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在路过A班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地向着里面望去,不出所料的发现源景的座位是空的。
他是今天没来上学吗?还是只是不在教室?
抱着这样的疑问,冬马和纱在A班门前的窗户处静静地驻足,似乎准备在那里等到下一节课上课。
她理所当然地没有等到源景。
但她等到了平冢静。
拿着教具前往A班上课的平冢静注意到了在A班附近徘徊的冬马和纱。虽然冬马和纱并不算太认识她,但她却对冬马和纱相当熟悉。
而一看到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平冢静便大致明白了对方此行的目的。
在心底哀叹着源景真是个天然的撩人精后,她主动地走上前去——
“这位同学,请问你找谁?”
再然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冬马和纱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常识、还有她看过的影像和书籍,试图从中寻找一点灵感。
唔,源景并没有发烧,他只是疲劳过度,那么敷热毛巾散热倒也不用做了。体温自然也不用测,那......那还要做什么?
思前想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只能给源景削个苹果。
“那个......”就在她要发声询问的时候,源景突然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在侧耳倾听一番,确保雪之下雪乃和藤原千花所发出的声音渐渐远去的时候,他悄悄地示意,让她把床头柜的某一层打开。
带着些许疑惑,冬马和纱站起身来,拉开了柜门,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型的隔热箱,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
布丁。
芒果布丁、酸奶布丁、巧克力布丁、奶酪布丁......
仿佛是个布丁品种展览会一样。
你那么爱吃布丁吗?
冬马和纱又发现了源景所不为人知的一面。
“为什么要等她们走了才拿出来?”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毕竟是个病人,”源景同样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知道布丁对现在的我没什么危害,但是以雪之下同学的性格,估计不太会让我吃这种凉凉的东西。”
“藤原同学的性格有点像老妈子,她虽然会同意,不过估计也会念叨上一阵。我不太想听她唠叨。”
那我呢?
我就会默默地帮你,连一句质疑都不会有吗?冬马和纱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说道——
“你想要哪一种布丁?”
“我现在有点想吃芒果布丁。”
只能说,源景看人可太准了。
......
就在冬马和纱将芒果布丁递到源景的手中时,卧室中的某个机器突然自动的亮了起来,一条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从其中慢慢流出。
“明天是10月23日,东京地区气温预计在17到23摄氏度,部分地区将达到......”
冬马和纱吓了一跳,但源景却有些见怪不怪。
“这是AI音箱,我预设它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向我汇报一下明天的天气状况。”源景将芒果布丁的盖子拧开,“冬马同学之前没有使用过这种东西吗?”
“......反正我就是个只会弹琴的老古董啦。”冬马和纱看来是真的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但随即便有些好奇地问道,“除了定点汇报天气外,它还有什么用?”
“用处相当多,比如说,‘嘿,Siri’”源景向着那台机器喊道,“今天在东京地区发生过什么有趣的新闻吗?”
“在东京港区,于今天上午10点36分发生一起豪车撞人事件,事件发生地是......”
“嘿,Siri。我想听点安静舒缓的音乐。”
原本播报的新闻信息立刻停住,一曲轻柔的钢琴音便从中传来。
冬马和纱知道这首钢琴曲,它的名字是《awaken the dawn》,她自然也会弹这首曲子。
“除此之外,它还是我的闹钟,每天起床叫醒我的也是它。”源景将布丁自带的塑料勺子掰开,“它就是我的电子管家,我要靠它来完成一天的饮食起居。”
“这我也能做的到啊,”不知道为什么,冬马和纱似乎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抗争心理,“打电话叫你起床或者该吃饭了,告诉你天气和新闻,还有弹钢琴给你听......这些我也做得到。”她站在了那个白色的机器旁,亭亭玉立的身姿仿若夜昙开放,“如果让你选择的话,你会选谁?”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AI音箱咯。”
“......我竟然比不过一个机器。”
糟糕,夜昙枯萎了。
“不,应该说正因为它是机器,我才会选择它。”
“???”
