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虚荣神色中充满鄙夷，凝视自己的同伴。
“算了，和你说话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你连智慧生物都不是……终究只是一个奇怪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罢了……”
而我和你不同。
虚荣继续说道：“我是强者，是想要挑战强者的真正强者。”
“那些巴别塔成员，由我来杀！”
虚荣站在这里说了半天，一旁蠕动着的愚昧也没有丝毫反馈，显然，他在这里说的话语，就只能算是自说自话罢了。
他很愤怒，自己的“观众”就只有这个废物，实在是令人恼火。
但无妨。
接下来，在眼下的城市里，应该还会有许多的“观众”。
虚荣将在众人的恐惧和崇拜中，扼杀巴别塔的成员，以强者的身份击溃敌人。
下个瞬间，虚荣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这里就只剩下不断发出古怪声音，在地上爬行蠕动的愚昧。
它的那些可怕呓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不是规律的规律，令人毛骨悚然又忍不住去思索。
虚荣曾经生活在一个宗教文明之中，在那个文明里没有头发的“大师”们避世不出，只是会挑选开悟者，也就是所谓的超凡者，让他们尝试通过“六典仪式”。
说是只有通过“六典仪式”的人才能更加接近“觉者”。
在把大师们全部杀光前，虚荣曾经是最年轻的通过“六典仪式”的人，那时，那个文明的人们还不称他为“第六天魔”，而是将他视为“觉者之子”。
其中的“从畀仪式”对应的是“鼻”觉。
于是拥有了辨识气息的能力“闻”。
虚荣能轻易定位想要定位的事物，比如“强者”的位置，而站在皇宫前的他立即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三人。
一个人类男性，一对双胞胎半兽人女性……两个强者，一个弱者。
龙纹面具的虚荣双手环抱，血红双眸，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睥睨天下，发出沉重刚毅的声音。
“你们若是跪地投降，成为俘虏，我就可以考虑饶了你们。”
“这是生路。”
还不等白彦三人回答，虚荣在龙纹面具后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在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们还不跪在地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虚荣开口。
“杀了他，卡洛儿。”
白彦语气沉稳，举起黑色手杖，指向前方的虚荣。
卡洛儿没有丝毫犹豫，凭空消失不见。
下一刻，她已经来到虚荣的面前，手中的漆黑刀刃逼近。
这把刀刃比正常的刀刃要稍微短一些，但比起匕首和短刀又长了快一截。
这是卡洛儿刚刚被“救世主”给予的文明遗物，来自巨型蜂巢的战利品“灭毁”，效果是不明确。
对，效果就是“不明确”。
每次使用它造成的超凡效果都是随机的，未知的，而且代价是会根据效果的强弱，消耗使用者当前的生命力。
但卡洛儿现在拥有“不死者”的特性，没有生命力存在，也就不会付出任何的代价。
某个完全没有眼睛存在的种族，去使用一个每次都会消耗一颗眼睛为代价的文明遗物，也是不会有任何代价的。
文明遗物和使用者的组合搭配很有讲究，但正常人或者正常势力，都不可能有数量太多的文明遗物，绝对是有的就拿来用，根本不可能考虑搭配组合，不会思索怎么优势最大化。
但巴别塔不是如此……巴别塔是真的富有。
卡洛儿遁入虚无，随后来到敌人身旁，直接从虚无维度发动攻击。
她在激发杀意的瞬间就被弹出虚无维度，在出手的刹那，武器就已经贴近对方的皮肤。
留给敌人的反应时间就连零点一秒都没有！
而且卡洛儿的攻击一旦命中，就能触发天赋力量“湮灭无形”，无论对方有什么保命的超凡力量，都会立即失效。
再加上拥有抵达极致技巧后觉醒的“非人之境”，卡洛儿可以撕裂天启自带的“芒”，瞬间就能将敌人的躯体四分五裂。
除非敌人是个四分五裂都不会死的怪物、非人，否则九成九是死定了……比如玛丽丝这种类型的天启，大概率面对同为天启的卡洛儿会初见被秒杀。
当然，胜负不是这么简单的相性问题，克制问题，玛丽丝如果事先知晓情报，大可以用心灵力量操纵一城市的超凡者去阻碍和误导卡洛儿，自己则通过能化为无形的衣服躲起来，慢慢比拼两个人谁先露出破绽。
同层次超凡者之间，决定胜负关系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情报！
收集情报最强的能力无疑就是《巴别塔》的游戏！
卡洛儿的武器即将命中，却见到虚荣手臂速度快的惊人，居然在瞬间后发先至，绕开“灭毁”去抓卡洛儿的手臂。
那种速度堪比“深红·天谴”的爆发，和他刚刚爆发出的速度相比，卡洛儿闪电般的行动能力近乎静止。
而且这一抓的力量极大，恐怕能瞬间扯断卡洛儿的手臂。
然而，卡洛儿在抵达天启后技巧已经出神入化。
她明明没有虚荣速度快，但手里的武器对方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宛如紧咬不放的毒蛇，永远贴着虚荣的躯体。
于是，虚荣决定不躲。
