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雷之律者参上 第207章

西莫镇最大的革命家族——西莫家族的庄园里，最有权有势的英俊公子哥艾丝特希伯·西莫正听自己那重伤卧床的管家格里斯·芬尔讲述着白天在山里经历的事情。

“公……公尺啊！塔门那几个娘母就是这样侮蔑你的啊！不仅下手傻了弗克塔们三个，还将窝……将我直接扔下了闪啊！我好惨啊！”

躺在病床上的格里斯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其中右腿和脸上包得最厚，眼泪和鼻涕四溢横流，那哭得叫一个凄惨，仿佛死了爹妈一样。

而听到他的哭诉，站在床边的西莫公子那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霾，眼光闪烁，带着慑人的寒意。

“从小到大，我艾丝特希伯还从未这样被人侮辱……这不仅是我个人的颜面，也是西莫家族的耻辱！”

见此，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家臣主动请缨道：

“西莫公子，我帕克现在就上山，将那几个女人的头颅砍下来给你赔罪！”

两米多的身高，赤着精悍的上身，胳膊如虬龙般粗壮，话语声好似闷雷炸响……

脸上和身上皆有历战多次后留下的刀伤，一头短发好似水边的芦苇，双眼瞪大如铜铃，肩上扛着一把半人高的巨斧……

“巨斧帕克”，人见人怕的“百人屠”、战场上的“绞肉机”、敌人眼中的“噩梦”……关于他的事迹在整个旧帝国都颇为有名，是个兼成熟老练、凶暴残忍为一体的强壮战士。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人开口了：

“恕鄙人直言，此时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身风衣、腰系太刀、背脊挺拔、脸颊消瘦……这人俨然就是之前一剑斩断狼头、将格里斯于狼口救下的剑客。

他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可说出口的这番话却过于直白。

“你说什么？！敢看不起我？信不信我一只手将你生撕了！”

巨斧帕克显然被激怒了。

“鄙人的剑只会更快。”

一头长发的剑客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毫无惧意。

“那就来试试！看一看是谁先……”

“好了两位！”

这时，西莫公子充当和事佬开口道；

“我相信帕克你的实力，但菊川先生说的也有道理。整个南方区域的人都知道，夜晚的哈里哥特山脉十分危险，危险种密集，甚至传闻还有超级危险种出没，不宜意气用事。”

事已至此，巨斧帕克也并没有选择纠缠下去，而是顺着西莫公子给的阶梯往下说：

“哼！这回看在西莫公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对此，长发剑客并没有多言。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必报。胆敢冒犯西莫家族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一边说着，西莫公子一边望向了窗外，迎着银白的月光，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等她们下次踏入西莫镇的时候，我会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呵呵。”

第262节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未来与过去（下）（4500）

事实上，与至今为止的情况一样。

当芽衣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也被冥冥中的“气运”赋予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一位旧贵族家庭的独生女。

“那个时候，当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变小”了……小小的手掌、小小的身体……拿个镜子一照，我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整个人都惊呆了。”

谈及当初的回忆，即使是如今的芽衣也不免有些感慨。

“那一定很好玩吧！毕竟小孩子嘛，既可以在爸爸妈妈的怀里撒娇，又可以整天窝在家里吃喝玩乐，不用上学和工作……而且小时候的芽衣……嗯，一定很可爱！我好想抱在怀里揉揉~”

琪亚娜似乎很憧憬那种情况，语气中满是欣喜与激动。

“呃……”

看到她这副模样，芽衣不禁扯了扯嘴角。

“琪亚娜你还真是……”

“那芽衣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还在吗？要不要我们明天就去拜访……”

“……不，他们已经不在了。”

摇了摇头，芽衣的语气变得有些平淡。

“啊？”

闻言，琪亚娜睁大了双眼。

“是的，他们已经去世了，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年……‘雷电芽衣’十岁的时候。”

点了点头，芽衣弯下腰从缸里拿出一个餐盘，开始用抹布擦拭起来。

“那年，这个世界的父亲因为不满大臣操控年幼皇帝，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多次不顾劝阻冒言进谏，结果惹怒了大臣这一派系。”

“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可笑的是，这个世界的雷电家族乃是开国功勋之一，曾深受始皇帝看重，爵位沿袭至今已有三十二代，享誉千年历史，最终却因年幼的皇帝听信谗言而被下令灭门……”

“父亲当堂被格杀，母亲在将我托付给老管家后于家中zi焚，旁族支脉皆如受惊之鸟，四处逃散。雷电家诺大的家业与千年来积累的财富全被大臣及其派系走狗瓜分、吞并……”

“一切的一切，终化为乌有。”

听到这里，琪亚娜心中的绮念顿时全部消失了，只是默默走上前，抱住了那位少女。

“你知道吗？琪亚娜，其实，当时我可以杀了那些走狗的。就算身体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可我还是我，律者核心和律者的力量都还存在于我的体内。但……”

说到这里，芽衣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也许是觉得不真实吧。事实上那一年我完全没有把自己代入到‘雷电芽衣’这个身份中，也没有去在意这个世界还有雷电家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味地寻找着离开的方法……”

“你能理解我吗？琪亚娜，那种感觉就像是上台客串某个角色一样，当时的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自己……家破人亡。自始至终未曾阻止。”

芽衣放下了碗，脸上满是怅然若失。

“其实关于这个世界……父亲、母亲，他们的记忆至今仍保存在我的脑海里，只是那时的我……即使是现在的我，都觉得它太过遥远、太过陌生。那不是我，也不是我曾经历过的……”

