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纳言
“你来了啊......!”
“抱歉啊,不是想放你鸽子哦,雾切响子~。”
本来就是被雾切响子叫来的吉良吉影,看到现在明显有些心神不宁的雾切响子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言归正传,你现在是有杀人的嫌疑对吧?如果你是犯人的话,那就快去自首比较好,雾切响子。”
“这种话轮得到你说吗,吉良吉影?”
吉良吉影才是真正身负罪孽的人,雾切响子对这件事坚信不疑,这样的吉良吉影说这种话,只让雾切响子觉得嘲讽意味非常的重。
“是么......。这个房间也有呢,‘十牛图’。”
吉良吉影看上去没在乎雾切响子说的,看向了挂在房间墙壁上的小图画,图画上一个人坐在一头牛身上吹笛子。
“禅的古典之一,这是‘十牛图’的第六格。”
“你知道关于‘十牛图’的事情么?”
“啊,喂......!”
在迦摩和爱歌有点奇怪的眼神中,雾切响子直接走进他们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没关系,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听听吧。当然没兴趣的话你们就当是我在给你们讲睡前故事好了。”
“睡前故事什么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尽管还是有点觉得莫名其妙,但爱歌和迦摩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十牛图’的第一幅图中男子发现自己的牛不见了便打算去找。这是小泉真昼在这里留宿的房间的名字‘寻牛’。”
“什么?”
雾切响子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吉良吉影,为什么会知道小泉真昼曾住在哪个房间。
“别太紧张了,放轻松点,雾切响子。而第二幅是男子发现了线索,也就是牛的脚印。
雾切响子,你所住的房间的门牌因此是‘见迹’。”
这件事雾切响子是记得的,这里的房间的门牌都是类似这样的文字,而不是通常的数字号码。
“第三幅图是找到了牛的一部分,也就是‘见牛’,是那边站在那里的女孩住的房间的门牌名。”
“啊...那个,我......。”
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月光原美彩,看到吉良吉影把视线转向自己,停下了自己想独自回房间的想法。
“不介意的话也进来听听吧,我记得你应该也被警方怀疑是杀人犯了吧?”
“呜...!”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但吉良吉影说的是事实,月光原美彩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了杀人犯。
“你能解决案件么......?”
“不知道呢,我不是侦探,如你所见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年人。”
“......。”
月光原美彩也脱了鞋子走进房间里,坐到雾切响子旁边一起听吉良吉影说了下去。
“第四幅图,男子打算把牛给抓起来,也就是‘得牛’。
第五幅图则是抓到牛后牵着牛走,隔壁房间也因此是‘牧牛’。
之后第六幅图是这幅‘骑牛归家’,把牛彻底驯服之后正在回家。那么雾切响子,还有这边这位看上去有点怕生的少女...是叫做月光原美彩对吧?”
“啊......是。”
“你们觉得第七幅图是怎么样的?”
“嗯......回到家中和牛和睦相处的画之类的?”
可能是觉得吉良吉影这个人好像挺容易亲近的,月光原美彩没有再显得浑身不自在了。
“事实上,是男子把牛给忘得一干二净,一个人在家中惬意休息的图。
也就是旁边的‘忘牛之间’里挂着的‘忘牛存人’。”
“明明好不容易抓住了,却忘了?”
“牛已经不存在了呢,月光原小姐。”
不管是试着回答吉良吉影提出的问题的月光原美彩,还是只是默默听着的雾切响子,一时都没理解为什么第七幅图突然会变成这样。
“而最里面的今川先生的房间里的那张应该是白纸,那就是第八幅‘人牛俱忘’。”
“白纸?是偷懒么?”
“不对,如果说这是四格漫的话,那就是第三格了,但是结尾的部分应该不在这和莲楼。
之后,花在水边绽放盛开的‘返本还源’是第九幅。
最后是身姿变得像布袋尊一样的男子正挑着袋子的‘入廛垂手’。”
“十牛图,我听说是比喻到大悟为止经历的东西啊......。”
对于十牛图,雾切响子并不是完全没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她的知识面没广到连这方面都有所学习。
“意义不明,我...听不懂。尤其是最后那部分。莫非...牛并不是大悟么?”
“不对,按十牛图的情况,大悟果然还是被比喻成牛的。‘存在于这世上’即是大悟,也就是‘本来的自己’。
所以若把牛当成自己的话,那就会变成牛和男子是同一人物这一说。
男子就是牛,寻找真正的自己然后找到了,把找到的牛变成自己的东西就是修行。
然后再去驯服牛,将真正的自己拿到手。所以在回到原来的地方时,牛必须已经是消失殆尽的状态。
可是牛就是自己,牛消失了自己也就会消失,到达那个境界后会一切都消失不见。”
“好像...能明白了。”
月光原美彩似懂非懂的说道,如果把自己同时代入男子和牛的话,好像就会有些感觉。
“在最后的两幅图中,十牛图主张了大悟并不是修行的最终目的。在一个人的生涯中,不断领悟不断修行才是本来的姿态。”
“对这些东西你还真是清楚啊,是打算出家当和尚么,吉良吉影?”