“因为,如果每天从你那里得到这么周到的服务的话,那就必须要回报点什么才行了。我不喜欢这样。”源景将芒果布丁塞入口中,凉凉甜甜的滋味直润心脾,“我不喜欢照顾别人,也不喜欢受人照顾。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交互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从这方面来看,机器就做得很好,因为它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想怎么对它都没问题。”
“而且,万一你哪天早上没有打电话把我叫醒,我估计又要反过来打电话给你,看你是不是睡过头了或者身体不舒服了。”源景摇了摇头,“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AI音箱如果没被发明出来就好了。
冬马和纱忍不住如此想到。
三十九、第一次正式委托
三位少女并没有在源景的家中叨扰太久。
她们这次来探病,主要目的是想看看源景的病情到底如何,需不需要她们的帮助。
虽然根据平冢静的说法,源景的病情并不重,“只请了一天假而已,能是什么大病?”(平冢静原话),但是有些东西,不亲眼看一看是没法放心得下的。
在发现源景确实只是单纯的疲劳过度后,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为源景准备好晚饭,并看着他将其吃掉后,三人便陆续地离开了。
顺带一提,在雪之下雪乃端着晚饭走进源景的卧室时,曾经有些狐疑地抽了抽鼻子,她似乎闻到了一点酸酸甜甜的气息,闻起来好像有点像是,嗯,芒果?
但是当时的冬马和纱正安安静静地给正躺在床上的源景削着苹果。她显然没怎么干过这种事情,将苹果削得坑坑洼洼不说,削出来的苹果皮还时断时续的,看得她血压稍稍有点上升,迅速地把那一丝狐疑抛诸脑后。
“不用削苹果了,还是先吃饭吧。”雪之下雪乃如此说道,“那边有个可以放在床上的折叠桌,冬马同学能把它拿过来吗?”因为双手都端着餐盘的缘故,她只能用自己那尖尖的下巴稍稍指示一下方向。
冬马和纱似乎早有此意,她将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碗中,然后将其放到了源景的床头。
她站了起来,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不经意般地蹬了蹬,仿佛在舒展一下有点稍微有点麻痹了的双腿。
顺便将某个被某人吃干净的塑料小盒悄悄地踢到了床底更深的黑暗处。
那是其他人绝对看不到的地方。
“好的,我就来。”
......
翌日。
身体虽然仍然有些不利索,但是已经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了。
在度过了一个乏善可陈的上午后,源景带着他的午饭,走向了社团大楼的专属休息室。
不对,现在应该叫它‘羔羊会’的部屋了。
在源景请假的这一天里,平冢静已经将‘羔羊会’的申请手续全部办好,甚至将部屋的房间挂牌都弄好了。
现在,原本写着‘贮藏室’的牌子已经被撤掉。取而代之的,便是印有‘羔羊会’这三个大字的漂亮挂牌。在这个挂牌之上,还印着一个可爱的Q版羔羊图案,而在右下角则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入此门者,必将放弃一切绝望”。
这是平冢静的字迹。
源景对她的字迹相当熟悉,因为他每天都要花好几节课的时间来看她的板书,练习册上的评语之类的就更不必说了。
有些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源景推门走进了部屋。
和往常一样,他是第一名。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个进来的既不是雪之下雪乃,也不是藤原千花,更不是平冢静。
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性。
从她那和平冢静几乎一模一样的制服来看,对方应该是一名教师?
“请问,这里是‘羔羊会’吗?”她回头又确认了一下房门上的挂牌,随后向房间内的源景问道。
‘哦。’源景挑了挑眉毛,心中想到,‘这么快就有活儿了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
在看到这位年轻的女性教师张开口好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但我们的成员还到齐,希望你能等一下。”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改口道,“不,不用等了,她们已经来了。”
“咦,美绪老师,你怎么来了?”提着便当的雪之下雪乃翩然而至,在她身后,藤原千花也是好奇地看着这位教室。
看起来,三人中只有雪之下雪乃和她打过交道的样子。
......
