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说起来，梅林先生……梅莉小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理烧却只存在于地球的时代才对，梅莉小姐为什么会成为英灵呢？难道说人理烧却的力量已经波及到阿瓦隆了吗？”
“哎呀，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故事，我可是刻意来帮助罗曼渡过难关的，就让我们慢慢谈好了。”
感觉像是三句不离罗曼一样，这一下子，就连玛修也感觉受不了了。
……
……
“终于都结束。”罗曼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不同于瞬息万变的战事，内政的问题可以给人一定时间去缓冲，所以处理内政问题时会比较轻松，尤其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乌鲁克。
但是吉尔伽美什这家伙显然是不安好心，竟然完全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把战报塞到他手中，还说什么“能者多劳”之类的话。
在这件事情上，罗曼没有回避的可能。乌鲁克已经是美索不达米亚最后的城市了，如果这里也沦陷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结束了。
“怎么搞的，罗马尼，你的动作也太生疏了。作为魔术师现在已经够差了，竟然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现在也只是一个魔术师。”
吉尔伽美什毫不要是自己的嫌弃。实际上罗曼还是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只不过他还是不满意，大概是对罗曼抱着什么特别的期望吧。
对于已经堕落的罗曼，这位王者已经差不多厌恶了，不过他可没有闲时间向他抱怨。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很清楚了。魔术之王的阴谋，还有修复特异点，这些我都已经通过千里眼了解了大概情况。”
“哦哦，终于都进入正题了吗？”
“正题？不，这只是普通的闲聊，我的正事比你们这场闹剧要严重得多。”
这一次，吉尔伽美什看着罗曼的眼神中的厌恶已经溢出来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闹剧……”
罗曼的脸开始抽搐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罗马尼先生，您的蜂蜜茶。”那位在街上迎接罗曼，并将他带到皇宫的祭祀小姐看到了罗曼的疲惫，便十分体贴递上了一杯蜂蜜茶。
“西杜丽，没有必要对这个人太好。”
“请见谅，王，罗马尼先生毕竟是一位客人，用乌鲁克的方式去招待客人才能体现出王的气度。”
“呵，或许换上其他人，这种说辞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个人还是算了。”
吉尔伽美什说着难听的话，但是西杜丽不以为然。
吉尔伽美什对罗曼尽是一些冷嘲热讽，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不过罗曼不会有这种感觉，他的负面情绪本来就少，他认为吉尔伽美什对他的态度是由于在冬木市特异点里，这位高傲的王者最后被击败带来的结果。
再说了，罗曼也不认为吉尔伽美什亏待于他。
或许态度有些恶劣，但是连西杜丽都能看出，吉尔伽美什完全是把罗曼放在一起平起平坐的地位。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早已经承认罗曼了，只不过这位王者的性格实在是傲慢，才会让人听起来感到恼火。
要知道吉尔伽美什在年轻的时候，可以因为诸神太过嚣张，而同样傲慢的吉尔伽美什干脆就和众神断绝了关系。简单地说，这是一个连神都敢正面硬顶的王，要是有好脾气才怪呢。
罗曼轻轻地喝下一口蜂蜜茶，顿时感觉自己的疲劳尽消，甚至还有隐隐的亢奋之感。看着这杯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作品，吉尔伽美什也享受着同样的饮料，或许正因为是它，才能让吉尔伽美什一直维持高强度的工作状态。
这种能够让人忘记疲劳的茶在这个时候确实很好用，但是像吉尔伽美什这样两个小时喝下三杯就太多了。即使精神上的疲劳消失了，肉体的疲劳不会减少，要是积累的疲劳过头的话，在过后的休息里可能就很难醒来了。
“说起来，刚才的文件大部分都是乌鲁克南部的吧？”
“没错，虽然北部现在遭到魔兽女神的进攻，但是这场战争已经维持半年时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魔兽进攻的时候都可以自觉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发生，乌鲁克的防线和魔兽的进攻在短时间内还会继续僵持下去，对吧？”
