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瑜
雷之律者忽然产生了迷茫。
佐月看了眼她：“被紫电击碎了心脏，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雷之律者：“……”
只有符华和幽兰戴尔她们松了口气，那个支配律者很强，再来一次她们也不确定能否战胜，杀死对方。
佐月重新注视着姬子：“你说她…为什么不恨安娜亚？”
雷之律者：“……”
“…或许是姬子还将安娜亚视为学生吧。”符华回答道。
佐月轻笑了一声，好像在笑这个答案，也好像在笑姬子的天真。
“像是她的风格。”
目光又投向被夷为平地的城市，佐月站起了身。
“你伤得不轻，我陪你去找医生治疗一下吧。”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了。”佐月缓缓伸手，结了一个她们依旧看不懂的印。
“她会这么做，原因在我，我会替她赎罪。”
赎罪？
她犯下的那些事情，还能赎罪吗？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她眼中的轮回眼发出淡紫色的光晕，一个巨大的鬼神虚影从她背后出现。
“这是……”
不明所以的她们后退一步，只见那巨大的鬼神虚影张开了大嘴，一道道白光如流星一般从祂的嘴中飞出。
数量多得数不清，好像一场白色的大雨，落地后居然泛起莹莹绿光。
其中一道白光没有和那些向下的，如雨点落下的白光一样落地，而是转弯飞向了姬子。
白光没入姬子的身体，一抹绿光包裹住姬子的身体，她胸口的那个伤口在绿光的作用下极速愈合，几个呼吸的时间她身上的伤口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她的体温也在绿光的作用下恢复，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更神奇的一幕还在后面。
那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上，有尸体残存的人恢复了伤势，变得完好无损。
在因陀罗之矢下尸骨无存的人的灵魂落地，在那不知是何物的绿光下，居然重建了身躯。
这一幕是神迹。
一个又一个死在战斗中的人复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见天上的灵魂一个接一个落下。
“复活？！！”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这是轮回眼自带的一个技能，而作用便是将亡者复活。”
发觉轮回眼能够收纳人的灵魂，并且还拥有轮回天生这个术，安娜亚对其进行了改进。
只要灵魂还在，在她眼里就不算真正的死亡，重建身躯只是一件小事。
可如此庞大的复活人数，代价也是极为的可怕，她那不知道从哪来的崩坏能支持着这个术。
佐月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你！”
雷之律者脸色大变，伸手抓住她的手，可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她好像变成了陶土做的人偶，雷之律者的触碰直接崩碎了她的手臂，那部分手臂化作了尘埃。
“你做了什么？！”
“复活所有死去的亡灵。”佐月看着要苏醒的姬子，闭上了眼睛：“轮回天生，便是献祭自身，而施展的禁忌之术。”
“那些人类值得吗？！”雷之律者惊怒交织。
“让姬子退休吧，轮回眼的力量修复了她的身体，以后不要再做女武神了。”
从脚底开始消散，是真正的消散，一点点的，被风吹散。
“我会和她共赴黄泉。”
佐月最后看了眼雷之律者，雷之律者身体一僵失去力气倒了下去。
她又被佐月的写轮眼暗算。
“我知道你可能是身不由己，姬子身上的人工圣痕已经被我抹除，生命力也被补充回来。她和芽衣就麻烦你，送回休伯利安号了。”
下半身已经全部消失。
“……我会做到的。”
符华不知该和她说什么，牺牲自己将千万人复活，符华心里只余对她的尊敬。
就这样…结束吧。
第十章 与祂的交锋
“你怎么样了？”
西琳高冷的小脸写满了慌张，她试图帮安娜亚止住伤口涌出的血，但知识不足不知道要怎么做。
“真是果断啊，那家伙。”
因为是律者，就算心脏已经破碎她也没有立刻死去，但她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闭嘴！”西琳慌得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听到她的话大声道：“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是是是，我是蠢货。”安娜亚咧嘴笑着，不见之前的张狂：“可惜不能陪前辈一起走下去了，没办法亲眼目睹末日的降临还真有些不甘心。”