“我这种只会被说成是不修行,仅仅只会被搬弄大道理的小聪明罢了,雾切响子。”
雾切响子从刚才开始就有些紧张,不是因为面对吉良吉影,而是吉良吉影这个时候解释十牛图的目的。
这次大西泰全被杀的事件中,透露着和大悟相关的影子,但是大西泰全是在寺庙里被杀的,当时吉良吉影并不在场,不会知道大西泰全与他们之间谈的话。
之前我以外他是到现在才来这里,是错了吗?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在我们身边了?”
“什么时候都无所谓吧。”
“...桑田常信已经来到和莲楼了,而且好像在害怕什么的样子。说接下来应该就是自己被杀了。”
雾切响子不觉得桑田常信是犯人,他害怕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作假,甚至都有点快被逼疯了的感觉。
“这样啊,看来他是被附身了啊,被‘铁鼠’......。”
被附身了,这种说法雾切响子不只一次的从吉良吉影那听过,给人感觉完全就是在装神弄鬼。
但是吉良吉影,却在这方面自称自己比起侦探,更接近是“除魔师”。
“你打算驱除附在他身上的东西么?”
“那种东西只要找到犯人自然就被驱除了,话虽如此......。”
吉良吉影看向天花板,此时的天花板上仍然能听到细碎的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声音。
“果然老鼠什么的...还是早抓起来早好。只不过......。”
吉良吉影说到这里,又突然看向雾切响子,那双猫一般的双眼让雾切响子一时有点背后发寒。
“你身上的东西...恐怕已经到了驱除不了的地步了啦,甚至还会继续深入。”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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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吉良吉影貌似是和警方谈妥了,只不过这一次吉良吉影带着迦摩和爱歌一起主动找上了雾切响子。
“雾切响子,我决定去和常信和尚聊聊,你也过来同席吧。”
“......我知道了。”
就算吉良吉影不说,雾切响子也会那么做,但这一次吉良吉影却主动的让人觉得反常。
“初次见面,常信大人。我是吉良吉影,目前在东京经营着古书店。”
“啊...是,你好。”
桑田常信看到明显不是警察的吉良吉影也有点懵,考虑到吉良吉影在侦探界其实有不小的名气,只能说果然在千里寺和外界之间,消息是很难流通的。
“根据警察的话,似乎有人想要常信大人的性命。所以我事先增加了在场人数,毕竟也不能让你一下子相信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有听说过千里寺的事情,地震后把那块土地连寺一起买下来的人是谁?”
“这...贫僧不知道。”
“我明白了,那么在千里寺中,有昭和时代以后才被撰写的禅籍吗?”
“虽然有......但是各僧侣拿着多少就不知道了。”
“寺庙共有的书库呢?”
“没有,虽说有经库,但只有通常使用的经典。”
旁边的爱歌听了后也是有点疑惑,感觉吉良像是想说他们一起来这里时看到的仓库是千里寺的,但再怎么说那仓库离千里寺也太远了。
“话说回来......常信大人是典座的知事对吧?想必一定积攒了不少修行。”
“没那回事,贫僧在千里寺并没有太高的评价,被任命为典座只是因为年功序列罢了......。”
“评价?”
“不......对大众一如的僧堂来说评价云云实在不合适。可以说是拔群无益。”
“大众一如?拔群无益?”
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的迦摩,毫不犹豫的就插嘴问道。
“大量的和尚皆变为一体,执行相同的行动就叫做大众一如。那其中哪怕只有一人优秀拔群也不可取,那就是拔群无益。”
竞争才能进步这种思想,在这些出家的修行者看来可能只是俗世的思想。
“在外行看来,临济和曹洞入口似乎是不同的,但是哪怕在一堂里修行也有各种格格不入的事情吧?”
“也会有对立存在,因为禅僧会全心全意的对待参禅,但不是争论哪边是不对的,......只是不同而已。”
从刚才开始,桑田常信的目光就有些飘忽不定,但雾切响子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只是单纯在害怕。
“正因如此,那些各不相同的禅风的和尚就聚集到一起,变成了大众一如吗?”
“那个......是不可能的。......贫僧只能这么说了。”
“已故的念夫和尚如何呢?”
“那个人......。”
“是光会破夏(外出)的破戒僧,是吗?”
“在贫僧看来...只能这么认为。喝酒吃肉,嘲弄其他修行者,在此之上还说真正的大悟就在于他...是邪道!他的行为也成了问题!”
“能说说是什么事情成了问题吗?”
桑田常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每次一提到小坂念夫的事情他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十八年前,贫僧和优贤大人入山后人数也多了,所以就修缮了建筑。在那时找到了各种书画古董,但最后都被念夫大人卖掉了......!
还说卖了个好价钱,要我们用那些钱把寺庙重修一下。”
“还真是相当直接的破戒和尚啊,之后你们做的。”
“最初我们都反对,但念夫大人说出‘南泉和赵州都不在此,却要夹着猫相瞪眼吗?’之后。
泰全长老就又笑着没有追究了。”
“南泉斩猫的故事是吗,南泉高僧为了向弟子阐述道理而不惜杀死了一只猫,并在弟子赵州回来后给了同样的课题,赵州将草鞋顶在了头顶上,南泉高僧便感叹如若赵州在场他就不用杀死那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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