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最好战的怒角兽也只是自己一往无前，见不得面前的退缩和懦弱罢了。
不过艾尔还是向他们保证了，并且亲自出面对新军做出了宣告，这是一支所有人都立下过死战到底誓言的高贵军团，不允许只因一时的悍勇选择加入———在战场上做出的懦弱行为将其荣耀玷污。
并且列王墓救国军的待遇也是极好的，新军在入伍时和老兵一样，都留下了详细的个人、家庭情况，确保战死后家属能够得到最优渥的抚恤。
艾尔不要求新军这样做，因为这种事是靠自发的，士兵们可以为你死战到底，但你不能要求他们一定死战到底。
以及一些零零散散，边边角角自带干粮的义勇、雇佣军计入。
规模在三万的人类军团。
以及联军的绝对主力。
十四支每个一千四百零八人规模的怒角兽军团、高达两百人的施法者队伍（虽然大部分的实力以人类正规魔法学院的标准来看并不合格，属于野路子大军）、巨魔军团、飞行怪兽军团、半人马军团、暗影之仆军团.......
以及艾尔自己的亲卫队，同样还有子嗣们的亲兵，比如自发追随小马阿丽娅的半人马亲族，这种因个人魅力、血缘、族群等各种原因的追随者一般不计入大军数量，大兵团战斗也许并不如怒角兽强悍，规模较小，但胜在精干。
习惯的，抹去零头，取个整数。
两万四。
如今艾尔的麾下，就聚集起了这样一支，规模在五万四千左右的庞大军团，这是此前从没有达到过的数字。
第六十五章：两军对峙
如果按照艾尔当初那个部落不等式来计算：
七千野兽人＞约三万绿皮＞人类几万大军
他这两万四的主力老本军，可以创翻四倍的绿皮，也就是九万六千头绿皮欧克，再加上三万人类部队辅助，打赢十几万的敌人是根本不成问题，直接北上狂暴轰入大军阀也完全可以......才怪。
战争要是单纯算战斗力和数字来决定的话，开打之前双方开个会把兵牌数据亮出来，兵牌放在一起比一比就好了。
就算是桌面玩家，也还有着关键的地形、战术啊、投骰子之类的决定因素。
何况以中古的惯性......艾尔一向很稳。
但不可否认的事，在战场上，艾尔的野兽人大军是一支决定性的强悍力量。
而对面的，是一支大概估计，规模也达到了十万左右的绿皮、海盗以及它们的人类仆从军。
后者的数量几乎占到了一半还多，超过一比一的主力、傀儡军比例，大多是被强行征召的各城民兵，仅玛格丽塔一地就有近万人被强征，还有更庞大的民夫为这支军队运送辎重补给、修建设施工事。
对手握大义的艾尔来说，对面庞大的傀儡军即是一种麻烦，也是一种机遇，麻烦的是不管战斗意志如何，这支部队都会给联军起到一定程度的阻碍。
而如果他能拿下这场决战的胜利，则数万战斗意志并不如何的傀儡军顷刻就能化作倒戈一击，弃暗投明的“起义军”，被联军吸收吞并。
但这一次，想要策动对方发动起义很困难，根据传来的情报，海盗们这次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他们在强征民夫劳力随军的时候，对各地的傀儡议会还有士兵们都公开宣布：
如果军队出现阵前叛逃、投敌、倒戈的情况，那么他们在后方的留守部队，以及消失已久开始重回这片大地的斯卡文盟友，就会立刻对某地某城进行屠杀和播撒瘟疫，确保该地没有一个活口，十年甚至百年寸草不生。
然后把士兵按照籍贯、来源进行编队，选择那些意志不坚的容易被收买、掌控的人成为军官，让同籍贯的乡党互相监视，因为一个地方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沾亲带故，同时哪怕有九成的不想为征服者卖命，但只要十个人里还有一个心系家乡的妻儿老小，就不可能冒着让家乡死绝的风险支持这样的行动。
而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和木桶最短的那块板一样，将会直接牵制住整支队伍造反的手脚。
