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不知道就对了……你还有一生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不要去问其他人，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想出来的，才是属于你的答案。”洛班先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卓娅的脑袋，“不过，现在别想这个问题了，时间也不晚了，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看着卓娅迷迷糊糊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洛班先生将目光转回了李恪的身上，“不知道你对我的这个回答还满意么？”
李恪露出了一个笑容，答道，“我十分满意。”
和沉默的大多数相比，那一小部分针对、敌视感染者的人，就算他们的人数再少，但是只要他们做的事情太过显眼，这种恶行就会占据人们的大部分视野。
这种情况并非不能改变……感染者们需要一个声音，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也许……这个声音就是整合运动。
“那么，洛班先生，还有达丽雅太太，晚安。”
李恪在切尔诺伯格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李恪基本将切尔诺伯格大概走了个遍，也算是对这座城市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甚至就连一些一般人不能进去的地方，李恪都偷偷溜进去看了看。原本应该驻扎在里面的军队，都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撤离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摆在原地。撤离的痕迹还很新，就是最近一两周内才发生的事情，除了李恪抱着其他目的人，恐怕没其他的人发现这些地方的异常，知情的人对此也都是闭口不提。
切尔诺伯格仍然笼罩在一片虚假的祥和之中。
在这座城市中苟活的感染者很少，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和其他的地方比起来，这里的感染者活得更加卑微而已，都藏身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不是李恪可以感知到附近的生命活动，还真不一定能将这些感染者找到。
在感知到那些感染者后，李恪也只是默默地走开了，没有去打扰那些人。要是不小心让那些感染者的藏身地点暴露，他们本就不怎么好的处境更会雪上加霜。
在切尔诺伯格内，愿意帮助感染者的人也有，但是和那些专门针对感染者的人来说，数量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提这些感染者，普通人在乌萨斯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虽说乌萨斯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对着附近的国家、移动城市不停地开战，掠夺资源，但是在乌萨斯内，兵役并不是强制执行的，童子军之类的都需要自己去报名参加。
除此之外，乌萨斯还实行着义务教育，进入技术学校学习的机会也不难获得，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即使只有一人有着工作，想要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也不算困难，至少也能吃得起肉。
这种优渥的生活环境当然不是白来的，只不过，这些代价不需要普通人来出而已。
实际上，在乌萨斯之中，感染者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部分的感染者，都是开采源石的矿工，或者和原石制品生产相关的工人，他们因为工作的原因，必须长期暴露在源石环境之下，迟早会成为新的感染者。除了战争之外，乌萨斯最大的依仗就是源石相关的产业。
对于源石产业的运作，会催生无数的感染者，而这些感染者的诞生，又会为源石工业的上游，也就是源石开采提供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在感染者死后，他们的尸体也会源源不断地变为新的源石矿脉……
如此廉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也就意味着相关产业的暴利，这也就为普通人享受社会服务，以及维持乌萨斯数量庞大的军队提供了现实基础。不仅如此，污名化感染者，还可以吸收贵族统治下由阶级压迫所带来的舆论和民怨压力。
这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产业链闭环，也许不道德，但是对乌萨斯这种疯狂的国家而言，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恶法亦法，法与道德无关，或至少两者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法律即使是不道德的或不正义的，但只要是合法地制定的，仍应具有法律效力。
乌萨斯这辆疯狂的战车一经启动，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直到它承受不住各方面的压力自行解体为止。乌萨斯的内部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这一天的到来或许会很远，也许就会在下一秒发生。
新旧贵族之间的对立远比人们所看到的那样严重，切尔诺伯格的市长是一名新贵族，而现在切尔诺伯格所处的位置又是旧贵族的实际控制区，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龌龊自然不用多说。
鲍里斯侯爵，也就是市长先生，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恪，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切尔诺伯格啊？”
因为那天晚上他讲的那些故事，李恪的在卓娅心中形象被无限拔高。所以在第二天，李恪说要看看整个切尔诺伯格的时候，卓娅便自高奋勇，说是要当他的导游。
嘛……其实说实话，有没有卓娅带路，对李恪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但也没有什么特别要需要拒绝的理由。李恪只是想在霜星回到切尔诺伯格之前，在这里随便看看而已，于是便随她去了。