“没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没有意外……没有意外？这种说法其实很奇怪。不管是罗曼还是吉尔伽美什都知道魔兽女神想要毁灭乌鲁克，三女神将会把这个世界的人类全部杀死。所以魔兽女神不会任由战况继续这样维持下去，一定会想新的办法攻破防线。
所以这不算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意外”一定会发生，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一种“意外”罢了。
最好的情况是新的魔兽出现，让魔兽战线变得手忙脚乱，最终还是被大家挡下来。最糟糕的情况是女神亲自下场，然后轻松地破坏魔兽战线，最后将乌鲁克也全部推平。
可以说，乌鲁克的局势十分严峻。
“对了，我刚才在文件里看到了，南边的城区里出现了不少蛇和猫头鹰，是最近才多起来的吗？”
这种现象很不正常。一般来说，蛇和猫头鹰不可能成群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因为猫头鹰是蛇类的捕食者。
而且在乌鲁克这个人类密集的城市里，这些“脆弱”的动物更不可能出现，因为人类是站在更高位的捕食者。不要说是野生动物，要是物资缺乏，就算是魔兽的尸体也会成为人类的盘中餐。
既然是异常情况，那就代表它是其他人有意为之。
“没错，这是在战线挡下魔兽女神的进攻后，出现类似的动物就多起来了。虽然有心将它们捕杀，但是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杀光，现在干脆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乌鲁克城中，真是让人恼火。”
“除了收集情报，还破坏了不少后勤物资。”
“没错。虽然不是魔兽，就算是稍加训练的人就能够杀死，但是对小孩子和老人来说具有不小的威胁。现在负责维持物资的人里就有不少有学识的老人，以及即将走进战场的小孩子。罗马尼，你的任务到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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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节 第三百六十三章 蛇与猫头鹰（上）
“我需要确定一下，你这是给我下达命令吗？”
如果是其他地方，坐在面前的是其他人……例如在迦勒底的奥尔加玛丽，要是她命令罗曼去执行任务，罗曼大概会笑嘻嘻地去完成了。
但是这里不一样，在罗曼面前的是乌鲁克的国王吉尔伽美什。怎么说呢，就算罗曼的脾气再好，在这个时候也难免会强硬起来，毕竟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是会发生外交纠纷的。
“不，这不是命令，罗马尼·阿基曼。这本来就应该是由你来解决的问题，而不应该推给其他人。”
“……你看到了什么吗？”
话已至此，罗曼大概也了解了吉尔伽美什的意思。吉尔伽美什并不是“命令”罗曼前往乌鲁克南部解决问题，而是告诉他，这个问题应该由他去解决。
“看不到。就算是评级为EX级的千里眼也看不到，我已经明白了背后的人的想法了。猫头鹰和毒蛇所到的地方都将外界的窥视屏蔽起来了。毫无疑问，这些野兽都受到女神的驱使，只有这种纯粹的神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怒火布满了吉尔伽美什的脸。魔兽女神驱赶猫头鹰和毒蛇进入乌鲁克市，利用它们带着的神力屏蔽了吉尔伽美什的千里眼，几乎就是用一张黑布蒙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脸。
这种直接跳脸的做法，让吉尔伽美什恼火不已，因为他无法阻止魔兽女神的意图。
“但是这件事应该由你来解决，罗马尼，我看到了背后的人和你的联系。”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答应他，罗曼。
是谁？
声音在罗曼地脑中回响。
——斯忒诺？
回想了一下，罗曼最后确定了声音地主人。他已经由一段时间没有进入梦境世界的阿瓦隆了，那里的斯忒诺和尤瑞艾莉一直都在卿卿我我，根本融不进罗曼这个第三者。他少有的在清醒时刻听到斯忒诺的声音。
——是我。罗曼，答应他，我感觉到……
斯忒诺的声音无法承接下来就逐渐消失了。看来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不足以让斯忒诺长时间交流，她本来就不是强大的神灵，跨越这个距离对她来说十分勉强。
