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她当然有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住的地方。
可她一点都不喜欢。
因为哪里,一个人都没有。
回到家,关上门,这个世界真的就好像只有她自己。
不会有人来敲门,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哪怕有一天死在家里,恐怕也要等到发臭才有人来清扫。
在这里,虽然同样也不会被注意,但自己还是能看着人来人往,在喧闹之中寻求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太热闹的也不好,会很吵的。
就安静一点,又能看到人。
像图书馆这样,就恰到好处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的庇护之地。。
但越是靠近,她越是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
到底是。。
怎么回事?
樱岛麻衣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如常的心跳声。
今天,好奇怪。
比任何时候都要奇怪一点。
樱岛麻衣有些魔怔地陷入某些玄妙的思潮中,不过她自己的情况本身,就已经足够玄妙的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似有人在等待着她一样。
樱岛麻衣不停地按着电梯上显示的6楼按钮,这并不会增添一丝一毫的速度,却能缓解她的焦急。
叮咚。
电梯门开,樱岛麻衣急忙忙地走出电梯,朝那个窗口的位置走去。
她满怀一丝没来由的期待。
但空落如常的,积累一点灰尘的窗,只有呼呼吹过的风。
没有任何人在等她。
樱岛麻衣怔怔地看了一会,垂下头,喃喃道:“不幸坠楼的裸体少女,也算是大新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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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恶心!
呆呆地走到窗口前,微微敞开的缝隙在风速不变,流动面积变小的物理作用下,风速好似被强化一个档次,呼呼地吹起樱岛麻衣额头前的长发。
狂躁的风把乌黑的刘海掀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皱起的始终带着忧愁的眉毛。
而樱岛麻衣却好似浑然察觉不到风速的狂躁,她那颗焦急的心,忽而变得平静起来。
就如同她从外面走到图书馆时,思绪由絮乱变得平静。
但此时的平静,却又有些不一样。
倘若要确切地区分一下的话,迈步走进图书馆时的平静,是如回到温暖家中的平静,令她感到了放松和愉悦。
此刻的平静,却是在认真思索要结束此后余生,仿佛对一切都失去欲望的,近乎死亡的平静。
樱岛麻衣自付她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换做别人遇到跟她同样的情况,可能没几个月就要崩溃。
但她自己却独自承受了这样的寂寞与孤独好几年。
也许今天自己不应该去A班的课室。
去了,也不应该无聊到坐在他的课桌上。
坐了,也不应该随手翻开他的抽屉。
如果没有去,没有坐下,没有翻开,就不会被看到。
不会被看到,就不会给自己那么一丝侥幸的希望。
结果又是赤裸裸地无视,还是那么残酷,这一点侥幸的希望滑落到绝望那一侧,给予她沉重的打击。
还有,也不应该来图书馆的。
不来这里,就不会产生那种怪异的,竟贪婪地有一点期待。
到底是谁在等自己?
其实没有人在等自己。
所以,没有以上层层铺垫而来的希望,也不会有此刻思绪悲观恨不得马上一了百了的绝望。
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可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
樱岛麻衣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记录了很多关于自杀的事件。
书里说,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许多许多自杀的人。
而当人们在瞻仰他们的尸体那一刻,会自以为是地展开联想,觉得他们的自杀,至少在决定自杀那一刻,肯定遭遇过什么极其不堪的事情。
肯定是苦大仇深,肯定是生不如死,肯定是痛苦不堪到极点。
比如遭遇了强奸,所以自杀。
比如被诈骗了很多很多钱,所以自杀。
但书里的很多案例告诉樱岛麻衣,也许只是这个人因为今天早上没有吃到平时每一天都能吃到的早餐。
也或许是,想抽烟的时候,发现自己忘记带火机了。
当然没有那么小儿科,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的人多了去了,抽烟却忘记带火机的人也多了去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小儿科的理由就去自杀呢?
别开玩笑了。
可对于那些情绪长期处于消极,悲观的人来说,吃每天都会吃的东西,抽每一根都带上火光的烟。
这种明明是他们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在此刻竟也变得无法确定。
这不是自杀的理由,但,却是自杀的导火索。
一个促使本就求生欲不强的人,决心去死的导火索。
导致求生欲不强,是很多很多事堆积起来的,一个应该长期的过程。
但去死的那一刻,真的不需要有很多的理由。
樱岛麻衣看的时候,觉得这个结论很荒谬,人活着是多少幸福的一件事呢。
可站在窗前,如常俯瞰下方流动的人群,此刻,樱岛麻衣忽而有些明悟。
大概应该是这样的心情吧?
本来就不应该再有什么希望或者期待。
对于那些深陷于各种痛苦的人们来说,麻木与平淡,才是最大的幸福。
一成不变,一潭死水,这些苟且的无聊事,才是支撑他们活着仅剩下的理由。
不然的话,突然来了一下期待,然后又马上被宣判死刑。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真的去死呢。
任何的情绪波动,对于他们,或者对于像樱岛麻衣这样的人来说,都是那么敏感。
“坠楼自杀的裸体少女,或者说坠楼自杀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
“到底那个会更让人感兴趣呢。”
“到底那个,会更让人记得久一点?”
樱岛麻衣笑容惨淡,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把窗户开得更宽一些,急躁的风稍微减弱了一些,但被吹起的,不止是她的额头刘海。
忽而,一只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旋即,便是一道轻柔的声音:“靠那么近,小心掉下去。”
樱岛麻衣娇躯一颤,立马回头。
一个戴着帽子,戴着口罩,披着风衣的家伙,站在自己的身旁。
但那双带着些许揶揄的眼眸,那双让樱岛麻衣见过一次,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里,樱岛麻衣的心路历程有多复杂。
她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是那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地泄露。
只是她略显陌生的眼神,让神崎裕有点诧异。
“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笑着把口罩轻轻摘下,露出那张帅气的脸:“是我啊,你的心理医生。”
樱岛麻衣抵在窗边的小手悄悄攥紧,低声道:“你在等我?”
“啊啦,我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会高兴一点吗?”
“还是说我要维持我一贯的风格,这个时候要说,没有,只是碰巧?”
“那种回答你更喜欢?”
神崎裕开着玩笑,仿佛是见到了老友一样。
樱岛麻衣紧攥的小手缓缓放松,扭头撇嘴道:“随便都好,没死就行。”
“啧,还靠那么近,真不怕掉下去啊?”
神崎裕的手稍稍用力,试着把她掰回来。
“这样都能掉下去的家伙,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樱岛麻衣翻了翻白眼,指着打开还没一半的窗。
“我只是担心。”
“那你真是多虑了,我现在比你都要健康一些。”樱岛麻衣轻哼道。
“切,那你小心感冒。”神崎裕撇嘴道。
“话说,你不是在医院吗?”樱岛麻衣微微转身,离开这危险的窗。
她缓缓坐下,斜睨道:“他们都说你快死了。”
“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神崎裕故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哦,那你澄清一下?”
樱岛麻衣嘴角微翘,夹杂揶揄的笑意。
“我早就没事了,大概是十天之前,唔,然后就一直躺在医院修养。”
“前天我就出院了。”
神崎裕也跟着坐下,将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
“嗯?”樱岛麻衣有些惊讶:“你已经出院了吗?”
“?”神崎裕嘴角微抽:“你是被风吹傻了吗?我不出院你现在看到的是鬼魂吗?”
神崎裕没好气道。
“谁知道呢。”樱岛麻衣轻哼道:“你现在这副打扮,在我看来跟鬼魂也没什么区别。”
“那还是有一点的。”
神崎裕露出一抹得意:“至少鬼魂走路是没有脚步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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