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要是让我看到你受伤的话，我一定把你宰了！”
立香瞪着吉尔伽美什狠狠地说道。
……
……
对于这两个男人的任性，大家是想要阻止的，奈何他们的去意已决。
平心而论，只有两个人进入埃里都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他们还是摆出了大摇大摆的姿态，而事实却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千里眼实在是太好用了。
看到了“现在”的千里眼，看到了“未来”的千里眼，如果这样还能遇到不测，这两双眼睛就未免所托非人了。
埃里都里乌鲁克不算远，从下午开始出发，一直都第二天上午才能到达，虽然是昼夜不停地赶路，但是意识到问题的两人并没有感到疲倦。靠近埃里都以后，他们前进的难度就加大了，因为数以万计的拉赫穆都聚集在这里。
罗曼本来的想法是潜行，但是却被吉尔伽美什拒绝了，以“王者从不隐藏自己的身姿”为理由，把正好碰见的一个拉赫穆宰了。
罗曼觉得自己危在旦夕，因为拉赫穆其实是感官共享的群体。也就是说，当其中一个拉赫穆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就代表所有拉赫穆都知道罗曼和吉尔伽美什出现在埃里都。所以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本王下手很有分寸。那只拉赫穆从感觉到有人到被杀，根本就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感官共享的秘密很容易就可以看透。”
“我突然觉得你也有成为Assassin的潜质。”
“少说废话，所谓职介是约束了强者废品。”
第926节 第四百三十四章 内讧
“迦勒底的通讯，其实是你在搞鬼吧？”
走在看不见半个人影的路上，罗曼语气平淡地说道。
迦勒底的通讯是根据迦勒底人员的位置进行的，就算是相隔半个地球，这个通讯也绝对不可能断绝。原因很简单，迦勒底亚斯本来就是以地球为原型制造出的模型，早已经囊括了整个地球在内。为了维系时空旅者稳定存在，工作人员不得不随时监控时空旅者的灵子，所以监控绝不会轻易消失。
即使神代的示巴和现代不一样，但是记录了整个人类史的迦勒底亚斯不可能调节不过来，不管是蒙娜丽莎还是奥尔加玛丽都不会做不到。所以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罗曼一直以来以为是“三女神同盟”，但是随着“三女神同盟”解散，魁札尔和伊什塔尔和他缔结契约，戈尔贡身死后，连雅典娜也死去，怀疑的对象就变得更加可疑了。
金固？虽然金固很强没错，但是罗曼并不认为金固可疑做到这一点，他似乎并非技术性的魔术人才。
思来想去，无非就是已经被杀的梅莉和现在还活着的吉尔伽美什，到底是谁在搞鬼已经一目了然。
吉尔伽美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能看到的东西比任何人都要多，同样也知道迦勒底的监护也是约束罗曼的存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吉尔伽美什才会选择切断迦勒底对罗曼的监视，让罗曼可以更加自由行动。
除了一开始碰到的那个拉赫穆，埃里都的街道上竟然找不到其他敌人，当然也看不到其他的人类，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让人感到十分奇怪，但是依稀听到了远处传来声音，那是埃里都的广场，两人便静悄悄地往那边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广场附近，看到拉赫穆们将广场团团围住。
走到高处往下看去，发现被俘虏的人类竟然就在拉赫穆的正中心，而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情景堪比斗兽场一样残忍。
他们在互相残杀。以二十人为一组互相厮杀，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人，再让每一组的胜出者厮杀，遇到反抗的人就毫不留情的将他杀死。
但是最终胜出的那个人并没有得到任何好结果，因为他最后还是被拉赫穆杀死了。
只是为了取乐而看着逼迫人类厮杀，这是毫无意义的，最为糜烂的，对生命的蔑视。
吉尔伽美什和罗曼都没有去把那些人类救下，并非他们没有这个想法，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他们动手的话，可能就无法离开这座城市了，更不可能带着被救的人类离开。
如果是立香在这里的话，她会是什么选择呢？大概是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下达营救的命令将那些人救下来吧。但是很可惜，罗曼和吉尔伽美什都是冷静的人，他们会衡量得失，无法像立香一样冲动起来。
即使心中有愤怒，但是却无法发泄出来，只能将这份愤怒隐藏起来。
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错，人类的互相厮杀似乎已经引起了所有拉赫穆的注意力，罗曼和吉尔伽美什找到了其他被俘虏囚禁的人类。
“你、你们是……”
“趁拉赫穆没有注意到这里，赶紧离开吧。往乌鲁克的方向逃，不要停下来。”
“本王是乌鲁克之王。离开这里，在拉赫穆注意到之前离开这个城市，如果被发现的话就等死吧。”
两人或者热情或者冷漠地将被救出的人类送走，罗曼指出不久前走过的路，那条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敌人。
同时，两人决定回到广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不介意救出更多的人类——即使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第二次厮杀要开始了，重复的戏码没有任何观察的价值，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人从天而降阻止了拉赫穆。
