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韦青青本是个温和的人,但在这一刻,却象被刺到了痛处般吼了出来。她本不至于如此失控,只是她在被爷爷教育,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后,一直用理智逼使自己放弃在血兰售价一事上的立场后,一直处于长期自责和自我否定之中,一切就象个蓄满气的气球,结果在今天被人捅了一下后,终于猛烈地爆发出来。
“你呀.......”
对于气势汹汹的女儿,韦高皇帝摇了摇头,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让她离开。
事后,韦青青再次找到了爷爷。
“这不是几亿几十亿善捐款的事,也不是什么饼干屑的问题,而是因为你坏了规矩,开了个坏头,所以招来了敌意。”
老皇帝向孙女解释道。
韦青青找到他时,老皇帝正在健身房里光着膀子健身,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举着杠铃做运动,本来是很疯狂的。
但现在,他就这么做了,旁人也没觉得多奇怪——原因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实在太年青了。经过半年不断地服用血兰制剂,身体已从内到外都象被洗了一圈,年青得看上去就象是韦青青的哥哥而不是她的爷爷。
这全是血兰的功效。
类似的情况,也正在全世界同步发生着。只要有能力象老皇帝这样把血兰当饭吃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身体的时间开始倒走。作为血兰最大的受害者,安布雷拉公司的股票,在这半年里,已经蒸发掉了三分二的市值。
老皇帝向孙女解释道:“慈善是敛财的手段,而不是救人方式,这是这个世界一百多年来形成的游戏规则,也是富豪阶级逃避税收方法。凡事就怕对比,青青你搞真慈善真救济,立了一个太高的道德标杆,开了坏头,如果大家都象你这样,别人还怎么能混呢?你们用的药不走企业,全部自产自用,同样是坏了规矩的。慈善圈子和医疗圈子的人同时向你发难,你父亲也很头痛呢。”
“这帮蛀虫,他们这是在啃这个国家的根基!我们为什么要向他们这些人让步妥协?”
韦青青仍然不甘。
“因为政治是一种妥协。我们韦家虽然是皇室,挂着皇帝的头衔。但无论是大总统还是皇帝,这两顶桂冠,得有人认同才有意义。皇帝也好,大总统也罢,只不过是上层的“共主”而已。你父亲也好,我也罢,我们都得是得到这些人的认同,才能坐稳这个位置。一味的强干,只会让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我建议你退让一步,把治疗病人这一块,让给那些医疗圈的人去做。价格不要象从前那么低——你的价格太低了,低得让民间都有看法了,这会造成市场混乱的。”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道。
“至于他们,你退了一步,他们自然也要做出回报,你要搞真慈善,他们就不能多说什么。你只要把民间享受慈善好处的成本,提高几倍,大家基本就可以接受了。水至清则无鱼,你的问题,只是把慈善做得太真太好了——套用祖爷爷的话,这叫脱离群众,嗯,是脱离权贵,这不好,很不好。”
“国家正在医疗行业进行深化改革,你的这种做法,也对改革造成了很大的阻滞,会让人有所联想的。这才是你的父亲反对你这么做的关键。”
“第三条,我们西华,正准备在适当的时间和东华的那帮人摊牌。这几年是关键,你的父亲需要建立上层支持的统一战线,他需要更多的支持者.......这事虽然只是小事,也不过是涉及十几亿的小事,但是有时,经过有心人的恶意放大,会变成大事的,你父亲不得不防。”
爷爷什么都说明白了,韦青青也听明白了。
她默默地走了。
离开时,韦青青感觉自己身上,更多的东西正在死去.......
