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茶诶
“躲不过的,多增这一份力量也是躲不过。”
随后,男人看向师兄,若有所思着:“...你说的也有道理,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变强。”
从男人眼底转瞬即过的温柔,也没能逃过师兄的眼睛。
不知从何时起,师兄的笑容淡去了。
......
一个人来到这里,又一个人离开。
临走前与师弟告别,对方还一副恨不得抛去尊严,拜托师兄带他走的样子。
“师兄你先别急着走啊,我打听到了,我爸又要给我相亲,想趁着我离开之前,把婚订了。”
高雪伦最擅长装可怜,哀求的声音可以说是如泣如诉了,就差加几滴血泪,以证明自己的心思。
“少爷,请不要挣扎了,家主命我们将你带回去,请不要再阻拦客人离开。”
“哈哈哈......”
师兄以怜悯的眼神,目送着被拖回去的高雪伦,看他那么凄惨的模样,完全联想不到身在梨园的任性模样。
待师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告别的挥手停下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过身。
该走了。
师兄念着清心咒,不去想着这些时日所见到的温馨家庭画面。
......
鬼使神差下,他选择回到原师兄的家族。
为了避免自己暴露,也是出自于梨园封闭式教学,等自己作为师兄第一次回到家族时,已经十几年后的事情。
原师兄的父母早有了新的孩子,对他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半年才来一封信,寡淡的语句中找不到多少关心,也没指望他出人头地。毕竟在弟子营时,师兄是以重度烧伤,后半身可能都无望站起身毕业。
第一次来到师兄家族时,他仅是待了一天就离开了,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模糊掉自己的存在,曾经疼爱过师兄的母亲,也随着新的孩子分出了自己的爱。
那个女人甚至认不出师兄,愣了好久,直至迎他进来的下人小声告诉她真实身份时,才恍然大悟般哦啊两声,试图在师兄身上找到熟悉感,最终找到的只有她自己身上的疏远。
在那之后,师兄就很少回来,每一次回来都会注意到外表逐渐衰老的父母和逐渐长大的“亲”弟弟。
出于对师兄身份的模仿,也是出于一种歉意,他经常扶持着这个家族里,有着属于自己的声望。
“我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师兄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前,两旁站着护卫,他已经足够强了,这里没有人能阻止他直接进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报上名号,堂堂正正进屋。
师兄得到了应有的热情礼遇,说是对待贵客的标准都不过分。
他在客厅待了很久,族内的长老们接连出现在面前,父母在最后才到来,还有那个弟弟。
“吃完这顿饭再走吧。”父亲笑着说道。
“好。”
哪怕师兄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想要离开的意图,就被人擅自做了决定。
哪怕他的神识覆盖了整个大院,听到了有关他的抱怨和嘲笑,也没有任何纠正的欲望。
“这家伙是谁啊,为什么大人们都这么热情?”
“看起来好年轻,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吗?”
“你不知道吗,那是几十年前加入梨园的族人,族里这些年发展这么好,有他一半功劳。那家伙还不爱待在族里,也对权力不感兴趣,长老们可不是开心吗。”
“梨园?好像有点印象...不过那是干什么的?”
“梨园梨园,那就是唱戏的。”
“一个卖艺的?还以为多了不起,原来是个下九流...”
这其中混杂的声音里,还包括了所谓的弟弟。
这一顿饭吃得很丰盛,山珍海味尽数端上来,穷尽奢侈。师兄从淡然地吃着饭,理所当然坐在高位上,回应着他人的问题。
本该作为母亲的人,视线全留给别人。而师兄坐在这里,享受着贵客的待遇,嘘寒问暖不曾停止过。
贵客的意思就是外来的客人,始终不是家里人。
师兄眼睑一低,一直都明白着这一件事情。
这些人不是发现自己是替代原来师兄的人,而是单纯把他当做可以发家致富的贵人来看。
第三百七十八章无处可去
“你弟那边出现了点问题,你看能不能帮不上忙?一家人互帮互助...”所谓的父亲试探着 师兄的口风。
本就心不在焉的师兄抬起了眼,筷子轻放:“贪婪要有度,你们这些年从我身上已经拿到了多少好处?”