这样的命令毫无疑问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造成军民地方极大的不满，士兵们鼓噪喧哗，附庸傀儡心底暗含愤懑———但还是那句话，如果这场仗输了，那么南方的一切，至少在大军阀北方战事结束，挥师南下之前和海盗们都没关系了。
而如果胜利，他们手里也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清缴各地的不满和叛乱。
只要我没有底线就不会被底线约束.jpg
所以在战争的天秤彻底倒向艾尔那方之前，被死死的拿捏了软肋的傀儡军是不能指望对方“阵前起义，倒戈一击”的。
姑且算作一支数量庞大的炮灰部队来看。
而数量庞大本身就是种威胁。
绿皮的数量较少，大军阀不大放心留这些同族在南方，没有它的约束很难保证这些绿皮留后哪天自己跑出去组成战帮，把这里当恶地四处烧杀劫掠了。
大军阀原来的打算原是彻底击败埃斯塔利亚人，取得这场Waaaaagh的初步胜利后，建立一个笼统粗糙的全国政权，开始尝试为这个“绿皮军阀之国”融入其他种族，比如被征服者埃斯塔利亚人的成分，为大军阀治理这个国家，而绿皮就做一把锤子，哪里有问题砸哪里。
但这一切要等到战争之后。
艾尔不清楚搞毛亮大军阀的具体想法，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个方向去，不得不说一个有底线的绿皮和无底线的人类（海盗），竟然是前者更容易对付。
绿皮的数量大概就在一万上下浮动，如果不是艾尔连续两口，啃下了绿皮本身将近五分之一的体量，那么大军阀可能就会在维灵、西南驻扎更多的军队，艾尔的仗更加难打。
而敌人军队的核心毫无疑问是数量在三万左右的海盗联军。
火枪、大炮、僵尸海盗，还有各种死灵系、水生一族的怪物部队。
这是艾尔前所未有的对手。
火药和钢铁，还有死灵的超凡能力，同时驱使腐化、死灵生物的海盗们在怪兽部队上也有独到之处，也许不能稳赢，但至少能抗衡一二部落的怪兽军团。
艾尔的怪兽军团正式建立也才勉强一年的时间，利用野兽人和他本人的高亲和，说服力———物理、精神双管齐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还是物理，还有匹娜森林紧贴伊娜拉山脉的地方，野怪资源丰富，并且因为地处深处，没被开发过的原因。
没有经过长时间的驯化、培育、繁衍———这个重复过程的时间积累，看起来似乎铺天盖地的一群十很庞大，但实际上以如今的生产力，环境持续复苏回暖带来的各种族快速繁衍背景，这刚刚突破百兽规模的怪兽部队，还不一定有帝国某位穷奢极侈的选帝侯为自己打造的巨型动物园来的庞大。
而海盗们，则来自天南海北，可以理解为一大群小中大型战帮、团队组成的联军。
一条船，就可以视为一支部队，一个基地，一个势力。
他们会为自己的船配备强力火炮、增加武器，毕竟现在经济发达，打劫也是个实力活，没硬实力连商船也追不上、打不过，只能饿死或者想办法从良算了。
还有上面提到的环境复苏问题，像是艾尔印象比较深的：腐化魔蟹，一种巨型像螃蟹一样的怪兽，分布在浅海地区，过去经常被海盗们捕杀、复活成为死灵生物后加入自己的船队，作为坐骑和士兵驱使。
而露丝契亚———破碎后形成的新大陆，像是这样的物种还有很多，可被驯化、奴役的潜在战力。
艾尔通过天空视角侦查到的，被海盗们驱使着混杂在僵尸军团其中的腐化巨蟹就有上百头，其中还有那种明显还“活”着，不是死后被复生进行奴役的鲜活巨蟹。
以及一种像是鳄鱼一样的蜥蜴类怪物，身体偏蜥蜴，但头更像鳄鱼，粗短的四肢，厚重的表皮，还有布满獠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外表黏滑的蛙人和它们攀附、骑乘的巨大蛤蟆；很像艾尔印象里的蜥蜴人，但看上去更野蛮，智商更低，暴躁，和绿皮一样不时会自己内斗的蜥怪.......
