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长达一年多，两年的围攻。
矮人的火力可不是搞毛亮在边境地大搜刮，生冷不忌凑出来的拼多多式炮战能比肩的。
在群山大会推行“以机器代替人力”的国家方针后，工程师协会的很多发明创造不管经没经过矮人那动辄长达“再打磨个几百年”“还是不保险，先按下个一千年后再试试”的对新技术的“研究讨论”，只要确实有效，并且没有明显的负面效果，那就管他的先试试再说———甚至为了安抚工程师协会那些越老越固执的古板矮人们，很多已经在收复失地战争中大放异彩的新技术到现在依然使用的是“实验用品，战后封存”“收集实战数据”的名义。
手摇式机枪、连发火箭炮、符文魔像、手榴弹、游侠狙击手、掷弹空艇、射程达到十公里的榴弹炮、口径能够塞下两个全副武装矮人的摩瑞亚攻城巨炮.......
即便是稳妥如阿拉丁·白须，至高王在很多时候做兵力部署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将矮人在进攻中数量和敌人换算到“五倍”防守中则是“十倍”。
以一当五以一当十。
可见群山兵威之胜。
得到了混沌矮人、食人魔、甚至是卑劣的亡灵支持的绿皮，纵是最多时有着当面至高王军队接近八九倍的数量，也一直不敢挑动大战，就是因此。
在经过发展后，光从装备水平上看，矮人和绿皮的差距不亚于十八十九世纪的列强部队和非洲大陆的土著战士。
这点哪怕在绿皮得到了混沌矮人有偿，以及抱着给对家远亲添堵的想法支援的武器后也一样。
绿皮过去向围城的矮人主动发起了三次大规模的进攻，其实并没有想真的能打败矮人还是如何，而是单纯的通过战斗发泄绿皮的战欲———同时把那些天天嗷嗷叫找架打的绿皮派去送死，节约粮食，化作粮食，死了还能清净清净。
每一次死伤都在七八万，最多一次超过了十万的战损。
而这些伤亡基本都是短短一两天里就造成的。
在矮人漫长的围困中，黑岩堡固有防御设施实际上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绿皮本身就不擅长这个，它们修补的速度和质量都完全不是矮人拆家的对手，后面绿皮干脆直接就摆烂了，要炸就炸吧，俺挖地道！
绿皮凿空地下挖出了许多通道，利用群山之中随处可见的石料堆积成简陋的防护工事。
矮人的火力再猛也不可能说把一座要塞彻底炸成灰烬，这还是他们不幸被敌人夺取的家，抢回来是要自己住的，更何况—————虽然绿皮没有另一个世界的那支在冰天雪地里用胜过钢铁意志战胜了不可一世强敌的军队作战意志。
但想光靠火力摧毁一支强悍的军团也是不可能的。
这就要涉及到物理法则、玄学力量之类的东西了。
但能够尽可能的削弱敌人的力量，对矮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他们在黑岩堡的努力，漫长的等待即将迎来回报，搞毛亮陷于边境地，矮人的地上地下空中三位一体的侦查体系已经遍布黑岩堡周围上百里，这场战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矮人预料之外的敌人干涉。
甚至连混沌恶魔的入场搅局矮人都防范到了！
他们使用新式的联结装置，将多枚瓦拉雅的守护符文的力量引导到这片战场之上，以那辆作为至高王御座和大本营的移巨型战车，移动基地作为台座，这是矮人母神留给矮人种族最重要的一项礼物，可以像驱散魔法一样驱散混沌腐蚀，同时也束缚了战场周围的魔法之风。
众所周知，魔法八风湿混沌之风的分化，而混沌恶魔要在凡世活动往往都要根据魔风之风强度。
如此下来，连可能存在的“高维”干涉都被矮人所禁止了。
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桌面意义上的“公平之战”。
双方的力量都摆在了明面上，拉开架势血战到底。
“我们的牺牲将揭开矮人黄金时代的伟大序幕！”至高王利用扩音符文，将他态度坚决的宣战布告传遍全军！
“Khazukan Kazakit-ha！！”
决战开始了。
对矮人来说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一百年？一千年？还是更久远的时间，但在黎明前的黑夜，哪怕一次呼吸的时间都是那样的令人煎熬，折磨......
