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在听到这敲门声后,原本趴着的源景扶着桌子,撑起了上半身;四宫辉夜也不再和藤原千花‘玩闹’,转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让后者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而身为会长的雪之下雪乃则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
“请进。”
她已经迅速切换到了羔羊会的会长这一频道。
在得到允许后,部屋的大门便被一只小手推开,一名身材有些娇小的女生走了进来。
明明身材有些矮小,但是她却用自身的气势,轻易地弥补了这个缺点。只是几步路而已,便让她展示出雷厉风行的利落感来。
迎面对上羔羊会的四人投来的好奇目光,这名娇小的女性挺起胸膛,颇有些威风凛凛地说道,“我是戏剧部的部长,高二D班,你们可以叫我鹿业学姐。”
“我听别人说,这里是专门为他人解决问题的地方,这是真的吗?”她望向雪之下雪乃,面露询问之意。
后者则是默默地点头,对这句话表示了认可。
“那就好。”鹿业部长松了口气,随即坐上了位于部屋中央的座椅。
那是羔羊会特意为委托人所准备的地方。
“其实,我这次是代表戏剧部而来,想向你们发布一则委托;作为回报,戏剧部在学生会长选举上的选票,就归你们所有了,怎么样?交易成立吗?”
‘真是够直接的话语。’源景在心中感叹,“明明是戏剧部的部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个爽快人。我还一直以为这样的角色绝对是个谜语人呢。’
雪之下雪乃有些愣神,似乎也没有想到戏剧部的部长竟会如此的心直口快。
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对这项‘交易’表示了认可。
“好,戏剧部的委托便是——【秘剑】。”鹿业部长态度认真地说道,“我希望诸位能够帮戏剧部勘破迷雾,找到【秘剑】的真相。”
她轻轻地伏下身子,以此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她伏下身子的方向,正好直直地指向了源景。
十七、此
“秘剑?”听到这个词后,雪之下雪乃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鹿业部长会来找羔羊会呢?想要破解秘剑的话,剑道部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啦。”戏剧部的鹿业学姐表现得非常坦诚,“但是剑道部的部长对学生会长一职没有兴趣,要去那里咨询求助的话,估计要花上一大笔预算,这就未免太不划算了。”
“租借舞台、准备戏服和道具,请名家书写剧本......需要钱的地方可以说就像山一样多。对于戏剧部来说,无论再多的预算都是不够用的。”
鹿业学姐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心酸来,“戏剧部并没有什么特别支持、非他不可的学生会长人选。既然如此,不妨把这些选票拿出来,换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说‘羔羊会’的帮助,对吧?”四宫辉夜说道。
“没错,”鹿业学姐点头,“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
戏剧部部长望向了羔羊会中的那唯一一名男性,“那就是因为源同学在这里,我觉得他可能会知道一点,关于这个【秘剑】的真相。”
羔羊会其他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源景的身上。
‘你又是什么和这种美少女沾上关系的?’她们的目光,正无声地表达着主人的意思。
能当上戏剧部部长,鹿业学姐当然不会是个丑女。
事实上,在圣伊甸学园中,美少女的比例其实相当高。考虑到其原本的性质,这种现象便也不足为奇。
而作为注意力的中心,就算是源景自身也颇有些莫名其妙之感。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位戏剧部的学姐。
和戏剧部的交集,也就只有凝光放出消息的那次,曾经和戏剧部的部员们有过些许接触而已。怎么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鹿业学姐马上揭晓了答案。
“为了迎接文化祭的到来,我们戏剧部所准备的活动,便是一部时代剧。”鹿业学姐说道。
在樱岛,时代剧是其国民对于古装历史剧的称呼。
“这次的时代剧,其背景在于平安时代末期,其主人公是一位樱岛国民所耳熟能详的人物,其名为【源义经】。”
“主要讲述的便是源义经在出奔奥州,认祖归宗之时,遭遇名为【猎首之佐横】的邪道剑豪所阻击的故事。”
“猎首之佐横?”雪之下雪乃轻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开始翻阅其自己的记忆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雪之下雪乃的兴趣之一,便是读书。描写平安时代的作品,她不知道看过多少,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号。
“没有印象是必然的,”鹿业学姐如此解释道,“这个故事并未在正史上得以记载。相关剧本其实是我其实是在整理戏剧部的资料室时,从某个角落里翻到的。”
“根据其上的字迹和剧本最为开始的说明,这应该是戏剧社的某位前辈,根据某段生僻的野史改编而成。”
“但是因为保存不当的原因,最为关键的后段部分却不翼而飞。这也是我来求助的原因。”
鹿业学姐再次望向源景,“学生会那边,曾经传出过要将一名名为‘源景’的高一新生立为下一届学生会会长的传言,虽然后来马上就辟谣了。但这也让我知晓了‘源景’这个名字。”
“而这部舞台剧的主角,就是【源义经】。所以我想,源景同学可能会了解一些相关的野史,这也是我找上门的原因之一。”
在说出这个理由后,她却发现屋里的三名少女都在用有些诡异的模样望向了自己,不禁产生了些许动摇,“怎么了?我说的地方,有哪里不妥吗?”