眼皮越来越重。
“别睡！”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闭嘴！”
“……”
…………
……
“这场戏也有深意？”
“没有。”
“亲手废掉了自己所有的布局，将大好的棋局掀翻，这也是为了毁灭世界么？我亲爱的Anaya~”
真正的支配空间之中，安娜亚的本体坐在其中，她的脸色惨白呼吸轻浮，像是受了不小的伤。
她垂眸同那声音说：“我不打算毁灭世界了。”
“我反悔了。”
她第一次向这个声音诉说自己的反抗，平淡而又坚决。
“看看这虚弱的模样，一个持刀的普通人都能将你杀死。”
终焉的人偶没有任何动静的出现在她的身后，祂好像尤其喜欢从她的背后出现。
祂将手放在安娜亚的身上。
“亲手杀死那些人，又耗尽所有的崩坏能将那些人复活。”祂苦恼的摸着下巴：“我不太懂呢。”
祂不像神明，在安娜亚身边就像是个拥有诡异强大的活生生的有喜怒的‘人’。
应该说越来越像人，从祂从安娜亚的这里夺走了终焉人偶以后。
祂好像很喜欢靠近安娜亚，躯体贴在了安娜亚的背上，手环住了她：“能为我解惑吗？”
“……你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在吗？”
安娜亚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笑也好，疯狂也好，那些都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情感。
她伸手抓住祂抱住自己的手，那是她亲手制作出来的，每一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手上没有温度。
因为这只是人偶躯体，并未被她赋予活力，而操控这具身体的祂，或许并不能称为生命。
“没有。”
安娜亚低笑着：“是啊，没有。”
她做的事情没有意义。
唯一的意义便是将两具身体的身份从世上抹消，不会有人知道安娜亚就是宇智波佐月。
不会有人怀疑这一点。
宇智波佐月就是宇智波佐月，而安娜亚只是支配律者，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亲手毁灭了自己创造的第一具，具有特殊力量的人偶。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要这么做？”祂更不解安娜亚的决定：“只是为了向我反抗，表明你的决心？”
“Anaya~你不是这样无智的人，所有…你在想什么呢？”
安娜亚直视祂。
与被她认为是崩坏意志的神明对视，看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金色眼睛，安娜亚笑了。
“你不是能看透我的内心，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吗？”她歪头，笑得天真又讥讽：“为什么不看了呢？”
祂也歪头看着安娜亚。
“是破天荒想到了要尊重我，还是说…你根本没办法再窥探我的内心？”
“你变得不乖了呢。”
“当你手中的傀儡，那就是乖吗？”安娜亚的眼里是曾经没有的东西，是她从琪亚娜那里获得的东西：“没有人想成为傀儡，没有人愿意被支配，哪怕那是所谓的命运！”
她曾屈服于这样的现实下。
无法反抗，看不到希望，只能期待崩坏意志能信守承诺，在她帮忙让末日降临在这个世界中，重启轮回之后让她带着一切离开。
可渐渐她发现这是骗局。
祂的话都是假的，崩坏要的并不是将这个文明彻底清洗摧毁。
不说一百种，但几个让人类自己毁灭世界的办法她还是想得出来，能做得到且能执行。
结果却是……
她曾想过去有核国，利用那种武器使这个世界进入核冬天，提前迈入废土世界。
可这个想法在她想要执行的时候，意外的消失了。
这样的经历有过多次，直至她发觉到了不对将信息记录下来，后面才发现真相。
崩坏并不希望她直接摧毁文明，利用这种方式将它摧毁。
从那以后安娜亚对毁灭世界，摧毁文明和人类这件事就彻底丧失了兴趣。
“强者支配弱者。”
祂在安娜亚的耳边说出了安娜亚曾经和芽衣说过的一句话。
“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有趣，你为什么要生气？”
“可我现在不想再做这个弱者。”安娜亚的眼中无悲无喜。
“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
“在那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确定。”
“就是杀死那些人，再复活那些人？你能收获什么？他们对你那被毁灭的人偶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