父亲一噎,大概是平时大男主义习惯了,又没有人敢反抗他,非但没有反省,反而怒道:“怎么说话的,一家人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你爹,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一样?”
“哈?”
“罢了,够了。”师兄眼底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悲悯,又像是自嘲,“普通人类一般七八十岁就算是善终,如今我的年纪也差不多,该还的我都还够了。”
师兄说着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莫名所以的话,哪怕是在发怒中的男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想骂出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师兄在座位上消失。
这场宴会以混乱收尾,吵杂声传至街道外,外面的人还以为里面走了火,或是遭了贼,一问才知道有人不见了。
“谁不见了?”
“就是、就是...”
真正师兄的父母想说他们的孩子消失了,但看着询问者困惑地眼神,喉咙被人掐住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是自己的孩子不见了。
在昏暗的某个角落,师兄看着眼前的闹剧,眼神明晦不定,看不真切表情。
该还的,他都还了,这些人对“师兄”也没有多少亲缘之情,这种无聊的独角戏也该结束了。
师兄闭了闭眼,有人从他身边经过都未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如果不夺取身份,无人知晓他,无人认可他,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
夺取了身份又如何,那份温情所给的人不是自己,专门替之打扫的房间也不是留给自己,而是原主。
不管再美好的记忆,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似真非真,唯一真实的只有利用。
梨园在利用他,师傅在利用他,这些人也在利用他,当自己失去价值时,也是被抛弃的时刻。
慢慢后退,融入到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数年后。
这座城市的居民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豪,在城主励精图治的带领下,这里从默默无闻的普通城市一跃成为了数一数二的经济核心城市,难以估算的资金额在这里转进转出。
市民提及到城主时,赞颂他的英明与远见,赞美他与夫人的恩爱,又惋惜着红颜薄命,城主夫人在还未留下子嗣就撒手离去,只留下了不愿意再娶妻的城主。
这般佳话蒙上一层凄苦忠情的滤镜,谁也不会想到城主早已被人顶替,而顶替的人在接手这个身份前,私生活乱得让人目瞪口呆。
苍不会说谎话,他决定执行好这个身份时,就彻底收敛了心性,似乎几年的禁欲时光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
而对于熟知他真性情的徒弟二人,却难以置信到怀疑芯子已经换掉,被人夺舍了、同门替代了身份等想法都出现过。
当高雪伦找上苍时,只能以自己家族势力身份求见苍,即便如此,也是一波三折,认为分量不足以让城主独自见面,可见苍将这座城市的地位拔升到什么地步。
坐在待客间的高雪伦看着一如既往高雅品味的布局,终于嗅到了一丝熟悉感。他曾注意到苍的品味很出色,虽然苍经常摆烂,但不代表他的品味也会随之降低。
苍将从小山村出身的少年教导得知书达理,知晓各种音乐,懂得各式舞蹈,某种意义上表现出他的见识。
当年师兄也是这么提醒着自己,不要小看师傅,哪怕他基本不做事,只管着逍遥。
高雪伦走了神,记起了师兄曾经对自己的教诲。
当初的自己不屑一顾,单纯把师傅当做只会寻欢作乐的人,也认为父亲的期待是一时糊涂。现在一看,错的人是自己,苍只是懒得管。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是一鸣惊人。
在他走神片刻,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很快对桌的沙发坐上一个温和的男人,眼中暗涌着看不清的心思,似因为操劳过度,脸上多了些皱纹。
城主的模样与苍也完全不同,胸口的口袋别着一朵纯白的干花饰品,按外界所传的说法,那是城主夫人最喜欢的花品种,为了纪念夫人,城主随时都会佩戴在身边。
这般忠情、认真又心思甚密的男人,很难和苍对上等号。
“你们都退下吧。”城主命身后的护卫都离开,保证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
高雪伦本想直接相认,但越发强烈的对比让自己产生了怀疑,师傅真的替代了城主吗,而不是城主反杀了师傅,假意自己就是苍,然后给梨园传达了被替代的消息,借着师傅的身份,为这座城市牟利?
