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茶诶
“喂喂,你这就有点小家子气了,不就是输了吗?”
苍嬉皮笑脸戳着祂的痛处,
“我先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在你允许范围内。他最后做出这个决定,可不能怪我。”
“你赢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钻入耳中,不痛不痒。
“把他交出来,然后开始第二局。”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傻逼,而他是我徒弟。”苍耸了耸肩,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对方。
“你...”
“哎呀呀呀,难不成你还因为前段时间,那个破地方被我二徒弟解放了,而恼羞成怒吧?不会吧不会吧?”
“......常世之恶。”
“哦?已经气到叫我这个了?”
苍眉头一挑。
“你都叫我常世之恶了,不堵你的气,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名号。”
......
钟离告诉胡桃,青阳死了,尸骨无存。
那印着梅花的眼睛眨了眨,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似乎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
活泼开朗的女孩最终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
“我知道。”
哪怕战胜了天理,七国也有很多烂摊子要解决。
而胡桃,也要趁此忙于葬仪业务。
将人下葬的地方最容易闹鬼,所以胡桃走遍了不同地区的墓园,寻找了所有可能闹鬼的地方。
胡桃跑遍了所有闹鬼的地方,安放着尸体的墓园,还有青阳最常去的地方,却没能见到期望着的鬼魂。
胡桃心灰意冷,蹲在巨石上,努力忍着眼泪,可那眼泪啊,就是止不住的流,就如同控制不住颤抖的声线:
“是人会回到家,是鬼回到故乡。难道璃月还不算你的故乡,往生堂也不是你的家吗?”
见不到其尸体,寻不见其魂魄。
明明早已明白,却不肯死心。
收了收声,胡桃抹了一把脸,试图重振旗鼓。
她不能沮丧着脸,替别人办理葬仪。
“该回去了......”
原本站起来的身体,被某个东西勾中,踉跄一下,等回过神,胡桃才发愣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尾指。
右手尾指上,不知何时被系了红线,另一端延绵至未知的区域。
“红...线?”
胡桃发了疯般沿着红线跑去。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月老的话,请听听她的愿望。
哪怕只是见最后一面也好。
......
月老操控着红线,少有直接明示彼此所倾慕者的位置。
若是换作寻常,祂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那孩子的话......就当是自己无力阻止这场赌约的歉意吧。
相比于自己,旁边那只悠哉的家伙,才是最过分的存在。
“我以为你会放着他不管。”
“哎呀呀,我可是常世之恶呢。”苍搬出自己的经典论据,仿佛说出这个名号,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至少,月老是知道常世之恶的存在。
很多东西的存在都是必然的,例如光,例如恶。
若是没有光,要如何突出恶的丑陋。
若是没有恶的阴险狡诈,又如何规定人性的高贵。
即使能制造出一时的乌托邦,也不可能笼罩万万千千的世界。
这类的存在乃世界的底层逻辑,贯穿于任何世界,哪怕将世界包裹在蛋壳里,拒绝任何的交流。
因为绝对存在,所以不死不灭。
苍就是这样的存在,集结了常世的恶。
所以提瓦特的壁垒没能拦住他,就像是你不能阻拦一个本来就存在的东西。
只要存在着不幸的事件,或者人的极端情绪,他便能生存。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所谓的常世之恶,指的是所谓的业障、邪恶力量,甚至是崩坏之类。”
苍没有闭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解释着什么,慢悠悠说道:
“人世间的痴嗔怨恨,注定的不幸,皆是我的组成。我同样也具备着偏爱的负面情绪,作为师长,偏爱于某个徒弟,甚至忘却了伦法,一意孤行,哪怕与世界为敌的固执,也是恶的一种。只要是恶,我都会拥有。”
“别往脸上贴金。”
仿佛是觉得自己解释得不足够清楚,苍眼珠子转了转,找到一个合适解释:“求而不得,进而偏激,不顾他人的感情,也是恶的一种。例如病娇,也是常世之恶的一种。”
月老哦了一声,没有半分感动。
到最后一刻才拉一把的极端保护欲,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感动罢了。
“诶诶诶,难道你不感动我把他救下来吗?我可是发挥了世人唾弃背弃信仰,也要护徒弟的恶啊。那家伙按照人类的说法,可是创世神、光身一类的玩意。”
“如果你真的在意他,在最初的世界中,就该亲手杀了他。说白了,你不过是赢了,所以心情高兴才顺手救下他。”月老偏过头,冷冷揭穿着集中常世被认定为恶行为的苍,“凡是被你所救,与你所伴,得之祝福的人,必然不得善终。”
“哎呀呀,被看穿了。没错,你想想啊,欺负一个连人都快做不成的徒弟,我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徒弟这种东西,随便抓一大把。倒是祂,只要救下徒弟,看祂报复不成,气得不行,就足够回票价了。”
“毕竟我啊,比起欺负蝼蚁,还是喜欢神明们赌输了,还不能找被视作赌注的人麻烦,气急败坏的样子。”
就像是希腊的金苹果传说,为了争夺献给最美丽女神的金苹果,三位女神向凡人许下承诺,却只能有一个女神如愿以偿,其他两位女神都只能嫉妒到面容扭曲。
——你非正非邪,也与我无冤无仇,这一路引我入局,从救赎走向绝望,又峰回路转得以获救,究竟是为了什么?
