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星奏
奥托和卡莲，他们本身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的手段，他们的目的，乃至前进的方向，都不一样。
卡莲看似身处光明，四周却尽是黑暗。
只不过，那些黑暗都被奥托藏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他以为这样做，就能让卡莲安心的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是他错了。
只是当他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已经晚了。
卡莲是个真实的人，她不是不能接受有人牺牲，她不能接受的是，有人被迫牺牲。
打个比方，如果有人马上就要死了，要救她的代价必须得是一命换一命。
那么卡莲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生命，来拯救那个人。
但如果是奥托的话，他会权衡对方的价值，然后再用别人的生命来救她。
他是个自私的人，但也是我们绝大多数人的缩影。
他可以为了卡莲慷慨赴死，但不会为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去死。
但卡莲会。
所以卡莲才是天命的【圣女】。
而在这个世界上，像卡莲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但这个世界，也往往需要像卡莲这样的人。
因为，在危难降临之际，总是要有人主动前去赴死，才能换取更多人的生存。
“的确，就算奥托你当时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
卡莲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
奥托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卡莲。
“怎么说呢…这件事情很难用单纯的对错去判断。”
苍小玄摇了摇头道，
“如果站在那些被用来做新药研究的那些人和亲属身上来看，奥托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邪恶的。”
“但如果站在当时那些感染了黑死病，最终因为奥托的药而获救的人来看，奥托的所作所为，便是天生的圣人之举，救世的恩人。”
“这就是很典型的，在大灾难来临时，牺牲一小部分人，来换取更多数人的安危和利益，这件事不管站在哪边，其实都没有对错之分。”
苍小玄的数据库里有记载着前文明纪元的资料，所以她很清楚，在这样的大灾难面前，别说牺牲一小部分人了，就算是牺牲大部分人，只要能保住人类的文明，那就算成功。
所以，奥托的行为，算不上是错误的。
当然，卡莲也没有错。
她为那些被迫牺牲的人感到悲伤，感到痛苦，感到愧疚和无法接受，这也是没错的。
如果这也算有错的话，那为此牺牲的人又应该放在哪里？
难道他们的牺牲，连被哀悼的价值都没有了吗？
被迫的牺牲也是牺牲。
如果当人们对牺牲感到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为了大部分的人，牺牲掉小部分的人这种行为是理所应当的，那么这个世界也离毁灭不远了。
所以说，奥托的行为没有错，卡莲的行为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引发了这场灾难的源头——崩坏！
“唔…感觉话题真是越来越沉重了。”
德丽莎说道。
“毕竟是关于黑死病和当时社会运转情况这样的问题嘛。”
塞西莉亚叹息道，
“这样的问题，以我们后来者的目光，怎么看都是会带着主观意识的，没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时至今日，奥托，我理解你当时的选择，但是抱歉，我还是没法接受。”
卡莲低声说道。
“我明白。”
奥托微笑点头，
“如果你接受了，那你也就不是卡莲·卡斯兰娜，天命教会的圣女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奥托的自白 4K
“哼，说的这么好听。”
胡狼冷笑道，
“什么牺牲小部分人，换取大多数人的存活，搞的奥托像是什么不得已的好人似的。”
“如果要牺牲的人是卡莲，只要用她的命就能换取两千五百万人的性命，奥托你还会同意吗？”
“…”
奥托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但众人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同意。
因为他是一个自私的人，而绝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如此。
这就像是经典的电车难题。
无论你怎么选，都永远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而在涉及到跟自己有关的人时，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而这一点，放在奥托身上，就显得尤为明显。
他是一个无比在乎感情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绝对冷漠的人。
他的感情都给了卡莲，而对于其他人，特别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奥托从不会在意。
就像第二次崩坏时那因他放走空之律者，而死亡的三千万人。
他不会在意。
“也许你说的没错，奥托他的确不会同意，但我会同意。”
卡莲望着胡狼，认真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任何人都有弱点，也有会犯错的时候。”
“奥托是这样，我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别人的帮助，人类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才能一直延续至今。”
“哼，都是些冠冕堂皇之言罢了。”
胡狼不屑道，不过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主要是凯文的视线有点扎人。
画面中。
面对虚空万藏的话，奥托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因为当时的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样的自己，有更多可以暗中保护她的手段。”
“呵，她可是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你竟然在那时就想用自己的力量反过来保护她？”
虚空万藏有些可笑的说道。
“毕竟那时的我自认为和她能力互补，总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暗中弥补对方的短板。”
奥托平静的说道。
“奇怪，从小体弱多病的你，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自视甚高？历史已经证明了，那时的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你甚至还加速了她和自己原本生活环境的决裂——而代价，也正是她的生命。”
“是啊…那天，她终于发现了天命真正阴暗的一面。”
奥托叹息一声，语气再度变得黯然，
“我们的人生，也从此失去了控制。”
“接下来的故事，演变成了一场披着荒诞外衣的悲剧…”
“我终究做出了自己一生中最愚蠢的那个判断。”
画面在此暂停，问答空间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五十七题：请问导致奥托害死卡莲的罪魁祸首是谁？】
这是一道填空题，而这次回答问题的一方，则是天命。
“诶？奥托害死卡莲的罪魁祸首？”
看到这个问题，众人不禁纷纷露出了诧异之色。
就连卡莲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她们都是知道卡莲的死因的。
奥托在卡莲行刑日的那天，放出了关押在天命教堂下的崩坏兽群，以此来引发混乱，想要趁机救走卡莲。
但是奥托不知道的是，卡莲的师傅，其实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逃生的手段。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
而结果大家也都清楚，卡莲为了保护在崩坏兽袭击中的民众，最终不幸陨落。
但现在看来，这场意外，似乎还别有隐情？
“奥托，这是怎么回事？罪魁祸首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崩坏兽不是你放出来的吗？”
卡莲愕然的看着奥托，一脸的疑惑。
不过还不等奥托回答，她自己就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啊…当时你在天命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而关押崩坏兽的教会地牢，又被看的很死，以你的力量，是不可能一个人就放出那么多的崩坏兽的，而当时天命的掌权人是…”
“…是丽萨姐姐。”
奥托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声，似乎是不太想回忆起那段折磨了他五百年的记忆。
“果然是她吗…”
卡莲恍然道，
“不过她为什么要帮你？放出这么多崩坏兽，事后天命也会被追责的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爱因斯坦幽幽的说道，
“既然这位丽萨是奥托的姐姐，还是当时天命的掌权人，那么她为什么会帮奥托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什么姐弟情深，而是…赤果果的权力交易。”
“没错。”
奥托轻声道，
“我答应她，只要能救出卡莲，我就和卡莲远走高飞，不会跟她争夺主教之位。”
“所以，她就放出了天命关押的崩坏兽。”
爱因斯坦冷笑道，
“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啊，我相信，她绝对有更好能够救出卡莲的办法，但她却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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