“......我冒昧地问一下,”藤原千花看向鹿业学姐,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学姐的话,樱岛史这门课程应该,额,不太好?”
“咦,你怎么知道的?”鹿业学姐有些惊讶,“我一看樱岛史就打瞌睡。明明看时代剧的剧本就没问题,一到枯燥的课本知识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是我闹了什么笑话了吗?”
“差不多吧,”做出解释的,是四宫辉夜,“【源义经】和【源景】的姓氏虽然都是【源】,但是此【源】非彼【源】,这可不代表他们是一个家族的人。”
这就牵扯到一点樱岛的历史问题。
其实,早在明治时代之前,姓氏这个东西,仍然是属于贵族阶级的专利,绝大部分的平民,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
就比如说鹿业学姐刚刚所说的【猎首之佐横】,这个【佐横】显然就是一个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平民。
这显然不利于征兵、征税、制作户籍等的需要,因此明治天皇便在1870年颁布了《平民苗字容许令》,容许包括以前不准拥有姓氏的平民在内的所有樱岛人拥有姓氏。
因为这项法令推行的力度不够,他还在5年后颁布了《平民苗字必称令》,规定所有樱岛人必须使用姓氏。
这才让樱岛的姓氏数量迅速增长了起来。
同时,这些新兴的姓氏,因为大多出自没有文化的平民之手的原因,大多相当简易直白,比如说【松下】、【田中】、【渡边】、【中村】......
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姓氏的来源。
正因如此,樱岛的姓氏便有了两类:在1875年,也就是《平民苗字必称令》就有的【古姓】,以及1874年后才产生的,一般称其为【苗字】。
“【源义经】的【源】是【古姓】,而源家虽然是开创幕府统治、一度掌握整个樱岛的武士家族,但在第三代幕府将军源实朝被北条家所杀后,【源】这个古姓就灭绝了。”
“【源景】的【源】姓,应该是1875年之后由平民所起的【苗字】,其实和【源义经】的【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并不是说源景是源义经的多少多少代传人。否则的话,他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通过考试入学呢?”四宫辉夜说道。
“嘛,”注意到鹿业学姐有些尴尬,藤原千花赶紧打圆场,“虽然源景和源义经并非同族,但是也并不说明我们没法揭开【秘剑】的秘密啊?”
“【猎首之佐横】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所谓的【秘剑】究竟为何,我们其实都挺感兴趣的。”藤原千花朝着鹿业学姐露出了充满期待的甜美笑容。
“鹿业学姐,能不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呢?”
十八、源景,你还是个足控啊
“好吧,”真不愧是演员出身,鹿业学姐的心理素质就是过硬。
只是稍微尴尬了一会儿,她就轻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回归了自然。
“故事的脉络其实相当清晰,就是非常传统的剑豪对决故事。因为对决的一方是源义经的缘故,虽然后面的部分已经遗失了,但肯定是以他的胜利告终。”
“也就是说,他破解了【猎首之佐横】那几乎无解的【秘剑】,这也是我希望羔羊会的诸位解密的东西。”
羔羊会的四人都露出了关切地神情,望向了这位体型娇小的学姐。
鹿业学姐深吸了一口气,也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以圆润和深沉两者兼备的美妙声音,讲述起【佐横】的生平来。
“佐横出生于贫困农家,虽然有一副大骨架,但是因为贫穷饥饿的原因,整个人显得十分瘦削,在小时候便有着【骷髅】的绰号。”
“他的家庭并不幸福,母亲早丧,父亲不仅酗酒,而且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时常对佐横拳打脚踢。有一次发酒疯的时候,甚至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头来殴打他的面部......”
