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纳言
“你并不是觉得舍弃了戒律和修行也能悟道。但是另一方面,仅仅是坐着也可能悟不了。对这么想的你,禅的展开与科学的共生对这样的你来说有极大的魅力。”
“......吉良,禅和科学能融合吗?”
对吉良的称呼稍微变化了的雾切响子这么问道,她现在也明白继续对吉良吉影表达敌意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普及禅的手段选择利用科学,最多只会引起误会。比方说会有为了开悟而选择使用药物的傻瓜,毕竟比起修行要轻松的多。
以医学的角度来讲,魔境和开悟是一样的。”
“坐禅有着和药物一样的效果......是这样么?让五感变得敏锐的话,脑内就会产生幻觉,神秘现象就会降临!”
“说的好,所谓魔境并非指幻觉本身,而是指将幻觉妄想误认为就是悟道的状况。
修行不够的人会深陷其中,修行有成的人则对其视而不见。
所以没有生理上的区别,悟道是无法用脑波来测定的——!”
“......!!”
桑田常信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可能要窒息了,但雾切响子感觉他才是最有必要听到最后的人。
“科学是科学,宗教是宗教。要是融合的方式不对,国家和信仰都会灭亡的,常信和尚。”
“贫...贫僧所做的,都是错的吗?”
这就结束了吗?
雾切响子看向吉良吉影,但看他那样子,好像还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桑田常信。
“您的本质思想如果你无论如何无法自己说出来的话,那我代替您说出来好了。
您...对仅仅坐着就能具足的优贤先生感到嫉妒。”
“嫉妒......!?”
“您的嫉妒心以对僧侣应有的状态怀有疑问的形式显露,但是却又做不到放弃修行。
所以你十分排斥放弃了修行,却好像已经开悟了念夫先生。”
“念夫大人......!”
不断的剥下一个人的外皮,也不仅仅只用常理去解释一个人的想法,吉良吉影所为的事情绝对不是侦探做的事情。
“因为这些,常信先生你果然还是希望通过第三方来否定禅的有效性。不,你是想让优贤和尚的修行...瓦解!”
“......啊啊...!”
“你在心底玷污着尊敬的优贤先生,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道元禅师。
所以您随着脑波测定的日期的接近,为了镇住内心的不安连夜进行夜座。”
“是的...结果贫僧还是打坐......。”
“但是优贤大人却还是和平常一样对待你。”
“正是...,明明他一直坚信的东西说不定就要瓦解......。”
“那就是你说的优贤大人无言的压力呢,而且相继而来的凶杀案发生了。
你的罪恶感翻转过来,将你塑造成下一个被害人。那就是我所说的‘硕鼠’。”
结果,盯上了桑田常信的并不是中岛优贤,而是他心中不当的罪恶感孕育而出的妖怪。
看到终于失落的同时却最终放松下来的桑田常信,雾切响子明白他身上的所谓“妖怪”已经要被驱除了。
“常信大人,优贤大人应该是十分清楚脑波测定是没有任何效力的,所以才和平常一样的行动。”
这个答案恐怕才是最为简单明了的真实,但对于桑田常信来说是解脱的同时也很残酷吧。
“禅并不是会因为区区脑波测定就开始动摇的东西——!”
“我...到底......!”
“常信大人,您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吧?”
走到桑田常信面前,吉良吉影的身影在此时的桑田常信眼里应该很恐怖吧,但却是必须面对的东西。
“贫僧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很简单,您应该尽早离开这种山。”
“离山?”
“您在这座山上闭门不出时,下界已经改变了。您自己也说过吧?必须要下山,真正的悟道就在那里,这是正确的。
但是您为何没有马上付诸行动呢?”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吗?桑田常信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住了,到了这种地步,再不敞开心扉的话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我...进入这座山后便再也出不去了,和本山也十余年没有联系。
我......被什么东西囚禁在这里了。”
“......!”
“吉良?”
雾切响子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吉良吉影,在这时也露出了有些惊愕的表情。
“常信大人,我可以再请教一件事吗?”
“请说吧......。”
“请问您有思考过千里寺会被指定为文化财产,这件事有多大可能性吗?”
