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所罗门不是好罗曼 第22章

第49节 第十五章 重蟹神（2500推荐票加更）

通过一番询问以后，八坂神奈子也只能从早苗嘴里听到不太确切的消息。

大概是一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出现了“守矢神社非常灵验”的流言。不，说是流言也不对，因为“流言”这个词语本来就是虚假的话，但是“守矢神社非常灵验”这件事是真切存在的。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就像传染病一样越传越广，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传播，但是到最后竟然周围的大片区域都能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这就导致了守矢神社的香客多了起来。

当然，所谓“灵验”也不是指神迹一样凭空实现愿望，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能让一个人变得好运。

买彩票虽然不能中大奖，但是至少能偶尔捞回本；升学考试不会随便拿高分，但是努力复习的话会在试卷里找到几道原题；体育比赛那天天气很好，而且个人状态达到顶峰。就如八坂神奈子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神灵也无法做到凭空实现愿望这种事，但是来自神灵的帮助却是十足十的。只有诚心来到守矢神社参拜，如有神助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这个原因，许多人从很远的地方特意过来参拜。

“还有这种事？真的不是诹访子你干的吗？”

八坂神奈子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至少她觉得自己没有让一个人变得幸运这种能力。她在神代是天神，也曾经担任过守护神，但是没有幸运这种特性。

“不是我做的，没有能力。”

泄矢诹访子是山神，也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两位神明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不可能随意给予凡人祝福，用信仰交换神力也很难做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其他的神做的吗？也不对，我一直没有发现其他神明来到守矢神社……啧，太大意了，竟然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八坂神奈子不断地回想有关幸运的神明，但是最后都一一排除了。他们要不已经消亡了，要不早就无声无息，而且想要瞒过她和泄矢诹访子闯入守矢神社根本就不可能。虽然说对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现恶意，但是世间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谁知道那个神明会在什么时候露出獠牙呢？

“大意的只有神奈子，我早就知道了。”

“咦咦咦？”

显然，不声不响的诹访子给了神奈子致命的一击，尤其是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看着神奈子的眼神就好像看到笨蛋一样。

“参拜的人很多都说过这件事，只要认真听就知道了。”

“……”

神奈子在瞬间被打击得作出失意体前屈的动作，成熟丰满的娇躯变成了灰色，仿佛下一刻就能被风吹散开。

“笨蛋神奈子一定是睡着了。”

“……”

不明所以的早苗看了一眼彻底风化掉的八坂神奈子，然后向泄矢诹访子问道。

“八坂大人？泄矢大人，这是？”

“笨蛋神奈子因为不习惯聆听信徒的祈祷，结果睡着了，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泄矢诹访子毫无基质的双眼看了一眼早苗，然后再次不留余力地打击着自己的好友。

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仅是八坂神奈子，存活下来的神其实也很少去聆听信徒的声音。因为神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因为失去了人类的信仰，神力变得越来越虚弱，想要祝福凡人，显现神迹是非常消耗神力的一件事，而且往往无法得到信仰的补充，这回导致神明消耗的神力得不偿失。既然得到的信仰无法补充神力消耗，神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地去聆听信徒的祈祷，还不如好好休息减少神力消耗呢？

因为最近的信徒突然变多了，察觉到不对的泄矢诹访子特意从沉睡中醒来去，仔细从信徒的祈祷中了解前因后果。至于八坂神奈子，这个粗枝大叶的笨蛋因为耳边一直“嗡嗡嗡”的声音睡意越来越浓了。

“所以说，神奈子是笨蛋。”

“不要再说了啊泄矢大人，八坂大人快要坏掉了。”

如果说人的话能够化为利箭，现在的八坂神奈子大概已经万箭穿心了。

“没、没关系的，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这种程度的话，笨蛋很快就能恢复的。”

“噗——”

八坂神奈子的脸蛋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的呼吸已经停止了，体温也开始迅速下降，双眼的瞳孔已经散开。神代的天神八坂神奈子，存活至今的她迎来了自己的终结，死因竟然是笨蛋。

“八坂大人，泄矢大人，你们不要玩了啊。”

就算是迷糊的笨蛋……就算早苗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也明白这是八坂神奈子和泄矢诹访子在打闹。在这场闹剧里面，被骗的人居然只有她一个。

“嗯……早苗真是没有幽默感，太认真的话会被人讨厌的。对了对了，那个叫罗曼的小鬼看上去就是很懒的类型，像早苗这样顽固的人一定会被讨厌吧。”

“什、什么？我、我被讨厌了？”

宛如晴天霹雳，早苗整个人惊呆了，身体如遭雷击，以ort的姿势伏在地板上，一如刚才被打击的八坂神奈子。

“神奈子，过分了哦。”

泄矢诹访子空洞的眼睛看着八坂神奈子，让这个爽朗的女性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我开玩笑的哦，早苗，我跟你说，像那种懒到骨子里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管得住他的女人。不要哭了啊，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一顿好说歹说后，八坂神奈子才好不容易安慰了早苗，让自己从死亡的边缘走回来。看着一脸嫌弃看着她的早苗，还有一边蠢蠢欲动的泄矢诹访子，八坂神奈子感到一阵凄凉。明明她是这个神社供奉的神明之一，为什么有一种趴在地位的最底层的感觉？

