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就在此时，大家的目光猛然看向营地之外的方向，他们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灵基在靠近。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痕迹，明目张胆地带着自己的部队逼近。
“到底是什么人？！”爱迪生打开了监视器，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营地之外的场景，“这到底是……难道说所有的凯尔特士兵都已经来了吗？”
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凯尔特士兵，完全就看不到其他不同的人，就算爱迪生将监视器的影响缩小，依然看不到边。
“为什么数量这么庞大的凯尔特士兵靠近了，我们竟然都完全没有发现？”
“大概是因为在机械兵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破坏了……不对，机械兵在昨天就被大范围清理过一次，看来敌人是有预谋的袭击。各位，都准备好战斗吧，敌人已经来到门口了，我们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立香摸着拳头说道：“这不是更好吗？我们都已经决定好出击了，他们亲自送上门来，那就一次过将他们全部打翻！”
这个心态真好呢，完全就感受不到大军压境的紧张感。虽然有点破坏气氛，但是不得不说，立香的话让大家的士气都得到鼓舞，毕竟这些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对方前来送死一般。
“不过真奇怪，从灵基上看，只有一个人？”
“不管这么多啦，只有一个不是更好吗，他绝对是一个自大的家伙。”
“各位，请稍等一下。”一直沉默的迦尔纳突然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战请交给我吧。”
海伦娜奇怪地看着主动请战的迦尔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迦尔纳这么主动：“你？迦尔纳，为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前来的人，应该是我曾经认识的熟人。”
迦尔纳认识的人？古印度神话的英雄？
说起来古印度的神话是一个十分宏伟的世界。那里的英雄会以日月星辰为单位，如果单从文字上看，往往会出现破坏星球的大英雄出现，破坏大地、毁灭人类的力量比比皆是，神的后代与化身会出现在各个时代的人间。
看来带领凯尔特士兵的也是一个强大的英雄了。
让迦尔纳接触对方也未曾不可，如果可以策反就再好不过，不过迦尔纳并不擅长这种事。
爱迪生同意了迦尔纳的请求，允许他前去接触敌方Servant。
“请大家将人类带到营地后方，避免战斗的时候受到波及。”
迦尔纳在临走之前这样告知大家，让他们顿时明白来人是敌非友。
……
凯尔特部队在距离人类营地还有一公里的位置停下来了。
这个位置已经很近了，庞大的军队只要一拥而上，没有人可以逃脱追杀，他们迫使人类方也不得不作出作战的准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部队停止不动了。也幸亏凯尔特士兵缺少人智，不然就对领导部队的Servant有意见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家就看到金色的人影从人类的营地靠近。
凯尔特士兵从中间分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黑发男子走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长弓。
在看到彼此的时候，他们也停下来了。
“——来了吗，迦尔纳。”看到应战的人只有迦尔纳一个，白袍的男子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感到理所当然。
“阿周那。果然是你，无论是在哪个时代，你的敌人就只有我。”
阿周那，他是《摩诃婆罗多》中的大英雄。或许《摩诃婆罗多》中讲述了诸多英雄的故事，但是毫无疑问，阿周那是《摩诃婆罗多》中的最中心人物。
同样，迦尔纳和阿周那也是互为宿敌的两个人。而可笑的是，他们在血缘上又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两人在生前和死后都纠缠不清。