为了加强演示的效果,鹿业学姐做出一副抓起重物狠狠击打的样子。这副动作是如此的形象,以至于在场的其他四人都皱起了眉头。
“随着佐横年纪的增长,其父的虐待行为不仅不加以收敛,反而与日俱增。终于有一天,不堪忍受的佐横举起了割麦子用的镰刀,砍下了父亲的头颅,并将它悬挂于自家的大门前。”
“盛怒之际挥下的镰刀深陷父亲的头盖骨当中,村民中没有一人能将其拔出。”
“这场弑父的惨剧,就是他的第一次【猎首】。”
说到这里,鹿业学姐稍微停了一下,在让众人消化一下之前所说内容的同时,也稍稍让自己喘口气。
“而这幅场景,正好被路过的浪人看到,但他不仅没有替天行道,反而相当看好他的天性,将他收为义子,并且教他剑技。”
“十几年后,浪人身死,佐横也变成一位肌肉隆起的雄壮剑客,他那时常眯起的双眼中,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一般来说,想要成为顶尖的剑豪,必须要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但是佐横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鹿业学姐用一种相当奇怪的姿势走着路,就好像她的左脚使不上力气一样。
“据他所说,他的左腿在比剑时被他人砍伤,已经无法用力了。”
“明明是个跛子,却自称剑豪,这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受到这些人的撺掇,一位在当地相当有名的剑客,在草长过腰的草原上,堵住了佐横,要让他收回自己的话。”
“第二天,武士的家门口,便被放上了一个盒子。其内所装的,除了武士的人头外,还有一个字条,其上书写着【此为某某某 死于无之太刀 猎首之佐横】。”
“这个所谓的【无之太刀】?”雪之下雪乃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所希望大家能解开的【秘剑】之名。”鹿业学姐颔首道。
“虽然杀了人,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人命自然是如草芥一般。佐横被当地的豪族所招揽,因此得以免罪。”鹿业学姐接着说道。
“他甚至在郊外的草原旁建起了一座小屋,在其中悠然住下。在那之后,有人出于对其侮辱死者遗体的义愤,有人为了获得名声与金钱,便纷纷前往那间小屋,与佐横决斗,然后毙命。”
“被佐横所斩的人,尽皆是眉间和脑门被一击劈开,遗体中只有首级会被送归给其亲人或朋友,随即还送上一张相当具有夸耀意味的纸条——【此为某某某 遂其之愿 死于无之太刀 猎首之佐横】”
“残忍非人的杀人剑豪【猎首之佐横】,还有他的【无之太刀】,便就此声名鹊起。直到有一天,他接到豪族的命令,前去伏击出奔奥州的源义经。”
“那是一个夕阳如血的逢魔之时,在齐腰高的草原中,佐横堵上当时正乔装打扮,孤身奔袭的源义经。”
“一位是初出茅庐,年仅16岁的天才剑士;另一位则是成名已久,冷酷无情的首级猎人。在此狭路相逢之际,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就在讲到关键时刻之时,鹿业学姐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真不愧是戏剧部的部长,虽然没有复杂道具的支持,却仍然能将整个故事讲得惟妙惟肖,以至于她在停住的时候,藤原千花不由得发出一声急切的催促——
“然后呢?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
“接下来......”鹿业学姐拖了长音,似乎想吊一下众人的胃口,但是除了藤原千花之外,其他三人似乎都已经反应了过来,便不由得有些遗憾地说道,“接下来自然是没有了。”
她向四人摊开双手,“剧本就到这里,之后的部分已经遗失了,除了知道源义经是最后的胜者外,其余的都是一无所知。”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希望能够借助诸位的智慧,勘破这【无之太刀】的正体,好让这个故事有个结局。”
寂静就这么悄悄地降临了羔羊会的部屋,四人都在此时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藤原千花首先绷不住了,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那粉红色的长发,有些郁闷地说道——
“这要怎么勘破啊,在前面的文章中,可是只在佐横的纸条中才提及过这个名字而已。单单只了解一个名字,这就能看出这个所谓的【无之太刀】是什么了吗?这这么可能!”
雪之下雪乃和四宫辉夜亦是点了点头,露出赞同的表情。
单就目前来看,鹿业学姐所给出的信息确实太过稀少了,而且基本都是佐横的信息,关于那个【无之太刀】,则基本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这怎么解?这没法解啊!
此时,源景也已经脱离了沉思状态。不过,他刚刚所思考的,其实并不是那所谓的【无之太刀】,而是另一件事情。
“唔,好想知道后续啊,总感觉会是一场很精彩的对决。”藤原千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如果真想知道所谓的【无之太刀】是什么,我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清脆的少年音接过了藤原千花的话茬。
藤原千花有些惊喜地望向源景的方向,却听得他接着说道,“在此之前,能不能请藤原同学脱下自己的鞋子呢?”
听闻此语,藤原千花的两只小脚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嗖’的收到了起来,她那白皙的脸上也泛起红霞——
“为、为什么突然要我脱鞋子?”
这是想看我的脚吗?就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源景,你原来是个足控吗?
十九、被
“为什么要知晓【无之太刀】就要脱鞋啊,源同学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将自己的双脚悄悄藏起,藤原千花负隅顽抗。
‘至少,至少要让我准备一下啊。’少女在心中悄悄地补充。
藤原千花之所以会表现得这么不情不愿,并不是为源景的‘癖好’而感到震惊或者厌恶。只是单纯的因为一个原因——
她害怕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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