“既然不是我们做的，那么帮助那群信徒的人到底谁呢？”

“不知道。”

真是直接的回答，不过八坂神奈子也找不到答案。说起来她本来还以为是早苗为了香火，在外面不断宣传，或者是成为校园偶像之类的原因，现在看来她也太不小心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私付出的人，就算是圣人也不例外。虽然对方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意图，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泄矢大人，你还记得今天早上一个叫‘战场原黑仪’的少女吗？”

早苗想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少女。当时的战场原黑仪洗手、塞钱、参拜，一气呵成，那干净利落的参拜流程堪称香客中的豪杰，流畅程度足以使早苗从数十香客中一眼注意到她。但是脸上的虔诚没有带半分虚假，早苗甚至觉得战场原黑仪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将所有希望放在神迹上。

“是黑色长发的少女吗？”

“嗯嗯，泄矢大人注意到了。”

早苗没有去管假装尸体的八坂神奈子，因为这个粗枝大叶的神明当时应该还在睡懒觉。

“是重蟹。”

“重蟹？”

“就是重蟹神，一种非常弱小的神明。”

插话的是八坂神奈子，总算找到机会的她希望借此机会找回自己属于神明的威严。

她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看上去似乎非常专业的模样。不过说来也是，她可是从神代开始存活的神明，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没有见过？

“刚才已经说过了吧？神明的出现是为了回应人类的愿望而诞生的，重蟹神也是这样。但是不同的是，重蟹神的诞生非常简单，仅需要一个人的愿望就足够了，只要人的愿望足够强烈，就能够随时随地召唤重蟹神。同样相对的，重蟹神非常弱小，除了回应微不足道的愿望之外什么也做不到。既不会伤害人，也无法驱逐妖怪，是一种像机械一样没有自我意识的神明。但是重蟹也不是单纯地实现愿望，它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意念之神’，只能代替人类承担思想的神明，例如记忆或者感情之类的，但是作为代价，会将祈求者的体重夺走，这就是所谓的‘重蟹神’。”

古代神明的诞生多是因为人类的祈愿而诞生，并由人类的愿望决定它们的能力。重蟹神不同，它是九州岛山间一带民间传说中的神灵，随着地区不同而有重力蟹、重石蟹以及重石神等称呼，但是重蟹神没有实体，也无处不在，它更像是是人类的意念。

“泄矢大人，战场原小姐的愿望是什么呢？”

“那个女孩子，她希望取回自己的体重，还有对母亲的思念和记忆。”

“思念和记忆……”

仅仅是一瞬间，早苗就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因为她刚刚才经历了失去母亲的痛苦。一个月的时间不长，每一次想起母亲是都会感受到曾经在身边的温暖，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失去母亲带来的悲痛。如果东风谷太太在离世之前没有提前告诉早苗，如果早苗身边不是有两位亲人一般的神明，如果早苗身边没有一直照顾她的罗曼，还年少的早苗早就被这份痛苦击溃。

在早苗看来，战场原黑仪的母亲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像东风谷太太一样去死，又或者其他原因离她而去，才会使战场原黑仪在思念母亲的同时感受到无法忍受的痛苦，因此召唤了无处不在的重蟹神，以自己的体重为代价，将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和记忆交给了重蟹神。

PS：放下这么低的要求，结果到现在才需要加更，默默的看了一下收藏和推荐，怕不是一群假读者。虽然不用加更确实让人松一口气，但是这种悲凉的感觉为什么挥之不去呢？——by日常求票的某作者君。

第50节 第十六章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野生青蛙子！

早苗不了解重蟹神，毕竟她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不算久。如果当初她知道重蟹神这种东西，或许在看着母亲下葬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将它召唤出来了，人在受到无法承受的打击时会作出什么根本是无法预料的。

那位战场原小姐一定很后悔吧。母亲带来的痛苦虽然很难过，但是同样的，当人失去了对母亲的思念时，那种空虚和寂寞远远超过其带来的痛苦。现在的早苗每次想起母亲时也同样会感到痛苦，但是她却无法想象自己失去母亲的失忆会怎么样。

“那个，泄矢大人……”

“不行！”

早苗才刚刚开口，一边的八坂神奈子就已经拒绝了。

说到底早苗还是太好懂了，毕竟还只是刚刚才毕业的国中生，而且被母亲和两位神明保护得很好，思想过于单纯易明。无非就是觉得那个召唤了重蟹神的小姑娘太可怜，所以希望能够得到两位神明的帮助。

果不其然，被拒绝的早苗鼓起了腮帮，生气地等着一脸强硬的八坂神奈子。

“为什么？难道八坂大人不觉得战场原小姐非常可怜吗？帮助战场原小姐取回体重和母亲有什么不好。”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八坂大人是笨蛋！”

“……”

“大笨蛋！”

“……”

但是不管早苗怎么说，八坂神奈子也没有松口的打算，对早苗的话根本就是充耳不闻——如果额头上的青筋没有跳出来的话。

“早苗，不要胡闹。”

