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星奏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多。”德丽莎皱着眉头想道，
“当年是因为巴比伦实验基地里的研究员突然消失了，我才接到任务，前去查看原因。”
“后来我在巴比伦里看到了西琳，不过当时她和其他的实……孩子在一起，我也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
“直到后来她离开了巴比伦，我在犹大的追踪下找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变成了律者。”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她的遭遇的一切……如果真的要问她为什么会变成空之律者的话，那么天命对她所做的一切，或许就是最大的原因了。”
“大姨妈，天命对西琳做了什么？”琪亚娜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
“……”
德丽莎张了张嘴，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是非常的难以启齿。
“关于这点，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爱因斯坦知道德丽莎很难在自己学生面前将天命黑暗的一面说出来，索性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在那个时候，我们逆熵提前观测到了第二律者的迹象，不过当时西琳还没有完全变成空之律者，于是我们便前往了西伯利亚，想要在西琳完全苏醒前说服或者解决掉她。”
“等我们到了西伯利亚，本想在不惊动天命的情况下，先让内应把没有完全觉醒的第二律者偷偷带出来，毕竟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但她却失败了，自己也身受重伤。”
“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第二律者的身份，是巴比伦实验室里，那些被用来当做实验体的其中一员。”
“实验体？”雷电芽衣诧异的道，这个称呼，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实验体。”爱因斯坦竖起一根手指，用近乎冷漠的声音平静说道，
“在巴比伦实验室的下面，建造着一所监狱，而这个监狱，正是用来囚禁天命从世界各地带来的孤儿。他们一边说着要给这些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庭的孩子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一边却拿着她们做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
“现在作用于女武神身上的那些人工圣痕，强化药剂之类的作品，都是从这些实验体的身上，实验了百次千次才换来的成果。”
“而这些实验体的下场，运气好的，能从实验中活下来的，等待着她们的只有第二次实验，第三次实验……直到她们的作用被榨干为止。”
“而运气不好的，死在了实验里的孩子，则是随便在外面找个地方埋葬，甚至连个像样点的坟墓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听了之后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们从未想过，天命这种对抗崩坏的组织，还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布洛妮娅的表情则是没有太多波动，她从小就是雇佣兵出身，什么黑暗没见过，自然也很清楚，越是光鲜亮丽的东西，背面就越是肮脏黑暗。
就像是逆熵不也这样吗？
虽然爱因斯坦和特斯拉都是好人，但可可利亚呢？
她会为了一颗完整的律者核心，不惜让整个长空市沦为崩坏的乐园，几百万的人口，在那场大崩坏中损失无数。
第八十一章 因为我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所以天命会干出这种事，布洛妮娅也是丝毫不感到惊讶。
但这对于没怎么接受过黑暗面洗礼的琪亚娜和雷电芽衣而言，打击就有些大了。
琪亚娜看向德丽莎，但德丽莎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的朝她点了点头，表示爱因斯坦说的都是真的。
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瞒着琪亚娜了。
她已经长大，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去面对。
只是德丽莎有些害怕，在了解了这些黑暗后，琪亚娜还能像原来那样，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吗？
“我们……到底是在守护什么啊？”
琪亚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这时似乎终于明白了当时在意识空间里，空之律者那对人类充满了憎恨与厌恶的眼神是怎么来的。
她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守护人类，保护这个世界，可她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却是用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
而空之律者西琳，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罢了……
天命的女武神为了人类的文明而战，她们对抗崩坏，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和性命，她们做错了吗？
天命为了提升女武神的战斗力，让她们更好的对抗崩坏，提高女武神在战场上的存活率，所以才用了大量的实验体来进行人体实验，用从她们身上得到的成果，去帮助更多的人，他们做错了吗？
那些从世界各地被带过来的孩子们，她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一切，本该被世界善待的她们，却成为了随时可以抛弃的实验品，她们又做错了吗？
如果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琪亚娜，她会毫不犹豫的认定，是天命的错。
但现在，知道了未来，知道了许多事的琪亚娜，她的思考量已经不会再那么单薄，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纠结为难。
“琪亚娜，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与错。一切都只是立场和所看待事物的方向不同罢了。”
爱因斯坦平静的说道，
“有些时候，我们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天命是这样，逆熵也是这样，我们……同样是这样。”
“但和天命不同的是，我们不会将自己的目的，强制性的施加在别人身上，我们唯一能牺牲的，只有自己。”
“但天命用那些孩子的生命所换来的成果，的的确确是让这个世上的更多人免于受到灾害，也让更多的女武神从战场上活了下来，这都是事实。”
“琪亚娜，在你看来，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琪亚娜。
她的脸上满是痛苦和茫然，但当爱因斯坦的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给出了答案。
“当然是……错的不能再错！”
“……对了，老爸告诉过我的，如果有人跟你说，为了守护世界，必须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种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往他脸上来上一拳……！”
“我们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从来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琪亚娜的眼睛逐渐有了亮光，她想起了自己至今为止所坚持的东西，难道就因为见到了一些无法接受的事情，就动摇了吗？