似乎看出了高雪伦心中的怀疑,苍轻笑了一声,恢复成高雪伦所熟知的声音,“看你的表情,似乎怀疑我不是你师傅,而是原来那个人?”
“师傅伪装得太像。”
明知道高雪伦还有些怀疑,苍也不怎么在意,问他:“只有你来,没有你师兄?”
虽然还有所怀疑眼前男人的真实身份,但高雪伦还是更在意所焦急的事情:“师兄不见了。”
“哦?”
“自从师兄来找我以后,就彻底和梨园断绝了联络,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的消息。”
“哦...”
见苍陷入思考的样子,高雪伦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希望能得到师兄的线索。
“你做得不错。”
高雪伦呃了一声,却见苍笑得很灿烂,就像以前苍带着他们教导,表演人心算计成功时灿烂的笑容。
似乎人心之间出现了裂痕,本是友好的人彼此相伐,对他来说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一刻,他才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苍。
“你很好完成了我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高雪伦一头雾水着,他知道自己不如师兄和师傅擅攻于心计,但也不应该什么也听不懂才对。
“别担心他,他只是去找自己活下去的目标。”苍顿了顿,如同见证到结果:“他会发现在这个走向崩溃的世界里,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第三百七十九章戏子登场
不知年月,不知地点,只知纸醉金迷。
在这座科技先进的城市中,早就抛弃了过时的冷兵器,武力充沛的城防能力足以抵御绝大多数敌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何时卷起了东方戏曲热,人人以听戏曲为高雅,名角开嗓,必然座无虚位。
他们身处于科技为主的舒适环境中,却对上演的戏曲百般挑剔,要坐在那种古朴的戏馆,要全程以人声唱之,要全套配齐。
这一间戏馆与外面的城市,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夜幕降临,锣鼓一敲,一场好戏上演,外边的繁华都与此处无关。
开幕奏乐欢庆,在战火乱世之中,总有一方乐土得以延续文明的灿烂。
转而又急转直下,配合纵使一城之外,国破家亡的哀声不止,恢弘大气戏馆内仍是琵琶语,铜锣震衬的背景。
自古以来,戏子无情,水袖翩翩,半掩妆容,粉墨中独作戏中人。
婉柔的戏中人一颦一笑间,流露出风情万种,偏偏戏腔却声声凄哀。
白骨青灰皆我,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方寸的台上,演绎着金戈铁马的流亡。
台上终有落幕之时,台下人笑评戏子与剧,窃窃私语,戏止也不离去。
然而,在众人回味着先前表演时,作为名角的戏子刚下台便被唤走,连妆都未卸,轻轻蹙起眉头,满脸不愿,被捧得傲然,受不得随意传来叫去,冷哼一声。
本是负责照应的小厮焦急着,苦苦求着名角戏子莫要为难他。
相似的乞求声,其话语无非是说唤戏子而去的人身份多么尊贵。
好说歹说片刻,戏子才松开眉头,在戏台下也拿捏着步伐,举止间得体随着小厮兜转着,一路上了二楼包厢。
至此,戏子到了最合适的戏台上,如念了无数次剧本滚瓜烂熟见了高位大人,欠身鞠躬,又不卑不吭,拿捏着名角该有的范儿。
“你就是鸠儿?”
虽然来看戏的人都知道戏子的艺名,不过特别问一声,外带怀疑的哼声,恰好能衬托出见多了自持名气的戏子,反而有所轻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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