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月寒枫丶
第240节 第二百三十章 新生的世代（三）
继任仪式进行的同时，位于西伯利亚冻土的一处废墟上空。
“德丽莎园长还真是可爱呢。”
白发的少女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
“是啊，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成熟……每个世界的她都是这样。”
点了点头，身旁的黑发少女同样睁开了双眼。
“……
短暂的沉默。
雪地上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的细雪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得如轻纱般缥缈、梦幻。
一会后，梳着马尾、身着战裙、瞳色紫红的黑发少女率先开口道：
“琪亚娜，你确定不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齐格飞叔叔吗？”
“不用了哦。”
一身圣女之衣的白发少女摇了摇头，橙黄色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了某个画面——学园的医疗室里，独臂的父亲坚定地守在病床前，满脸愧疚地望着正处于睡梦中那多年不见的亲生女儿。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两位“琪亚娜”了，她这位外来者完全没有插入进去的必要。
即使内心真的有那么一丝动摇……
“真的……没必要了。那份父爱，她们两个正好一人一半，这也挺好的不是么？”
喃喃自语着，少女不留痕迹地掩饰住心里的落寞。
她的左手被悄然握住。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那份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寒冷的温暖，她抬起头，与黑发少女对视在一起，彼此默契一笑。
“……”
无言。
因为这份羁绊早已超越了任何的语言。
“对了，芽衣，你在问我之前应该想想自己吧？这个世界不也是有一位雷电叔……不，有一位岳·父·大·人吗？不去看看？”
眼眸一转，白发少女突然眨了眨眼，略带俏皮地询问道，尤其在某个称呼上更是加重了语气。
然而不知有意无意，黑发少女刻意忽略掉了这一点。
“不，我和你不一样。琪亚娜，你是确实很久没有见到齐格飞叔叔了，而我……也许你并不知道，在之前的几个世界中，我都被迫拥有了数位父亲。说实话，对于‘父亲’这个概念……”
少女摇了摇头，脑后的单马尾跟着晃动。
“我现在很混乱，也很模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真正的父亲大人只有一位……可是关于他的一切，容貌、声音、回忆都与太多太多的其他东西糅合在一起了，让我觉得心烦意乱。”
“我已经不想再去徒增烦恼了。”
语气平淡、表情淡漠……
这是少女此时的状态。
一路走来，经历过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冲淡着最初的那份回忆……
再加上成就真神之后，看待寻常事物的眼界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不知不觉中，对于她来说，除了关于身旁女孩的一切，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收获了许多，也抛下了许多——这就是旅行的本质。
“芽衣……”
白发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她还是沉默了下来。
对于这场穿越世界的旅行，她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无法阻止、不能同行。
甚至在黑发少女主动开启“某一阶段”前，她连现身都做不到。
真神之境只是一个开始，两人能够并肩同行的开始。
至于在此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都是无法改变的命运。即使她能够将整个世界的时间回溯，也做不到将那段发生过的故事重新编写。
“琪亚娜，也差不多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吧。”
“嗯，等我们做完最后的事情，未来的发展，得靠他们自己才行。”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天空上落了下来。
而在废墟中，一位有着长长紫发、身体半透明的少女也抬起了头。
那俨然是第二律者西琳。
“你确定是这里吗？”
琪亚娜满脸认真地询问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当时就是那些可恶的人类……”
似乎想到了什么，紫发的少女咬着牙，一脸愤慨。
对此，琪亚娜摇摇头强行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你先过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哦……”
紫发少女点了点头，顺从地走了过来。
然而在半路上，她又突然停住了。
“等一下！”
没等琪亚娜说话，芽衣率先皱了皱眉。