——爽诶。
苍越是说,越是回想起先前的一幕,那遍及四处的杀意,仿佛再说一个字就会杀死他的气氛。
一如既往欲罢不能。
......
此身为常世之恶,必以恶意相待,故引你一生不幸。
此身为常世之恶,必以玩弄世间,戏弄诸神为乐,故救你一命。
将你推向深渊,将你在最后一刻拉上来,都是必然。
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皆不在意。
第四百三十八章再也不见
我又活下来了。青阳心中自语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躺在舒适的床榻上,青阳眼神空洞地望向屋顶,没有焦距的双目遗留着天理一战的后遗症。
不止是双目,连听觉一并夺走,唯有灼痛的喉咙还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青阳不惧纯粹的黑暗,在自己投身于世界壁垒之外时,就已经做好面对任何绝望一面的准备。
本该是如此才对。
夺去了耳目,却没有夺走触觉,那熟悉的手掌轻轻拂盖过,颤抖的指尖传递着某种不敢置信的情绪时,青阳微弱的意识被盛开的烟火给炸醒,可这份烟火没有带来半分的窃喜,而是更深刻的绝望。
胡、桃?
青阳艰难地发出声音,猛然攥紧的手掌,将答案告知于他。
在那之后,青阳就没有再说话了,像是活死人躺在病床上,微弱的感知察觉到有人陆续从自己床边经过,温热的力量涌入到体内,试图梳理经脉。
这一切注定是无用功,来自外界的力量如石沉大海,初最开始惊起的波澜,再无他用。
青阳保持着清楚的意识,又憎恨着自己保持清楚的意识,连成为纯粹的活死人都做不到。
他宁愿留在不见终点也不见初始的世界之外,永远漂泊在黑暗中,也不是被送回到提瓦特中。
在绝对黑暗中,时间变得没有意义,他也放弃记录时间,只希望身体争气一点,早些离去。
当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事物的时候,人不可避免地容易乱想。但受制于个人的知识储存量,大脑思绪杂乱程度有限且单一。
而青阳则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过往的种种被翻出来,胸腔越发沉闷。
青阳就像是溺水的人,污浊的河水不断往口腔中涌入,挤压着空气的空间,扑腾的四肢勉强保持着活路。
但他看不见岸边,也看不到救自己的人,保持即将死去的痛苦中又无法死去。
现实的脆弱和回忆中的强大,形成鲜明的对比。
起初他还试着感知周围的情况,后面渐渐放弃了,成为记忆中的自己,走过故土,遥望着逐渐崩溃的世界。
灾厄如巨兽,不断吞噬这世界边际。
至于另一个世界......师兄有些茫然,哪来异世界?青阳又是谁?
是一场旧梦吗?还是自己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
轰隆作响声充斥在耳边,将杂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直至有人按下了暂停键,让师兄看到了静止的世界。
远远望去,熟悉的身影令他惊喜。
拿起长枪,仿佛找到债主,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穿刺过胸膛,看着钉在石墙上的人嘴角带了些肉沫,染上疯狂色彩的师兄,拿出匕首,跃跃欲试。
剐出他的骨,扒了他的皮,挖了他的眼,砍了他的耳朵。
只要这样......只要这样......我就能得到救赎了吗?
面上的兴奋与呆滞地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此刻,他不再是拥有着灵动双眼的戏子,而是纯粹陷入迷茫的无助者。
“师傅...苍...”
师兄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对方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
陷入纠结的师兄没听到从中叮当落地的匕首声,拼命抓着喉咙,似乎这样就能明白自己是谁这件事。
他甚至没有察觉被轻松抓住,钉在石墙上,又神不知鬼不觉脱离的苍。
那胸前碗口大的血洞往外冒着血,苍却像是一个没事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然后,苍打了个响指。
原本崩溃的世界,开始时间倒转,凡是覆灭的空间与生灵,皆是改变了因果,从死转向生。
这并非结束,当世界恢复灾厄爆发前的模样时,又一轮覆盖席卷而来。
熟悉的璃月景色顶替了荒芜的土地,热闹的叫卖声扭转了绝望的崩塌,而青阳的双目也渐渐恢复神采。
“好久不见——”
直白的拳头几乎要把脸砸凹进去,愤恨地力道把苍打飞出去。
青阳是恢复了意识,但也不再犹豫了。
他要宰了这个家伙。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难道就不顾及一下师徒情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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