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梦儿
“也就是说，在利姆露大人眼里，我还是太弱了。”莎夏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眸：“迦尔纳，你觉得我实力如何？”
“……以御主和身边之人的实力来看，您的确处于平均线以下，略有差距。”
“哼……”闻言，莎夏轻哼一声，冰冷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在利姆露的手下里面，也就只有你会对我说实话。”
“既然如此，那么来训练吧。”
“什么？”迦尔纳微微一愣，就看到莎夏身上冒出了炽热的火炎，那是魔力放出·炎。
“之前你教我的时候，因为我还是人类之躯，所以达到人体极限后就无法再进一步了，但现在，我想学会后面的东西。”
“迦尔纳老师。”莎夏转过头，轻声道：“还请多指教。”
……
与此同时，正在跟莉娜不断深入阿尔碧昂的利姆露忽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利姆露大人？”
“不，没什么。”利姆露脸色奇怪，摇了摇头道：“只是总感觉我身边的人都在朝着幸运E越走越远……”
莉娜：“？？？”
采掘都市在前几层拥有数十条直通不同层数和心脏区域的回廊，按理来说，想要追查对方的线索显然应该先去尤里菲斯遇到袭击的地方去看一看才对。
但利姆露很果断的否定了这个打算。
毕竟是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情，现在那里恐怕挤满了圣歌队的魔术师和索罗尼亚等人。
心脏区域是对方活动的地点，但利姆露却知道这并非是对方的目的地。
不管如何，哈特雷斯如果想要完成时间闭环，那么就必然会让曾经的自己坠入虚无之穴，从而到达妖精域才行。
因此，他直接选择了前往虚无之穴。
虚无之穴位于三十层的入口处，比所谓的心脏区域还要浅一些的地方。
很多人认为虚无之穴是灵墓阿尔比昂最深处无人可达到的地方，其实不然，灵墓的最深处有另外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深渊。
而在深渊下潜伏着一头长有三头六眼、已踏入神兽领域的巨兽，被认为跟刻耳柏洛斯和亚巴顿同源。
不过，虚无之穴这个巨大的坑洞尽头到底通向哪里到现在也无人能够证明，因此有不少人觉得它是贯穿整个灵墓，能够直达深渊的神秘通道。
“三十层，其实还是有不少采掘者能到这里，因此对方不会在这里常驻。”利姆露踩着地上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废弃魔矿，来到了这个所有人敬而远之的巨大洞穴面前，从无尽的虚无之中刮出的风声，就仿佛来自于深远的哭嚎，让莉娜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让大贤者放开感知后，在这个巨大坑洞附近的咒刻就仿佛夜晚中的霓虹灯一般显眼。
利姆露勾起嘴角，抬头看向那些刻印：“看来我们来的并不算晚……嗯，虽然也并不算早。”
“利姆露大人。”莉娜抬起头看向利姆露。
后者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的莉娜顿时深吸了口气，对准利姆露看的方向伸出了小手——
“厚实之地，承载，印刻……”
一块块方形的泥块从地面上分裂，漂浮，迅速的在莉娜上方的咒刻上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长枪，伴随着言灵愈加沉重。
“岩枪突——”
然而，就在岩枪开始颤动，巨大的力量即将投射出去的瞬间，一阵诡异的扭曲将岩枪附近的空间嘎吱一声强行折叠。
顿时，巨大的岩枪刹那间错乱，折叠，枪首和枪尾直接错位交叠，四分五裂，划拉一声在莉娜震惊的神色中，跌落进了虚无之穴。
“真是过分啊。”
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柔和的声音，莉娜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浑身都隐藏在兜帽中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而周围的采掘者……竟然都在顷刻间晕了过去。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构建的空间咒刻……你就打算用这么低等的魔术毁掉它吗？”
“本身没有任何防御魔术……”利姆露轻轻回过头，轻声道：“一个岩枪突刺便足矣的话，自然没必要浪费多余的魔力。”
“反倒是你……刚才那是扭曲魔眼……果然……”
哈雷特斯缓缓的摘掉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兜帽下猩红的魔眼——
“好久不见啊，老师。”
老……老师……