罗曼没有了问清楚原因的机会，不过不妨碍他答应斯忒诺的请求，罗曼对这种请求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
罗曼对着吉尔伽美什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接下来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西杜丽，他就交给你了，反正你很乐意。”
“遵命，陛下。罗曼先生，请跟我来。”
居然这么着急就把人赶走，忙完以后进入了贤者时间吗？
西杜丽带着罗曼离开皇宫，一路来到了旅馆。
“罗曼先生，这里将会是您和您的同伴在乌鲁克城里的住所。不会有人打扰这里，所以请你们放心居住。”
“是专属住所吗？真是有心了，花了很大力气吧？”
罗曼看着面前高达三层的小别墅不由感慨道。房子的痕迹还很新，看来建造的时间不长。站在大门前就能感受到一股恢弘大气的感觉，房檐和房顶能看到精心雕塑的雕像，远处看隐隐能看到流淌在外层的光彩。
“这是王专程为你们准备的。”
果然是这样。如果只是一般的旅客不可能来到这种地方，更不可能住进这种由吉尔伽美什专程掏出私人物资装饰的房子，看来又是吉尔伽美什的先见之明。
“王说过，这里一定要彰显出乌鲁克的王的气度，决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罗曼的脸开始抽搐，盯着房子半晌以后才说道：“替我感谢他吧，我想我们会在这里住地很开心的……对了，关于我的同伴。”
“已经有人通知附近的魔术师了，相信在那里的魔术师已经找到您的同伴。不过从那个位置回到乌鲁克，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这不要紧，只要大家安全就好了。”
很不幸，立香她们降落的地点在乌鲁克的北部，正好就是魔兽女神的底盘。魔兽女神是“三女神联盟”中占据最大底盘的一个，当然，不能说她是最强的一个。毕竟势力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女神本身的力量。
既然三个女神愿意结盟，那就代表着她们拥有同一梯度的力量。但是立香她们还没有到女神本体的高度，魔兽女神的魔兽就已经可以给他们造成威胁了，所以立香降落到了最糟糕的位置。
西杜丽留下了“请好好休憩”的嘱咐以后就离开了，让罗曼自己一个人留在小别墅里。说是旅馆别墅，其实已经跟小型的行宫差不多了，既然是吉尔伽美什的授意，房子也不可能小气到哪里去。罗曼觉得如果不是乌鲁克现在人满为患，房子的面积大概还要大两倍才体现出吉尔伽美什的气派。
进去以后发现已经有人准备好食物了，而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罗曼当然也就没有客气。
罗曼没有细细欣赏这座房子，因为他没有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耗费了不少精力，他必须抓住任何一点时间去休息。魔兽女神不可能为了体谅人类而放弃进攻，谁又能预料到魔兽下一次的进攻在什么时候呢？
房子里面没有人，罗曼一个人在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当然，他也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毕竟他有不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午睡醒来的时候，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这个位置距离乌鲁克城边缘有点远，但是位置很高，所以站在高处时可以看到远处的状况。魔兽没有进攻，乌鲁克的战士还在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已经做好下一次作战的准备。
让罗曼感到意外的是，他发现千里眼在这里发挥不了作用。那种感觉很奇怪，他知道千里眼现在还在自己身上，但是千里眼的力量却失效了，似乎是有什么干扰了它的运作。想了一下，罗曼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干扰千里眼的原因实在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乌鲁克的结界，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神代的世界，还有就是女神的力量。吉尔伽美什拥有千里眼并不是秘密。
能够看到未来的千里眼是一个**烦，如果罗曼是女神，那就一定会制定出连千里眼也无法逆转的完全计划，又或者是破坏千里眼的力量。
想了一下，罗曼离开了别墅，来到了乌鲁克城的街道上。他没有去找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在这个时候不是工作就是休息，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罗曼帮忙的时候，西杜丽应该就出现了。
