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阔步长安
最后一封信没有任何地址和落款,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句话。
【小心“太阳”。】
类似的信件自从三年前就开始陆续收到了,起初夏亚还试图去调查,想搞清楚寄信人是谁,但最终一无所获。
对方知道自己在追查太阳家徽的事情,却并没有声张,反而孜孜不倦地提醒他,应该是没什么恶意。
但除了这句话之外,夏亚从来没有收到过其它提示。
或许是因为实力太弱,还不够资格接触到内幕,所以对方只是不厌其烦地提醒,不愿让他牵扯其中。
那么,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变强,直到有资格接触真相的那一天。
“......”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夏亚放下了所有的信纸。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伴随着微微芳香的水雾,一名围着浴巾的长发女性轻轻走了出来。
她身材高挑匀称,湿漉漉的长发轻轻搭在雪腻无瑕的肩膀和高高隆起的胸前,长相温柔娇艳,就像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会藏着的那个初恋大姐姐一样。
似乎是看到三日不见的夏亚有些惊喜,女人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哒哒哒地走了过来:“少爷?”
“黛朵菈,这几天过得好吗?”
夏亚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谁知她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径直跑到沙发后面,俯下身搂住夏亚的脖子,丰腴的胸部贴了上去,然后将纤细的下巴轻轻磕在他的头顶。
一边轻嗅着夏亚身上的气息,一边埋怨道:“把漂亮的女士独自留在家里整整三天夜不归宿,这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好在少爷的身上似乎没有别人的味道,应该没和那些勋爵的儿子出去‘社交’,这点身为女仆的我很欣慰。”
“我才16岁,想什么呢?”
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无限柔软,总吃豆腐的夏亚已经习以为常了。
黛朵菈哼哼道:“那可说不定,至少很多贵族出身的小家伙,在少爷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学会玩女人了。”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况且,有这么贫穷的贵族吗?”夏亚摊了摊手,试图转移话题,“不过,你平时照例是晚上睡前洗澡才对,今天怎么会挑这个时间?”
闻言,黛朵菈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堆放在盥洗室里被脏水泼湿了的衣物,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还是不把那件事说出来,表情也很快恢复正常。
“谁知道呢,或许是预感到少爷要回来了,想要赶紧把自己洗香香,做点生活女仆该做的事情?嗯~比方说......想尝尝人家刚涂的口红吗?”
黛朵菈低下头,对着夏亚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粉唇晶莹。
“你知道的,我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总是抵御不住漂亮大姐姐的诱惑。”
夏亚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很没有诚意地赞赏了一句,然后将视线投向墙上的油画。
见到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黛朵菈的脸上闪过一丝幽怨。
自从十年前的惨案发生之后,由于那晚进城办事逃过一劫的黛朵菈就承担起了照顾小孩子的职责,扮演着亦姐亦母的角色。
因为性格问题,相比其他贵族的生活女仆,黛朵菈和夏亚之间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不仅没有尊卑之分,十年时光还让他们如同家人一样亲密无间。
只不过最近几年,随着夏亚的慢慢长大,这种关系似乎开始发生变质。
第八章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对了。”又过了一会儿,夏亚突然想起什么,将目光投向围着浴巾的黛朵菈,“这几天有没有收到宫廷寄来的封授状?”
爵位的世袭仪式原本应该由皇室成员亲自册封,但并不是谁都能获得这项殊荣,绝大多数情况是像夏亚说的那样,皇帝陛下签署封授状,然后寄送给受封者。
而按照希伦帝国的法律,想要继承爵位,必须在第一顺位继承人年满16岁,且当前袭爵者已经确认死亡的情况下才可以收到封授状。
倘若第一顺位继承人同样出现意外,则按照第二顺位、第三顺位以此类推下去,直到收回爵位。
顺带一提,在希伦帝国境内,虽然情况比较少见,但女性是同样有资格继承爵位的。
夏亚并不在乎这个爵位所能带来的权力和社会地位,仅仅当做父母留下的一个念想,永远铭记阿德莱德子爵之名。
然后背负这个姓氏,以及两百一十三条无辜生命的重量,向当年的罪魁祸首发起复仇。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继承这个爵位。
听到少爷的询问,黛朵菈回忆了一下,然后轻轻摇摇头:“没有呢。”
“奇怪,按理来说也就是这几天才对,莫非尊敬的陛下公务繁忙,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夏亚感觉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稍微有些心慌,就像是有某种预感一样。
难道说,这和西塔尔先生的提醒有什么关系?
又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等到封授状下来之后,需要举办一场宴会庆祝一下吗?可以像一名真正的贵族一样,适当地拓展自己的社交圈子,嗯......少爷快到适婚年龄了,有没有心仪的人选?比方说,哪位男爵家的千金?”