天命所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错的，也许有些人觉得这是正确的，但她绝对无法接受这种牺牲他人所换来的胜利。
因为她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琪亚娜，所谓的成长，就是在见证了一切，了解了一切后，依然能坚定自己的本心，做出选择……你有这个觉悟吗？”
姬子看着她，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教导。
“姬子老师，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觉悟，但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也无法接受用他人的牺牲换来所谓的胜利。”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想要拯救世界必须要牺牲掉你们之间的某一个人，那我会狠狠的往他脸上来上一拳，然后用自己的办法，去拯救这个世界！”
琪亚娜眼神格外清澈，每一句话说的都是铿锵有力，发自内心。
符华在旁边看的一脸欣慰，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琪亚娜的心境修为又暴涨了一大截，她对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
“……琪亚娜，虽然我没有你那样的决心，但我会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在你走错的时候我会把你拉回来。”雷电芽衣也开口说道。
她不像琪亚娜那么伟大，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没有什么要拯救世界的伟大理想，对雷电芽衣来说，琪亚娜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在千羽学院，她向她伸出的手，就像一道光，照进了雷电芽衣的心底，不论过去多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缕光芒，永远都不会消失。
“琪亚娜，相信如果齐格飞看到你现在的变化，一定会很欣慰的。”
爱因斯坦轻笑道。
众人见琪亚娜和雷电芽衣从打击中走出来，也是纷纷松了口气，接着很快的便转移了话题。
“那这道问题的答案就是B了吧？话说回来，其他的选项怎么那么奇怪？”德丽莎说道。
“琪亚娜，你要来回答这道题吗？”姬子看向了琪亚娜。
“嗯，我选B。”
琪亚娜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回答……正确。】
【恭喜你，获得H-12机体修复液三份】
回答正确没有让众人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但这次获得的奖励却是让她们感到了惊喜。
上次奖励的机体修复液的效果，已经在符华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其作用自不必多说。
最后众人商议了一番后，将修复液其中的两份拿给了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作为研究，她们圣芙蕾雅则自己留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德丽莎倒是想让布洛妮娅喝下机体修复液，然后恢复她的双腿和受损的大脑神经，但是被布洛妮娅给拒绝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需要用这份身体上的残缺，来时时刻刻记住希儿，只有当希儿被她从量子之海救出来以后，她才会恢复自己的身体。
第八十二章 我会努力，让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下一个西琳
随后，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问答空间播放了西琳的画面。
画面的一开始，是一个纯白的空间，而空间中心，一个神态温柔的女人正躺在病床上，她温柔的看着趴在床边的紫发女孩，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西琳，不要伤心，答应妈妈，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呜呜呜——！”
在女孩的痛哭声中，女人永远的离开了她。
随后画面一转，西琳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被看似和蔼可亲的人送进了天命的实验室。
“你们的爸爸妈妈是患上了一种名为‘崩坏’的疾病，所以才会死掉，但不要害怕，天命会收养你们的。”
“只不过，需要你们配合我们，做一点小小的实验，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痛，但很快你们应该就会习惯的。”
在这样的声音中，西琳接受了第一次实验。
当她痛哭流涕的喊着好痛好痛，请求那些大人不要让她再做这种实验时，他们却像是换了一张面孔，丝毫不顾她的苦苦哀求，让她做了第二次实验，第三次实验……
在这样的痛苦中，西琳的神经逐渐麻木，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却也结识了一些伙伴。
虽然实验很痛苦，大人们很可怕，但和伙伴们相处的时候，是西琳觉得最开心的瞬间。
然而，这一份小小的幸福，也随着伙伴们的实验失败，而破碎了。
她亲眼目睹着那些可憎而又虚伪的大人们，将她伙伴的身体，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扔在了雪地里。
在那一刻，她的心似乎也被扔在了那片雪地里。
她一边默默的流泪，一边用手刨开冰雪，用冻的发青的双手，一下一下挖着冰冻的土地。
然后她将伙伴的尸体放了进去，向神明祈祷着，她们下辈子能获得幸福。
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却被那群大人无情的嘲笑，对他们来说，失去实验作用的人，就是垃圾，与其为这样的垃圾浪费时间，还不如喝一杯咖啡。
没人知道此时西琳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其实早就已经死去了。
在母亲死去的时候，在伙伴们一个个死去的时候，她也死去了。
而现在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
“天命……女武神……人类……我要把你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在画面的最后，西琳那充满了愤怒与绝望的嘶吼声，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像是一柄巨锤一样，狠狠的砸进了每个人的心底。
画面结束，众人仍是久久不能平息。
再多的言语描述，都比不上亲眼目睹所带来的震撼感。
西琳所经历过的痛苦悲伤绝望，她们也都切身的感受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西琳会变成第二律者，对人类发起复仇，似乎也不是难理解的事。
特别是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她们的感触更为直接。
因为不管是乔伊斯还是约阿希姆，他们所接受的，大多都是周围人的善意，所以即使他们成为律者，也是站在了人类这边。
所以说第二律者的诞生，与其是崩坏意志的决定，倒不如说是人类自己一手造就的，一个极端仇视着人类的律者。
“天命……真的做错了。”
德丽莎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遗憾，如果当年她能早一点救出西琳她们的话，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奥托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爱因斯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也变得有些阴郁。
“……”
上一篇：从某科学开始的日常生活
下一篇：人在四合院：我变成了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