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空大魔王
白色。
现在仍未描绘任何事物、无垢的白。无法被玷污的白。
亦或是——将森罗万象全部涂满,绝对的白。
将会走向哪个方向,取决于叶悠的态度。
安抚了爱歌的小情绪,“血色圣诞”那晚的漆黑不会再重复。
这段时间,爱歌对小樱也会更加温柔一些吧。
爱歌心满意足的离开房间,叶悠微笑转身,俯身在案桌,阅读古老的原本——《吉尔伽美什史诗》
就这样,又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星期,来到了周末。
“你这个——有着恋师癖的奇怪女人!”
一楼又传来欢快的声音。
从今年正月起,每隔一周,差不多都会上演类似的情景,叶悠已经习惯了。
虽然受到欢迎是好事,但美沙夜年龄尚有幼,而且叶悠与他父亲是旧交。
楼下,爱歌只是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小萝莉,“真是抱歉呢,师父大人说了,他正在研究古籍,除了我谁也不能上去哦。”
的确是这样,但叶悠已经先一步研究完成。
但叶悠不打算介入她们之中。
吵闹也是培养感情一种。
小樱整天窝在房间看书,现在夹在美沙夜和爱歌之间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很有趣......不对,叶悠主要是想培养小樱圆润的处事能力。
不过说到小樱,叶悠想起远在冬木的时臣。
他既然拥有了吞食不老药的蛇的蜕皮,大概率会召唤出吉尔伽美什。
依照远坂时臣追求完美的性格,大概会在圣杯召唤的七个阶职中,添加额外的咒语,企图召唤阶职性能最优秀的“三骑士”,即Saber、Lancer和Archer。
他们多为存在大量魔法的神代的英灵。因此对魔力极高,现代的魔术师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倘若回应召唤,很有可能会以这三个阶职现身。
不过依照叶悠对吉尔伽美什的解读,以及对圣杯战争的分析。
以上三个阶职,都不适合那位最古的英雄王。
因为那很有可能召唤出寻找不死药之前的吉尔伽美什,狂傲、睥睨、目中无人。
可谓是相性最差的从者。
如果是叶悠自己的话,他会尽量让吉尔伽美什以Caster降临,并且是寻找不死药归来后的英雄王。
那个阶段的英雄王已经蜕变成爱戴子民的贤王。
虽然说英灵召唤,通常是以身前最强盛的姿态现身。
但也能通过咒语进行微调。
能不能成功就看运气了。
叶悠沉思着,决定给远坂时臣写一封信。并附上一小段召唤“咒语”。
其实叶悠是不想写的。
依照时臣的性格,叶悠哪怕只是提出小小的建议,也可能引起他的不满。
费力不讨好。
但看在小樱的份上,叶悠还是提起了笔。
两天后,时臣在书房拆开标记着独特印记的信封。
先是问好,接着介绍了小樱在东京的情况。最后提出了关于圣杯战争的小小拙见。
「时臣作为魔术师的素养首屈一指。不过英灵的存在,如果看成“最上级使魔”,难以发挥出他们最强的实力。倘若当成同伴,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因此,比起阶职的性能,御主与从者的相性更具有优先级。」
远坂时臣缓缓放下信件,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他优雅、从容、坚定。
由于出生贵族和年少的经历,远坂时臣性格高傲,极为自信,是个“傲气与傲骨兼备的汉子”。
他半生都在艰难中度过,一路走来的辛酸自己默默舔干净,全部转变为自尊。
圣杯战争是远坂家实现百年夙愿的唯一途径,容不得半点别人指手画脚。
“悠君应当知道这一点。”
侧过头,远坂时臣瞥向桌面摊开的白纸,在斜射入的光柱照耀下,最后的页底有一句咒语:
「自不老不死之旅后归来的贤王,拥有看破未来的智慧双眸」
远坂时臣表情沉凝,背负双手,
“即便悠君知道这点,还是写了这封信过来吗......”
