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
雪之下雪乃微微地弯下腰,俯视着横躺着的源景,为了避免短裙走光,将双手放在了大腿上。这个姿势将她那若有若无的胸部强调了出来,却毫不媚俗,反而如兰花一般亭亭可爱。
只能说美少女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好看。
如果给人生的几大美事做个排名,在早上被新婚妻子唤醒的场景应该名列前茅。但是雪之下雪乃的脸上并没有‘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源景又是个期望一辈子单身的人,因此他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但不如说,这反而让他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个他原本的私人空间已经不再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一点让他颇为受伤。
见到源景终于被自己叫醒后,雪之下雪乃满意得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源景则开始将自己的愤懑发泄于午餐之上。
“在昨天回去之后,我仔细地阅读了学校所印发的《圣伊甸学园学生守则》,”雪之下雪乃从她的口袋中取出一本巴掌大的袖珍书,这本书源景也有。不过,和他那几乎是刚出厂的书本不一样,雪之下的这本书明显被仔仔细细地阅读过,源景还能瞥到不少张贴上的标签和以及娟秀的笔迹,“我已经大致明白了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选举流程。”
“概括地说,其实就是所谓的总统制。身为学生会首脑的会长由各个社团联名投票选出,而学生会长上任之后,能够自行决定副会长、书记、宣传还有会计这四个职务。按照《圣伊甸学园学生守则》上的说法,被会长所指明的人物没有拒绝的权利,至少要干满三个月才能提出离职。”
雪之下雪乃蹙起眉毛,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倒‘八’字,“说实话,一开始看到这些校规的时候,我是有些震惊的。这个制度给学生会长的权力也太大了,如果对方抱着龌龊之心的话,完全可以......”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源景已经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了。
事实上,雪之下雪乃的担心完全正确。一款不正经的游戏,其不正经的规则自然是为其不正经的目的服务的。在原本的游戏中,学生会路线是最为容易达成的后-宫路线,只要成为学生会长,基本上就可以直接说出“整个学生会都是我的后-宫!”这种豪言壮语了。
“只要当上学生会长就好了吧。”源景咀嚼着自己做的午餐,声音却没有因此产生半点含糊,“雪之下同学应该会大公无私、唯才是举吧?”
“那当然。”雪之下雪乃正气凛然地说道,“不过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现在的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拉票,而且不是向个人,而是向社团拉票。”
圣伊甸学园虽然实行的是选举制,但是它竟然特立独行地并未将选票分发到每个学生手中。恰恰相反,这些选票都在各个社团的部长手中。不仅如此,根据社团的人数、规格,以及最为重要的每年得奖数,各个社团所拥有的票数也并不相同。
考虑到学生会掌握了社团几乎所有的资金分配这种现状,这种制度的产生便也不足为奇了。
‘没错,就是这样。’源景默默地想到,‘为了竞选学生会,雪之下雪乃接下来会忙于和各种社团的交涉,这可是份苦差事。她一开始想着拉我一起去,但只要我表现得【烂泥扶不上墙】一点,她应该很快就会对我失去兴趣,去找到和她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我,便得以回归单身贵族的生活了。’
正在心中默默地说着‘好耶!’的源景,突然被雪之下雪乃问了一个问题——
“源景同学,你听说过‘冬马和纱’这个名字吗?”
“咦?”冬马什么纱?雪之下雪乃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个名字?
“事实上,我通过平冢静老师,从弦乐部的部长那里获得了一份委托。”看着一脸困惑的源景,雪之下雪乃解释道,“不光是对我,这份委托其实是向全体圣伊甸学园的学生发出的。”
“‘只要能将冬马和纱劝回弦乐部,就能够得到弦乐部的全部选票’。这是那位部长的原话。”
什么?冬马和纱退出了弦乐部?她不再弹钢琴了吗?