他强行抓住卡洛儿的手臂，紧紧握住，巨大的力量直接让脚下的地面粉碎，那条看似柔弱的手臂也瞬间弯曲崩坏。
但“灭毁”也刺中了虚荣的腹部，紧接着……卡洛儿的腹部黑血四溅，又因为“灭毁”的随机效果出现冰封冻结，整个人都被寒霜冻住。
反弹伤害？
卡洛儿陷入思索，即使对方拥有这种可怕的能力，照理说也应该被自己的“湮灭无形”禁止掉才对。
“伤痕是强者的荣耀，感谢我吧。”
虚荣声音沉稳，知道敌人没死，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卡洛儿的头。
他是故意不完全摧毁那条手臂的，为的就是让敌人无法逃走。
不打中要害就会死，打中要害就会死，完全毁灭每一寸躯体才会死，灵魂消散才会死……四个耐打层次里，虚荣真心希望自己的敌人只是第二个。
要不然……杀起来就太麻烦了。
但虚荣并没有抓到已经被冰封、被抓住的卡洛儿，而是发现对方突然消失不见，自己的手里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手臂。
遁入虚无。
虚荣陷入沉思。
麻烦的能力，不好杀。
刚才的交手实际上是发生在一秒里的事情，直到此刻，艾芙才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又担忧地大喊：“你敢伤害卡洛儿！”
她怒视虚荣，又焦急地对站在一旁的白彦喊道：“快去帮她！”
令艾芙没想到的是，“爱德蒙子爵”居然摇了摇头。
“你不帮忙？”
艾芙完全愣住了，旋即愤怒。
虚荣一边警惕消失不见的敌人，一边凝视白彦，说道：“你的力量并不弱小，但躲在他人身后苟且，精神上的弱小兂其实更加令人作呕。”
白彦微微一笑，事实上这个人设下他很少会笑出来。
但这一微笑却如春风扫走冬日积雪，令人感到心安和温暖。
“你说得对，我是弱者，需要那个女孩的保护……她现在是我的保护者，正在为了我和她的姐姐不受到伤害而战斗。”
他看向本来应该愤怒，但又觉得情况有点怪，没完全怒起来的艾芙。
白彦平静说道：“放心，卡洛儿能打赢他，我们要相信她。”
她不是工具或武器，更不是奴隶，而是我们的保护者，我们的同伴和家人。
艾芙微微一愣，随即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温暖之意……那绝对不是自己的情绪，而是来自妹妹的情感。
卡洛儿？
艾芙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卡洛儿，自己的妹妹总是摆出一副不需要自己的模样。
因为，她真的已经不需要自己。
而是自己需要卡洛儿。
第四百七十七章 第六天魔王
超凡者战斗间，决定胜负最重要的因素是情报。
白彦早就通过《巴别塔》游戏知晓虚荣和愚昧的能力。
刚刚卡洛儿的攻击命中虚荣，发动“湮灭无形”，理应将虚荣的超凡力量化为乌有，但却似乎没起到效果。
伤害依然被转嫁到她自己身上……让卡洛儿陷入困惑。
原因其实很简单。
并不是虚荣的超凡力量在那一刻未被消除，而是因为“伤害转嫁”的力量不属于他……这其实是属于“愚昧”的力量。
“愚昧”拥有一种特殊的领域，影响的范围非常巨大。
凡是在它的附近参与战斗的存在，无论敌我，造成的伤害都会随机给予战斗中的其他人。
除非攻击的目标本就是同伴和自己，否则绝不会正常对敌人产生效果。
显而易见在场的几人都已经在愚昧的领域之中。
毫无疑问，这是白彦不想插手二人单挑的另一个原因。
现在是卡洛儿和虚荣单挑，于是他们的攻击会互相给予到对方的身上。
如果自己也插手，自己会随机对自己和卡洛儿造成伤害，而卡洛儿则会随即对她和自己造成伤害……总之都不会正常影响到虚荣。
愚昧的能力是非常棘手的，你如果想利用它的转嫁能力，尝试攻击自己和队友……那么反倒是能正常命中了。
在《巴别塔》游戏的推演里，如果自己和卡洛儿一起上的话，绝对会痛击我的队友。
“卡洛儿，他交给你了。”
白彦在原地消失不见，带着艾芙离开这里。
他要去解决掉愚昧。
首先，定位它，白彦闭上眼睛。
心灵力量瞬间延伸到周围数百里。
找到了。
下个瞬间，两人都已经来到新帝都外的山崖上。
他们同时见到了怪异无比，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愚昧。
“这，这是什么？”
艾芙惊愕不已，眼前的怪物由众多的黑色肉瘤和一条“肠子”组成，肠子上面还有大量扭曲的眼睛和嘴巴，不断发出诡异的声音。
她不是没有见过怪物，魔兽，或者恐怖的事物……但这么扭曲、邪恶、诡异的存在，还是第一次看到！
令人作呕的邪恶！
“这东西是一个已经灭亡的宇宙中，残留下的最后个体，不属于任何种族，只是一个灭亡中的残渣。”
白彦说完，就感觉到愚昧在“发动攻击”，一种暂时没办法抵抗的“攻击”。
他的智商下降了。
“这玩意是什么……”艾芙开口说话，但声音也逐渐变低，眼神变直。
白彦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也变直了。
“……”
白彦和艾芙痴痴地望着那团可怕的怪物，目光发直，嘴角带着憨傻笑容。
他们变成了白痴，智力下降到一个可怕的位置，根本无法正常战斗。
愚昧蠕动着缓慢爬了过来。
它的体积开始渐渐变大，大到足有十几米高，接着，从肉瘤中伸出一条条细小的有着血腥针口的触手，蠕动着卷向发呆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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