关键时刻，还是另一尊神，泄矢诹访子压住了场面。虽然个子小小的，但是在整个守矢神社里面应该是最具备话语权了吧。

“泄矢大人，八坂大人欺负我。”

早苗委屈地扑到泄矢诹访子身上哭诉道，但是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做不到。”

“八坂大人骗人，像八坂大人这样强的神明怎么可能做不到。”

按照八坂神奈子的说法，重蟹神是一种非常弱小的神，连自我意识也没有，只能依靠人类的愿望出现。像八坂神奈子这样从神代开始存活下来的神明，想要赶走一个重蟹神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早苗依然是气鼓鼓的脸，一脸幽怨地看着八坂神奈子。

——好、好可爱……早苗的包子脸，就有我八坂神奈子包下了口牙！

“咳咳、不是这样的，这和强弱没有关系，而是相性问题。”

早苗接触这边的世界还是早了点，有些事情不甚了解，八坂神奈子不得不跟她解释。

“如果对方是妖怪的话，不要说治退，只要在踏进神社的那一刻起，弱小的妖怪就已经离开了。这是从远古时期开始的现象。妖怪袭击人类得到畏惧，又因为得到畏惧而变得强大。因为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不得不依靠外物帮助，所以这个时候神明就诞生了。神明治退妖怪，减少了人类对妖怪的畏惧，得到人类的信仰，这是神明最开始的责任之一，也是一种天性。也就是说，妖怪始终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而神明则是正义的一方。”

“难道说，我们会变成邪恶的一员吗？”

“这倒不会，只不过引发的混乱和耗费的精力会比治退妖怪更大。”

很遗憾的是，现在的守矢神社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别看八坂神奈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精打细算的话，她和泄矢诹访子早已经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而且八坂神奈子所说的理由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如果她们出手的话，势必会引起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强者的注意。现代已经不是神代了，虚弱的神明难以抗衡人类强者。或许一个两个还能轻易对付，但是人类的强大就在于他们是一个种族，而不是个体。相反，八坂神奈子已经无法在附近找到其他的神明了。

所以，八坂神奈子绝对不能拿守矢神社的命运开玩笑。

八坂神奈子不准备将这部分原因告诉早苗，这样只不过是徒增担忧罢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早苗已经接受了八坂神奈子的理由，但是她依然还是想帮助战场原黑仪，现在还年轻的她充满着善心。

“早苗你就是心太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打一架，但是那种重蟹神根本不经打，而且我也不想打。”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虽然神明不可以动手，但是可以拜托人类一方帮忙，只不过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被她排除了。要是让那群人类发现早苗是现人神，早苗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根本无法想象。

……

……

春天的太阳是非常温和的。

树枝上萌发出了嫩绿色的新芽，点点的露珠点缀着，显得晶莹剔透。正时万物生长的季节，享受着生机勃勃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不过对罗曼来说，这个时候出门享受春天的气息是最糟糕的选择。实际上他也没得选，自从放假以后，羽川翼来“串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导致他经常被要求打扫房间或者到外面运动。

——可恶啊，我明明已经和辉夜公主约好决战到天黑的！

但是没办法，自从那次邀请羽川翼做客以后，这位班长就经常进入罗曼的生活。隔三差五督促罗曼学习，要求罗曼自己做饭和打扫卫生……这些事情以前的罗曼也会常做，但是自从接触网络以后就没有这个时间了。

不过罗曼没有拒绝羽川翼这些好意，因为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不希望因此失去为数不多的朋友。严格来说，不管是罗曼还是羽川翼都是不正常的人。以强硬的态度干涉他人的私人生活，以及轻易接受别人的管制，两人都属于异于常人的类型，也正因为他们都属于不正常的范畴，所以才能一直和谐地相处到现在。

不过罗曼觉得，其实是羽川翼已经看穿了罗曼属于无法拒绝他人好意的类型，所以才会如此坚决。

很显然，她猜对了。

所以说我的班长，你是不是认真过头了？还好还好，我还有漫画。

“想不到吧羽川翼，你一定没猜到我会在出门之前把漫画带出来，就算是工作时间我也偷懒给你看！咕咕咕咕……小兔真可爱。”

罗曼觉得，在电脑另一边的辉夜姬如果知道了罗曼这样做，也一定会为他的机智喝彩。当然了，如果这句话被早苗听到了，绝对会被她用扫帚扫出守矢神社。

罗曼躺在木质的走廊上，身体所在柱子的阴影里，脸上露出了懒洋洋的表情，然后津津有味地享受着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其他高中生喜欢看的漫画剧情。正当他要翻开另一页时，眼角却看到了一抹较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在树下，那个孩子用略显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她穿着纯蓝色的裙子，从双肩开始的衣袖十分宽大，将短小的手臂完全笼罩住了，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小孩子套上大人的衣服一样违和。不过更加惹人注意的应该是她的帽子了，和短发一样颜色的金黄色小圆帽的顶端，挂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让她矮小的身躯看上去像一只青蛙。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