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雷之律者参上 第52章

不过，此时除了芽衣和缇娜之外，还多了雷一和夏世，她们四人的手上也多了几个袋子。

“逛了一圈下来，为什么缇娜你只吃了几串章鱼烧？还打包带了几盒……难道你很喜欢吃章鱼烧吗？”看了看缇娜手上提着的袋子，芽衣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到她的询问，缇娜点了点脸颊，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

“唔……不知道呢。我觉得它的样子很特别，还很可爱……嗯，也很好吃。”

见此，芽衣笑了笑，指着公园内的一座凉亭说道：“那我们坐在那里继续吃吧，刚刚小吃街的人太多了，很吵，接下来可以安安静静的，不会被打扰了。”

闻言，缇娜显得有些犹豫。

“那个……我们不是要去外围区吗？我想看看东京地区的受诅之子们。”

“是啊”芽衣点了点头，脚步却没停，“你不知道吗？缇娜，外围区就在我们对岸哦，随时都可以去的。”

“对岸？”对此，缇娜似乎有些惊讶。

“嗯，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随着四人不断前进，深入公园内部，一条宽约数百公尺的内陆河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最关键的是，在河的对岸，呈现出来的是一副与河这边截然不同的景色：

残垣断壁、杂木丛生、碎石嶙峋，甚至连通向对岸的桥梁都是断裂的。

明明只是相隔一条河，河岸两边却仿佛像是两个世界。

“那就是东京第三十九区，那些孩子们主要居住的地方”芽衣缓缓解释着，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敛去了。

“原来那就是外围区……”望着河对岸那些因年久失修而倒塌、褪色甚至堪称“废墟”的建筑，缇娜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看到她这副样子，芽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甚至因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属于内城区的“被掠夺的世代”而感到羞耻，同时还有些愤怒。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芽衣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向女仆雷一问道：“雷一，等会我们怎么过去？”

“大小姐，这座桥虽然已经废弃了，但是在几公里之外还有一座近年来新建的桥梁是通的，我们只要驱车从那里绕过去就行了，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雷一缓缓回答道。

“是吗？你听到了吗缇……”

话还没说完，芽衣就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而闭上了嘴巴。

视线中，缇娜脸上那副呆滞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情般的冷漠，那双眼眸也像是失去了希望一般暗淡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管哪里都是这样子的呢？”她不断喃喃自语着，手上那装着两盒章鱼烧的袋子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很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相比之下，站在雷一旁边的夏世则一脸平淡，似乎早已看清了这种现实。

“缇娜……”看到女孩这副样子，不知为何，芽衣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嗡——”突然，她听到了一阵震动。

声音是从缇娜身上传来的！

而在震动出现的那一刻，女孩的脸色也明显一变，眼眸里罕见地出现了慌乱。

“抱歉，我要走了！”还没等芽衣问出口，缇娜便向着她们三人鞠了一躬，“今天很感谢你，芽衣小姐，也很高兴认识雷一小姐和夏世酱，让我们以后再见吧。”

话语刚落，她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不顾三人那惊讶的目光，迅速跑出了公园。

看到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芽衣与雷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大小姐，缇娜酱她……”

“嗯，夏世上次的猜测应该没错，她的身份绝不简单”芽衣点了点头，沉吟道。

“那……大小姐，需不需要我着手开始调查？”闻言，雷一继续问道。

望着女孩消失的地方，芽衣微微颔首。

“暗中进行吧，可以的话我真不想伤害她……”

那位女孩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68节 第六十六章 再临外围区

第三十九区。

虽然缇娜中途离开，让芽衣等人措手不及，但是她们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只为了那些孩子们。

按照芽衣的话来说：“都已经到对岸了，不去的话未免显得我们以往做的那些事情太虚情假意了不是吗？那些孩子们如果知道的话也会很失望吧？”

就这样，时隔一星期，芽衣再次以这种方式来到了外围区。还是那辆车，驾驶座上还是她和雷一两个人，不过这次却多了一位坐在后座上的小可爱千寿夏世。

当然，对雷一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不用像上次那样体会到自家大小姐的“速度与激情”了，真是可喜可贺。

……

“隆隆隆——”

相比于芽衣上次将油门踩到底的“狂野”，雷一的车开得很稳，即使在乱石嶙峋的田野中，也让车上的人感受不到太大的晃动。

其中原因不排除雷电家的这辆接送车本就是主打舒适、安稳的越野型号。

眼看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芽衣有意无意的开始与夏世交谈起来：

“夏世，你以前是出生于外围区吗？”

“并不是，主人。”

“欸？”

“主人，我出生于大阪地区，是被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分配到东京区的，而且身为起始者的时候我并没有来过外围区，将监大哥不允许。”

“是吗？也就是说在成为民警之前你一直住在大阪地区吗？”

“不，我没有见过自己父母的样子，自从拥有个人意识的时候，我就在监督机构的管理下长大。”

“……监督机构里的生活怎么样？”

“那要看主人您怎么理解了。在我看来那种生活倒是没什么，因为我早已习惯。但是对您这样的好人以及那些被强行抓进去驯养、调教的受诅之子们来说，那里却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怎么说？”

“每天住在牢房一般的封闭式屋子里，被重重的錵制锁链捆着以防逃跑。虽然一日三餐乃至侵蚀抑制剂等都会自动配给，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像是被圈养的家畜，等待被分配给陌生人的命运。”

