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先生!”
守候在大门两边的手下同时躬身,桐生一马微微点头示意,迈步走进大门当中。
“喝!!!”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腾空跃起的少年人,一记势大力沉的膝撞砸向另一边高大威猛的混血男人。
混血男人不闪不避,摆出标准的拳击姿势,垫步向左躲开膝撞,而后便是连续四五拳挥了过去。
擂台之下,有名穿着西装套裙的慵懒女人,无聊地打着哈欠,似乎台上的厮杀并不能引起兴趣,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她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桐生一马一眼,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你总是迟到呢,桐生先生。”
桐生一马并非是在意细节的男人,反而还稍显热情的上前几步:“刚步入正轨,事情太多了。”
“哼,”红坂朱音发出轻轻的鼻音,这才注意到桐生一马身后跟着的女人,双眼微眯了一瞬间随后恢复正常:“这是谁?”
雪之下阳乃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敌意,活络的心思瞬间明了,落落大方地率先鞠躬:“雪之下阳乃,辅助桐生先生现阶段的工作,妹妹承蒙您照顾了。”
不乖张不反叛的模样,简直要让熟知她的人怀疑自己的印象。
现阶段么...
红坂朱音暗自咀嚼对方看似轻描淡写的词语,表情松缓下来,草草地回了个礼,注意力又转回桐生一马的身上:“怎么样?上次跟你商量的事情决定好了么?”
“两位范马先生,请停一下,”桐生一马面向擂台喊了一声,交手的两人停住动作看了过来,他伸手一引对红坂朱音道:“红坂朱音小姐,这两位任由您先挑选,这是东城会的诚意。”
“啧,”红坂朱音很没有风度的咂嘴,似乎对桐生一马的行为颇有微词:“让我先挑?不如你们东城会直接输给我,怎么样?”
“利益不在首要考量之内,”桐生一马一副认真的模样,让人升起几分好感:“之前承蒙贵公司的襄助,让东城会平稳度过危机,”
“我向来奉行一报还一报的原则,红坂朱音小姐只管开口。”
他坦然的态度,反倒让红坂朱音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双手抱胸兀自维持着恶劣的态度:“啧,真是让人讨厌的态度...”
“那就抓阄吧,抓到谁就归属谁!”
桐生一马也不争辩,向守候在旁边的属下使了个眼色,而后上前稍显生涩地攀谈起来:“对了,红坂朱音小姐,雪之下在你那边还好么?”
听见妹妹的讯息,雪之下阳乃悄悄竖起了耳朵,红坂朱音摆摆手,有些不满地说道:“放心吧,她正在跟诗羽处理你那位弟弟忽然发过来的工作,”
“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弟弟很擅长给人制造麻烦,”
“已经临近拳愿比赛了,突然说要介绍新的朋友过来,真是...”
桐生一马在旁边只得搓着手,稍显局促地听着对方数落自己的弟弟...
雪之下阳乃在一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转头向台上停手的两名少年看过去,发现对方也是类似的表情,于是互相耸耸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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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羽生信长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尖小声嘀咕:“谁在说我坏话?”
“诶!你说什么!”旁边的四宫辉夜吓了一大跳,拿着草S剑的手微微颤抖,看上去好像很不对劲。
羽生信长没料到辉夜姬会有这么大反应,挑了挑眉毛:“你干嘛?”
“还不动手?”
说罢,他推搡对方光洁的背部,四宫辉夜踉跄几下,局促地正对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穿皱巴巴的西服,手里死死抱着公文包,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我家里女儿没有钱交午餐费,已经连续快一个月没有午餐吃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抢我的钱...”
四宫辉夜慌张地倒退几步,脸色苍白无比,嘴唇轻颤着摇头,目光恳求式地望向羽生信长:“我、我不会抢劫...”
这话说的...
你不会抢劫我就会了???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单手扶着斩龙剑,摆手催促着少女行动:“你角色扮演过头了,这是阴影恶魔,不要被外表哄骗了好吗?”
这是他们在第二层的第一次行动,本着培养重要战力的念头,羽生信长准备放任辉夜姬单独战斗,没想到一上来就遇见这么诛心的场面,真是...