“......那座寺庙至少也是江户时代以前的东西。
我想要是能成为观光寺的话,状况也会有所好转吧,这一点和念夫大人意见相同......。”
“是这样啊......感想您告诉我这些。”
在雾切响子,以及迦摩和爱歌有点惊讶的目光中,吉良吉影向面前这位和尚弯腰道谢了。
“哪里...该道谢的是我,吉良先生。”
当桑田常信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雾切响子等人看到的是他看上去非常冷静的脸,就好像被毒蛇咬了后毒血被放出来最终痊愈了一般。
这就是吉良吉影一直坚持说自己和侦探不同的原因么?但是......。
雾切响子明白桑田常信身上已经没有所谓的“妖怪”了,然而...。
我不觉得这样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非常抱歉,贫僧接下来会好好解释的,请警方不要对优贤大人有所怀疑,那不过是贫僧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
桑田常信现在的样子,和之前那个好像快疯了的样子判若两人。
“吉良......。”
“你也有问题吗,响子?”
直呼其名,但雾切响子没什么心情在乎这个了。
“我的身上...也有妖怪吗?”
“......有的,如果可能的话...我这次也会将其驱除掉。”
那是和我相遇后才在你的身上诞生的妖怪,或许总有一天,会长大到把你给撑破吧,雾切响子......。
“我不会尝试拯救任何人,雾切响子。”
第八百四十七章:土牢中的男人
“实际上,现在警方恐怕更怀疑你吧,常信和尚。”
这一次不再是吉良吉影,换成雾切响子来主动和桑田常信谈话了。
“贫僧不是犯人。”
“请问...您夜坐的时候托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当时因为被邪念扰心,实在无法跟其他宗派的人在一起。”
“托雄不是曹洞宗的?我记得他不是你的从者吗?”
“与其说他是什么系的,不如说他是贯首的弟子,原本是前任典座的侍僧。”
“贯首的?”
说到这里,吉良吉影疑似对托雄的身份有些在意。
“托雄是托贯首大人的关系入山的,第二年跟着贯首修行,从第三年开始成为前任典座的从者。”
“前任典座的名字...是叫做博行吗?”
吉良吉影突然问道,之前一直都围绕着桑田常信的事情在说,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雾切响子完全不熟悉的名字。
“连博行的事情都知道么......你真的很厉害,吉良先生。
博行大人是前任典座,但是他却在神经上出了问题,因为某件事失去了自我堕入了烦恼的地狱。
现在被关在土牢里......。”
“你们监禁了他?”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有时会变得凶暴。”
“这很明显不行啊,应该把交给医生!”
身为治疗师的月光原美彩听了这种话,立刻就忍不住了,只要有点常识都明白这样做很可能让一个精神病患者更加疯狂。
“我了解了,关于他的问题贫僧会想办法。我听说博行大人对自己的愚行感到懊悔,最近每天都在坐禅。
...总之因为那件事,贫僧才被托付了典座的重任。”
“那件事是指?”
先不管这个博行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雾切响子决定先将其纳入思考范围中。
但是实际上,现在这样彻底的问过桑田常信后,反而让雾切响子收集的这些线索有的走进了死路。
“这样一来,托雄的证言就是真的喽?”
“托雄的证言?”
“啊啊,他说在您进行夜坐时,念夫先生从您的觉证殿里出来了。”
托雄的这个证言使得小坂念夫的被害时间范围进一步缩小了,所以雾切响子和警方都记得很清楚。
“贫僧没听说有这事啊。”
“没听说?难道是托雄害怕自己因为没拿经书而被责骂?”
“不,托雄不会把经书忘在觉证殿,但是念夫大人为何会在觉证殿?”
桑田常信貌似也是一头雾水,看样子托雄的行动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么说来那个......原来是托雄啊。”
“那个是指?”
“贫僧昨晚僧食九拜(将做好的饭食送去僧堂时典座要做的九次礼拜)之后把粥托付给净人之后的事情。
贫僧正要把粥拿去给博行大人,然后...从土牢里走出来一个很像托雄的人。
不过那之后托雄应该是和雾切小施主等人在一起吧?”
“...您送饭时是几点呢?”
“五点二十分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雾切响子等人在食堂,但是她也想不起来托雄在不在场了。
“月光原?”
“额...你要是记不住的话我更不可能记住了。”
说到底到现在为止,雾切响子等人还是被警方视为嫌疑犯,当时的行动也不自由。
“......明早贫僧就回千里寺,打算在近期下山。多谢你了,吉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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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这不是在白做工吗,吉良?”
爱歌将一盘她自己去厨房亲手做好的烤鱼和米饭放到吉良面前,她看吉良现在的表情也并不是特别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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