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会时停啊 第102章

第179章 深海的呼唤

回忆起上一瞬间看到的东西，法隆只能想到【天罚】二字。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完全由炙热的光线组成的巨柱轰然从封印空间顶部砸下，被笼罩在其间的怪物甚至连闷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完全淹没在由光线组成的浪潮里。

至于现在……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使是见惯了大风浪的法隆都感觉喉咙一阵阵干涩。

此时的封印空间内已经不复之前的漆黑，一束阳光从顶端倾泻而下，搭配上美妙的丁达尔效应，甚至隐隐透露出一股禅意。

等下。

……阳光？

为什么这里会有阳光？

脑袋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宕机状态，法隆的双眼下意识地跟随阳光向下看去。

在原本触手头颅拼命挣扎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洞口光滑整齐，呈现一个完美的圆形。法隆毫不怀疑，即使是莱因城公会手艺最巧的土系魔法师，也没办法在地面上弄出这样一个精准到极致的圆形黑洞。

一只手从背后戳了戳法隆的后背，下一刻，他听见梅菲斯这样问：

“法隆，怪物呢？”

对啊，怪物呢？

法隆没有说话，反而轻笑一声，直接御龙从头顶的大洞飞了出去。

反正怪物已经没了，我干脆就当个甩手掌柜吧。其他的事情，已经不想再想了。

风，在召唤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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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成功讨伐深海梦魇·克苏恩，获得讨伐奖励：深海的呼唤X1】

？？？

像是触电一般从发射按钮上缩回自己的手指，路希连忙呼唤起突然弹出这么块光屏来的系统：

“我讨伐了啥？说详细点？”

【深海梦魇·克苏恩：来自深海中的神秘低语，在你凝视着祂的时候，祂却不一定能注意到你——于四千年前被海族集全族之力、终于将其削弱到极限并封印于此的大恐怖。据说只要听到祂的声音，精神就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影响。】

【需要告知宿主的是，克苏恩具有超高速的再生能力。仅在天空城开启的短短半天时间内，祂就从烂泥状态中成功重构了自己的头颅。若是再拖延半天，完全复苏的克苏恩既可轻易支配半个帝国。】

【叮~您收到来自世界的活动时间补款。】

……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干掉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存在啊。

看着自己的倒计时上多出来的那一长串数字，路希有些愣神地挠了挠脸颊：

“诺娃，你有没有刚刚那段时间的录像？我想仔细看一遍回放。”

“好的，这就为您准备。”

诺娃手指轻点，位于房间中央的棱形中枢本体就投射出一片近乎现实的投影。

在画面中，随着路希手指的按下，环绕在天空城四周的巨大白炽光环突然亮起了如日冕般的光彩。下一刻，海量的能量猛地向天空城下方的倒转尖塔处汇聚、压缩，随后，一道比启动地面信标时还要猛烈百倍的纯白光束就轰然砸下。炙热的超高热体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可见的轨迹，远远看去，简直像连空间都被这一击撕扯开了一般。

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可称壮观的一幕，路希突然眉头一皱，冲着诺娃抬起右手。

“等下，放大被击中的地方。”

随着画面的一格格放大，路希眯起眼睛，盯着屏幕的一角。

标志性的重剑、魁梧的身材、拉风的红龙坐骑……这不是会长法隆大叔么？！

他之前不是说要在公会处理内务，怎么一转眼跑到封印着克苏恩的地方去了？

说起来，无论是法隆大叔还是那天见过一面的梅菲斯先生在我们出发前的态度都显得有些奇怪。对于开拓天空城这么重要的任务，理应有强力前辈带队才对。以‘需要处理公会事务’这种理由推脱的确显得太不自然了。

瞬间将之前感到的不协调和现在看到的画面联系在了一起，路希轻而易举地推导出了事情的真相。

打算让我们去相对安全的奥西里斯探索，而把危险的封印留给自己处理么。

虽然酒水涨价的时候是真腹黑，但是，以这位会长为首的中年组对于我们这些后辈是真的关心啊。

不过……

看看已经完全暴露在这群老狐狸眼前的【歼灭炮·奥西里斯】，路希面色一苦。

虽然这次是误打误撞地解决了一次危机没错，但法隆大叔他们真的不会对这种战略级兵器有什么想法么？

虽然关心后辈是真的关心，但这和中年组该吃吃该拿拿的厚脸皮作风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酒水钱都要精打细算地涨价的法隆会长，想来会对这件事情发表一些【小看法】吧。

