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进了中军幕府,先拜见了太子,蒙恬蒙毅兄弟,韩信早就等着他,很客气的寒暄几句,然后就直奔主题。
萧何详细询问了众将所议,这才慢悠悠的道:“我不懂兵,将军的意思,夺取苍云岭,只能急攻,不能缓攻,要想急攻,项氏一族占据了地利之利,非我军人力和武器所能抗衡,只能借助五行之力,天地之威?”
蒙毅此来,不仅仅是督战,还负责考察萧何,毕竟一个小吏骤然升到了郡守位置,可谓是一步登天,就是太子保荐,也不放心啊,听他这样一说,全都围了过来。
第0247章 手持仁者剑鲜血写慈悲
韩信直接道:“众将商议,也曾打算用火攻,但是就怕火势翻卷,不能伤敌反而伤己。”
蒙恬,蒙毅的冷汗瞬息之间就下来了,这厮考虑的是自己能不能逃生,完全不管震泽中的万千生灵,大火一起,无数的飞禽走兽全都的丧身祸害。
萧何笑道:“将军大人担心的是,减缓步伐,大军就要在这里拖上几年,最后将士厌战不了了之,而泗水郡刚刚稳定下来,等到项氏族人一出山,马上就变回了旧模样,一旦兵匪作乱,还得派大军围剿。”
韩信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必须一劳永逸才能放心撤兵。”
萧何苦笑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还是太子拿主意。”
火攻已经势在必行,只不过是讨论如何放火而已,但是一把火烧死万千生灵,实在有伤天和。
“你说,我听。”将闾更是干脆。
萧何目光看向众人,这才道:”现在百姓失地复得,全都兴高采烈,称皇帝陛下万岁,但是这样大好的局面,如果我等一时的心软,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惨剧。
如果围剿悍匪,和苍云岭对持,结局和当年的庄济之乱一样,最后不了了之,等到项氏一族重振旗鼓,半民半匪,让安分守己的百姓失去土地流离失所,一旦天灾人祸,就是一只乱军,到那时候朝廷威望扫地,想要解决泗水郡的问题,就是难如登天。”
“萧何的意思是同意火攻。”将闾郑重问道。
萧何正色道:”太子,不能有妇人之仁啊!现在野狼岭和猛虎岭先后陷落,我军兵势凶猛,正是亡灭项氏一族最好的时机,这时候就应该乘胜追击,早日平息震泽乱匪。
太子需要注意的是,项氏一族不同于别的乱匪,可以招抚。而是有亡我大秦之心。”
将闾点点头:“这一点我很清楚,杀人我也不在乎,问题是大火一起,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局面,震泽几百里,势必要烧成一片白地。”
萧何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子心存万物,自然天下之福,不过,火攻之计倒也无妨,只要清理出三十丈的防火带,并且派出官兵看守,随时扑灭零散火星,只烧苍云岭,太子以为如何。
将闾一愣,顿时大喜,自己也是懵了,怎么没想出这个办法:“不错,此计可行,反正大火一起,处处浓烟弥漫,大秦将士是无法攻打苍云岭的,就让他们在外围当防火员。”
蒙毅咳嗦了两声,在场之中,只有他才是萧何的顶头上司,而且,廷尉府主管的就是民政:“萧大人,山中不仅有项氏一族的叛匪,还有本地的山民作乱,其中妇孺众多,在这里放火,恐怕会伤及无辜。”
对这个年轻的顶头上司,萧何也不敢怠慢,蒙氏一门三个高官,哪个动动手指头都可以碾死他,而且,自己不再军伍,想要升官还得靠蒙毅,正色道:“长吏大人,山里的人再无辜,有泗水郡的黎民百姓无辜吗,比起死伤在这里的大秦将士无辜吗!只有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才能让泗水郡长治久安,项氏一族不绝,将来可是遗祸苍生,那我们才是大秦的罪人。”
萧何对着将闾躬身一礼:“下官出身微末,全靠太子的知遇之恩才身居高位,如何敢不尽心竭力,诸位将军听下官一言。不在其位,不负责的人,才妄谈仁义,不见血腥,不动刀兵,那只是儒家之言,但是这种事情是做不到的,就是下官有三寸之舌,可是说的顽石点头,也熄灭不了项氏一族称王称霸之心,所以大军云集在谈慈悲,那纯粹是放狗屁……”
萧何情绪激动,这么多年在沛县当一个小小的功曹,那个儒家郡守处处压制,还道貌岸然的督促官吏亲政爱民,却对震泽悍匪不闻不问,酿成今日之祸。“对大盗仁慈,就是对百姓残忍,身居中枢,就要通盘考虑,不要顾及一城一池的得失,还得纵观全局,考虑的长远一点。太子总领天下民政,当以仁行宽政安抚地。一时的慈悲未必是善,有时候用严政,而用严政的目的,就是给天下黎民一个宽政。对民用仁,对贼用严,这样才能让大秦江山永固。”
将闾心中明白,蒙毅之所以有这一说,就是他站的位置过高,一出生就是蒙氏将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千夫长,追随自己建立玄甲铁骑,纵横七国也让他升官飞快。
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大秦长吏,而萧何出身于微末,饱受盗贼荼毒,自然是心中切切,对盗贼恨之入骨,这次震泽之乱,土地流失,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泗水郡的官吏全都得被父皇发配去修陵墓,当苦役。这是对民情的了解不同之处。
摇头一笑:“乱世用重典,才能让宇内一清,国家安宁。妇人之仁,只顾及自己的清誉名声,牧养万民,心存慈悲,只会留下无穷的祸患,让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甚至酝酿出更大的祸患。”
众将默默点头,萧何又道:“太子真知灼见,君子为国,务强其根本,振其纲纪,厚集而拊循之,勿使有衅。若有祸乱,乘其微细,当急扑灭之。虽手段狠厉而不惜,否则祸患滋蔓,延及深广,为小善而酿大恶。”
将闾大笑:“手持仁者剑,鲜血写慈悲,就是上苍仁德,也有雷霆之怒。”
萧何喜动颜色,应声答道:“正是这个道理!”