莉娜微微一愣，错愕而僵硬的再次将偷偷瞥了眼利姆露后，默默的低下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看来我猜得没错……不……或者说是所有人都猜得没错，你真的是在等我……”利姆露轻笑了一声，忽然转过头去道：“话说那个空间魔术的工程可以摧毁吗？”
“说实话我都下令了，不毁掉它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如果您想让您的弟子死在这里的话，那么毁掉也没有关系。”
“哦？你是指哪个弟子？”
利姆露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的目光锁定了对方，毕竟在这里，总共有三个弟子，除了对方和曾经的对方意外，莉娜也算半个弟子。
看到利姆露略带怒意的模样，哈雷特斯倒是露着笑意，声音温柔：“老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哈哈，当然是指我自己咯。”
“我可不敢当着您的面拿其他弟子威胁您……”
“……啧”闻言，利姆露诧异的挑了挑眉，缓缓重新抬起眼皮，与此同时，空气中数到隐形的波动也骤然消散——他取消了瞄准背后那个空间魔术工程。
“你这话都说出来了，那岂不是我还必须得饶你一命了？”
“不过九……哈特雷斯。”利姆露歪了歪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在你的记忆里我教了你多长时间，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上，我总共跟你生活了五年。”
“这五年来，我设计了那么多计划……被人做到算计来算计去这一地步的人，也就只有你这个未来的学生了。”
利姆露轻笑一声：“很有趣不是吗？呐。”
“即便你的确是我的弟子，我也可以不去动你口中那个所谓的逃命魔术。”
“但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他轻轻一愣，轻轻一笑，背后的红发飘荡：“难道是我在灵墓中送给您的礼物没让您满意吗？”
“嗯？怎么说呢，弟子擅作主张的礼物虽然很让人感动，但有时候也会为弟子的乱来感到苦恼吧？”
利姆露抬起头来，捏着下巴轻声：“尤其是当我得知他去冒着被巴瑟梅罗围剿的风险，抢夺了传说中的龙眼之时，我就更恼怒了。”
“撒，龙之眼，到目前为止都无人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你拿它到底想做什么？”
“哈特雷斯，你总不能说这龙之眼，也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吧？”
利姆露的声音很平静，莉娜看看利姆露，又看了一眼哈特雷斯。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自称是利姆露徒弟的，将时钟塔这几天闹得天翻地覆的家伙，身上的确有几分利姆露的影子。
甚至，如果不是利姆露大人是蓝发而并非红发，如果真要让莉娜幻想将来利姆露长大后的模样，那么她甚至会觉得哈特雷斯就是将来，身高突破一米八以后的模样。
因为那份气质，那份任由风吹过长发，脸上挂着淡定温和笑容的温柔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只是，相比起利姆露，也许是因为装扮的原因，对方少了几分玩味，多了几分认真和阴霾。
忽然，莉娜的思考被打断了。
因为哈特雷斯竟然在听了利姆露的话后，捂住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嘛，如果老师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啊。”
“什么？”利姆露这下是真的呆住了。
“老师，首先我在这里恭喜您成就第三法。”哈特雷斯没有理会利姆露的震惊，却忽然转移话题道：“然后，其实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据我所知，第三法可以轻易的让一个人实现永生，不老不死。”
“而您曾经说过，您的目的是让人类获得存续。”
“那么为什么呢？”哈特雷斯轻声道：“为什么您不利用那无限的魔力，对整个世界的人类释放第三法呢？”
“如果所有的人类都实现了不老不死，那么您的目标自然也就会玩成，而人类，也不会在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所以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你这家伙……是天草四郎吗？”
第084章，嘶！此子！！
不过，不管对方是不是跟圣人天草四郎抱有一定的想法，利姆露都无所谓。
他经过了短短一瞬间的诧异后，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魔术师之所以互相争斗，互相背叛，形成阶级最本质的原因是因为【资源有限】。
因此，只要解决了有限的资源，那么魔术师们也就无需继续争斗，从而彻底解放魔术师们。
