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神宫寺抽了抽鼻子,放下多余念头,破釜沉舟的勇气在血骨里涌动,她也不完了对着白维诅咒道:“我要是死了,一定下辈子到你家,把你家里米缸吃空!”
白维失笑:“你这性子太过于惫懒,不给点压力如何进步?”
“我……”
“好了,别说话,当心咬到舌头。”白维轻轻一拍她的后背:“你被强化了,上吧。”
“?”神宫寺反而绷紧身体,这突然的身体接触让她害羞起来,浑身燥热。
不对,是真的燥热了!
樱花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但迅速被糊状阴影所遮蔽。
第六十七章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开了英灵之理,莫说是来五十人,便是百人五百人,也都是送菜。
神秘度的降维打击从来不讲道理。
记忆的洪流再度吞没了神宫寺,但只要不去抗拒,就不会有危险。
最多是会有些头疼脑热的症状。纵然如此,英灵之理也仍然能自动触发寻敌,将这里的杂草处理干净。
把她带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倘若要自己动手也难免要费一番手脚。
白维穿过教堂前厅,绕过石雕,从侧门一路往前,行至教堂后方的开阔处。
这里是一片花园,盛开着鲜艳的白花。
室外环境,冬天,温度低下,并不是温室环境,却有着上百的花朵盛开,虽然娇艳,但也显得诡异。
花园中,有个人正在裁剪着白色的花朵,手里拿着园艺场,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园丁一样。
一袭西式长袍的男子抬起眼,眼珠蓝色,皮肤白卷,栗色卷发,显然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种。
“本以为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他开口说,语气中并无意外:“叛徒会知道关于据点的事也是正常的,不过……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白维仅仅是默然不语,然后往旁边走了一步,零点五秒后,地面的草地骤然破开一道缺口,缺口里射出三米长度的异化肢体,看上去如同植物根茎,又像是海洋生物的软体组织,贯穿了白维先前所站的位置,劈在空处。
他又左侧走了三步,嗤嗤嗤……又是三声破空的突刺声。
白维用中文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呵呵……”蓝眼珠的牧师微笑:“我听不懂明国话。”
“作为圣教的一员,居然改信了邪神。虽然都显得无可救药,但前者好歹勉强无害,后者简直是核污染。如果瀛洲有审判所,你现在应该已经被送上火刑架了。”白维淡淡道。
蓝眼牧师张开双臂:“教会告诉了我如何爱世人,邪神告诉了我如何更进一步……二者都令我受益良多,信仰哪有高低之分?”
“太贪婪会死的很凄惨,尤其是你这样缺乏信仰的人。”
“你有资格说我吗,明国人。”
“我可不是以明国人的身份跟你废话,不过也是……我跟叛教者说什么废话。”
“你赢不了我的,尤其是在这里。”蓝眼牧师抛下花篮,笑容满面:“但你来的也正是时候。”
【奥威尼斯?范斯特海姆】
【综合等级:47】
【圣教空骑兵17;邪神传教士30】
【异化度:70%;生命值:100%】
【称号:不洁者】
【缺乏信仰,仅为权和力而行动的不洁之徒】
【警告:危险等级极高!】
【警告:生命诚可贵!】
【警告:冷静,克制,逃跑!】
一排排高危词条刷出来,白维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看见都有着极强的压迫感。
怎么说呢,就像是打黑魂系的游戏,穿过白雾之门,背景音乐响起,庄重而肃穆,画面中那位极具压迫感的boss开始动弹。
而你想到自己似乎很久都没存档了,又看了眼自己身上高达三十万的魂……
不由得开始紧握着游戏手柄,双手冒汗,这种恐惧感很难消弭,想要摒弃这种深入心底的恐惧感压迫感,最好的办法只一种……单杀它一次。
该治疗方法适用于怪猎到黑魂的所有怪物恐惧症。
想到这里,白维不由得笑了出来,轻松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蓝眼的牧师面露不快之色,没人能在他展露真姿后继续大放厥词,旁若无人的大笑。
这种将他视作死人的态度太过于狂傲,让他回想起某些不好的记忆。
偏偏……又是个该死的明国人!
