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茶诶
第四百四十九章改变与坚持
至冬国。
阿祈收到了一封信，附带着珍贵的礼物。
“是...戏子大人的信件？”
阿祈在信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动，睫毛扇了扇，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戏子执行官即是水龙王继承人，可他从未真正吸收过那块未熟之玉，仅当做权限证明的物件，暂且融入体内。
阿祈怀疑过青阳有着自己的私心，不过是在利用着龙蜥们和自己。事实证明，青阳就是这样的想法，龙蜥们不过是重要的棋子助力。
她又无法否认，即使青阳是在利用他们，也将报偿一同支付。
那是龙蜥和阿祈无法拒绝的报偿，活在地面上的资格，拥有着在诸神权力下自由行走的机会。
自那场大战结束后，从天空蔓延，下沉至地面的压抑感，唤醒了龙蜥们血脉中的恐惧和不甘，阿祈依照青阳留下的吩咐，安抚着众人，指挥着龙蜥们为至冬国护住国门，创造赫赫战绩。
那一战后，天空晴了，至冬国女皇胜利归来，在那之后不再有阴影笼罩于世人头顶。
而作为护国有功的龙蜥和阿祈，也得到在至冬国土地上生存的机会，不再是借助戏子执行官亲卫军的身份。
生活仍在继续，直至这封信递交到她的手上，小小惊起心中情绪的变化。
信中是青阳的笔迹，大致介绍现在自己的情况，已经不复曾经的强大，也有了想要陪伴的人，所以将半成品的神之心......应该说是龙之心交还给应有的人。
“龙蜥和你都应该是自由的，不管是在地底生活，还是作为至冬国的愚人众使者。”
“你陪伴龙蜥的时间更加漫长，更愿意无私从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你比我更适合成为龙王。”
纤细的手掌紧紧握着龙之心，阿祈感觉得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以她曾经的真实身份，本该因为是魔神眷属而排斥在外，如今神之心却隐隐散发着亲切的感觉，似乎渴望着被她融入体内，继续发展着龙蜥的盛世。
龙之心消失了，太快，太顺畅，仿佛是命定的继承者。
活了数百年的少女摘下了面具，看着镜中的蛇瞳，龙蜥的鳞片浮现又消退。
“感谢您，青阳大人。”
......
冰神独自留在宫殿中，偌大的宫殿如往日冷清，足以让任何无意间闯入者，心生寒意，本能想要离开，去往更加温暖的地方。
她垂眸似睡，唯有胸膛前微弱的起伏，可见生命迹象。
在那一刻，冰神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喃喃自语，像是感慨又像是羡慕：“居然给她了吗？呵，这个男人真是拿的起放得下......可惜了，他的心留在了璃月。”
冰神对于招揽青阳的心思，随着时间而与日俱增着，而不断揭晓的一幕幕，却明确告诉冰神，这样的想法等于异想天开。
哪怕选择忘却“爱”的冰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因此失去了绝对的助力。
不再爱人的神，也失去得到选择爱人，而不惧死亡前行的属下机会。
再给冰神一次选择权力，她还是会选择走同一条路，哪怕最终结果是身边的人离心，投靠他人，最终只剩下她孤家寡人。
由她一手创立的愚人众和十二位执行官，如今所存活者十不足三。
哪怕是仍心向着自己的女士......回想起那个被火舌吞没，与烈火纠缠为一体，必须依靠极致寒冰才能保证存活的执行官，冰神眼中带上一丝祝福，并准备永不收回支援蒙德命令。
至冬国达成了五百年前开始计划的夙愿，也因此保持一段时间的衰弱。
神向来是孤独的，是绝对信仰符号，是国家的引导者，与爱人底层设定冲突。
冰神自欺欺人着，且无悔。
优雅而冰冷到极致的女人缓缓坐端正，目视着前方，就像是正在被教导礼仪课的孩子，向着存在又不存在的抽象存在许下承诺。
既然天理的威胁已经消除，那她也该开始着手复兴至冬国对七国的原有影响。
唯有至冬国，长存不灭。
......
雷神宫殿内，经历完天理一战，精神有所疲倦的影重新归于一心净土，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稻妻的政务又重新交回到雷电将军......和鸣手中。
自几百年前起，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如今有了微小的变化，多了一个帮手罢了。
然而，这位新到来的帮手准备离开了。
“我要离开稻妻。”
沉浸于公文中，思考着递交上来的政务要如何处理，才能让稻妻利益最大化的雷电将军抬起头，默然看着与自己同为人偶的存在。
他们曾相互否定了自己，又曾彼此憎恨，甚至拔刀相见，最终殊途同归，坐镇于这座宫殿中。
彼此相望着，都是对方的身影。
相似而不同。
哪怕是影，也不得不承认，曾被评价为不管是作为容器还是人都太过脆弱的鸣，经历数次磨砺后，蜕变成值得依靠的存在。
“这是先前的公文。”鸣即使准备离开稻妻，也对手中工作一丝不苟。
“是要去见他吗？”
“嗯。”
“去吧。”
雷电将军朱唇轻启，声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影说的。她认为你有权力去追逐任何事物。”
鸣缓缓点了下头，明白说出“多谢”二字，只会显得过于固执礼节。
转身而去的背影，随着宫门拉开所投射的光芒，拉得很长很长。
......