这支军队有将近一半的成员都是伟大之战后诞生的“小胡子”，他们不曾见证长须之战斩杀凤凰王的辉煌，他们不曾经历群山王国四通八达掌握群山的繁荣，过去的光辉岁月似乎仅存于老一辈的絮叨之中。
但传承会让他们记得，传承会让他们铭刻曾经属于族群，属于群山的辉煌。
收复黑岩堡，通向八峰山，重启矮人的黄金时代这个伟大的族群使命是所有矮人心中的渴望。
一切就在现在了，尽管路很长，但只要撕碎了夜幕，破晓黎明的到来就无可阻挡，就在眼前！
而对于参战的另一大主力，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们，也在矮人的感召下战意沸腾。
至高王没有忽视这些，可以说他们逐利，但他们也确确实实用鲜血和汗水为矮人的事业贡献了力量的佣兵，他在决战前就着急了上百名大大小小的佣兵指挥，双方各自代表人类和矮人做出了承诺。
至高王宣布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佣兵们都能一次性拿到双倍的年薪，抚恤金则是按照五年的标准发放，而佣兵们也承诺将会坚定不移的“履行契约到最后一刻”，和矮人一起夺得黑岩堡的胜利。
至高王向佣兵们激动的讲到：
“朋友们.......我们将分享财富，分享土地，分享荣誉！”
对佣兵们来说，这是他们中很多人可能在恶地的最后一场战争了。
因为至高王的承诺表明了矮人将敞开大门接纳他们这些佣兵以移民的身份加入群山王国，哪怕是很大可能是被安排到雷鸣堡、钢铁岩这样新收复急缺人力的地区定居，对刀口舔血、地里刨食的他们来说也好了太多。
外有坚固的要塞保护，内无苛捐杂税，各种矛盾冲突，是非常适合举家移民的地方。
他们不仅是在为金钱而战，也是为荣誉，为了属于自己和家人的未来而战。
很多在一两年前或许还是大字不识的帝国农夫只要知道，打完这场战，他们就完全可以解甲归田，并且有充足的金钱把家人都接到矮人要塞来或是在南地成家立业就行了。
为了掩护，也配合这次进攻，矮人对黑岩堡绿皮防线的炮击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这很正常，在过去也经常这样，反正对绿皮来说......它们没有“损失”这个概念，矮人炸死了同伴也好，炸碎了一堆石头也罢，都无所谓。
到部队开始集结，准备进行已经演练、试探过许多次，已经模拟出了种种可能的进攻时，炮击立刻就加大了力度，包括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发出轰鸣声，被称之为“一炮可以轰踏一座小山”的摩瑞亚攻城巨炮也开始了怒吼，很多已经暴露，或是隐蔽不够深的绿皮阵地、地道都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通过火力试探和不断小规模的拉锯，矮人其实早就已经摸清楚了绿皮大致的一些情况，毕竟他们也是打洞——挖地道的老行家了，甚至也可以说是这领域最早的老祖宗。
矮人在黑岩堡花了那么多功夫，可不光是结硬寨打呆仗，新建了一座堡垒就完事了。
很快，当天的清晨时分。
同一时间的搞毛亮正刚刚抵达米尔米登。
矮人对黑岩堡发动的全面进攻就正式开始。
这场战争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如愿以偿的顺利打通前往八峰山的头道路，同时肃清无尽山脉中段以北的绿皮。
第一七六：两个“矮人”王？
等到艾尔时隔多日再次噔噔噔。
闪亮登场的时候。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
我草，矮人这火力是要把黑岩堡炸没？？
看起来好像不大需要我的样子诶......
骑在女皇背上的他连去和至高王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给血母挂了一个“电话”。
【妈，你确定秩序侧有这火力三眼仔他能过普拉格？】
实话说，在看到矮人发起的不知第几轮炮击所造成的影响后，艾尔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调整一下以后军队的发展方向了。
争取在他“正确的，英明的领导”下一百年里把火力攀到二战？
然后一人一把刺刀，十万国民十万军，肏翻混沌佬！
然后血母就甩给他一句“呵呵”。
当然，亲妈不会那么敷衍。
大概意思差不多，反正艾尔能读懂个大概。
但之后还是难得正常不发情发癫的欢愉妈出来为迷惑的崽儿解释了一句：
【现在是凡世的时代，等到魔域回归，混沌的力量重新充盈世界的时候，一切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况......】
欢愉没往下说，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
然后比较沉默的慈母也忽然出来发言。
她给艾尔展示了两段画面：
一个是一名发型很狂野，披着兽皮，看背景冰天雪地多半是个北佬的男人，他身上已经多处地方受伤，甚至连肠子都掉在了外面，但却依然顶着一个惊恐不已的敌人贴脸用短枪射击，又抓起弓弩给他胸口来了一箭的情况下，捏碎了敌人的喉咙，随后跪倒在在这处满是尸体的战场上仰天咆哮，他折去没入胸口的箭矢，赤裸的胸膛上用鲜血画着一个抽象的颅骨印记———象征着老K！血神！恐虐！
血母的对位，正牌混沌四神的老大哥。
很快，这名似乎取得了一场胜利，将其献给了血神恐虐的诺斯卡人就得到了黄铜王座主人的嘉奖。
来自恐虐的赐福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他发出非人的咆哮，忍着痛苦，带着喜悦！
他的皮肤碎裂，肌肉膨胀，一个非常血腥的“变身”阶段过去之后，这名本来外在防护接近于零的北佬身上就多出了一身仿佛是和他身体生长在一起，光从外表看上去防护力就爆表的血红铠甲。
手里还多出了一把以人骨为柄，一面锋利，一面全是染血锯齿的双刃巨剑。
这是第一。
第二个画面同样是冰天雪地里，一群显然也是信仰混沌的诺斯卡北佬正赤裸着身体围绕着一个堆满了各种腐物的祭坛祈祷，那其中既有忽然的尸体，也有恶臭的秽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看不出什么来历但直觉就让人感到恶心的东西。
祈祷的混沌信徒们浑身上下都是些疱疹、脓肿、肉瘤之类的畸变，显然是慈父纳垢的信徒。
随着他们亵渎的祭拜，很快，地面开始颤动。
他们脚下的冰川似乎即将崩裂，临近的海面也在剧烈的，就像是在被什么力量搅动一般，映出了一种不健康的污秽之绿色。
忽然一声咔嚓巨响，他们脚下的冰川开裂，露出了一条通向黑暗，冰冷的隧道。
伴随着幽深的号角，一艘就和这些混沌信徒一样外表腐臭，破败不堪的战船从黑暗之中缓缓驶出，它的船身上满是污秽，从出现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其上竟然就出现了苍蝇成群围绕，蛆虫在甲板上生长着的肉瘤、血管上钻来钻取，毫无疑问是慈父大能的显化，光是外表就足以让人生理不适.......