第16节 第16章 Lancer·阿尔托莉雅
叶悠放下镌刻《吉尔伽美什史诗》的石板,它记录了吉尔伽美什的一生,大致可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部分,讲述了半人半神的吉尔伽美什是乌鲁克的君主,但暴虐无度。
第二部分,讲述了吉尔伽美什打算打倒洪巴巴,恩奇都心生胆怯不想去,吉尔伽美什鼓励了恩奇都一起踏上路途。
第三部分,讲述了恩奇都梦见他因为杀死洪巴巴和天牛被众神惩罚,病重而死。终于理解了即使是最伟大的英雄也会有死亡到来的一天,于是前去寻找不死草。
第四部分,讲述了吉尔伽美什空手回到乌鲁克城后十分怀念亡友。
——至此为止,还十分的正常。
第五部分出现了割裂,讲述的是吉尔伽美什蜕变成贤王,率领民众抵抗“三女神”的故事。
这个故事与之前四部分完成承接不上,十分的违和,就像是硬朗画风的《北斗神拳》中突然蹦出一个“妮可妮可妮~?”。
虽然同样被镌刻《吉尔伽美什史诗》的石板上,但叶悠觉得真实性纯疑。
从泥石板的描述来看,另外的两个女神也根本不符合苏美尔神话的风格。
但就是这样考古才有趣,不断揭开神秘的面纱,靠近真相。
但之前四部分,真实性尚可用于人物的参照。
“希望时臣能够稍微听进去一点点吧。”
叶悠注视着工房内的各种古物。
“圣杯战争吗......”
把铭刻于世界的「座」的英灵们作为使魔使役,复数的魔术师们为了万能的愿望机,正确来说是为了向「根源」迈进,全力相争的仪式。
本该是引起魔术界空前关注的盛大祭典,却只有极少部分魔术师知晓。
时钟塔在宏观上还是将其当作“极东举行的可疑仪式”,并没有予以关注。
但走访过爱因兹贝伦魔术工房、与远坂家有密切交往的叶悠,深知圣杯系统的意义。
但始终有一个疑问困惑着他。
借助圣杯之力召唤出英灵,让他们作为从者相互厮杀。
叶悠感到奇怪的部分就在这里。让英灵互相厮杀这种概念中存在瑕疵。
通读历史,不难发现,任何事物之间关联性绝对不止存在一重,而是纵横交错。有时候人们往往会将“次要的关联性”当做唯一,而“主要的关联性”淹没于信息的海洋中。
如此庞大的降灵仪式,很难想象只是“为了满足个人愿望”而存,其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机制,说不定圣杯系统只是当初被御三家扭曲成了“更加利己地使用原有的魔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爱因兹贝伦家的那个小家伙大概也快来日本了吧。”
叶悠想起了终年笼罩在风雪中的城堡,那个拥有如雪般的晶莹长发、以及宛如红宝石般剔透的红色瞳孔的小女孩。
......