感觉到压抑和无限郁闷的她,不知不觉中,驱车来到了林洛所在的皇家疗养院。
那处疗养院的原址,本是韦青青自己居住的私人庄园,她搞慈善后,被捐出来成为了给孩童治病的疗养院。
庄园附近有大片的农田,原本是种花种茶,但今年被改造成了农田,全部种上了血兰。
没有特制的配方和专门的培养基,私人种出来的血兰,也只是普通的兰科植物,毫无疗效。尽管如此,民间仍然大量地在各种偷种。
而药用型的血兰的种植,即使拿到了配方,其种植也要上报和接受官方的监督控制,扩产是需要审批的。
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种植在她庄园周围的这片血兰田,其实是在许可范围之外的——只不过林洛打着科研的名义种植,声称一切为了研究,打了个擦边球,而且不用于商业,又加上皇室背景,官方从前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韦青青心情不好地到达时,她远远地看到林洛和狭雾友子,正带着一群孩子在血兰田边上观赏血兰。
这些孩子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病童,患有各式各样的基因病,就眼巴巴地等着救命。他们的另一个共同的特征,皆是家里的家境很一般,无力支付巨额的治疗费用。若不是韦青青的慈善基金会和林洛主持研究所,打着“试药”的旗号给这些孩子们进行近乎免费治疗,他们基本只有在家里等死的份。
远远的看着林洛和那群病童在一起,看着那些病童脸上一个个露出重获希望的微笑,韦青青突然感到,自己身上刚刚死去的部分,又复活了过来。
韦青青走过去,孩子们看到她,围了过来,亲热~地叫她青青姐姐。
那一刻,韦青青原本已经有些空虚的身体躯壳,突然间被一些东西充满了。
“我没有错,我是在做一项神圣的事业。”
这一刻,韦青青突然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祖爷爷所做的事。
那帮人,那群人,不狠狠地折腾,最后就会变成今天这副丑陋的嘴脸。
她决定了,她会坚持下去,哪怕是要站在这些王八蛋的对立面,哪怕坏了这些王八蛋定下的“规矩”。
但是,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韦青青的预料。
来自资本力量的攻击,随之到来。
首先,有媒体曝光了皇家疗养院拿儿童做病理试验的事,做为第二轮攻击的火力点。
曝光的人,全是各式各样的“自媒体”和海外媒体。但实际的操纵者却是资本的力量。
作为反击,林洛和韦青青,不得不公开了多达数万页的病理治疗报告单,声称对儿童使用的药剂配方,和外界的医院的没有区别,他们做的,只是“更深入的监控治疗后反应”,不是试验,只是监控得更严格。
但是在这过程中,各式各样的谣言开始乱飞。
当然,这些谣言,在反击的韦青青,捅出一个病童的治疗费用的价目表后,立刻就赢得了民间的普遍认同和支持——因为其只有所谓“正规医院”的十分之一。
然后,有人开始跳出来指责医疗所“违规”,非法种植药用型血兰。血兰是林洛发现和开发,整个血兰的药用研究也是他主持的,这份指责简直是胡说八道。但是那个跳出来的所谓律师讼棍,却愣是摆着法律文书挨字挨句地说种在庄园周围的那一片血兰田违法了。
这份指责没有多少民众认同,但是带来后果却是,相关部门要求韦青青这边边:第二年不要再扩大种植血兰,同时要缩小种植规模——“研究种植,你们可以委托农业部的人来做,研究所不需要种这么多的血兰”。
其实就是在找借口玩釜底抽薪之计,没有血兰药物,一切就无从谈起。
韦青青愤怒地反击着,但被资本控制的舆论,根本不支持她。
至于民间的声音.......
在水军、公痔,和所谓的拿钱发贴的媒体的控制下,她依旧处于不利的困境。好在她的身份是皇室公主,民间的名声太好,这些人也只能拿着法律叹息地说她“好心办了轻微违法”的事。
但快,在收割完了田里的血兰后,新的血兰,就被官方禁止种植了。负责“封田”的人,是韦青青的某个关系很好的亲戚,他苦笑着对她说:没办法,这是法律,我也是依法办事啊!
那一刻,韦青青突然想起了祖爷爷说过的话:法律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是为统治阶级服务而不是为人民服务的.......
同一时间,作为慈善医院的负责人和具体操作人,林洛也受到了攻击。
有人开始拿他的从医资格作文章,说他是“非法行医”。
虽然林洛过去两年里,在全世界拿了一大堆的医学研究的大奖,是公认医学大拿兼植物学家。但是他奇特的身世和知识来源(得自王昊赐予的金丹碎片),究其根底的话,按法律办事,还真是“非法行医”。
然后,他的院长的头衔,被暂时剥夺了。官方负责人很抱歉的安抚他:只是暂停几个月,已经有专门的院校,在为他准备好相应的医学答辩和考核手续,他很快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书了。
“请放心,林太平博士,一切都是走过场,做样子给民众看。谁叫我们是依法治国呢,就算是皇帝也要遵守法律啊!”
向林洛表示道歉的人,是西华的医疗部部长。作为这行业的大拿都亲自登门道歉了,面子给了十足,林洛还能说什么?
韦青青建立的基因病治疗疗养院,还在继续运作中,但是无论是她还是林洛,皆知道一切已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随着旧有资源的耗尽,最后必将逐渐地没落。
不仅如此,在网络上,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谣言,时不时地有神秘人士跳出来,指责林洛是个小偷,偷窃了别人的发明:他不是血兰真正的发现者和开发者,而是窃取了某人的研究云云。
从前不是没有人攻击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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