“我知道你这一次一定会来。每当在圣杯战争中作为从者被召唤时，我都会一直寻找你的身影。我知道，若要一直维持着正义影响的形象，一边还寻找你的话，必然会陷入沮丧。这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在遇到第二次了。当我发现你就在这里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我相信你也是这样，迦尔纳，你也一定为今天做准备。”
“没错，阿周那，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被囚禁在无法治愈的宿疴中。生前的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神灵、诅咒、宿命，都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而我们也无法挣脱开。正因为这样，我才期待在死后的世界和你相遇，因为那些枷锁全部都消失了，现在的我们是自由的，可以完成生前无法逃避的遗憾。和你一样，在知道你也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在知道你到来以后，我的心中充满了欣喜。”
迦尔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身后的营地中的所有人，他们还从来没看到过迦尔纳的脸上出现喜悦的笑容。
阿周那：“我向圣杯许下唯一的愿望，那就是能与你决一胜负。而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对拯救世界和毁灭世界都没有兴趣，要毁灭的话，那就毁灭吧。但是，你却想要拯救这个世界。”
迦尔纳：“当然，只要还有任何存在想要正确地活下去，我就会继续庇护他们。这力量就是为此而被赐予的。只要吾父，还有我还活着，日轮就是不灭的。”
“所以我才会站在毁灭这边。如果你站在善方，那我就会站在恶方，这才是对等的。这一次，我一定要作为对等的存在结束你的呼吸！”
两人的战意开始攀升，靠近的凯尔特士兵已经开始后退了，甚至有一些来不及离开的士兵已经被压倒在地上。
“阿周那，虽然你我之间孽缘不断，但是我俩认识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看在这个缘分的面上，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打到我了，请去完成你身位英灵应尽的职责，使用‘炎神咆哮’拯救世界。虽然我不想说这种话，但是你远比我擅长做这种事。”
“……好吧，但是你决不能将它当做失败的借口。”
“怎么可能？我不会为了失败而战斗。我向这杆枪起誓，向这身铠甲起誓，向父母起誓，必将夺得胜利。”
战意攀升到了顶峰，战斗一触即发。
然而这个时候，阿周那却偃旗息鼓了，战意骤然间消失。
“阿周那，你在干什么？”
“……”阿周那沉默片刻，目光从迦尔纳身上转移到迦尔纳的身后，“你小看自己了，迦尔纳，你其实也是一个成功的救世者。”
迦尔纳转过身去，看向远处。
一群人从人类的营地中走出来。不是Servant们，而是本应该被爱迪生转移到营地背后的人类。
他们手中拿着武器，有最简陋的长枪，有砍柴用的刀，也有高级的步枪，一些从机械兵身上拆下来武器……他们都拿着武器靠近，似乎是打算参加这场战斗。
“我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但是没想到微不足道的人类会成为我们的障碍。迦尔纳，这一次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是他们，涉及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想你也不会继续战斗下去。”
“你说得对，如果战斗伤害到他们，无论是胜是负对我来说都是失败。我和你约定，阿周那，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再见，就在那座山上，进行只属于我们的战斗，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们。”
迦尔纳抬起手中的神枪，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那座山对Servant来说不算高，但是凡人想要爬上那座山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迦尔纳和阿周那分出胜负了。
“好，我答应你。”
阿周那看着那座山，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大营中走去。
谁也不知道，在迦尔纳刚才转过身的时候，阿周那空出来的一只手的手指在轻轻拨动，仿佛是在拉动长弓的弓弦一般。
……
迦尔纳往营地的位置回去，大家看到迦尔纳回来以后就变得嘈杂起来了。
“迦尔纳回来了，战斗结束了吗？”
“这么快？我就说，对方怎么可能是迦尔纳的对手？”
“可恶，要是我们能更快一点就好了，我也想帮上忙啊。”