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路希对诺娃问道：

“刚刚发射的歼灭炮具体消耗了多少能量？发射的时候有什么限制吗？”

“回指挥官阁下，由于中枢判断敌对目标生命力十分强大，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刚刚的一击使用了【歼灭炮·奥西里斯】的最大出力。在不影响奥西里斯内部各项系统运转的情况下，日冕环需要至少十四个月的充能才能恢复完全。”

诺娃迅速地回答道：“至于发射限制的问题，对您来说完全不存在。在指挥官所掌握的一级权限中自然包括天空城的军事指挥权。但是，诺娃想要提醒您，目前奥西里斯的政策还是促进【人口】尽量恢复到标准线，轻率地发动战争有可能对我们造成不利影响。”

“可别提你那坑爹的伊西斯协议了。”

直白地戳穿了AI少女心中的小九九，路希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口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你要记住，我们需要的公民不仅仅只是一串数字。只有乐于加入奥西里斯的人才，才能为这座天空城带来繁荣与未来。”

“指令已收到，希望您尽快兑现诺言，指挥官阁下。”

受到伊西斯协议的影响，AI少女对增加人口这件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执着。犹豫了一下后，她不死心地看向路希：

“不过，您真的不考虑与三位小姐诞下新一代子嗣吗？请您放心，在奥西里斯出生的宝宝自动被认可为公民，并可参加一系列的保障计划。成长、医疗、教育、工作……共有十九万八千五百项相关协议做为后盾，保证能让新一代公民迅速成长为高素质人才。”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区房……不，学区天空城么？要是把奥西里斯拉回地球去，按照这种优惠政策，房价就算一路涨到十八万一平也不稀奇。

果断无视了AI少女的不正经建议，路希继续浏览着中枢数据库内的繁杂内容。

直到，一个名为‘行动代号·加法’的文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第180章 圆月、魔龙、天空城

就是它了！

终于找到了自己预期中的内容，路希不由得精神一震。

在一切谜团都已经水落石出的现在，只有奥西里斯万年前产生变故的原因还没有搞清楚。

那般繁盛至极的天空之城到底遭遇了什么‘灾厄’，当时的掌权者们又为何主动清空了中枢内的数据，令诺娃陷入了长达五千年的冬眠状态？

一切的秘密，就隐藏在【行动代号·加法】里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路希点开了这份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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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想象的大片数据不同，文档里出乎意料地干净利落，甚至到了只有一份简简单单的音频的程度。

这个至关重要的计划，难道说只有一份音频？

抱着这样的疑问，路希点开了音频。先前诺娃提到过的【加密通讯术式】再次启动，一阵沙沙声过后，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路希的脑子里。

“奥西里斯历4020年4月21日，天气晴，记录人，奥西里斯第二百零五任指挥官，恩佐斯。”

“……太突然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直到昨天，奥西里斯的运转还一切正常。我们高高地悬浮于天空之上，平等而开放地迎接着每一位不同种族的客人，似乎世界上全部的荣光都齐聚于此——然而，【灾厄】到来了。”

“情况很不好……不，可以说是令人绝望。精灵族已经全完了。世界树轰然倒塌，这个我们曾经最为可靠的盟友，今后将一直生活在无光的阴影之下。”

“不知道海族那边发生了什么，来自他们的讯号已经完全消失。先前还联络紧密的几大种族仿佛被看不见的刀子割裂一般，奥西里斯已经成了一座漂浮着的孤岛。”

【杂音。】

“……最高议会刚刚做出了决定，我们将主动清除中枢内的一切数据，并封锁一切可能离开奥西里斯的出入口。”

“是的，我们都清楚这会导致奥西里斯彻底陷入无人看管的失控状态，但是目前已经没有其它可行的方法了。奥西里斯的坠毁已成定局，与其期待那微小到不可能的中枢重启，倒不如让我们集体向神明祈祷来的更方便一些——自从灾厄降临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前路就只有毁灭。”