七、曲有误,源景怒
《圣伊甸学园》这款游戏,虽然在源景前世的电脑中占有一席之地,源景本人也曾将其通关数次。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现在这个‘圣伊甸学园’了若指掌。
源景在前世也看过那种穿越进自己所玩游戏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往往会依靠先人一步的意识、对于作弊秘籍的了解还有对游戏机制的熟悉而一步步地迈上巅峰。但源景并不是那种能够将怪物在放技能的哪一帧会有停顿都烂熟于心的游戏大神。
他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游戏玩家而已。
《圣伊甸学园完美整合版》在众多LSP,我是说创作者的努力下,大小达到了惊人的数百G,搭载的事件剧本接近四位数。在整个游戏流程的三年时光中,所能完成的总数也不过数十件,所能攻略的女主角人数也不过十指之数。
不仅如此,所谓的‘完美整合版’也不过是缝合怪的好听说法,这些来自不同动漫的女主角们的模型和剧本的来源各不相同,只是在官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才能登上《圣伊甸学园》这个可以说是版权暗区的地方。
这就导致了每个女主角的剧本事件基本都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你在进入一名女主角的路线之后,其他无关人物会在一瞬间变成无关的透明人,直到你完成攻略,她们才会重新变回可以提供交互的‘人物’。
这在现实生活中显然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个世界脱胎于源景电脑中的《圣伊甸学园完美整合版》,但要超脱于那个机械呆板的游戏程序。原本在游戏中是命中注定的‘必然事件’,在这个世界也可能会因为其他人的影响,被掐灭于萌芽之中;而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为真实的历史轨迹。
因此,在听说冬马和纱不再弹钢琴了之后,源景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对于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的源景来说,对方就算是改行做模特了,也和他无关。
而和一脸无所谓的源景不同,雪之下雪乃则是显得相当上心——
“冬马和纱,”她略微有些郑重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源景同学,你知道这个人吗?”
“我当然不知道。”此乃谎言,但是源景却说得面不改色,“但是我知道有个人知道她的事。”
“谁?”
“它的名字有很多,不过,我喜欢叫它‘谷歌先生’......”
源景带着些许得意的微笑向雪之下雪乃摆了摆他的手机界面,在那之上,有着一名在漆黑的钢琴前闭眼弹奏的黑长直少女。
这是谷歌百科的界面。
......
冬马和纱是世界级钢琴家冬马曜子的女儿,圣伊甸学园高中部一年级的学生。从小学时候便开始展露头角的她获得了‘钢琴神童’的美誉。在国中时刻,她在钢琴上的才能便开始开花结果,成为了有名的奖杯吸尘器。
她好像对第一有着执念一般,到处参加各种钢琴大赛并斩获头名,似乎因此被不少人讨厌,被称为“砸场子的钢琴女王。”
谷歌上还收录了一场冬马和纱所参加的钢琴大赛的录像。在那录像之中,冬马和纱的表情专注且严肃,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不断舞动。在这双纤纤玉手的指挥下,奔流的音符倾泻而出,昂扬得仿佛不满足于呆在那个泛着黑光的庞大琴身一般,想要将它一举冲破。音与音之间的激烈碰撞,仿佛真实存在一般炙烤着大气,挤轧出满含表现力的泡沫......
“Der......”雪之下雪乃看着这个录像的名字,想要将它念出来,但是她显然不认识这种文字。
“Der Erlkoenig Schubert D.328,”源景十分贴心地说道,“这是冬马和纱所弹奏的钢琴曲的名字,不是业界中人的话,确实可能不清楚这个名字。不过,它的另一个名字可以说是鼎鼎大名。”
面对着雪之下雪乃投来的疑惑的眼神,源景并没有卖关子——“《魔王》,这是舒伯特的著名叙事曲《魔王》。冬马和纱同学所演奏的,是其中的一个片段。”
“源景同学,你对钢琴很熟吗?”
“略懂,略懂。”
带着些许惊叹听完这场比赛录像后,雪之下雪乃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对方的搜狗百科词条上,在阅读着那些溢美之词和冬马和纱所获得的各种奖项的名字时,她突然注意到了一处碍眼的地方。
一开始,冬马和纱所获得的所有荣誉都是“XXX钢琴大赛第一名”,这不断累加的“一”支撑起了这位钢琴女王的王座,让它向着天空无限延伸。然而,这无限的“一”却在某处“啪”的一声折断了。
就在最近的几次钢琴大赛上,冬马和纱并没有获得头名。
这会是对方做出“不再弹钢琴”这项决定的原因吗?