甚至艾尔还在海盗联军里看到了直立的，半人半蛇，多臂美艳的娜迦，以及她们驯养的多头蛇怪大军。
一支估计原滋原味萨图沙人占比不到一半的海盗联军。
像是蛙人和蜥怪很显然，是来自新大陆的海盗势力所带来的部队，娜迦活动范围也主要是在南北新大陆，和萨图沙人主要的联系大概是销赃买赃。
很正常，海盗这玩意本来就是逐利的，指望道德什么的别想，哪里有财富就往哪里钻，和绿皮合作支持Waaaaagh扰乱南方世界的事萨图沙海盗，不代表其他地区的海盗就不能来分一杯羹了。
反正头上顶着的是萨图沙人的大旗，仇恨全部算在萨图沙人身上。
就算最后战争失败了南方人怒火中烧要清算，也只会把目标先盯在萨图沙自由城，他们这些外地来的早就开船润了回老家继续再就业。
以捞钱为主，战斗意志并不是特别高。
但摆在面前不得不打的仗，他们还是会打，也能承受损失，流血。
艾尔很头疼。
得到疑似神明的启示后，他就加紧了进军速度，但在达到那座神明暗示的“托洛萨”之地后，就非常谨慎的没有再进一步前进，就在托洛萨废墟之外的一个视野开阔地带先驻扎起来。
反正先等着。
他心里有想法，暂时不急，毕竟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战争的问题，而是即将见血的战役。
而从玛格丽塔集结后，速度比艾尔磨蹭许多的海盗联军其实距离托洛萨并不是太远，两者的距离这座很关键的地点似乎距离相差不多，看上去就是那种哪方努努力就能先抢下这个桥头堡，借助城市基础建立有利于己方地利的情况。
但海盗就是快不起来，貌似是托运大炮和集结辎重的原因。
在艾尔到托洛萨驻扎了两天后，他们才姗姗来迟，并且开始通过强大的后勤、劳动力优势，并没有急吼吼的发起进攻，而是找了一个有利的地形，开始修建工事。
似乎是摆明要和艾尔打防守战，消耗战。
靠近玛格丽塔，以及掌握海权的敌人有补给优势和主动权，艾尔军队的辎重要通过柏莫兹——乌夫利克这条线输送，路途更长不说，每拖一天，都增添一分被敌人在后方发起登陆，骚扰、甚至截断补给路线的威胁。
所以艾尔很头疼。
他不怕上来就对攻打硬仗，硬碰硬他并不怕，这是部落的强势，能打败绿皮的强势。
就怕这种，敌人很稳健，默默锤工事，等你发起进攻的情况。
握有大量远程武器，同时混编了不少死灵部队的，比如僵尸水手、火枪手之类的海盗并不担心野兽人的强攻。
他们把部队分成三线，被征召的埃斯塔利亚人仆从军放在第一线，摆明了就是利用这些不情愿作战的炮灰来消耗联军的实力。
第二部分是海盗联军的主力，而绿皮被放在了最后一线，和后备部队一起。
这让艾尔希望能以强攻强，吸引然后击垮敌人主力的组成之一绿皮，严重削弱敌人的想法也落空。
第六十六章：托洛萨初战
海盗显然不希望已经在部落手里输过两次大战，吃了三次大亏————第三次就是这次，大军阀略过森林不管（虽然也管不了），然后被艾尔带兵断后。
吃了三次大亏的绿皮继续给艾尔刷战绩，送人头。
不知道他们怎么约束的绿皮，不过这个问题显然要等到战后去思考了。
两军对峙的时间越拖对艾尔就越不利。
海盗吃准了部落要抢时间，一定会主动进攻，所以采用的战术就是守，拖。
这样下去，如果进攻失利，敌人一定会很焦急，就容易失去耐心，然后我方在卖出一个破绽给他们，就极有可能被上头的进攻方视为扭转战局的机会，然后开始押注，梭哈，最后被早有准备的我方打出GG.......
但艾尔头疼归头疼，他不一意孤行，独断专横，善于听取意见，采纳众之所长是个优点。
.........
对垒的这三天，艾尔所在的联军陆陆续续发起了几次进攻，势头并不大，以三支新军军团为主力，怒角兽军团只出动了两次。
一次是第二次进攻的时候，以怒角兽战团对埃斯塔利亚人仆从军，战果显赫，在艾尔足踏鲜血的情况下，咆哮着的怒角兽连续砍翻了仆从军的三条阵线，才不得不在敌人的远程威慑下后撤。
近战破阵造成的伤亡几乎只有个位数，但远程杀伤就让这个数字飙到了近百。
虽然取得的战果同样丰厚，但为敌人效力的埃斯塔利亚伪军，死在多艾尔也不心疼，而麾下的怒角兽少一头，那可就少一头啊！
毕竟艾尔的部落是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打造出来的，通过四母的力量强行，将匹娜森林充斥的，那些脑子里充斥破坏和毁灭欲望的混沌野兽们给转化成他麾下的力量。
通过这种方式得来的人口，三到四头里至少就有一头皈依后直接就是怒角兽人，直接充入军队之中。
这才是艾尔维持着部落极其可怖军民比，仅次于绿皮全民皆兵那种形式的决定因素，因为怒角兽这种独特的野兽人亚种，或者崇拜四母（神）带来的赐福方向之一，不把它拉去打仗，让它进入军团，就真的没什么用。
吃得多脾气爆，干活不一定有普通的，相对弱小、瘦弱的角兽、劣角兽积极，可靠。
属于那种不发泄多余精力就在家里喝酒打牌骂骂咧咧不时还拍桌子瞪眼摔碗掀锅的。
拉上战场是很强很靠谱。
.......