第0258章 杀生证道
将闾从不在乎杀人,战争中祸及妇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走到帐外目视苍穹,天色阴沉无月将欲雨,好半晌才断然道:“上苍让我变成了刽子手,却赐给了仁者之剑,就是让我持轩辕剑魂,一扫环宇万里尘。那我就手提仁者之剑,杀生证道。”
一道闪电横空而过,滚滚的雷声从天际压来,如果战鼓声声,寒风萧萧。
手中的轩辕剑魂日月星辰熠熠生光,花草树木娇艳欲滴,众人这才看清楚,太子手中的战剑,竟然和上古轩辕黄帝手中的战剑一模一样。
轩辕剑已经成了华夏正统的传说,所有人默默的看着他孤傲的背影,这就是那个九岁领军征战华夏的太子,一个妖孽的传说。
众将无声的跪倒在他身后,韩信昂首道:“虽然是天降霹雳,但也是大慈悲。我等愿意追随太子身后,建万世不朽之功业。”
“愿意追随在太子身后,建万世之功业。”众将齐声道。
“咔嚓嚓!”又是一声撼天雷,大雨终于滂沱而下……
“咳咳”将闾瞬息之间就原形毕露:“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都是大秦的栋梁,本太子还要多倚重才是,赶紧都起来,跪着看着闹心。”
众将齐笑,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为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但是,装逼也是收买人心的一个办法,心中的慈悲,传说中的兵魔神,代表华夏正统的轩辕剑,还有对诸将的知遇之恩,让他麾下人才辈出。
在这个乱世,只有杀生才能证道,只有神迹才能让人信服,誓死追随。
瓢泼大雨让大秦所有的攻势全都停止。
这样的大雨,让苍云岭山区泥泞难行,原本的潺潺小溪,已经变成了洪水瀑布,这种险恶的天气,对久居在震泽的项氏一族来说,也是轻易不出门的,一不小心,难免要坠入峡谷、陷入泥沼,或被突然改道的洪水卷走。
所以,项氏一族将所有的警卫都收了回去,根本就不用担心大秦军队围剿。
项伯默默的看着云层厚重的苍穹,久久不语,野狼岭失守,猛虎岭陷落,项氏一族并没有施加援手,山脚下的黄金火骑兵,就是负责追缴增援部队的。
对于一个统帅来说,这种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是正确的决定,也让苍云岭陷入了孤立。
而在猛虎岭突兀出现的兵魔神,也让族人陷入了绝望。
“大哥,我们还是想办法突围吧!”项庄哀声道。
项伯的目光看向他,有点阴沉有点绝望:“突围,只有去蜀国一条路,但是,没有小虞公主的指引,我们只能在丛林中流浪。”长长的叹息一声:“而且,我也不能放弃族人,项庄,在项氏一族中,除了项羽,聪明智慧杀伐决断,你在我之上,为了给项氏族人留下最后一点骨血,你还是挑选精装的族人,想办法和小虞公主联系。”
“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项庄叫道。
项伯摇摇头:“项庄,你比项羽年幼,而且更加的稳重,项氏一族虽然占山为匪,也不过是想恢复楚国而已,但是猛虎岭的陷落,让景柽这个老匹夫和少主熊心,落在了大秦的手中,没有大义之名,如何号召上千万楚人起兵抗秦。而且,项氏一族装扮成商贾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大秦绝对不会放过我等,留在这里等死而已。”
“苍云岭天生奇险,而我项氏部众分布在山野之中,没有断粮之虞,可以具险坚守。”项庄坚定的道。
项伯惨笑道:“你傻啊!我们购买土地逼迫泗水郡万千黎民造反,大秦岂会不知道,而且大秦兵多粮足,可以围困我们一年,两年,三年,但是苍云岭能够守住这么长时间吗! 而且项羽死活不知,你已经是项氏一族最后一点骨血,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项氏一族灭族吗!”
项庄不语,项梁沉声道:“你带着三百精锐族人,乘坐小舟逃出震泽,然后在丛林之外和小虞公主联系,那里有她的族人,在大秦征伐震泽之前,我已经在那里准备了战马,走吧!”
项庄悲叫道:“大哥,你怎么不走。”
“我现在是项氏一族的族长,必须和族人同存亡。”项伯斩钉截铁的道。扭头看着项庄:“走,赶紧走,大雨停歇想走也走不了了。”
项庄伏地三叩首,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转身大步走入雨幕之中。
大雨足足下了三天,将闾足不出户,就在韩信的幕府之中,和蒙恬,蒙毅,韩信,苏羽,萧何,诸将,详细分析了征伐野狼岭和猛虎岭种种失败的战策,分析各处山寨攻守之势地优劣,商讨应对的办法。
按照征战七国的思维,只有攻占了敌人的城池才算占领了敌国,这种思维已经有点落伍了。大秦现在已经广有四海,山川水泽都是大秦的领地。
东海四大寇占据海岛,屈景项三族占山为王,真正的目的就是推翻大秦帝国,但是战争的真谛就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将来恐怕还有不死心的山东六国叛逆,占山为王具海为盗。身为一个大秦太子,不可能每次都亲自出马,剿灭盗匪,所以他需要的是更多擅长山地战,丛林战的将军。而实战也是不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