这既是哈特雷斯的理念，为此，对方才会坚定的走在复兴神代的道路上，一步步落入深渊——甚至不惜让整个近代魔术，这座大厦彻底崩溃。
“撒，所以你觉得”利姆露淡淡的道：“灵魂物质化后的存在，本身还称得上是人类吗？”
他明白对方的想法，灵魂物质化本身虽然无法让世界上的神秘消失，但它仍然可以让魔术师或者人类变成无限魔力，并且寿命无限。
如若全人类的寿命都变成无限，不老不死，倘若全人类都不再需要吃饭喝水，没有欲望的时候，那么自然也能实现所谓的和平……
但坦白讲，利姆露不愿意承认那种存在，还可以称之为人类。
“我坚定的认为，人类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能够凭借自身的意志，而不断超越种族的桎梏。”
“没有了欲望的人类，将会失去进化的动力。”
“所以，如果你是想劝我跟你达成一致而问我这些问题的话，那么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
利姆露抬起头，话语平淡，理所当然。
“果然嘛……”利姆露的话直接将所有的路堵死，表明了不可能的态度后，哈特雷斯却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略带苦笑：“果然老师还是不可能跟我达成一致的啊。”
“你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那么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告诉你之前那话什么意思了？”
利姆露锁定对方，时间已经消磨了十分钟，前xi差不多了，也就该进入正题了。
“呵呵……”哈特雷斯淡淡的伸出手，只见下一刻，他的胸口面前忽然出现一股离奇的黑色缝隙，空间骤然扭曲之间，嗡的一声——一颗神秘炫彩，闪耀一丝丝赤红的魔力，但却又不知为何有些黯淡的圆形咒体漂浮在他的手中。
传说哈特雷斯在妖精域中被妖精偷走了心脏，因此他的心脏处就成为了一处独特的异空间，哈特雷斯可以通过魔术任意将心脏处的物品转移，并且将外界的物品送入心脏处。
利姆露对于哈特雷斯的能力了若指掌，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死死锁定在了那颗咒体之上！
咒体很大，大概有一个人头大小，时不时传来锋锐而又狰狞的威压。
“龙眼……”利姆露盯着这颗咒体，眼中闪过了一丝渴望，几乎没有察觉般的舔了下嘴角，这并非是他贪婪，而是来自于血脉中对于幻想种中最高位存在的憧憬，是刻印在血脉深处的渴望。
他很清楚，这颗龙眼他不能私吞，至少现在不能，时钟塔的作用远远比一颗龙眼更加重要。
【强制冷静】
仅仅一瞬间，利姆露的双眼恢复了清明，他眼神带了少许的复杂，看向哈特雷斯：“既然龙眼在你手里……那么，也就是说梅亚斯特亚君主也是……”
哈特雷斯没有多说废话，他只是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的瞬间，一块明明已经离体却充斥着生命力的血肉就那么直接出现。
而在那块血肉上面，利姆露清晰的看到了……梅亚斯特亚家系的……刻印！！！
“你竟然真的杀了一名君主？！！”看到这里，利姆露轻叹了口气，凝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击杀一名君主在利姆露看来其实不算什么，更何况梅亚斯特亚当时也已经不算君主了。
但问题是，对方不仅仅是干掉了一位前任君主，更重要的是他针对的是巴瑟梅罗的家系，他挑衅了整个时钟塔，而且是如此的光明正大，甚至在这里拿了出来，就仿佛是挑衅一样。
而如今彻底确认以后，他更是一阵纠结，那就是如何对待对方——利姆露本身其实是不在意时钟塔荣耀的，但耐不住他现在正处于红利期，非常需要时钟塔带来的影响和权利。
偏偏对方却是自己名义上的，未来得徒弟。
真要说的话，其实利姆露更倾向于护短，他的性子本就是天大地大与我何干，自己和身边的人，朝着自己感觉舒服的方向努力的人。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不希望看到哈特雷斯走向自我毁灭，就算哈特雷斯不是他徒弟，也好歹帮过他，送过他一份来自灵墓的礼物。
“我当然知道……老师。”
“五年的时间，您教会我的不仅仅只是魔术，还有追求自身梦想的方式和作风。”
“实际上，我只是从始至终贯彻了您的风格，您应该理解才对。”
但哈特雷斯却就那么笑着，甚至往前踏步，宛如挑衅又宛如清风般道：“只是，我们终究还是理念无法相同，老师。”
利姆露无话可说了。
这话的确没毛病，利姆露帮助时钟塔，说白了也是利用时钟塔完成自己的目的，他真正关心的，只有自己的理想和身边的人。
而哈特雷斯也一样，只不过他不需要时钟塔，因此他可以随意打击，挑衅——他真正在乎的，其实也只有自己的理想以及……利姆露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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