“我知道的,可是...”四宫辉夜面带不忍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上班族,手里的草S剑怎么也挥不下去。
中年男人似乎见到了希望,更加拼命地磕头,一时间涕泪横流地哀嚎着:“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死了,家里的女儿就没人照顾,只能去医涣...”
四宫辉夜表情挣扎,几次闭上眼睛想要干脆利落地挥剑,可是耳边传来的恳求声音让图像更加清晰地浮现在心中...
由此延伸出的,是更可怕的过去场景...
熊熊燃烧的高塔,遍地恐惧的面容...
“小三!捅他啊!捅他的ASS!”萨布雷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眉飞色舞地叫嚣着,根本没有正常人类该有的情感。
心脏的节拍越来越快,像是随时要跳出嗓子眼,四宫辉夜感觉自己的手指怎么也捏不住草S剑,极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是四周的空气似乎被剧烈燃烧抽干,缺氧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一点点沁出来,顺着白皙笔挺的鼻梁滑落...
“我、我还是不行...”
气馁而松懈的一瞬间,地上男人的面容陡然扭曲,狞笑着扑向少女!
轰!
死亡的一击眨眼降临,硕大漆黑的剑身裹挟狂暴的风压砸落下来,连同中年男人卑微的姿态,一同砸入地板深处,连惨叫的声音都不曾听闻,点点象征消散的光袅袅而起...
“就说了,这只是角色扮演。”
羽生信长抽出斩龙剑扛在肩膀上,并没有因为斩杀人形而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下一次,我或许没有那么及时能拯救你。”
其实这也怪不了四宫辉夜,谁知道才虎芽斗吏那家伙恶心到这个程度,竟然要让人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取得晋级的资格?
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怕是连鸡都没有杀过一只,突然就要杀栩栩如生的人,还是会求饶卖惨的那种,要是真的能痛下杀手,那才是真的不对劲。
“就是就是!下次让爷来!”萨布雷挺起胸膛,极力卖弄着它并不娴熟的灵长类杀手的身份:“爷一定一枪一个!全给这些狗、日的突突了!”
四宫辉夜瘫靠到墙上,表情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慌张,略带歉意地开口:“抱歉,下次我...”
“慢慢来吧,不强求。”羽生信长耸肩,不是什么人都像他一般下手杀人还会心无波澜,这种事需要当事人自己去克服,别人谁都帮不了。
还好这些只是阴影恶魔的化身,克服起来应该不算难...
不过羽生信长越发觉得才虎的殿堂‘回归本源’了...
这才是他前世在游戏里攻略的殿堂的样子,能交谈有情绪,即便是虚假的。
四宫辉夜看样子一时间还不能完全做好准备,静静凝视羽生信长轰击出来的裂缝,讷讷道:
“我好像觉得刚才那个男人的形象...有点眼熟?”
“正常,”羽生信长并不催促辉夜姬,给予充分的时间缓冲:“要知道心灵殿堂里的人,都是出于殿堂主的印象,”
“也许刚才那个男人也是才虎芽斗吏在现实里见过的?”
“不过应该没那么惨就是了。”
四宫辉夜沉吟了一会儿,表情舒缓了些,点头自语:“也对,现在哪还有人会交不起午餐费的...”
羽生信长表情微妙,他深知辉夜姬从小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中,可能并不了解民间的疾苦,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有哦,还很多。”
“诶...?”四宫辉夜愣了下,对羽生信长给出的回答显然始料未及,下意识回忆起曾经看到过的数据:“你是指相对贫困的人口么?”
“那些人只是温饱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在她的认知中,按照现在日本的收入状况,想要饿死人是很困难的事情,顶多就是缺乏娱乐活动,这还是建立在懒惰的情况下。
羽生信长并不过多解释,四宫辉夜所处的阶层太高太高了,高到她的视野盲区大得可怕...
‘何不食肉糜’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晋惠帝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
就好比他转生过来后生存的家庭就并不富裕,在奶奶逝世后更是雪上加霜,有一段时间天天与豆芽为伍,没有人会愿意雇佣个小孩子打工。
最窘迫的时候,身上就连一叶寄貌怀隼矗家里水电全停,连续八九天没有吃的,若非靠着身体强横到诡异的素质,可能早就死了。
也正是那个冬天,他遇见了安乐冈花火...