“明明刚才就是你在磨磨蹭蹭的。”
迦尔纳靠近以后，也有人向迦尔纳问好，但是迦尔纳只是淡漠地点点头后，就笔直地往里面走了。
大家也习惯了迦尔纳的高冷，但是他总是在最前方战斗保护大家，所以他们对迦尔纳没有恶感。
迦尔纳没有回到议事帐篷就找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显眼的爱迪生，他质问爱迪生：“爱迪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安排大家躲起来吗，为什么还让他们出现在战场上，”
刚才的战斗一触即发，迦尔纳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阿周那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也幸亏阿周那看到有人在靠近，否则战斗一定会给这些人带来伤亡。
爱迪生闻言，他的脸顿时苦起来了：“不，这件事我也很无奈。”
“这件事确实不能去怪爱迪生。”海伦娜走出来给爱迪生解围，“这是他们自发的行动。我们已经告诉他们会发生战斗，并且告诫他们不要离开后方，战斗很有可能会伤害他们，但是……”
海伦娜看起来也很苦恼，不过很快就露出笑容：“但是他们很快就决定出来了。大概是从我们的话中感觉战斗会十分危险吧，他们决定出来帮助你。或许无法介入你和阿周那的战斗，但是他们可以对付凯尔特士兵不去打扰你，所以就瞒着我们拿着武器跑出来了。迦尔纳，不要责怪他们，他们一直以来都受到你的庇护，现在总算觉得自己可以帮得上忙了，即使无法偿还你的恩情，也尽可能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去报答你。”
“我并没有责怪他们。”迦尔纳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善意，阿周那也是如此，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
——你其实也是一个成功的救世者。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形式，用苛刻的话来说就是不自量力，但是迦尔纳却生不起气。他也很快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并且找到了对应的办法。
“这是你的责任，爱迪生，你本应该制止他们的鲁莽行为。我和阿周那约定了在明天这个时候，在那座山上一决胜负，这一次你一定要制止任何人靠近那座山。”
迦尔纳的责备也没有让爱迪生生气，因为迦尔纳也常常表现出这样不近人情的一面，但是他显然是面冷心热的类型。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好人。
“我知道了……迦尔纳，你一定要赢啊。”
“这件事我无法给你承诺，但是我会尽力。”
第745节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太阳与火焰
“真是，超紧张啊。”
这是在第二天，迦尔纳一大早就离开了。
大家都知道他往山的那边去，但是因为迦尔纳的要求，大家都没有跟着过去。
因此，对战斗的过程和结果都十分在意的立香就已经紧张起来了，在营地里转来转去。
“玛修，不如我们偷偷去看吧。”
“前辈，我们已经答应迦尔纳先生了，不可以去打扰迦尔纳先生和阿周那先生的战斗。”
作为乖乖女的玛修当然拒绝了立香的要求，如果像立香这样偷偷跑过去，不仅违背迦尔纳的承诺，而且还会打断正在进行的战斗。
“其实想要了解战斗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蒙娜丽莎你有办法？难道你打算给我们进行现场直播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比起自己亲眼观看还是差很多，最重要的是这种如神话再现的战斗，用语言根本无法描述它的伟大。”
到了迦尔纳和阿周那这个程度，战斗是瞬息万变的事情了，每一刻每一秒都有千百种变化，用语言根本就来不及描述，现场直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那你有什么办法？”
“你的包裹中有我制作的望远镜，这个距离应该可以清晰看到战场才对，立香，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去看自己到底带着什么装备上战场吧。”
“……哦，谢谢你了，蒙娜丽莎。”
据说，如果一个人犯下错误被当场揭穿，而揭穿他的人也没打算继续深究的话，这段时间里她一定会很有礼貌。
无论是蒙娜丽莎还是立香都错了。不管是现场直播还是亲眼目睹，立香都不可能看清楚这场神话级的战斗，即使是已经强化过的眼睛，也无法看清楚战斗的细节。透过高倍的望远镜，立香除了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之外，根本就捕捉不到两人的声音。
