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点羽毛
哥哥,
女孩一脚踩翻正在进行的化学实验,纤细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化学实验和她的实验交换。
那一次她帮助自己避免了头一学期挂科的危险……
一幅幅画面在路明非的脑海之中涌现,全部都是零的身影,全部都是自己和零一次次的交集,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居然与这个女孩有这么多的交集,更没想到自己被这个女孩居然帮助了那么多次。
没想到……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痛啊!
明明都是一件件的小事,但是自己为什么要用命来交换啊!
路明非双瞳被挣扎的痛苦包裹。
他盯着黑暗外面,缓缓走到零面前的龙女。
龙女缓缓抬起手中的阔剑,竖金色的眼瞳之中是无尽的杀气。
轰!
龙女手臂猛然用力,阔剑以极致的速度朝着零的心脏而去。
“不!”冰冷的寒意顺着路明非脊椎直冲大脑。
“我交换!我交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但是他很怕很怕,很怕自己会失去那个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啪!
指尖轻响。
“指令正确。”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
路鸣泽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路明非,将自己的脸颊埋在对方后背之上,
“哥哥放心的安睡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零我会替你救回,战争我会替你打赢。我是多么乐意看到你心里终于有欲望熊熊燃烧啊!”
路鸣泽的声音忽然变得咬牙切齿,“只要哥哥开口,逆我们的,就让他们死去,这就是我们的法则!”
路明非的眼皮沉沉地下坠,盖住瞳孔,像是睡着了。
下一秒。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眼瞳被淡淡的金色弥漫,仿佛一层薄薄的眼膜。
在这一刻,世界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格外清晰,远处破碎的黑崖石,地面喷洒的血线,一岩一石一鳞一羽都在他的眼瞳中映出,纤毫毕现,沿着空气的四散的声波也被他悄无声息的捕捉。
路明非抬头仰望,就像先民眺望星空。时间的流动似乎都变慢了。
他笑了,无声的大笑了起来。
浓郁的黑暗像是在迎接君王般变得异常活跃,它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朝着天地四射。
夏弥也被身后突然爆发的场面给吸引了注意力,她缓缓收住自己附在刀身之上的力量。
转身,侧目。
看向山崖之上的极其瞩目的某处黑暗。
在那里,蠕动的黑暗像是水中极速生长的海草,稠密的黑色丝线顺着裂开的空气缝隙朝外蔓延,像是天上翻卷的雷暴,也像是深渊之中流动的孤独。
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同破壳而出的鸡蛋仔,从内而外释放出来的黑色浓烟也变得越来越稠密。
夏弥眼睛微眯,竖金色的瞳眸之中流露着冰冷的注视,她静静地盯着从里面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无数的铁屑从山崖之上悬浮,在夏弥的身后,汇聚为钢铁的龙卷,它们裹着刺眼的电弧,高温将燃烧着的岩石融化为铁渣,铁渣缓缓在夏弥的身后汇聚成了一条熔铁的河流。
路明非,或者说……真正的路鸣泽,从黑雾之中走出,散步一般迎着铁流上前。他前方仿佛有无形的利刃把铁流中一分为二,它们擦着他的身体左右流过。
某一刻,他轻轻点住一片正在浮动的铁屑,拇指轻轻从其最锋利的部位划过,指尖渗出一滴鲜血,
路鸣泽微笑着望着对面的夏弥,似乎在挑衅,也似乎在告诉对方,