“金固？”
“走吧，罗马尼，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会被发现了。”
拉赫穆虽然无法发现隐藏在附近的两人，但是金固未必不会，虽然两者是相似的个体，但是金固显然比拉赫穆更加成熟。
两人往密林的方向走去，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觉得稍后再作打算。
……
……
“你们在干什么。将旧人类聚在一起，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在做什么！”金固将拉赫穆击退，并大声斥责这些逼迫人类互相残杀额拉赫穆，“回答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这算是起源之母，提亚马特神的孩子吗？可以袭击乌鲁克，也可以杀死敌人，但为什么要把没有杀害意义的人类带来？这些人类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他们都是迟早会被提亚马特神淘汰的存在。新人类不允许存在无谓之举，你们的行动过于愚蠢！”
“……虽然不想承认，但母亲她……一定是在刚睡醒时弄错了。你们是瑕疵品，比戈尔贡的魔兽还要低劣。”
“——”似乎忌惮与金固的力量，又或者是金固的地位，拉赫穆们停止了对人类的杀戮，并对着金固一动不动。
金固对此感到很满意，虽然拉赫穆的行为无法让人满意，但是姑且还算听话。只要愿意听话，那么它们就还算有救。
“听懂了就退下吧。就算是垃圾般的存在，也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兄弟，总不能让你们继续坏下去。”
“——嘻！”
拉赫穆们突然发出了人类的嘲笑声，随后它们开始靠近金固，所有的拉赫穆都挤在一起，让金固无法动弹。
“你们怎么了？有什么——”
“——叽、嘻、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赫穆的笑声不止，传遍了整个广场，让人听起来十分心烦。
虽然是同一个母亲的孩子，但是金固无法忍受拉赫穆的无意义行为，同样也无法忍受拉赫穆的嘲笑，他果断将那些发出嘲笑的拉赫穆杀死，希望这样做可以杀鸡儆猴。
然而在一群拉赫穆被杀以后，其余的拉赫穆的笑声却没有停止，嘲笑声依然是不绝如缕。
“我不是让你们住口了吗？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那还用问吗？因为你的模样很好笑啊。因为这样做很开心啊。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杀害人类，非常开心！”
“你们居然会说话！！”
金固惊讶地看着拉赫穆们，因为并非人性，而是名为“拉赫穆”的兽。即使存在语言，也应该是属于兽的语言，而不应该说出人类的语言。
“母亲、向我们、下令，作为、新的人类去、学习。作为、人类的、存在形式。作为、人类的、定义。更新、人类的、东西。这就是这个结论了。像人类一样活动、很美吗！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杀害人类，非常开心！”
“你们这些家伙——”
拉赫穆的嘲笑声十分刺耳，让人感觉到发冷，同样也让人感到恶心。
“同时，你、非常、无聊——”
拉赫穆们已经彻底封锁了金固的行动，那尖锐的手足刺穿他的身体。
“咕、呜——你们……到底……我……喝你们……都是……母亲的……孩子——”
金固的身体并不是单纯地被刺穿，一个金色的大杯从他的身体里掉落，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那正是在前面六个特异点里回收的圣杯，它竟然在金固身上。
从金固身上射出无数锁链，将身边的拉赫穆全部弹开，金固飞上天空，用尽全力往远处飞去。
从金固身上掉落的圣杯被其中一只拉赫穆抓住了，它的身体开始变形，身体变得更加巨大，一双翅膀从它的背后长出。它像第一次学会飞一样歪歪扭扭地升起，然后朝着金固逃跑的方向飞过去。
……
……
“砰！”
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到罗曼两人面前，他正是刚才见到的金固。
罗曼惊讶地看着脚边的人，怎么也没想到金固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变得这么狼狈，而且还受到了致命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
罗曼回想起刚才金固攻击拉赫穆的情景，难道说金固和拉赫穆内讧了？
这并非没有可能，反而让人感到十分正常，这大概是因为金固的身体和拉赫穆的身体对比相差太大的缘故吧。
本来是没有固定外形的神造兵器恩奇都，为了纪念帮助他的神妓而拟定身姿，是十分美丽的人。相反，拉赫穆似乎是单纯为了性能拼合而成的丑陋怪物，以人类的角度上看只会感到恶心。
与人类的关系较差的金固并没有因为拉赫穆的外形而讨厌它们，但是他们注定无法走在一起。
同时，罗曼用笃定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吉尔伽美什：“我说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会过来吧？”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观察拉赫穆，为了救出被俘虏的人类，让迦勒底小队行动似乎会更好。但是吉尔伽美什却坚持要自己过来，还拉上了战斗力明显不足的罗曼，显然是别有用心。
“少说废话，开始治疗吧。本王挚友的遗体，绝对不允许遗落在外，更不允许受到怪物的羞辱。”吉尔伽美什怒火十足地说道。
恩奇都是吉尔伽美什唯一的朋友，本来因为金固的问题就已经让他感到不喜，现在看到恩奇都的遗体竟然被拉赫穆弄得千疮百孔，吉尔伽美什要是不生气才怪呢。
罗曼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开始对金固进行治疗。既然金固和拉赫穆内讧了，他就变得有拉拢的价值了，虽然觉得这样做的作用不打，但是罗曼觉得他应该试一试。