欧洲南部,欧洲最高的山脉便坐落于此,海拔2000米处年平均气温为0℃。
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便隐匿于此山脉之中。这里的冰冷被沉淀了千年的妄执之念所包围。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在今天接受族长的召唤,奔赴到这个被冰所封闭的古城之中,最壮丽最阴暗的场所——艾因兹贝伦城的礼拜堂。
这里当然不是赞美神的恩宠、或是让心灵得到平静的场所。在魔术师们居住的城里,所谓祈祷场就是指进行魔导仪式的祭祀用房间。
因此抬头看头上的彩色玻璃,画的并不是圣者的肖像,那儿画的是为了寻求圣杯而彷徨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悠久历史。
在“创始御三家”中,爱因兹贝伦家族在圣杯上所花的岁月是最悠久的。
把自己封闭在冰封的深山里,顽固地断绝和外部的任何联系,他们几乎从千年以前就开始寻找圣杯的奇迹。
但是他们的探索充满了——挫折和屈辱,还有痛苦的对策。这些情况来回反复,毫无结果。
终于对独自追寻圣杯的方式开始绝望,二百年前不得不和远坂和间桐这些外部的魔术世家建立合作协定。
但圣杯只能实现一方的愿望,于是战争被开始了。
在随后开始的圣杯战中,由于Master的战斗力总是落后于人,所以一次也没有胜过——最终的结果是只有从外面引进更为优秀知识,作出这个决断是在九年前。
与叶悠达成协议是在五年前,那时叶悠刚与橙子从“通向异界的不归之海”回来。
爱因兹贝伦家与叶悠做了交换,获得了橙子提供的部分人偶秘术,以及从遗迹寻找到“失落结晶”。
爱因兹贝伦终于在两年前完成了最高结晶——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她的性能已经达到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最高峰,以她作为御主,倘若仍旧无法在这次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那么爱因兹贝伦家千年以来的执愿,也走到了尽头。
谒见家主后,穿过回廊,爱丽丝菲尔的目光,落到了彩绘窗户上一幅比较新的画。
画的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冬之圣女”,以及侍奉在她左右的两个魔术师。
三人都把手伸向天空中的圣杯。从这个画的构图,以及创作意图的平衡感可以看出,两百年前爱因兹贝伦家族是如何极力贬低远坂和间桐家族的,以及在不得不依靠他们的帮助的时候,所感到的那种屈辱感。这些都可以通过这幅画窥见一二。
不过爱丽丝菲尔所在意的是这幅画的更上方,那里有某个人的留下的痕迹——在圣杯的正上方刻有一道带着“拘束”意义的符文。
爱丽丝菲尔凝视着着那到符文,宛如人偶般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笑容,“真是的,怎么可以在别人家墙壁上乱涂乱画。”
爱丽丝菲尔歪了歪脑袋,银色的发丝从肩膀滑下:“听说叶悠先生也在日本,嘻嘻,不知道还记得我吗。”
美好的回忆从浮现,似乎觉得有些失态,爱丽丝菲尔立马收敛起表情,做出严肃的样子。
“Lancer,我们走。”
一直跟在她身侧的身影,淡漠的点头。
那是犹如女王、又宛如女神的姿态,金黄的发丝上带着皇冠,圣青色的眸子中流转着神性的光辉。
第17节 第17章 存于过去彼岸的复数历史
——这个世界上,关于亚瑟王临终的结局有两个。
一是来自凯尔特神话传说和中世纪的野史文献。在卡姆兰堆积的尸山间,亚瑟王用长枪刺死了叛变的莫德雷德,而亚瑟王自己也受到致命伤。在生命弥留之际,让贝狄威尔将圣剑Excalibur投入湖中,亚瑟王随着圣剑的沉没,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二是根据亚瑟王出土的衣冠冢。里面保存完好的羊皮卷,记载了一个与主流历史完全不同的事迹。在那个记载中,莫德雷德臣服了,亚瑟王以神明般的姿态统筹圆桌骑士团,将卡美洛带领到人类所无法触及的秘域。
两个历史都有佐证。
两个历史都有迹可循。
两个截然不同的历史,仿佛都是真实。
但——历史只有一个,不可能存在复数的历史。
究竟谁是真谁是假,直至20世纪90年代,考古界依旧没有给出统一的答案。
其实,不止亚瑟王,英雄王也曾在复数的历史。
据叶悠所知道的另一个出土的泥石板中,其上并没有关于“贤王对抗三女神”的记录。在那份记录中,直到寻找不死药归来的前一部分还是相同。
之后便发生了分支——吉尔伽美什回到乌鲁克城后十分怀念亡友,祈求神的帮助让他们再见一次面。通过沙马什创造的生死通道吉尔伽美什见到了恩奇都并与之对话,恩奇都向他描述了死后世界的阴暗悲惨。
单看这份泥石板的记载,“三女神”仿佛就像是虚构出来的一样。
叶悠时钟塔求学的那段时光,曾在“教室”提出:为什么两个历史不能同时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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