【沉默。】

“……不，不是这样，未来不是这样的。”

“有关于试炼塔的相关技术已经传输完毕，我们不知道祂会拿这些做出什么，曾经依靠炼金文明征服天空的我们，目前所能做的却只剩下了【相信】。”

“我不知道有谁会看到这份留言，但请你记住，我们没有放弃，这是名为毁灭的新生，这是以减法为过程的【加法】。生命只要存在就必有其意义，即使注定消亡……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行动代号·加法已经全部部署完成，这条信息，就是天空城奥西里斯最后向外界发出的讯号。”

“【灾厄从未远离……灾厄祂，来了！】”

【检测到极加密附件，正在为您解码中，解码完毕。】

随着中枢超高速运转造成的嗡鸣声，路希手上的指挥官信标亮起了难以直视的光芒，紧接着，他眼前的纯白色空间突然显现出了一副画面。

燃烧、爆炸、崩解……

如同之前诺娃所展示的那样，曾经多彩的奥西里斯被染上一片令人心里发寒的血色。与俯瞰图不同的是，此时的场景更加真实，仿佛令人置身于正在燃烧的奥西里斯，一股窒息般的绝望感扑面而来。

突然，画面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的火焰都被染上一层不详的黑色，像是臣子拜见帝王一般冲着某个方向倒伏而去。

“呼——”

巨大到难以言喻、身上燃烧着象征绝望与破灭的黑焰的漆黑之龙扇动着翅膀，如神明降临一般缓缓出现在奥西里斯上空。

背对着一轮巨大的圆月，祂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脚下燃烧的天空之城，那双淡金色的龙眸里满是平静与淡然。

“……”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制地拉长，圆月、黑龙、燃烧的天空之城，这三者之间似乎保持着一种微妙至极的平衡感，构成了一副连最荒诞的画家都无法描绘出的奇诡画面。

终于，像是对眼前这片无聊的沉默感到厌烦一般地，祂开口了：

“应约赐予你们永恒的沉睡。”

黑焰猛然暴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曾经辉煌至极的奥西里斯迎来了末路。

“吾之名为【提亚马特】。”

在画面的最后，注视着在火焰的灼烧中归于平静的天空之城，祂这般宣言：

“【吾，即是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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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到此一黑，然而路希的心中反而更起波澜。

没错，我绝对没看错。

刚刚画面最后的灾厄之龙，正是封印于塞莉卡体内的终极暴力——提亚马特！

和我平时见到的祂不同，在那份极加密的视频最后，提亚马特目视着脚下燃烧的天空之城，龙眸里不加掩饰的淡然让人心惊。

那仿佛是人类看到蚂蚁的巢穴被烟头引燃时的目光，不带嘲弄、不带好奇、不带怜悯、不带快意……祂虽然注视着奥西里斯的坠毁，但也仅仅是【注视着】而已。

这尊平时一直以呆萌的邻家大姐姐形象示人的远古龙类，其真实面目仿佛直到现在才对路希露出了冰山一角。

回想起在向提亚马特询问有关天空城的情报的时候，对方那明显到有些过分的装傻，路希犹豫了一下，伸手关上了面前的【行动代号·加法】文档。

不论提亚马特过去做了什么，从目前的表现上来看，祂对我和塞莉卡都是没有恶意的。否则，祂大可以不主动传授我强到开挂的【兽的直觉】，在我询问问题的时候，随便糊弄两句就好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是这种生活在传说中的生物呢。

轻轻摇了摇头，路希看了一眼身边的诺娃。

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所谓的【行动代号·加法】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奥西里斯的坠毁。之后的发展也确实如前任指挥官所说的那样，经过五千年沉睡、五千年修缮，奥西里斯的本体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不破不立——所谓的【以减法为过程的加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最后浏览了一遍中枢中的其他内容，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关键文档的路希摇了摇头，对诺娃说道：

“暂时先到这里，我们离开吧。”

后者恭谨地微微躬身：

“是，指挥官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