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曦红叶
白峮与苍邢对视了一眼，虽无言语，但神情却是变得极为阴冷，显然是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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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紫霞宗。
柔和的曦光透过镂空的竹窗照入。
陆然缓缓睁开了眼眸，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窝内，却没有摸到小狐狸，不由地有些惆怅。
“还是不太习惯啊！”
他感叹了一声后，便跟往常一般，洗漱后用早膳，然后朝着趟聆听阁缓缓走去，今日是正他讲道！
聆听阁中，一座座排列整齐，呈圆形散开的玉台前，柔软的蒲团上早已坐满了一位位紫霞宗弟子。
她们在见到陆然进来时，皆是齐齐地站了起来，施了一礼：“见过陆师兄！”
“诸位师妹不必拘礼！”
陆然露出一抹微笑，缓缓来到了中央。
眸光扫过场中那穿着紫霞宗宗门服饰的师妹，心中有些感叹，每次讲道时，只觉他自己好像成了种树育人的老师一般。
思绪流转间，陆然轻声说道：“今日，我不讲剑道。”
听到这话，场中众多师妹皆是一脸疑惑，不过却没有冒失地出言询问，而是等待着下文。
这时，陆然继续说道：“要踏入修行之后，想必你们也曾听闻过一句话，欲修仙，先修心！”
“而这个心，便是我今日要讲的话题。”
“心是什么意思？”
“那便是心境，也是自己的初心，更是你们修行的本质。”
说到这里，他询问道：“敢问诸位师妹，你们为何而修行？”
有一位容貌清秀可人的师妹站了起来，神情有些迷茫：“我出身于一方幽州一方小王朝的皇室，但我的修炼天赋却是最下等的，等待我的命运，只有联姻这一条路。”
陆然出言问道：“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故而踏入修行，是这样吗？”
他记得这位师妹，名为夏羽裳，是外门弟子中最为勤奋的一位，每日他讲道，都会早早来到聆听阁等待着。
“是！”夏羽裳点头，小手静静握着，眼帘低垂：“可我进入了宗门已经有半年时间，别的同门都已经各有进步，可我还是和此前一般原地踏步，或许我太过愚钝，或许……”
话刚说到这里，却是被陆然打断：“那你是想放弃，还是继续留在宗门里？”
夏羽裳紧咬牙关：“我不知道！”
陆然叹息道：“你可知道，你修炼天资既然是最下等的，为何紫霞宗还会收你为弟子？”
闻言，夏羽裳抬起头，也露出了疑惑之色：“烦请师兄解惑？”
因为，她也明白自己的修炼天资，根本没有什么宗门会要，但最后却是莫名奇妙就进入了二流势力紫霞宗。
她一直以为，是紫霞宗刚成为二流势力，急需新弟子的补充，故而把她当成凑数的收入了宗门，这种弟子估计一辈子都只能是外门弟子。
可哪怕是这样，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进入了宗门！
陆然道：“我宗筛选弟子，有两个要求，心性与修炼资质。”
“你可曾记得，那一场筛选弟子的考核？”
“记得！”夏羽裳神情复杂，想起了那一日的登天梯。
何为登天梯？
便是一阶阶地攀登，能以最短的时间攀登完，其修炼资质便是最好的。
而她，虽然凭着顽强的意志攀登完了天梯，但用的时间却是垫底的，当时她更是最后一位下来的，而且还在那股强大的压迫力下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在那之后，她却是被收进了紫霞宗内。
为此，许多未进入宗门的人，都十分疑惑，甚至还以为夏羽裳是动用了什么关系。
“那一日，你登天梯未放弃，便足以证明你的坚持。”
“这份坚持便是你的初心！”
“这也是紫霞宗把你收为弟子的缘由。”
陆然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整个九州，修炼天资卓绝者，犹如过江之鲫，何其多？”
“但有这份心性之人却少之又少，哪怕是你修炼天资再差又如何？”
“修行之人修得便是与天争命！”
“世间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但你没有的，可以自己获取，你所缺失的，可以自己补足，总有一日，水滴石穿，积水成河，便能打破自身的束缚。”
提及此处，他伸手一划，光团浮现：“这里有一枚玉简，里面记载着能改变自身资质的方法。”
“只要你凑齐了里面所需之物，便能改变自身的资质。”
一番话传来，场中顿时陷入了寂静，所有弟子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枚玉简。
她们从未听说过，自身的修炼资质可以改变的。
毕竟，修炼资质是与生俱来的，若非如此，也不会那么多人想踏入修行，但却因为资质问题，最终不得不放弃。
若是普通人说出这番话，她们自然是不信的，可眼前之位可是宗主的首席弟子，更是宗门内的真传，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准。
而此刻，夏羽裳眸中露出了欣喜之色，缓缓站了起来，可当她走到陆然身前，要伸手去拿那一枚玉简时，却是停了下来。
陆然问道：“师妹为何不拿！”
夏羽裳抬起了头，眸中的迷茫尽去，变得无比清晰明亮：“因为师兄刚刚说过，世间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对此，陆然笑了，手中的光团消失：“里面没有什么玉简，更没有什么能提升自身修炼资质的方法，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祖宗
在夏云裳之后，又有不少弟子说出了自己为何而修行。
陆然扫过众人，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管是为了长生也好，为了证明自己也罢，所有修行的目的，便是你们的初心，也是你们自己的道。”
“而要得道，那便要坚守自己的初心！”
“不管你天资卓越，亦或者是凡庸无奇，只要能持之以恒，日后终将会有收获。”
一番话传出，场中众多弟子皆是若有所思。