但架不住数量依然少啊！
两万头，就算一头怒角兽能换四头绿皮大只佬，换完部落也差不多凉凉了，等下一批，下下批新生代长成也许才能恢复到现在的规模。
这几乎是一个小战团搭进去了，艾尔怎么不心疼。
但他还是懂得“慈不掌兵，义不聚财”的道理。
如果能打破，俘虏、全歼眼前这支敌人，就算手下的部队付出一半的伤亡，也足够支持艾尔接下来的行动！
然后第三天，借助前两天的准备工作，艾尔让施法者队伍全力配合进攻部队，直接以左虚右实的方式，把重装怒角兽、巨魔军团、蛮牛军团三支主力精锐派上了去，仆从军的左翼几乎崩溃，速度快到海盗督军们甚至无法采取像上一次那样，用火枪和大炮向逃兵队伍开火，逼迫他们转头继续面对部落的方式来稳住战线，最前方，部落如今单从外表上看最可怕最强大的怪物———六臂的赐福蛮牛，阿勒丝塔就已经化作一团血红飓风袭卷冲进了海盗的阵列。
火药子弹打在这座血肉战争巨像身上不痛不痒，光是为她打造盔甲就使用了超过不知道具体但反正是个天文数字的材料，最少可以武装起一个战团。
普通的子弹和弓弩在那身以钢铁、信力双重加护的盔甲上基本只能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就算运气好打到了缝隙处，遇上的也是坚硬超越顽石的外皮防线。
阿勒丝塔，这头在艾尔麾下憨憨的，会因男孩折断鱼竿不高兴感到委屈，蹲在男孩后面一动不动看着艾尔钓鱼的巨兽，牛头人中第一头走上血祭血母之路，向永世神选俯首鞠躬的先行者，面对的敌人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是超越蛮荒中一切依然可用言语词汇描述的狂暴和嗜血。
那是无法描绘无法理解的，完全由狂怒的破坏欲构成的杀戮巨像。
笨拙庞大的，宛如一台台小型坦克般的魔蟹、腐化魔蟹在阿勒丝塔的脚下就像踩在沙滩上时，脚边爬过的寄居蟹，蛮牛统帅只需要一斧、一锤、一刀又或者一记用力的“战争践踏”，就可以将魔蟹坚硬的甲壳和背上兴许站着的一些僵尸射手给劈碎、踩烂。
在萨满的法术、神术支持下，蛮牛部队和重装怒角几乎无视了敌人的火枪，随着阿勒丝塔绞乱了敌人的阵列，它们化作一个锋利的矛头，紧随蛮牛的破坏痕迹之后刺入敌人之中，将伤口扩大，撕碎。
就差一点，艾尔就能完全撕碎敌人的侧翼，发起全面进攻，甚至于直接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了。
在他的全知视角之上，已经可以清晰的发现，敌人其他部分的阵线已经开始产生骚动，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毕竟一个凡人战士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自己队伍的另外一边有头怪兽———想象冷兵器时代的战士看到一个弱化版的奥特曼在，大概也有七八楼那么高的大家伙在自己队伍里肆虐的情景。
当时的情况是：
如果敌人挡不住阿勒丝塔率领的部队，那么就会面临左翼被打崩溃，艾尔趁势发起全面进攻，两面夹击之下击溃海盗的主力。
或者，敌人抽调预备队，甚至直接从中军、右翼的部队里调遣，拉去填线，用人命去拖延阿勒丝塔的进攻，哪怕十个人只能换来一秒的喘息机会，也要稳住左翼不崩溃。
但变动的阵线，薄弱的其他地方同样给了艾尔发起进攻的机会，然后就是左翼勉强支撑，后备已动，士气受挫的情况下，艾尔把怒角军锋、半人马骑兵、飞行怪兽军团等压上去，同样，能够击垮敌人的其他阵线。
然而显然这场仗没那么顺利，敌人水平在线，不会让艾尔如此从容地摘取胜利的果实。
就差那一点。
差一点的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