你看,它们对我没用。
他继续迈步向前,随手把那滴血抹在身后黑暗之中的金色箱子“七宗罪”上。
刀剑震动,箱子的七个方向响起活龙苏醒般的暴作,刀匣弹开,机件滑出,如灿烂的孔雀尾羽般缓缓张开,
但是里面却只有一把“暴怒”。
路明非手掌缓缓握在暴怒的刀柄之上,“暴怒”发出低沉的吼叫,好像就要破空飞出去的飞龙。震颤的声音撕扯着空气。
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言语对决,完全相同的时间,完全相同的起步姿势,夏弥和路明非对冲而去。路鸣泽身后的暴怒之剑快速的暴涨,似乎一条愤怒嘶吼的巨龙正在快速苏醒。
路鸣泽凭借着人类的身躯,完全就达到了零龙化之化之后的速度,周围似乎到处都是利刃,以残暴的力量撕扯掉夏弥身前的死亡领域,两人对撞在一起的身体发出剧烈的火花,空气爆震,无数崩裂的碎石朝着四周溅射,灼热刺目的亮光燃烧着整个山崖。
酒德麻衣趁着这个机会瞬间脱离樱井宛子的进攻,踩着飞射的碎石来到已经没有丝毫战斗能力的零身前,低头看着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颊,一把抱起,转身朝着某个方向撤退。
老板已经上场,这里就不在是她们这些属下的该操心的事情了。
樱井宛子同样没有追击酒德麻衣,而是转身朝着山崖之下的黑礁石快速而去。
受伤的猛鬼众都在那边,而她们的战斗已经波及到了那里。
双方之间的空气被速度压缩到了极限,时速两百五十公里的狂风席卷整个海岸,刺目的刀剑上一秒还在山崖之上碰撞,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海面之上,雷鸣般的音爆中,无数的碎屑和蒸汽朝着周围蔓延,双方武器碰撞激烈。速度势均力敌。
但是双方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路明非曾经靠着路鸣泽借给他的力量可是能提着暴怒之剑斩杀龙王诺顿的存在,现在力量在他路鸣泽的手中,在他绝对的君王意志之下,暴怒之剑将发挥难以想象的威力。
它像是一条被人提在手中的巨龙,斩马刀的刀身在路鸣泽的每一次挥舞之下都会极速膨胀,原本只有两米长短的刀身,现在已经暴涨到了十米长度。
每一次挥舞之下,都是山崖拦腰崩断,海水狂浪飞卷。
夏弥手中用言灵之力凝聚出来的阔剑一开始还能依靠力抵抗暴怒之剑的力量,但是随着双方战斗的愈发激烈,精铁凝聚出来的阔剑终究是无法抵抗炼金武器巅峰暴怒之剑的威力。
阔剑在战斗之中一点点的崩坏,势均力敌的战斗一点点朝着一边倾斜。
夏弥是大地与山王座权柄的掌控者,但擅长战斗的从来不是她。敌人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王座上的兄妹被分开,夏弥被围攻在海滨之岸,傅念被核弹困在神葬所。
这是一场针对王座的计划!
酒德麻衣站在遥远的礁石之上盯着那边的战斗。
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老板在出发之前告诉他们的话,
“北欧神话神祗中有这么三姐妹,兀尔德纺织生命线,贝露丹迪拉扯生命线,诗蔻迪剪断生命线,这就是世间万物的命运。它就像早已写就好的剧本,一旦落地生根,就没有人能更改。
但是一只来自荒原之上的蝴蝶,却在偶尔扇动的几下翅膀中,牵动了来自早已经写好的命运之线,他们的命运线被偏离了预定轨迹,我的剧本被修改了。
你们说怎么办呢,我的姑娘们。”
酒德麻衣当时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老板并不需要她们的回答。
果然,沉默良久的老板声音变得狂暴凶残。
“所有触碰红线的人,都是逆命者,所有逆命者,都将被灼热的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
那声音似乎依旧在酒德麻衣脑海之中咆哮,在充斥着愤怒!
夏弥展开双翼贴着海面滑翔,龙翼下狂风雷霆飞沙走石。锋利的利刃将空气割裂,将海水破碎,但是她们之间力量却像蜂鸟与雄鹰的差距。
暴怒之剑在夏弥胸膛之上留下模糊的伤痕,漆黑的龙鳞在翻卷着从身体之上坠落。
轰!