“不行，他受到的伤势太重了，而且最重要的魔力炉心已经消失了，这就好性灵核破碎的灵基一样，根本就不是依靠治疗魔术可以治疗的伤势。”
这是无法挽回的致命伤，就好比人的大脑被打穿一样。如果是心脏破碎，人还能在失血的状态下存活几分钟。但是大脑被打穿的话，那就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恩奇都本来就是一件神造的兵器，魔力炉心是维持这件兵器运作的唯一核心，被夺走了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多少有些伤感。倒不是罗曼为金固的死感到可惜，他给罗曼的印象并不好，还没有因为短暂的瞬间而扭转印象。
他只是为一个生命在消失而感到伤感而已。
“魔力炉心？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算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一般的魔力炉心，而是神代……好吧，你打算从你的宝库里面拿出什么来？”
罗曼突然想起，神代的魔力炉心对现在魔术师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但是对生活在神代，而且还残暴地命令所有人收集宝物进入他的宝库的吉尔伽美什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门，他身后进入门中，从里面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杯。
“等等，这不是圣杯吗？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将圣杯交给金固？”
“乌鲁克的大杯是本王的东西，不，世间所有的财宝都是本王之物，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本王想要怎么处置自己的宝物，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好吧，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之外，罗曼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拿到这个圣杯，那么接下来的战斗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圣杯的问题，问题是，即使罗曼强烈反对也绝对不可能劝说得了吉尔伽美什，因为躺在地上的恩奇都的遗体。
这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再过几分钟就会流干所有的血液，身体机能也会消失。恩奇都是用泥做成的神造兵器，如果失去了魔力炉心，大概会变成一滩泥流在地上吧。
但是当吉尔伽美什的圣杯补充了魔力炉心的空缺以后，金固的伤势瞬间就恢复了，缺魔的身体像海绵一样吸收圣杯的魔力，逐渐消失的身体机能也开始恢复。
只是眨眼之间，这具身体就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第927节 第四百三十五章 降临
“吉尔伽美什，你难道不等一等吗？金固很快就会醒来了。”
“不用了，本王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见他，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既然拉赫穆的观察结果已经有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一个大男人居然傲娇，你实在是太恶心了。吉尔伽美什，你明明就是为了金固才来到这里。”
“你想死吗罗马尼！”
观察的时间比赶路的时间还要长，虽然罗曼认为还需要继续观察下去，但是吉尔伽美什认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对于一个观察人员来说，观察的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甚至希望可以无时无刻地观察样本的每一个活动。
不过很可惜，时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因为他们已经发现真正的圣杯被拉赫穆抢走了，并且往波斯湾的方向飞去。
“根据波斯湾附近的水质分析报告现实，那些黑泥具有很大的侵蚀性。毫无疑问，这些是提亚马特神的权能，提亚马特神在神话中就是咸（浊）水的象征。任何被这些黑泥触碰到的生物都会染上提亚马特的因子，然后会成为提亚马特的从属，说不定会性情大变。现在那片区域已经没有人类了，但是幸存的魔兽都已经黑化，不仅成为拉赫穆的一份子，而且还变得异常强大。黑泥、黑化，啧，真是让人生厌的词语。”
不知道为什么，吉尔伽美什说着说着就突然露出了厌恶之色，好像看到了恶心的虫子爬上自己的脸一样。
从埃里都回到乌鲁克比去的时候要更快，回到乌鲁克的时候，立香他们也在。
波斯湾用处的黑泥不断地扩散，源源不断地往四周蔓延，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雅典娜曾经说过，只要提亚马特回到大地，那就一定会让大地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只要提亚马特在这里，黑泥就会一直侵蚀大地，地上的生物都会变成祂的从属，除了拉赫穆之外，其他所有生物都会从最根本改变。”
“咦？雅典娜说过这些话吗？不对，老爸见过雅典娜？你不是说过进入大门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回到地面上了吗？”
糟糕，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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