让人意外的是，即使是人类即将毁灭，乌鲁克依然是一片欣欣向荣。制造武器的工匠、贩卖商品的商人，受雇的工人……这些人的脸上完全就没有受到魔兽女神的影响，就算是从其他城市逃难到这里，也同样是挂着笑容继续生活。
并非苦中作乐，而是一如平常地笑。
罗曼突然想起了，这里还是神代。这里依然是神灵的时代，人类对神灵来说不过是自行工作的工具，他们对神灵而言不过是随手抹除的牲口。为了生存，人类必须要取悦神灵以换取庇护，而神灵可以因为任何一个理由否定人类的所有努力，杀死一个人、毁灭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国家。
神灵的力量依然在世界出现，大家对此也司空见惯了。如果有哪一座城市被神灵毁灭，对其他城市的人来说不过是增加了一点饭后谈资，而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从神灵的角度上看，被他们制造出来的人类取悦他们，为他们工作，是人类意义。神灵想要他们活着是因为还有用，而想要人类死去，就有千万种理由。
而被支配的一方，身为弱者的人类，对神灵的支配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神灵支配人类就是真理。
在这其中，也并非没有反抗神灵统治的英雄。从后世人类成为灵长类就可以看出，人类最终成功反抗了神灵的统治，成为世界的主人。这并非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千千万万的英雄在努力牺牲以后得到的结果。
通往神界的高塔被打碎，统一的语言被打乱，勇猛的英雄被杀死……人类的伟业被神灵玩弄，但是在千万次以后，他们还是成功了。
然而在这一刻，看到人类即将被毁灭的罗曼，感觉到大家的所有努力都被践踏了。人类用千万年时间换来的自由没有结果，迎接他们的是焚烧的历史。不只是结果，是整个人类史都被烧毁了，而这种罪行就叫做——人理烧却。
“盖提亚……到底是什么人？”无论如何，罗曼都想要走到盖提亚的面前去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烧毁人类史，毁灭这个星球。
——而且，使用的还是那个肉体。
乌鲁克的居民对罗曼很好，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类处于灵智初开的淳朴阶段，世界处于“一元”的状态，没上没有国家的概念。“乌鲁克国”是后来人们为了区分时代，对古代进行研究时的划分。所以，即使是罗曼这种从未来世界来到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大概也只是“居住在很远的人类”。
现在正是人类同舟共济的时刻，意志力空前地凝聚。
“再一次回到神代了……”
突然，罗曼感觉眼前一花，一群黑影从眼前闪过。
认真看过去，发现是小型的鸟类。
“对了，是早上在报告里看到的猫头鹰，已经蔓延到了繁华地区了吗？”
罗曼看着这群猫头鹰在华翔，最后停留在高处上。有在树干上，也有在房顶上，甚至还有的就停靠在人类的身边。这是不正常的现象，猫头鹰这种弱小的生物不可能主动靠近人类，它们随时会被人类杀死。
甚至说，猫头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的天空也是危险地带。飞行魔兽数之不清，如果倾巢而出，人类的村庄甚至无力反抗，像猫头鹰这种只能捕捉小型动物进食的鸟类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土壤。
但是不得不说，用这种弱小的生物进行侦查活动确实很有用，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类戒备的只会是能给他们带来威胁的魔兽，而无害的动物只是盘中餐，根本不需要刻意注意。
因为罗曼长时间注视，引起了其中一只猫头鹰注意，在那只猫头鹰扭头看向他的时候，其他猫头鹰竟然也同时扭过头看向他。一时间，罗曼就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只眼睛盯上了。
——它们拥有共同的感官？还是受人统一控制？
还没等罗曼有所反应，猫头鹰再一次行动了。这一次它们聚集起来往南边飞去，正是早上报告中所说的方向。
难道猫头鹰的巢穴在那里？
没有多想，罗曼就朝着南边赶过去。但是他的脚步还是太慢了，还没走到一半，就发现天空上没有了猫头鹰的影子。
不过他隐约记得方向，便继续往前走去，在即将离开乌鲁克核心地区的时候，看到有士兵在那里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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