“可我见死不救却又是一种事实。哪怕管家……还有父亲母亲他们都不认为我能做到什么，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也是自那以后，我开始反思、开始改变，每一次，都努力将自己代入到每一个世界中，即使它们是‘假的’，即使我从未真正‘经历’过，也想为那些与‘我’有过回忆的人做些什么。”

看着芽衣那努力思索的模样，琪亚娜愣了愣后，将头埋在了那头乌黑的秀发中，轻嗅着缕缕清香。

“我理解哦，芽衣。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

感受到那份隔着背脊传来的温暖，芽衣会心一笑，继续小幅度地完成手上的事情。

“自雷电家覆灭后，年迈的管家带着当时只有十岁的我连夜离开帝都，定居他乡。不过，很快我们就明白，除了帝都外，其他的地方也充满着肮脏与黑暗，旧帝国的腐败是从内到外的，世间无净土，亦无安身之处……”

“接着过去了一年，我们几番辗转、来回颠簸，迁徙了整整四次。旅途的劳顿、当地治安官的刁难、路边盗贼的威胁、每次都要耗费心力去打通、巴结的关系……这些深深困扰着我们。”

“中途我曾展现过自己的力量，亲手消灭了数波对我们不怀好意的家伙，可是我很快就发现，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靠蛮力去解决的……老管家也惊讶于我身上的异能，并屡次叮嘱我要注意隐藏自己。”

“唉……”

芽衣深深叹了口气。

“可事实证明，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不管是我们离开帝都时匆匆忙忙带走的盘缠，还是我展现出来的力量，都深深吸引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波又一波地前来骚扰。”

“我们每走到哪都会遭遇种种刁难与恶意，那段时间真的很累很累，即使我能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消灭，可总会有新的敌人从阴影里冒出来……”

“你知道的，琪亚娜，我们永远无法彻底消灭世上所有的坏人，即使掌握着律者的力量。”

“嗯。”

琪亚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玄奥的光泽。

身为神阶至强、法则化身，她当然明白任何一个自然诞生、运作的世界中，光明与黑暗总是并存的。

它们相互平衡、相互制约，永远不可能彻底消灭某一方，只会保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平。

人性亦是如此。

若人类中不存在“邪恶”，那么它们也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另一物种……

话说到这里，芽衣洗过的碗也越来越多，一个大缸已然见底，只剩漂浮着油脂的浑水。

开始进入下一阶段。

“最终，年迈的老管家病死于床榻上，而我也毫无意外的开始了流浪。一切直到那一天……”

顿了顿，只见芽衣的手上闪过几道电光，瞬间蒸干了水渍，随后轻轻将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拿开，前往下一口大缸。

“我隐藏着自己的律者之力，凭借体术在深巷里杀死了几个对我有所企图的酒鬼。当时恰逢暗杀部队的队长戈兹齐经过，他对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很感兴趣，想要邀请我成为暗杀部队的一员，为帝国效力。”

“最初我当然是想拒绝的，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离开或杀死他的打算，但就在那时，指示器有反应了……”

“指示器有了反应？那不就是说……”

琪亚娜微微睁大了双眼。

“没错，他的身上带有着‘气运’。”

芽衣脚步一顿，转过头点了点，左侧的耳坠闪闪发亮。

“那是我离开这个世界所必需的东西，也是我一直以来为之前进的目标。琪亚娜，在遇到你之前，我必须搜集足够多的气运之力才能前往下一个世界……所以，我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

转回头，芽衣继续迈动步伐，嘴角微微勾起。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在暗杀训练营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被搜集来的孤儿们，也正是在那里，我邂逅了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赤瞳以及黑瞳她们两姐妹。”

“在暗杀训练营遇到她们的？”

琪亚娜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错。通过上一个世界积累的经验，我发现只要跟在气运之子的身边，就能轻而易举地搜集到大量的气运之力，效率比起我平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乱逛要快得多……”

“于是，我开始关注她们，并想方设法刻意拉近距离，和她们相互了解、成为朋友……呵呵，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时的我确实是抱有目的接近她们的。”

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芽衣继续弯腰开始刷碗。

“好在不管是赤瞳还是黑瞳，她们都是十分善良的女孩子，自从和她们成为朋友、打成一片后，平常的生活都不再枯燥了。”

“就这样，我和她们在暗杀训练营里度过了那段时间，白天一起锻炼、一起狩猎，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芽衣你——！？”

琪亚娜顿时后退了一步，睁大着双眼，满脸震惊。

“欸？”

芽衣愣了一会，似乎没料到琪亚娜会有如此反应。

然而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琪亚娜，当时我们三个人真的还小，赤瞳她们更是过惯了苦日子，什么都不懂，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啊！”

“芽衣跟别人睡觉了……跟别人睡觉了……”

可是某个白毛团子依旧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反应。

“这……这算什么嘛！”

芽衣有些哭笑不得。

一会后。

待琪亚娜的情绪平复下来，芽衣继续述说着往事：

“后来，我偶然间得知，暗杀部队将要组建一个专门刺杀革命军重要人物的精英小队，其人员将从训练营里平时表现最好的人里面挑选。”

“芽衣你这么厉害肯定在候补队列中吧？”

琪亚娜不假思索地问道。

“嗯。不过……赤瞳和黑瞳她们也在。”

点了点头，芽衣的语气颇有些复杂。

对此，琪亚娜有些不解。

“这不挺好的吗？你们三个关系这么好，继续待在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琪亚娜，你不明白，精英暗杀小队有个规矩，那就是队内不得出现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