雪之下雪乃站起了身,她准备去找那个虽然坑过她,但是责任心相当强的暴力教师,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获得更多的线索。
......
就像死神小学生找到了足以揭穿凶手的巨大线索一般,雪之下雪乃突然站起身走出了教室。目送着对方的离开,源景满足地松了一口气。
雪之下雪乃是一个将“正义”、“正确”和“真物”作为人生信条的人,她的塔玛希(灵魂)与天性让她想要对他人施以援手,和天性惫懒、不喜欢与他人接触的源景不同,她是显然更有做领袖的天赋。
和源景所预想的一样,雪之下雪乃一方面是出于对改变现状的渴望,另一方面是出于帮助他人的责任心,开始积极地投身于学生会的竞选工作。这样的话,她马上就会忙得不可开交,然后将不再注意我这个最初的‘同伴’了。
我就可以重新在这个社团大楼的‘偏僻郊区’过上孤独且宁静的慢生活。从结果上来说,这可是‘win-win’的好事。
就在源景暗自庆幸,并思索在上下午课前的这一点时间里要做点什么时,一阵可以说是怪异的音乐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并不奇怪,这里是社团大楼,各种各样的音乐社团都汇集于此,无论听到何种奇声怪唱均不离奇。但是这种声音却牢牢地扯住了他的心,把他的注意力一把抓住。
就在他极力地想要忽略到这种声音时,对方反而愈演愈烈,这细微的音乐声不停地在他的心房上挠动,让他的青筋突突直跳。
“怎么会有怎么菜的调音师,你这调的是个【哗——】!”源景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愤愤不平地站起身子,开始追踪起着怪异的音乐。
技能是会影响人的。随着源景【钢琴】等级的提高,他对于【钢琴】的态度也越来越庄重。这不是系统的影响,只是单纯的因为源景已经喜欢上了【钢琴】而已。
因此,在听到有人如此蹩脚地对钢琴调音时,他才会感到无法忍受。
就在他终于找到了怪声的发源地,进而破门而入之后,他发现一个女性一手拿着音叉,另一只手拿着调音扳手,正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她的一头黑发秀长又亮丽,如模特一般优雅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长清秀的眼睛射出了锐利的光芒,好一个孤高艳丽的冷美人。
源景认识这张脸。
就在刚刚,源景和雪之下雪乃还在看她的谷歌百科。
没错,她就是冬马和纱。
八、就算是乐圣也做不到的事
“......你怎么会发现这里的?”冬马和纱的声音相当好听,带着些许怒气的高昂女声清丽得宛如滴落的冬雨。
源景无言地指了指她面前的钢琴。
“骗人,我明明拜托老师帮我找上一间隔音的空部屋......”冬马和纱喃喃道。
源景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刚刚所经过的门框,那里似乎被什么大型物件撞过,让原本严丝合缝的门与门框间出现了些许缝隙。声音便是从这些缝隙中逸散出去,到达源景的耳中的。
冬马和纱的嘴唇颤了颤,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鲜红。就在源景以为她会羞愤地将手里的东西砸过来,因而向后闪退避让的时候。一阵香风浮动,冬马和纱的气味忽的靠近,继而马上飘远,部屋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急匆匆的跑步声——
冬马和纱逃跑了。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源景有些哭笑不得地放下防御性地摆在面前的双臂,犹豫了片刻后,他走向了冬马所试图调音的那架钢琴。
这架钢琴一开始的音就是准的。但是调音却让它的音调变得宛如女孩的心情般飘忽不定,‘La’音蹦到了‘Re’那里,‘Do’音却在‘Fa’那里安了家......源景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完全不懂音乐的音痴在糟蹋钢琴,因此才会那么生气。
但是结果却不是。
冬马和纱毫无疑问并不是一个音痴,这也就是说,她肯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将原本准确的音调调不准的。
那么。
源景将被冬马和纱抛下的调音音叉以及调音扳手捡起,在这些工具上,还残留着其主人的余温。他注视着这些平平无奇的调音工具,不禁陷入沉思——
冬马和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
“你说,‘杂音多’?”