“我其实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你没有把握住。”
“一百次中,你都没能杀了我。”
白维敛去笑意。
“现在……轮到我了。”
不洁者嗤笑,只当是个狂傲之徒,低沉道:“大言不惭。”
他的躯壳超过百分之七十都已经异化,意味着早已和人类这一种族差别巨大。
从后背位置延伸出的漆黑触手挥动,发出的破空声尖锐,如同钢铁的刀斧。
白维往前一步,平举右手,掌心一抹寒光迅速也延展,汉刀落入掌心,触手肢体被一刀斩碎。
这把刀仍然是无名之刀,却出现了些许变化不同,它的平凡外表变得稍稍生动了些,刀身更加光滑,并且刀柄尽头变成了一只咬住铁环的钢铁虎首……同时也变得更加趁手!
气刃凌冽,寒光斩碎了钢铁般的异化肢体。
邪神信徒们大多不是正式经受过战斗的人员。但他们仍然能造成巨大的威胁,理由就在于邪神的赐福会让人类逐渐异化成另一种生物,就好比克苏鲁的追随者会变成非人的眷属一样,邪神也会污染人类的意识精神和肉体,来让他们超越现有的生命阶段……
这或许是一种劣化,但在邪神信仰者看来,也是一种超脱凡俗的方式,只要不断的麻痹精神意志和肉体,也能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极乐净土。
我已不做人了!何必守着人类的生存方式不放!
嗡!
白维继续挥刀,短短五步距离,他已经斩下三十次,不敢冒进。
人之气力有尽,每次耗尽气力都必须进行一轮漫长的换气。
一气呵成,若是一气不成,那么大概率就会变成个死人。
白维挥刀,凌冽的刀光上缠绕着七尺长度的剑气,让他看上去如同挥舞着一把锋芒毕露的长枪。
刀光将两侧的白花丛拦腰斩破。
蓝眼牧师挺直背脊,有些意外的皱眉,如此纯属的使用剑气,已是剑豪境界了,这令他有些意外。
明国豪侠的质量什么时候有这么高了?
可终究是武夫,比不得天上仙家!
蓝眼牧师抬手划破手掌心,洒出一捧血液,血液打湿了白色花朵,人畜无害的植物瞬间拔地而起,如同从地面爬出的骷髅士兵拱卫着亡灵君主,花瓣染成鲜红色,二十多只是食人花顷刻间填满了道路,白维陷入包围圈,地面都被它们层层叠叠的根茎掀开撕裂,力从地起,站都站不稳,如何应对?
蓝眼牧师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但他早已超过五十岁,十分擅长交战,和普通的狂信徒有本质区别。
他不相信白维有能力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也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然而下一刻,他四周的士兵们被一瞬撕裂,似有电光一掣。
奥义,紫电一闪。
妖魔乱舞的布景还维持不到十秒时间,绝望的光景就被撕裂,像是不懂风景的小鬼拿出剪刀用力一扯。
白维横空一刀,斩破异化的植物,也一步拉近距离,距离蓝眼牧师不到最后五步。
再举刀,刀气磅礴起势,雄浑气势,如大江拍岸一线潮!
蓝眼牧师眼瞳剧烈收缩,在意识到自己小觑对手之前,他感受到了一阵耻辱。
瀛洲剑豪剑客都是以杀人见长,他们的刀剑为幕府服务,为杀人服务,却不擅长应对更极端的对手。
因为杀人太容易,而斩妖除魔太难。因而沾染了刀剑斩魔的传闻的兵刃都被传的神乎其神。
可在明国的土地上,兵祖,名蚩尤。
佩刀佩剑行走的游侠早已在仙魔共存的大地上行走了数千年。
于明国人而言,刀剑的终极浪漫,是荡平山海,讨尽邪魔,是一剑霜寒十四州。
同样是刀气剑气,双方的使用目的性截然不同,思考逻辑和发展方向也既然不同。
单白维手持汉刀的起手势,蕴着江潮拍案的意境,刹那间江河一泻千里,雄浑壮阔。
不洁者嗅到了致命的味道,是似曾相识的致命威胁!