陆然知道这点对她们来说可能太早了，但是要知道，修行便是这般，在晦涩迷茫中一直前行。
而他作为她们的师兄，能做的，仅是在那晦涩迷茫中，为她们内心中点燃那一盏明灯。
“陆师兄为何而修道？”
这时，一道悦耳之音传来，声音还有些熟悉。
陆然寻声看去，赫然发现是前些日子夺得内门弟子第一，成为真传的苏柔，他笑了笑，出言说道：“我修道，只是想随心而欲。”
他的道很简单，但也很难。
何为随心而欲？
那便是顺心意，可深处于这方天地中，谁又能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或许，只有超脱于天地，超脱于生死之外的仙，方可以被冠上“随心所欲”四个字！
“随心所欲吗？”
场中，听到这话，苏柔注视着那道温润如玉的身影，眸中荡漾着异样的光芒，忍不住呢喃着。
每次，陆然师兄讲道，她都会前来，而每一次，她都会有所收获。
“今日的讲道就到这里。”
“诸位师妹若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后山寻我。”
陆然见场中寂静异常，显然都是在沉思着刚刚那番话，便留下了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师尊闭关了，小狐狸嘤嘤又去了妖州，诗诗与菀栀也去了青州，整个后山居所便显得极为安静。
脑海中掠过此前的点点回忆，有李诗诗与小狐狸胡闹的画面，跑去祸患陈长老的灵尾鸡，一人一狐互相打闹。
也有因为李诗诗摆烂，不愿意修炼，他与师尊一个人扮黑脸，一个人扮红脸，变着法来督促她修行的画面。
更有，他与师尊，与诗诗菀栀的温馨场景。
念及此处，陆然露出了一抹微笑，眸中荡漾着期待的光泽。
正如他和萧雪情所说的那般，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当下次小狐狸，诗诗还有菀栀回来，与师尊和他再次聚在一起时，或许那画面会更加热闹温馨。
思绪流转间，回到房间正要修炼的陆然，却是发现了紫纹玉简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了玉简，顿时如水涟漪荡开。
霎时，画面中出现一只娇小玲珑的雪白狐狸。
见到这道身影，小狐狸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眨巴着黑白纽扣的大眼睛，叫唤了一声：“嘤嘤~”
此时，只见小狐狸正身处于一座极为华贵的宫殿内，坐在一方白玉桌上，桌面上摆着一盘盘极为精致的美食，她不停往嘴里塞着好吃的灵膳，鼓动着腮帮子，显得极为快乐。
陆然笑着问道：“嘤嘤你现在是在青丘山吗？”
以澹台明月的实力，再加上本身的恐怖速度，回去妖州估计也就一天的时间。
“嘤嘤~”小狐狸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灵果汁吧唧地吸了一大口，瞬间眯起了眼睛，身后的雪白尾巴晃动个不停。
唯一遗憾的是，陆然并不在她的身边。
陆然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道：“看你这模样，倒像是度假一样。”
“嘤嘤？”小狐狸歪着脑袋，并不明白“度假”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与陆然说起来到青丘狐族后的见闻。
眼前的小狐狸就像一个孩子般，向着自己的亲人，不时挥舞着爪子，“嘤嘤”个不停。
好在陆然嘤语满级，这才能听得懂。
而据嘤嘤所说，她来到了青丘山后，几乎所有人对她都很恭敬，还把族中最好吃的天地灵物，都拿了出来当早膳。
对此，陆然倒是不意外。
毕竟，澹台明月是青丘狐族的狐尊，她与小狐狸共存一体，青丘狐族肯定也当成小祖宗供着。
而且就算小狐狸与澹台明月不是一体，光凭借九尾天狐血脉，青丘狐族哪怕身为妖族八脉之一，也不敢怠慢。
在了解到了小狐狸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后，陆然叮嘱了她几句后，又隔空陪着她吃了好一会，才结束了视频通话。
而此刻，青丘狐族内，宫殿内。
小狐狸还在吃着美味灵膳，再次动用了紫纹玉简，依次与白枝，还有红雪墨雪，还有蓉姨视频通话。
如此一幕，就像是在发朋友圈一般。
咚~咚！
很快，白玉桌上的灵膳被清空，伺候在一旁的狐族女侍立刻又上了一盘盘香气四溢的菜肴。
直到吃到打嗝后，小狐狸才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小肚几，随即只见她看了看周围，找到了一处柔软的蒲团上，蜷缩起了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慵懒地打起了盹。
这便是她日常的生活，显得极为朴实无华。
嗡——
待那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后，雪白符文萦绕，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绝艳狐尊出现。
澹台明月微微皱了皱黛眉，只觉自己肚子胀鼓鼓的，有些不太适应。
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同样裹着狐裘的狐族美妇人：“尊上，此次这方有关九尾天狐的遗迹出现，只怕会引来无数妖族，导致局势混乱！”
她赫然是狐族的大长老，澹台菁雨。
族中，能被赐予澹台二字的，皆是位高权重之人。
至于澹台二字的来历，则是上古时期的天狐古皇所赐，故而青丘狐族便一直以“澹台”二字为姓。
澹台明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红唇轻启道：“此次这方遗迹出现，本尊已与其余七脉达成共识，日月境之上的强者不能出手，至于获得什么机缘，各凭本事。”
妖族中，八脉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八脉同时制定的规则，谁都不敢违背，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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