黛朵菈似乎感受到了夏亚乱糟糟的心情,伸出温暖细嫩的小手,抵在他的太阳穴两侧轻轻按摩。
“黛朵菈,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宁愿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夏亚顿了顿,装作没有听到结尾那句话的言外之意,然后轻轻闭上眼,“况且,把钱用在无意义的社交和面子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办一场足够体面的宴会首先需要租下一栋洋馆,考虑到学院内就有类似的设施供学生们娱乐,费用暂且算作五十枚金币。
宴会上要有美食,最重要的是要有窖藏的美酒,这又是一笔不低于一百枚金币的庞大开销。
除此之外,算上雇佣各种女仆、侍者,以及乐团琴师之类的花销,或许刚到手的版税分成就要流失一小半了。
有这钱,攒起来买仪式材料不香吗?
这样想着,夏亚的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宫殿里的那道冷清的身影。
也不知道下次见面,她会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咚咚咚——”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低沉的敲门声。
夏亚和黛朵菈对视了一眼,各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为他们并没有在这个时间邀请客人来访。
“我去开门。”
黛朵菈下意识就想上前,但是被一只手拉住了。
夏亚指了指她现在春光乍泄的模样,又指了指卧室的门,示意她先进去。
他不想让我的身体被别人看见。
他心里有我。
在心里做出短暂而严谨的论证后,黛朵菈抿了抿嘴,美滋滋地捡起放在地上的女仆装,脚步轻快地朝里面走去。
下一秒突然想起什么,返身两步,在夏亚耳边低声说道:“少爷喜欢前卫开放一些,还是喜欢保守含蓄一些?”
“什么?”
刚准备起身的夏亚感觉有些诧异。
“想看蕾丝短袜还是白色丝袜?”
闻言,夏亚翻了个白眼,轻轻推了推黛朵菈的纤腰,不顾她在身后捂着嘴咯咯直笑,朝着门口走去。
“哪位?”
由于没有猫眼,等黛朵菈走进卧室之后,他主动开口问道。
“......夏亚·阿德莱德,我知道你的秘密。”
门外传来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仔细一听嗓音有些刻意,而且让人感到十分熟悉。
脑中瞬间闪过一道身影,夏亚心下了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指哪一个?”
“灵魂来自另一个次元?真实身份其实是永生不死的大魔王?还是指......偶尔会客串夜幕下的黑暗骑士打击邪恶势力?”
说罢,侧身将门打开,挑眉看向门外的那个家伙。
“什、什么?”
很显然,门外访客并没有意料到夏亚会语出惊人,下意识后退两步,无比震惊地和他对上了视线,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很显然,这家伙把夏亚的话当真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夏亚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你还是那么热衷于奇妙的幻想,提尔乌斯。”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材有些瘦削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长相清秀,一头十分显眼的银发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异国血统。
而实际上,他也确实不是希伦帝国的本土子民。
“居然是假的吗?但是,异次元访客、不死魔王、暗黑英雄......我的天,这也太酷了!”
反应过来的提尔乌斯郁闷地挠了挠头,来回咀嚼着夏亚随口说出来的那几个设定,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真像看看这家伙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是能提出如此有建设性的建议!
提尔乌斯已经暗自决定,要把夏亚刚才说的话偷偷记录在他的隐秘日记里。
“找我有什么事?”
夏亚想了想,并没有邀请他进来做客,而是直接询问道。
“想问问早上那节枯燥无味的通识课你怎么没去......哦对,顺便问一下,明天中午要一起去用餐吗?疯狂星期二,学院不限量供应半价的杂烩炖肉,冰镇树莓汁免费畅饮——女神在上,这真是太棒了。”
说到这件事,提尔乌斯的眼神就有些微微发亮。
但是夏亚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你又没钱了?”
一般来说,自诩贵族的学生们不会去那种廉价餐厅用餐,因为这会让他们觉得是在和平民为伍,有损格调。
“呃,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
被戳穿之后,提尔乌斯有些迟疑,慢慢移开了视线。
“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做了几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坚守住了身为一名骑士的荣耀。”
“先不提你其实是魔法系的学生......能不能用人类听得懂的语言翻译出来?”
“昨天外出购买魔药材料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年迈的女士摔倒在地,周围却没人发扬绅士的热忱精神,于是我主动上前把她扶了起来,结果......”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夏亚捂着额头,打断了他的叙述,“除了这个,还有呢?”
提尔乌斯移开视线,看向走廊外优美的校园景色:“还有就是,谢尔盖拜托我借两百枚金币给他。”
“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还因为发色嘲讽过你......你借了?”
夏亚反应过来,很是无语地说道。
“他说他的祖母卧病在床,需要一笔钱去教廷接受圣疗术才能痊愈,可是身为平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看他那么急,就没想太多。”提尔乌斯的声音越说越低,“你知道的,夏亚,我不太擅长拒绝,而且不忍心看到别人陷入困难。”
夏亚纠结了两秒,还是没把谢尔盖家里其实很富裕这件事告诉他,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总是宁愿让自己陷入困难。”
闻言,提尔乌斯挠挠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行为,也说不清楚当时内心的想法......”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夏亚帮他总结道。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提尔乌斯眼睛一亮,为好友脱口而出的金句感到佩服,“夏亚,你果然理解我!”
“没,我只觉得你像个啥比。”
夏亚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
不懂中文的提尔乌斯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自己猜!”
随后,在好友可怜巴巴的眼神里,夏亚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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