但就这样的一条战舰，两侧的船身上赫然有着一排排散发着油腻光泽，或是同样生长着畸形怪诞血肉的火炮正对着冰冷的大海......
慈母的两个片段让艾尔明白过来。
在混沌四神的力量之下。
制约了绿皮的生产力对毁灭阵营来说可不是什么问题。
从盔甲到战舰，四神可以直接影响世界，为祂们的战士送去赐福。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物质世界的技术，除了矮人这样对腐化抗性很高，不容易受到混沌腐蚀的种族，混沌侧想要获取并不是什么难事。
毁灭阵营的力量受凡世的影响，很可能出现非常糟糕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涨魔涨的局面。
有四神这样的高维干涉存在，祂们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信徒还用伟大之战前的实力去撞秩序侧的铜墙铁壁。
等到魔潮重新到来的时候，光是恐虐“厌恶远程”，更喜欢能够展现力量、技巧，直接造成血流涌动、肢体破碎的近战这点，就很可能造成世界规则的某种变动。
比如以后所有射出去的，不管是箭矢还是子弹，都会被血神的力量施加一个“命中偏移”的debuff，使准头大降，或是削弱了远程杀伤所能造成的伤害，使其作用有效；最后还是要发展到锤与血的厮杀。
其他三位黑暗神明的影响也会重回世界，比如奸奇会使“奥秘、禁忌的知识带有腐化”，阅读者很可能不知觉中沦为至尊神鹰的信徒、傀儡；而色孽则会放大欲望在智慧生命中的强度，让那些本就偏向于放纵的欢愉逐渐朝更加黑暗的层面转化，变得堕落、可怕起来.....
慈父自不必说。
从此以后那些怀着绝望向一切已知未知之神的祈祷，祈求救赎的愿望，都将可能造就一场瘟疫的流行，博爱瘟疫之神纳垢将不吝用祂的精美造物，将凡世的一切同化到一个永恒凝滞，永恒快乐的腐败世界中，众生都会将死而未死，永远凝滞在腐化的过程之中......
那时的世界才是原来的，黑暗的中古。
唯二能秉持的，只有手中长剑与心中之火。
......
在矮人头顶盘旋的狮鹫女皇很早就进入了矮人哨兵的视线，他们将这个情报禀给至高王，而后者当即哈哈大笑，下令传遍全军：
“矮人那高贵的盟友，来自南方联盟的援兵已经抵达！”
“他们即将投入战场，与群山并肩作战！”
“Khazukan Kazakit-ha！！！”
空中的矮人飞艇立刻发射了信号弹，而艾尔见状也不再徘徊，在十几只狮鹫、巨鹰的护卫下俯冲向下。
矮人撤掉了几座营帐，迈着腿迅速清出了一片空地来供艾尔降落。
狮鹫女皇翼展将近十米，毫无疑问已经是旧世界体型最大的狮鹫，从头到脚也有将近四米高，艾尔甚至已经无法再骑乘着她“作战”，因为那得配备一根超长的骑枪。
女皇载着艾尔从天而降，她战斗的时候无比凶猛，但在载着艾尔飞行和落地的时候却又稳稳当当，在女皇的视角下，一直“长不大”的艾尔属于那种毛还长齐的幼崽，虽然有些特别，但也需要额外的照顾。
到现在她都有时候会想着给艾尔投喂一下，并且会在人马娘索取无度or米莎催促艾尔上工而做爹的想逃课时展开双翅护住自己的“崽儿”。
舔犊情深。
艾尔从女皇背上跳下来的时候，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他！”
“他竟然！”
“格朗尼的胡子啊！”
“联盟的国王陛下也是矮人吗！”
前来热烈欢迎———热情围观联盟之王莅临的矮人战士们纷纷发出了自己的惊叹。
艾尔戴着面具，穿着盔甲，从面容上看不出他很年轻，只从外表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