鸣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稻妻，兜兜转转下，回到了绀田村。
原本仅剩下老少的绀田村，似乎又焕发了数百年前的繁盛，许多年轻劳动力回归村子里，赞美着雷神大人新下达的发展政令。
若是在家乡也能赚得到足够的钱，谁又想一直离开村子呢。
他停驻在村门口，听着热闹的喧哗声，等了很久。
不管是狐斋宫还是花散里，都与这座村子有着不解的缘分。
若是绀田村重新兴盛，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第四百五十章其实我是鸠儿
自灾厄离去，和裕茶馆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中。
而云堇新编排的戏曲，以及再次登台的第一场，将噱头拉满，引来不少忠实粉丝，连记者一类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前来观摩，好在明天头条登上这则报道。
这一出戏，是改编自灾厄时期所传扬的事迹。
婉柔的戏腔下，是铮铮铁骨的脊骨，一唱一动间，皆是不畏强敌，保家卫国的赤子真心。
一曲终了，掌声不止。
不止是献给云堇的精彩表演，亦是对灾厄下，仍选择挺身而出的人们赞扬。
待戏台上的红布缓缓落下，将台上的一切遮掩去，戏迷们才敢放声，讨论着这一出戏，讨论着重新登台的云堇先生。
“不愧是云堇先生，哪怕一年多没有上台表演，唱戏功夫仍不减。”
“那些花边小报就是喜欢追风捉影，说什么云堇先生的嗓子已经因为打铁给熏坏了，我看是更进一步还不差不多。”
“说得就是，以后这些花边小报的新闻，还是少看为妙。不过云堇先生那双手，看起来真不像是打了铁的人。”
“哎呀，打铁要是这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铁匠，云堇先生作为云家后人，应该是负责管理之类，哪里轮得到亲自拿起铁锤子。”
“说得也是。”
“不管怎么说，云堇先生又重新登台，我们这些戏迷又有福了......诶，这不是钟离先生吗，你也是来听云堇先生的新戏？”
这一出戏噱头拉满，可谓是一票难求，钟离想也不想，就透支了自己的下个月的报销额度，买了最好的座位。
钟离一愣，见都是曾经讨论过璃月戏的熟人们，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云堇先生的戏，怎么可以错过。”
“不过，云堇先生这几年的戏，也多是上演人类的故事，少有帝君的故事了...”戏迷叹气一声，继续说道：“也不是说人类故事的戏码不好，只是这么一想，有些想念帝君他老人家了。”
“是啊，璃月戏以前还有传闻，帝君尘世闲游其中，听台上名伶们唱戏，深有感触，主动担任其中一位角色，小唱一段。”又有戏迷说道。
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对帝君的怀念，却不再是饱含着迷茫的怀念，更像是对某位曾庇护自己的前人的感慨。
久远过去所种下的树苗，如今已经长成苍天大树。
听到此，钟离笑意更深一分，插嘴道：
“帝君已经离去，若是泉下有知，看到璃月子民能够从悲伤中走出来，又做出这么多不亚于他的事迹，也会十分欣慰。”
看似与戏迷聊天的钟离，时不时会看向某个方位。
一个外表为女性的人，一直在看着青阳他们所在的方位。
至于同来看戏的白术和七七，随着离去的人群一同离开。
“七七，喜欢这出戏吗？”
“七七，记不清戏曲的内容了。”
七七还是一样的健忘。
她仰着头，看着白术，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继续回答：“但七七能感觉得到，七七在看的过程，很开心。”
......
戏台梳妆室内，刚唱完一台戏的演员们，又在忙活着拆开装束，卸掉脸上的妆容。
唱戏的行头好看归好看，但穿起来又麻烦又沉重，头冠可不只是用来好看的，没经过训练的人戴久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脖子会这么压断。
被屋外戏迷讨论的云堇，迅速换回了一身轻便的模样，长长松口气的模样，像是抛下了某种重负。
哪怕是最基础的锻炼矿石，也要与炉火作伴，又热又闷，自然穿得一身轻松，与唱戏截然相反。
这一年来的打铁协助，让云堇一时回不去曾经轻松头戴冠身穿重衣的感觉。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问题。
“我还得再适应一段时间。”
清水带着毛巾，擦拭着白净的脸，望着镜中的自己，云堇如此无奈地说道。
在镜面中，云堇见到熟悉的身影同一框内，哪怕只占据部分角落，也足以让她发觉，再转身热切打招呼。
“青阳，还有胡桃。”
青阳和胡桃二人不知何时经过后台允许，来到梳妆室内，一副游客观摩的模样，四处打探着，直至云堇叫了他们，才把心神拉回来。
“刚刚的戏，我们也在看。”胡桃说道。
只不过不是VIP座位。胡桃又在心中补充。
而青阳的视线落在云堇的手上，再接着转到喉咙处，若有所思着。
“我推荐的膏药，效果似乎不错。”
“多亏你推荐的膏药，我的手和嗓子才恢复这么快。”云堇进一步肯定了青阳的想法。
打铁必然要靠近火炉，被迫吞咽的烟雾，让云堇咳嗽不止一次。而拿起铁锤的双手，也留下了比练武更明显的损伤。
自灾厄过去后，云堇曾苦恼要怎么才能养回来手和嗓子，如果按照老方子按部就班，少说要养一年时间。
这唱戏啊，也算半个吃青春饭的行业。
不是说年纪大了就不可以唱戏，而是年纪大了以后，就很难再提上气，唱高音域，出演一整场戏也有心而力不足。
再者，唱戏要身体软，年纪稍微大一点，难免腰硬。
青阳不敢说别人，反正他知道胡桃东跑西闯，也不知道爱护自己，腰硬得狠，稍微压一压，就鬼哭狼嚎。
哪怕有神之眼做担保，云堇也想再多唱几年。
想想那时的想法，云堇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贪心。
而她承认着这份贪心，也不愿意改变贪欲。
所以青阳来帮她了，他手中专门应对这种情况的药膏、药方甚多，哪怕是手上留了一个大疤，他也有办法恢复原本的白皙，自然也可以轻松解决了云堇的问题。
边休养，边练戏，换来今日的精彩演出。
过往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云堇心情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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