同样是明国人;近似的起手势;还有这股致命感……
像!太像了!
牧师的蓝眼旁凸出血丝,条条道道醒目无比,他攥紧了拳头,皮肤下青筋暴起。
刀气剑气如潮水般拍打在他的脸上,如同响亮的耳光。
五年前,他在明国负责执行一次任务,也就是那次,他丢掉了半条命。
白玉京的仙家追的他无处可逃,在地下水道潜伏了一个月。
在明国的土地上,他慌不择路的逃,可不论去哪里都没有安宁之地,如同丧家之犬。
最后险些杀了他的是一名白发的仙家女子,海潮般跌宕起伏,云雾般诡谲难寻的剑气令他终生难忘。
对方追赶着他,直至跨过了国境线。
双方隔着国境线,短短三十米,那冰冷肃杀的视线和转身而去的嗤笑,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那种耻辱感和痛苦感,让他立刻放弃了全部矜持。
教国的身份也不再重要,他想要力量,为此放弃为人,投入邪神怀抱也在所不惜。
在这一刻,他眼前的青年也成了这种耻辱感和痛苦感的来源,耻辱的记忆和过往咆哮着让他去报复。
于是蓝眼牧师发出嘶吼:“明国人!”
他盯着眼前这个明国人,即便他不是她,也教人恨的咬牙切齿。
他不想再闪避和逃走,双手举起,漆黑的触手刺入皮肉之下,他的双臂骤然间碰撞,皮肤被覆盖,如同一下子幻化出六条手臂,猛地踏碎地面,朝着白维咆哮冲杀。
白维立刻撤回正在蓄力的刀势,本来就是唬人的,他如果有能力一刀斩灭山海,早就站在教堂外蓄力,连通教堂建筑一起劈了。
双方开始白刃战,蓝眼牧师和白维所想一致,都是经历过教国专业培训者,贴身近战,招招势大力沉,摧城拔寨的怪力完全违反了基础物理学,白维角力落于下方,被劈中一招都要飞出去十几米距离。然而对方也不给喘息机会,呼啸追来,拳拳到肉的轰打,原本完整的花园被摧残的不成模样。
他看上去已然入魔深重,表情扭曲,外表如同恐怖的凶兽,被撕裂的皮肤下滴着黑红色的血。
不洁者咆哮。
“你一介普通修道者,才打坐了几年,修行过几年剑法。而我接受过权天使的赐福,身怀三翼空骑兵长,我二十年苦工,你凭什么能胜过我,驱赶我打的如同丧家之犬!”
“你想杀我!就凭你!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我这五年来接受了五次邪神赐福,每一次都得到了超凡的力量和进化!
五年来,我恨不得将你掏心挖肺,生吃你的心肝,献祭给邪神作为祭品,助我再上一个层级!”
他嘶吼着,面朝着白维,却不是对白维说话,疯言疯语,断断续续,他站定身体,全身的力量还在不断提升。
白维状态却不太好,真气损耗不小,接连承了几次重击,肺腑震荡,内伤似有复发,咳出好几口血。
他面如金纸,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你在说什么寄吧?”
蓝眼牧师结束了呓语,看向白维,咧嘴:“你不是她,的确差了太远。”
白维自我感觉良好:“也没差太多吧……她能杀你,我也能。”
不洁者狞笑:“我马上就把你撕裂,迈进土里,还有什么遗言?”
白维摇头:“你不奇怪为什么我要杀进来?我一个明国人,为了守护瀛洲民众的生命安全,跑来教堂里砍你,还把自己命丢了半条,是不是觉得我脑子进白左了,和你他妈的一样多多少少有点大病?”
牧师皱着眉头,表情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