“你还有什么事吗？”
“人类你……！”
紫发少女显得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发泄出来。
“我，我现在这副样子……”
只见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此时那幽灵般的形态，张了张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最终，在琪亚娜与芽衣的注视下，她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妈妈看到的话会被吓到的！”
“……”
芽衣与琪亚娜眨了眨眼，彼此对视了一眼。
随后……
“噗！”
琪亚娜率先破功。
看着使劲憋笑的两人，紫发少女顿时跺了跺脚，气恼不已。
“你，你们……！”
“不！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在笑，真的没有！”
琪亚娜摇着头努力解释道。
“嗯……没错，我和琪亚娜只是想到了一件开心的事情。”
芽衣点了点头附和道，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你们就是在笑我！别骗人了！”
少女涨红了脸。
对此，琪亚娜强忍着笑意，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我说，你现在和小西琳一样，都是我的【神使】了，不老不死、穿梭自在……区区肉身什么的，不用这么在意吧？”
“不！我不接受！明明之前我还是崩坏的女王，明明之前我还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是你们！擅自把我的身体还给那个白发蓝眼的女孩也就罢了，你们还把神赐予我的核心留给了她！”
“你们……不可饶恕！”
少女的反应依旧激烈，只是配合她现在这副样子……不仅不凶恶，反而还有种“猫咪炸毛”的可爱感觉。
眼见事情的发展逐渐没完没了，芽衣轻轻捏了一下琪亚娜的手心。
后者会意，缓缓点了点头。
“好啦，不就是一枚律者核心吗？我给你造一枚就是了，毕竟现在整个虚数都是我们说了算。你先过来吧，不然待会被时空乱流卷进去的话，我们可不会去找你哦~”
闻言，少女明显变了脸色，满不情愿地迈动起步伐。
然而在中途，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唔……那个，贝拉……嗯，她怎么样了？”
谈及这个名字，少女似乎变了个人，说话吞吞吐吐的，满脸不自然。
她的眼神里包含着某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这使得原本有些不耐烦的琪亚娜收敛起了不悦。
“我们似乎并没有答应过你……好吧，就破例免费帮你一次，仅此一次。芽衣，把那具崩坏兽的残骸拿出来吧。”
“嗯。”
没有去问为什么，芽衣轻轻点了点头，伸手一挥。
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波动，下一秒，一头奄奄一息的龙型崩坏兽出现在了雪地上。
褪色的龙鳞、破损的龙翼、断裂的龙爪……这只曾经风光无限的审判级崩坏兽如今俨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见此，少女满脸心疼。
“贝拉……？你们，你们为什么没有救她？！不是说好……”
“不，它还没死。”
面对少女那愤怒的目光，琪亚娜缓缓摇了摇头。
“是芽衣，她及时吊住了它的命、维系住了它的灵魂。虽然它现在的躯体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甚至可以说与死亡相差无几，但是它依旧没死。而我想要救它，也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
说到这里，琪亚娜抬起手，同时转过头望向了呆滞的紫发少女。
“有一个问题是，你想要原先那只崩坏兽，还是你口中的‘贝拉’？”
“这有什么区别吗？”少女下意识问道。
“当然有。”
琪亚娜点了点头，看向了芽衣。
“我相信芽衣你也感知到了吧？在这只崩坏兽的体内，存在着一个残破的灵魂，并且每时每刻都在消逝着……”
“嗯，我当初将它从战场上救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拥有灵魂的崩坏兽……与其他的傀儡不同，它很独特。”
芽衣微微颔首。
接着，琪亚娜又望向了紫发少女。
“如果你选择前者，我会为你抹去那个灵魂，复原一只完完全全忠于你的崩坏兽；而如果你选择后者，那么新生的崩坏兽可能会因为那个灵魂而产生某种特殊的变化，也许不再是以前那副模样。”
“你，明白了吗？”
听到琪亚娜的话，紫发少女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然而很快，她作出了决定：
“我要贝拉！”
“是吗，看来那个灵魂跟你有着特别的联系。贝拉么……挺好听的名字。”
微微一笑后，琪亚娜的身上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那么，就让我一次性做完吧，你的妈妈和贝拉即将复活，看好了！”
望着那耀眼且熟悉的光芒，芽衣不禁想起了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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