“你怎么了?”四宫辉夜对羽生信长忽然陷入的沉默出声询问,她总觉得这个表情很奇怪,像是想要伸手触及美丽事物的人,但又心存顾忌,小心翼翼地,害怕会打碎脆弱的美好...
她很少会见到接近负面的情绪在少年的身上出现,因为没来由的印象,他就是最强大的人。
“没什么,”羽生信长笑笑,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走吧,夜还很长...”
第一更
第298章 云动
深夜,加藤家。
“阿嚏!阿嚏!”
安乐冈花火揉了揉发痒的琼鼻,将盖在身上的薄毯掖好,躺在身边的加藤惠探起身从书桌上的抽纸盒中抽出两张纸巾,贴心地递了过去。
“谢谢啦小惠。”
安乐冈花火接过,擦拭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口沫,自言自语道:“也许刚刚是信长在想我?”
这么一想,少女可爱的小脸浮现开心的表情。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附和,加藤惠翻过身,用柔软的枕头抵在身下,平淡的眸光在漆黑的房间内闪烁,两只白嫩的脚丫无意识地来回摆动着,也仅有在身处私密环境的时候,她才流露出自身少女的一面:
“真羡慕花火同学呢,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
淡然的少女语气中流露出少许青春期特有的迷茫,显得更加具有实感,安乐冈花火小心折叠好纸巾,抛入床边上的垃圾桶里凑近到加藤惠的身边,用胳膊戳捣着她的身侧,悄声揶揄:“那不如...”
“你也跟我一起喜欢信长吧?”
加藤惠对这种常人听起来很奇怪的台词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抗拒,反而双眉蹙在一起,可是昏暗的光线并不能让安乐冈花火发现这个小小的举动:
“其实我不能明白喔,”
“为什么花火同学能这么信任羽生同学呢?”
“为什么不能信任?”安乐冈花火歪着脑袋,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而后补充解释,维护着羽生信长的形象:
“信长他啊,以前真的很生硬哦,”
“我不过是看他可怜,才把身上的吃的给他的,他却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好像挨饿这种事跟他完全无关,就连我也一样...”
说到这里,她握紧拳头,似乎在为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忿,气鼓鼓地说道:“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好气人!”
“明明就穷途末路了,干嘛还那么拽呀!”
加藤惠静静聆听着,安静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听众,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跟身边的少女打好关系。
安乐冈花火又抱怨了几句,而后表情中出现了一点点变化,也许是柔和,也许是倔强,抑或是两者兼有: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样子啦,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屈服!”
“让他跟那群无聊的同龄人们一样,只知道围着我转!”
“不过事情变化得出乎预料呢...”少女的心境变化,在安乐冈花火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此刻她的语气又转变向失落无奈,像个在大人面前无理抗争,但最后只能屈服的孩子:
“实际相处过后,才知道他很成熟呢...”
“我各种办法都没有用啦,也只是让他的心态开朗了那么一点点,到最后反而倒是我变成受照顾的那一方了。”
“最可恶的是他心理的认知,还是偶尔会露出旁观者的样子,就好像这是完全不属于他的世界一样...”
听到这里,加藤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注意力悄悄集中到少女的身上:“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就是那种...”安乐冈花火双手摆动了几下,像是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不小心触碰到床边摆放好的椅子,啪嗒一声,椅子倒在地上,在安静的深夜中发出响亮的声音。
“唔!”她连忙捂住嘴巴,歉意地看着加藤惠,压低了声音道:“对不起小惠,我这就帮你摆好...”
说罢,安乐冈花火就要起身下床,忽然睡衣的下摆被抓住,回头一看加藤惠正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用偏头的动作示意她停下来。
咚咚咚...
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响起,在房门前停下,而后叩叩叩地敲了几声:
“小惠,出什么事了?”
沉稳的中年男性声音,找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却又能让人感到印象深刻,两种矛盾的形容词恰到好处地发挥着奇怪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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