两人又来到了李恪第一次到达切尔诺伯格时出现的位置——中心广场。
“嗯……大概还会在这里停留几天吧，之后我应该会先返回龙门。至于接下来的目的是哪里……这谁又能知道呢？”李恪思索了片刻，答道。
“这样啊……”卓娅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那今天之后就该说再见了呢。”
卓娅就读的是当地一所寄宿中学，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回家一趟，她两天的假期已经用完了，明天就要返回学校继续读书。也就是说，等到她下次再回家的时候，李恪应该就已经离开了，所以卓娅才有些不舍。
“来，小卓娅，笑一个。我给你拍张照片，就当是离开前的纪念了。”
听李恪这么一说，卓娅慌慌张张地拍了拍脸颊，赶在李恪按下快门之前，挤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咔嚓”一声，快门落下，卓娅那有些滑稽的样子永远地被保存到了手机之中。
“快删掉！”卓娅显然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是什么样子，冲过来就想要从李恪的手中将手机抢走。
但是卓娅的身高和李恪之间还有一段差距，就算她努力地跳起来，也摸不到李恪高高举起来的手机，在试了几次无果之后，卓娅便放弃了努力。
“别生气嘛，就是这种在偶然之下抓拍到的照片才比较珍贵。而且……以后说不定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李恪若有所指地说道。
“随便你好了。”卓娅有些泄气地说道。
卓娅倒是没有多想，只当李恪的意思，他很快就要离开了，没有机会再拍到这样的照片了。
她完全没想到李恪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
当这里的一切都被摧毁之后，自然也就拍不到同样的照片了。
就算霜星再怎么保证，整合运动接下来要做的都是对一整座移动城市的进攻，即使没有军队的干扰，切尔诺伯格内那些没有得到消息的警察，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整合运动占领自己的家园么？
显然不会，双方的冲突在所难免。
冲突，也就意味着破坏，也许再过几天，眼前的景色就只会留存在他的记忆之中了。
李恪用两天的时间走过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土地，也对整合运动的计划有了大概的了解——在比如交通枢纽、市政厅、粮仓等一些重要街区的下方，李恪都发现了大量生命波动。整合运动在下层结构区中，藏匿了大量的人手，和当时塔露拉的计划如出一辙。
只等到时候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在警察们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占领这些关键地区。切尔诺伯格警察的数量完全比不过整合运动，再加上整合运动可以及时占据有利地形，彻底占领整座城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起来，切尔诺伯格里真的没什么能看看的地方么？也别说什么景点了，一些比较独特的建筑也行。”李恪翻看着手机中储存的照片，随口问道。
为了维持自己旅行者的人设，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李恪拍下了不少的照片，还真就像洛班先生所说的那样，切尔诺伯格不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城市，李恪拍下来的这些照片没有几张能看的。
“让我想想……”卓娅说道。
“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苦苦思索了半天，卓娅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李恪说道。
“在郊区有一栋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建筑，四四方方的，上面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小门。以前的时候，我经常和朋友在那附近玩，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进出那里，而且，爸爸妈妈也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在他们小的时候，那栋建筑就已经存在了。”
“哦？有点意思。”李恪挑了挑眉。
他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发现距离晚餐还有一小段时间，便对卓娅说道，“那个建筑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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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娅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这片地区应该是以前的工业区，不过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附近的厂房十分的破旧，有不少都已经倒塌了。李恪一眼就看到了卓娅说的那个建筑，在这片低矮的废墟之中，一栋超过了五米，还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建筑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这栋建筑看起来是由四块高矮不一的长方体组成的，最低的那部分差不多有三层楼那么高，最高的那块看起来有十几米。就像卓娅所说的那样，李恪绕着这栋建筑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类似窗户的东西。
只有在这栋建筑的正面，李恪看到了一个像是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门已经被完全封死，就连门缝之中都已经被浇上了铁水，看起来完全不想让其他人进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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