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嗬…嗬嗬……”
在二楼包厢中得以逃脱一劫的卫宫切嗣，手指死死抓住地面，喉咙中挤出了宛如垂死之人的哀号，亲眼目睹着这场由于自己无知所造成的浩劫。
汹涌的黑色浪潮将地下一层的言峰绮礼遗体卷入其中，同样待遇的还有靠着“独立行动A+”能力，以濒死之躯苟活着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海啸般的黑泥通过会馆的入口化为河流涌出建筑物，向周围的街区扩散开去。
于是，杀戮开始了。
正处深夜，熟睡的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漆黑的污泥欢欣着雀跃着，仿佛在庆祝这短暂的获释一般，毫不留情地剥夺了所有它能够接触到的生命。
它们烧毁房屋，烧毁庭院。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来企图逃脱的人们，都无一例外的被燃烧殆尽。
天空中的“孔”渐渐弥合消失了，但残留于地面上的黑泥却仍在燃烧着，在魔力耗光之前，它会不遗余力地去燃烧周围的事物，将所有人类化作焦黑的尸骸。
“对不起，对不起…我……”
被李唯救出市民会馆的卫宫切嗣，似乎在残酷的现实和严厉的指责面前，精神已然彻底崩坏，他的眼睛空洞无物地直视着前方，口中只会重复着永远也无法道尽的歉意。
“唉，其实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你怀揣着理想来参加圣杯战争，好歹也研究一下如何使人类减少纷争，古往今来相关的书籍简直数不胜数。你一本都没看，解决问题的手段满脑子只有杀人。”
李唯满足地叹了口气，故作安慰实则嘲讽地说道。
“对了，最后附赠一个情报，如果你有去稍微研究下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技术，就会发现圣杯容器其实是可以取出来的，只要随便再找个像言峰绮礼那样有点魔术回路的家伙塞进去就能发动了。爱丽丝菲尔死得是真的冤，所谓知识改变命运，可惜她丈夫就是不爱学习。”
听到这戏谑般的话语，瞳孔溃散的卫宫切嗣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自己至今为止都是在做些什么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所谓的和平，可就连和平究竟是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只知道杀人、牺牲，甚至从未想过能否有其它更好的方式。
刽子手，他此时突然想起在圣杯内侧时，利维坦给予自己的评价。
没错啊…我就是在将亲人一一处决的刽子手。
悔恨和自责吞没了男人的心灵，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这片废墟中回荡着。
【滴，剧情任务：神恩，已完成，现在发放奖励……】
【命运点数+10000】
【系统备注：对于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来说，让他在悔恨和赎罪中度过余生，或许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而神，仅仅只需要告诉他真相。】
“现在去废墟里找找，说不定还有一两个幸存者，你再嚎下去真就死光了。”
李唯无奈地踹了踹快哭晕过去的卫宫切嗣，让他再这么磨蹭下去，说不定五战的主角卫宫士郎就此英年早逝
第103章 于污秽中重生
“呵，居然把那种的东西当作愿望机争个你死我活，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干涸的黑泥碎裂开来，威严的王者再次屹立于这片燃烧着的废墟，他大方地袒露着自己黄金比例如同雕像般完美的躯体，十分不耐烦地嗤笑道。
这位重新于黑泥中获得肉身的Servant，正是先前被惡心影偷袭，陷入濒死之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非但没有被“此世全部之恶”所吞噬，反而借助其力量重塑新生，以生前的形态再度莅临人间。
“看来上天注定要我再一次君临这个时代，去统治这个世界吗？哼…之前的考验也真够恶趣味的，不过这样也好，多少能给往后的无聊时光中增加一点乐趣。”
回想起那个自称利维坦的恶魔和他所召唤而来的邪神，英雄王尽管觉得非常麻烦，但这既然是向身为王者的自己发出的挑战，他又有何理由不欣然迎战呢？
“呃…这里是？”
言峰绮礼渐渐恢复了意识，而印入眼帘的，则是宛如炼狱般的场景。难道自己被主惩罚，落入深渊地狱了？不，不对，为什么会有个裸男在这里？
“吉尔伽美什，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言峰绮礼努力地回忆着先前最后所看到的影像，企图推测出整个事件的经过。
“你真是个麻烦的男人，把你从瓦砾堆里挖出来，还真费了我不少劲。”
英雄王大大方方地靠坐在废墟之上，丝毫没有半点被别人看光了的羞耻，反倒觉得这完全是对子民们的恩宠。
“我明明被卫宫切嗣射穿了心脏才对。”
茫然地捂着已经停止跳动的胸口，黑衣神父无法理解自己为何死而复生。
“你看起来确实已经死了，但我能够因为那堆污泥获得肉体，那恐怕你也是有了什么不符合常理的缘由吧。”
“你是说它赋予了我生命吗？”
言峰绮礼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恐怕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既然其它Servant都已经消失，那么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便是我们。绮礼，若是圣杯能察觉到真正胜者的愿望的话，眼前的场景就是你心中渴望所的存在。”
环顾着四周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满目疮痍的景象，那宛若魔鬼跳动着的火舌、末日降临般的残垣断壁，还有那隐约从远处传来的哭泣声、哀嚎声，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人如此心情愉悦，赏心悦目。
“……”
“哈哈…哈哈哈……”
“太棒了，多么令人绝望，为什么这样扭曲？为什么这样污秽？我究竟算什么！？心中所渴望的竟然和二十多年所信奉的背道而驰？”
无法克制那满溢而出的感情，言峰绮礼绝望地大笑着，直至自己都喘不过气来，才缓缓停下。只有这种难以承受的揪心和悲苦，才能让他切实感受到自己真实存活于世。
“你满足了吗，绮礼？”
看着笑到脱力，捂着肚子直不起腰的神父，吉尔伽美什平静地问道。
“不…还没有，这还远远不够。的确，我那一直追问的人生终于获得了答案，但解开的过程却被忽略了，这要让我如何去接受？”
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言峰绮礼心中暗忖着，如果那样的存在真的诞生的话，说不定还能推导出更加完美的解释。
“这个能得出如此怪异答案的方程式，其中一定存在着能明确解释的道理。不…是必须要有。我必须去追问，必须去寻找，哪怕用尽这一生。”
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来到此世全部之恶的面前，再次亲眼见证它的诞生，以及它所存在的价值。
“真是个不会让人感到厌倦的家伙，也好，就由我吉尔伽美什你怎样贯彻你无畏的求道信念吧。”
英雄王看着言峰绮礼脸上肆意狰狞的狂笑，满意地认可了自己Master的回答。
“嗯？”
忽然，言峰绮礼用眼角察觉到一个熟悉的刻骨铭心的身影。
他身上略微有些破旧的风衣被跳动的火星点燃出了几个破洞，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被熏黑的污迹。踉踉跄跄地在燃烧的街道上彷徨着，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重要的事物，为此甚至不惜可能葬身火海。
“是来杀我的吗？那就迎战吧！”
重获新生的言峰绮礼战意凛然，毫不畏惧地与这个宿敌对视着，之前的战败使他十分不甘，这次不还以颜色他是决不会罢休的。
只可惜卫宫切嗣现在急着搜救幸存者，压根没打算理会黑衣神父，视线在他的身上扫了眼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仿佛言峰绮礼就是一堵透明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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