闻言，芽衣沉默了。

“……所以夏世你的性格就是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养成的么？”

对此，夏世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

“在来到东京区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就那一个房间大小，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庆幸自己拥有的是海豚因子，因为它赋予我的智慧与思维能力让我比同类们都要看得明白，更要认清自己……”

“您知道吗？主人，在监督机构中，对于不服从管教、喜欢惹事的受诅之子，那些人惩罚起来毫不留情，我甚至亲眼见过拥有不俗自愈能力的同类被他们硬生生折磨至死……”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明白，自己生活的地方并不是整个世界，而是被世界遗弃的阴暗角落罢了。不过我并没有反抗，只是服从，他们的要求我会尽全力去完成，以此来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赤裸裸的黑暗通过夏世的述说呈现在芽衣她们面前。

对此，不管是芽衣还是雷一，都只能保持沉默。

她们不是受诅之子，无法真正体会到受诅之子们的处境。

“世界从来就不是光明的，他们带给我们看的童话书只是一种麻醉，像是毒品……不，比正常人眼中的毒品还要可怕，能够使我们这些心智不全的小孩子对未来产生幻想，以此心生希望、断绝自杀的念头……”

“很可笑吧？因为我们是受诅之子，体质异于常人，普通的毒品根本无法让我们产生这种虚幻的梦，然而几本书却做到了……”

“我明白，所以也就更想活下去，为了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是听他人说、不是从书上看，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和内心去观察。”

说到这里，夏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此时无比明亮。

“好在，我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光明。现在的生活，毫无疑问是故事中主人公最圆满的结局，这一切都要感谢您，我的主人。”

“没错！大小姐就是雷一的光明！”雷一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感受到两位女仆那感激、崇拜的目光，芽衣摇了摇头，脸色如常。

“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伟大，只是尽自己所能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不过听到夏世说的这些话，我倒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什么想法？”闻言，两位女仆连忙竖起了耳朵。

芽衣抬起了头，望着那无限向远方延伸的天空。

“以垄断打破垄断，瓦解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以圣天子殿下的《原肠动物新法》为基础，将受诅之子们真实的意愿列入其中，完善眼下这畸形的民警系统！”

“这……主人你是打算研制出更有效的侵蚀抑制剂吗？”夏世瞬间抓住了这段话的中心点——以垄断打破垄断，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可是大小姐我们连抑制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都不知道啊”雷一也愣了愣，边开车边问道。

见此，芽衣笑了笑，眼中满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自信。

“是啊，现在做不到并不代表以后做不到。相信我！雷一、夏世，我雷电芽衣既然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在十年内，我保证你们一定会见到崭新的世界！”

“嗯！我相信大小姐！”

“我也相信主人好了。”

听到她们的话，芽衣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似乎又重了一分，可内心却感慨激昂、满怀希望。

这是一种责任。

在这个世界无解的原肠病毒，并不代表着在其他世界也无解吧？一旦将更强力、更有效的侵蚀抑制剂研制出来，那么她雷电芽衣也算是握住了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理想，可图！

……

一会后，当芽衣等人来到下水道口时，又一次遇见了那位名为玛莉亚的“揭盖女孩”。

原本她们想要去看看孩子们，结果却得到了对方这样的回答：

“大家都去上课了哦~新来的老师说总是待在下面对身体不好。”

上课？新来的老师？

闻言，芽衣与雷一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尤其是芽衣，自从进入外围区后，她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在这种预感的驱使下，芽衣显得有些急躁。

“请问她们在哪上课？！”

“……”

从玛莉亚口中问得孩子们上课的地点后，芽衣她们火急火燎的上了车，连忙赶往目标地点。

“大小姐，你……”瞥了一眼芽衣那阴沉的侧颜，雷一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然而没等她说完，芽衣就抢先了一步。

“雷一，你上次来这里是多久？”

“欸？五，五天前，那时候我给孩子们带了一星期的食物呢，本来打算两天后再来的……”

“那时候你有从松崎前辈和孩子们那里听到有关新老师的话题吗？”

“没有，大小姐。”

得到回答，芽衣的脸色明显更差了。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新老师是在这五天内上任的，你认为什么人会去教那些孩子们呢？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得不到薪水，相当于打白工。”

“主人，你的意思是那所谓的新老师就是冲着那些受诅之子们去的吗？”这时，夏世语出惊人。

“这——！？不会吧？”闻言，雷一的脸色明显一白。

“不知道”芽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那不断加深的焦虑，“新老师能上任，必定得到了松崎前辈的许可，以后者对孩子们的一心一意，应该不会让心怀不轨之人得逞才对……”

说到这里，芽衣脸色冷漠的做了一个总结：

“总的来说，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雷一，加速！”

“哦，好的！”事已至此，雷一也顾不了什么舒适，只能踩下油门。

结果代价便是她们这辆车的涂漆被各种灌木、树枝所刮破，黑色的车身也被灰尘、泥土以及污渍所浸染，恐怕回去之后必须得做一次汽车保养了。

不过，加速所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才几分钟，芽衣她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建立在废墟上的露天教室，所有的教学设施仅包括：

由十几张木板组成的课桌、颜色各异甚至连型号都不同的凳子、一副旧到足以当做废品的低矮讲桌以及看起来较新、似乎原本就在那里的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