“这位是美绪比奈老师,我之前调查冬马和纱同学不再弹钢琴的原因时,就是从她这里获得的信息。”
暂且将便当都放在一边,羔羊会的三人和这位年轻的女教师面对面地坐着。之前和她有过接触的雪之下雪乃向她的两名会员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源景则在心里有些惊讶。按照雪之下雪乃当初的描述,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和平冢静一样充满豪爽江湖侠气的大姐呢,没想到实际见下来,对方竟然一副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模样。
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人不可貌相吧。
“啊,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你们呢。”美绪老师相当年轻,看起来好像是刚刚从大学毕业,她向三人点头致谢,“能让冬马和纱重新回到弦乐部,真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了。不过,”这位年轻的老师叹了口气,“这次可能又要麻烦你们了。”
她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学生知道,”美绪老师有些犹豫地说道,“但是平冢静老师向我极力推荐了你们,之前又帮了我一个那么大的忙。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竟然需要向学生求助,我还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呢。”
她将信封朝着雪之下雪乃的方向递了递,示意她把它打开。
里面是一叠纸钞。
都是一万元的面额。雪之下雪乃数了一下,数目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张。
也就是说,信封中有整整三十万元的纸钞,如果折合成源景前世的华国货币的话,大概是1万6000多块钱。
这对其他学校的学生来说,30万日元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但这里是圣伊甸学园,在座的三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因此虽然有些惊愕,但是没有一个人泛起一丝贪婪之色。
“这是谁的钱?”雪之下雪乃将钱重新装回了信封,向美绪老师问道。
后者则露出了一丝苦笑,叹了口气,说道:“这应该是某个社团的活动经费,但问题是——”
“我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我负责的哪个社团的活动经费。”
“我希望羔羊会的诸位,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找到这30万日元的主人。”
四十、四分五裂的古典音乐部
“美绪老师,”雪之下雪乃用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她眉头紧锁,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记得,圣伊甸学园的校规有着明确的说明,一名教师只能担任一个社团的顾问老师来着?”
美绪老师说要让羔羊会帮忙弄清楚这笔钱属于她所负责的【哪个】社团,那就表明她肯定不只是一个社团的顾问了,这显然是与圣伊甸学园的这条校规相冲突。
“哦,确实是有过这个规定没错。”美绪老师点了点头,“但是确切地说,我可以说是一个社团的顾问,那便是【古典音乐部】。”
“啊,”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的藤原千花叫了起来,她是三人中唯一的靠直升进入圣伊甸学园的人,因此对这个学园的历史和小道消息知道得颇为详尽,“我知道这个社团,它之前是圣伊甸学园的骄傲,我记得好像还在国际赛事上拿过奖项。但我记得古典音乐部好像已经......”她的声音逐渐放低了下来,因为她看到美绪老师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没错,古典音乐部在两年之前解散了。”美绪老师的声音有点嘶哑,“因为领导人的情感纠纷,古典音乐部已经一分为三,变成了【弦乐部】、【管乐部】还有【合唱部】。这也是我所负责的三个社团。”
沉默片刻后,雪之下雪乃说道,“所以说,委托就是确认这笔钱到底是属于【弦乐部】、【管乐部】还是【合唱部】咯?”
美绪老师点了点头。
“那我想问一下,老师你是在那里找到这笔钱的呢?”
“在音乐资料室的抽屉里。”美绪老师回答道,“在分成三个社团后,他们虽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新活动室,但是音乐资料室却是三个社团所能够共用的。”
“古典音乐部可能是圣伊甸学园最为源远流长的一个社团,所积攒下来的各种音乐资料因此相当惊人,其中不乏著名音乐家的手写真迹还有他们在这里学习时留下的笔记等等,这些东西的价值无法估量。想要平等的分成三份更是不可能。”
“因此,虽然社团已经一分为三了,但这间资料室却是向三个社团共同开放的。”
“也就是说,哪个社团都有可能咯?”雪之下雪乃有些纠结地捏捏眉心,“那,根据老师你的观察来看,有哪个社团的社长最近行为失常,看上去好像是丢了一大笔钱的样子呢?”
“看不出来。”美绪老师苦笑着摇了摇头,“三个社长其实一直都是一副‘我的钱到哪里去了’的样子。”
“其实玩音乐的花销是很大的,尤其是玩古典乐器。租借公演的场地需要用钱,维修损坏的乐器需要用到钱,请人改编乐谱需要钱,邀请著名的指挥家前来指导更是需要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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