身后的岩壁被巨大的冲击崩裂,纷纷坠落的碎岩中,路明非狰狞的眼瞳之中闪烁着鬼影般的火光,他双手紧握斩马刀刀柄,刀刃死死插在夏弥的胸口之上,滚烫的液体混着开裂的龙鳞下坠。
两人身体逼的很近。但反差极大的伤势却在彰显着战争的胜负。摧枯拉朽的各方优势碾压之下,夏弥终究还是难以抵抗对方的进攻。
夏弥昂着头,竖瞳之中流淌着不曾熄灭的冷酷。
路明非压低着眉梢,金色瞳孔中闪烁着暴怒,仇恨以及血焰燃烧之下的狰狞。
“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他将脑袋放在夏弥耳边,声音轻飘飘的从空气中传播,但带来的却是让人难以抵抗的压迫。
声音之下,身后山崖继续崩碎,轰鸣的烟尘甚至都不敢激荡。
夏弥嘴角缓缓上扬,温柔的上扬。
她仰着头,居高临下的盯着对面男人的双瞳。
她笑着。
酣畅淋漓的笑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暴走的傅念
。
黑色的悍马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牛,发动机的低吟声响彻在整个黑夜大阪高速公路之中。
此刻深夜的大阪路段依旧处于繁忙状态,但是风间琉璃此刻的车速已经将最高时速180km的悍马开到了220km/h。
但是风间琉璃似乎依旧感觉不够,他使劲的踩着加速油门,深邃的黑瞳之中绷紧着竖弦。
他没有办法不绷紧神经,在悍马刚刚驶入大阪的一瞬间,车内的气压忽然就上升了。
而且上升的速度就像是坐着离谱家的离谱火箭,空气之中弥漫的压力直接乘着指数的增长速度飙升达到风间琉璃望尘莫及的高度。
橘黄的车灯驱逐着车内的黑暗,但是在风间琉璃的感觉里面,这一层橘黄的光中的每一个粒子都像是山一般沉重,它们层层叠叠的重合在一起压的他根本喘不过呼吸。
他当然知道这个压力不是针对他的,但是紧紧靠着余波就能产生如此沉重的力量,风间琉璃觉得对方可能真的生气了。
但是生气的原因,他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悍马在高速公路之上奔驰,漆黑的路面被橘黄的大灯照的清晰异常。
风间琉璃弓着身体坐在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双目紧绷,
某一刻,正在驾驶悍马的风间琉璃眼眸骤然紧缩,一股寒流沿着他的脊椎瞬间蔓延到了后脑勺。
紧随着,他的眼光就发现车外的橘黄灯光正在闪烁,下一秒,还在明亮的灯光就彻底的暗淡了下来。
连带着车内暗淡的灯光。压迫瞬间暴涨。
车内陷入一片黑暗,也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甚至就连轰鸣的发动机声音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禁锢在发动机底下,风间琉璃努力的控制着悍马的方向盘,大朵大朵的冷汗顺着他的后脖颈朝着肌肤的内部坠落。
刚刚车内的压力在一瞬间的功夫就上升了不止一倍,如果之前是一座厚重的大山的话,那现在就是真正的由一座座大山串在一起的山脉。
低压的沉闷得让人难以呼吸,风间琉璃甚至觉得现在的车速都被这股力量影响了。
他在这个位置都感觉到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他不敢想象,坐在男人身边的女孩此刻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
绘梨衣安静的坐在真皮座椅之上,一只小小的黄色鸭子安静地坐在她头顶,乖乖的面容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正在被黑暗侵蚀的道路。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车,但是很少坐着这种发动机声音如此轰鸣的车。也很少感受到车灯全部熄灭时候的场景。
她一路上都在好奇的看着这个大家伙,现在她的注意力更是落在前面被黑暗照亮的柏油马路上,黑暗下,她的视力反倒更好。
她发现自己居然对周围的环境异常的陌生,这勾起了她的极大兴趣。
至于风间琉璃感受到的压力
压力?
压力是什么东西?
“现在到哪里了?”一声冷漠的声音从车内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让旁边的绘梨衣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声音突然变化的傅念。她感觉对方好像并不是特别开心。
“神户,已经到了。”
声音落地的一瞬间。
一片耀眼的金色光幕缓缓从黑暗之中绽放出来,就像是出生的阳光驱逐黑暗,但风间琉璃不仅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温暖。
反倒是脊椎骨后面的凉气愈发强烈。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延伸到了心脏。
悍马缓缓停在码头的海岸口,车灯照射着前方不远处停泊的渔船。
他没有办法再往前开了,悍马虽然拥有难以想象的越野能力,但在刚刚退潮的沙滩上行走终究不是他的专场,
傅念站在码头的木质案板边缘,盯着远处的星星之火一般的零星火焰,那是还未彻底熄灭的船火,
远处一片破败的景象,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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