金色铠甲的Lancer和白色长袍的Lancer在立香的视界内只有残影，而绝不可能看到清晰的身影。
……
“阿周那，你知道吗，我曾经起誓，只杀你一个人！”迦尔纳脸色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传说中俱卢大战爆发，迦尔纳在天誓与德罗纳先后阵亡后，成为俱卢族的主帅。但当时迦尔纳已经从贡蒂口中得知般度族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迦尔纳惟有决定只杀五人中的其中一人，而最终迦尔纳选择了阿周那。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杀死你。”
在第一次看到迦尔纳的时候，阿周那便已经心生杀意。这股杀意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但是时候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他在第一眼看到迦尔纳的时候便已经心生畏惧。
那双淡漠的眼睛，还有看透了世界万物的眼神，让阿周那无法直视。因为面对迦尔纳的时候，阿周那能够清晰地看透自己的内心，看到隐藏在自己最深处的“黑”。
追求着公正和真理的阿周那，心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污秽的黑暗，若是被人发现就会让阿周那的荣誉被玷污，甚至连阿周那也在畏惧自己内心中的黑暗。
所以，对阿周那而言，迦尔纳非杀不可！
这个执念，在生前就一直困扰着他，让阿周那为了杀死迦尔纳而做出不义之举。在几近到了谋杀的程度，阿周那用神弓射杀了被诅咒的迦尔纳，迦尔纳在那个时候死去了，也成为阿周那最大的遗憾。
但是，这个遗憾在现在可以弥补了。
迦尔纳手中的神枪十分巨大，呈等腰三角形的形状，比迦尔纳的两倍还要长。巨大的长枪使起来会十分困难，对筋力的要求也十分高，但是这一切对迦尔纳而言都不成问题。沉重的神枪在迦尔纳手中如羽毛一般轻盈，超过三米的枪和他的手臂一样挥洒自如。
迦尔纳和阿周那的距离在靠近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分开超过五米了。
本来尖锐的山峰已经被削平了，尘土将两人模糊的身影笼罩起来，但是下一刻又被风暴吹散。
阿周那的职介是Archer，使用的武器是与身同高的长弓。弓的前端是由弓身的金属纠缠拉长的刺叉，既能用以瞄准射击，也可以在近战中使用，这个距离对阿周那来说本应该十分危险才对。
然而实际上，战斗竟然是以阿周那占据主动。
他的身影已在迦尔纳身边徘徊，在身侧，在背后，甚至在天空中向迦尔纳攻击。无论是弓身还是弓弦都化为可怕的致命武器，在这个危险的距离内，甚至还有余力拨动弓弦射出炙热的箭矢。
魔力构成的喷射火焰被他用在加速箭矢，他的箭比肉体的速度还快，当射出去以后就是致命的一击，连他自己也无法挽回。
然而，迦尔纳对阿周那实在太了解。
阿周那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知晓，接下来的每一次进攻都被他预测到了。无论是弓的刺击，弓弦的切割，还是箭矢从暗处射出，都被他一一挡下。巨大的神枪不仅可以用来进攻，也可以化为盾牌防守，能够变化成巨剑将敌人砍落，也能够像必杀的枪将敌人刺杀。
——实在是太畅快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
阿周那和迦尔纳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这一点。没有神灵，没有诅咒，没有宿命，抛弃了一切，这是一场为了战斗而战斗的战斗，仅仅是为了打败敌人才挥动武器，无关荣誉和命运，将生平拥有的武艺全部宣泄出来。
他以枪作斧在身前劈下，想要将眼前的阿周那劈开。
阿周那的身影在神枪到来前躲开了，身体的残影消散时，让迦尔纳的脖子上感觉到一丝微风。他抬起左手挡在脖子前，随后听到了一阵钢铁的摩擦和切割声，零星的火花从自己的手甲上溅射出来，那是阿周那打算用弓弦割开迦尔纳的喉咙，但是被迦尔纳挡下来了。
这一击没有伤害到迦尔纳，阿周那也没有停留，出现在身侧的身影再次消失，而这个时候神枪在残影的头颅上划过。虽然没有伤害到阿周那，但是数根短发却从枪上飘落而下。
阿周那以高明的身法躲开了迦尔纳的砍击，带着火焰的箭矢绕过了神枪射向的双眼，但是劈下的神枪在手臂的动作下轻轻扭转，堪堪把两支箭挡下来。巨大的冲击从神枪上传来，让单手持枪的迦尔纳感到手臂发麻，双腿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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