放学后,雪之下雪乃仿佛理所当然地来到了源景所在班级的门口。看着笔直地站在门口,面对他人好奇的目光与窃窃私语毫不动摇的二小姐,源景颇为识趣地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将书包背到了背上,继而向她走去。
只留下一地惊诧的同学与各种议论纷纷。
雪之下雪乃的引擎似乎彻底开动起来了,在将事件解决之前,这股势头看起来是无法熄灭。
在二者走向车站的过程中,雪之下雪乃向他诉说了自己所搜集到的情报。
冬马和纱之所以会退出弦乐部,其原因便是她不准备再参加钢琴比赛了。数次未获头名并未让她对自己的音乐产生怀疑,真正折断其参赛欲望的,似乎是大赛评委对其的辛辣评语——
杂音多。
“没错。”雪之下雪乃认真地点点头,“我是从冬马同学的音乐老师那里得到的情报,她似乎为冬马同学的退部表示相当遗憾,还将那些大赛的评委臭骂了一顿。出于对源景同学精神健康上的考虑,我决定不再对这些话语进行复述。”
“哇,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位老师还真是性情中人。”
“不过,源景同学,我对这种评价感到很困惑,”雪之下雪乃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说过你懂一点钢琴吧?那可否向我解释一下这个‘杂音多’是怎么回事吗?”
“所谓的杂音是什么东西?是弹错的音吗?所谓的【杂音多】,指的是弹错的音多吗?”
“光是干巴巴地说明,雪之下你应该很难理解吧。唔,”面对着雪之下雪乃询问的目光,源景思索了片刻,随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你接下来有什么预定的活动吗?”
“除了完成作业之外,没有了。”
“好吧,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来说明给你看。”
......
“东京原来也有这种地方......”
“不,这里已经过了城市的边界了,因此严格来说并不算在东京境内。”
源景带雪之下雪乃来到的地方,自然就是他的‘秘密基地’了。不,自从这个地方暴露给了平冢静后,这里就和那间休息室一样,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源景轻车熟路地越过了小山样的家具堆和各种车壳子,找到了他的黑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雪之下雪乃有些吃惊地望着这个黑色的大家伙。
但是源景并没有坐在这座钢琴前弹奏一曲,而是在旁边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块长长的板状物。
它的外形和那别的大家伙有着些许相似,但是更小、更扁平,因此也更容易携带。
人们一般称其为‘电子琴’。
和这个秘密基地的大部分器物一样,这个电子琴也是损坏的。但是这也足以用作源景的教具了。
“雪之下,你之前问过我,什么是【杂音】,对吧?”将电子琴放在雪之下雪乃的面前,源景说道,“你认为那是弹错的音,但是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事实上,所谓的【杂音】,是这种声音。”
源景敲下了电子琴的键盘,即兴弹奏了一段进行曲。已经损坏、且没有电力供应的电子琴自然没有发出预期的美妙声响。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发声。
事实上,伴随着源景指头的运动,一种声音油然而生——
咔哒、咔呲、啪扑......
那是一种完全称不上音乐的声音,这种干瘪含糊的声音来自于键盘本身。
“这就是‘杂音’。”停下了敲击的手指,源景如此说道,“一般来说,杂音的来源有三部分,一个是手指撞上琴键的声音,还有一个是把琴键按到最下面撞上琴体的声音,此外还有凹下的琴键反弹回来时的摩擦声。这三种声音混在一起,会将原本清亮的琴弦音变得浑浊,因此,钢琴弹奏者们会通过各种努力,来将这种杂音尽可能的减少。”
“所以,冬马同学之所以没有得奖,原因就是没有处理好【杂音】吗?”
“不,当然不是。”源景摇头否定道。
“只要弹奏钢琴,就会产生【杂音】,就算是乐圣来了也一样。”有些无聊地将手中的这块废铁放到一边,源景逐渐理解了冬马和纱之前的反常行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说对方的弹奏【有杂音】其实是一种非常不讲道理的挑刺儿说法,就好像说一幅水墨山水画上【有水迹】所以不好一样。做出这种评论的人,要么看冬马和纱不顺眼,要不然就是和冬马曜子不对付。但问题的关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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