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只猫爬架
而且看天子的意思,说不得过段日子平日里作为小透明的钦天监就要变成了六部平级的实权部门了。
况且,前面几任皇帝就连明孝宗这个内阁的应声筒,都琢磨过要给百年来臃肿的京官们裁员降薪的问题。
更别提宪宗武宗,那是直接大刀阔斧的处理京官中的关系户,毫不犹豫。
现在小皇帝竟然要主动扩充京城京官的规模,增加岗位!
“陛下有如此招贤纳士之心,我大明何愁不兴啊!”
梁储和蒋冕对视了一眼,喜悦之余,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戒备和敌意。
而一旁王琼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既有兴奋也有担忧!
罢了罢了!固然朝廷财政吃紧,但若是能招揽些真正有用的人才给朝廷效力。
经费给他们,总比让给那些尸位素餐的庸才的要好。
……
看着内阁几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吕芳和黄锦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陛下!太平妖众距离京师已不足一日的路程,可要让司礼监传旨,让宣府和辽东军马走水路来京城协防!”
吕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朱厚熜表情,开口说道。
“是啊!梁阁老他们就算连夜举荐人才,从地方送到京城来没有半月的路程是过不来的!还是请陛下先命叛军沿途经过州县固守,让京军加强京城防务才是。”
黄锦在一旁补充道。
“此事上天已有安排,一月之内,叛军到不了京城!”
朱厚熜闭眼凝神,不再言语。
一旁的黄锦知道朱厚熜这是又要定心打坐,连忙在一旁点上熏香。
“吕芳!”
“臣在!”
“给王猛传个话去,让他带着几个锦衣卫去蔚县卧佛山上去,替朕看看那太平道妖人到底有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邪乎!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诺!”
吕芳闻言,连忙出去传旨。
“你也下去吧!这段时间好好看看你手底下的御马监四卫亲兵中,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有的话给仇鸾送去,让他挑选训练一番。”
“陛下是千金之躯,这辈子注定是要得道成仙的!臣愚昧无能,恨不能帮上陛下的忙!但也请陛下顾念自己的身体,万不可操劳过度!”
黄锦知道朱厚熜怕是又已然有所安排。
临别时声泪俱下的说道。
“朕有分寸!你给朕打理好内廷!不要出什么乱子,就是对朝廷,给朕最好的报答了!”
黄锦叩首,三拜之后含泪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后,朱厚熜取出了那柄九天雷火剑,默念御剑法诀。
他推开窗户,看向了西方大同的方向。
叛军一个月之内到不了京城——
我说到不了,就是到不了。
毕竟,对于朝中这些明廷高官身后势力的实力到底如何。
朱厚熜可是格外的有兴趣的紧。
……
蔚县,卧佛山。
前有一河,正是当年朱棣率蒙古突骑南下靖难时饮马的永定河。
此时风雨凄凄,河面上却雾气茫茫,有些古怪。
因自孝宗以来天灾人祸不断,盗匪流民众多。
连京城高官家里都不曾幸免,更何况这京师以外的地界。
江匪马贼时常出没,河中不知道沉了多少被劫财杀害之后抛去江中的旅人。
也因此过河的旅人大多都是跨刀配枪,以作防身之用。
皆是靠在江边的码头上,有钱的可以包下一条船,而没钱的只能等待着和人拼船。
此时,一行人从不远处走来,一行三人,皆是身披蓑衣,背挎长刀。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容深沉威严,在看到江边最后一艘还空闲的船只已经划走之后。
皱了皱眉头,到岸边问清下一趟何时发船后。
便走到一旁一到岸边,便凝视着江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年人身旁恭敬的说道。
“听他们说这是上午最后一班船了,船夫们送完这一趟都到对岸吃饭休息去了,再来就要下午一个时辰之后!”
王猛说道,但少年人脸上却突然浮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指了指面前的永定河的河心,对身旁的仇鸾王猛二人说道。
“这不是还有一条船吗!船家!可能带我们渡河!”
永定河河心的雾气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叶扁舟向着岸边驶来。
那船家听见了那少年人的话,不慌不忙的划着扁舟。
“客人要到何处?”
“过河即可!”
这江上的船夫不止做拉人渡河的生意。
永定河发源于山西宁武县管涔山,全河流经山西、蒙古高原、河北河南、在北直隶汇入海河,至塘沽注入渤海。是海河水系北系的最大河流,流域面积为 47016平方公里。
送人送货,捕鱼养虾,养活了沿岸数十万的百姓。
“客人还请上船吧!”
伸出接过朱厚熜等人抛来的碎银,足有三四钱的样子,相当于这些船夫半月的收入了。
接过钱之后,那船夫见朱厚熜几人皆是轻装而行,也不多说,停船靠岸接人后,便摇晃船桨离开渡口。
“且慢,还请带我一程。”
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声音苍老强劲。
朱厚熜回头看去,却是一胡须皆白,身穿棉甲的老人。
此时正拿着长枪做拐,快步朝着岸边跑去。
身后那老头喊得声音高切,但船夫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是不慌不忙的往对岸划去。”
朱厚熜坐在船首,仇鸾在船尾,王猛和朱厚熜对坐。
沉默之中,朱厚熜突然开口。
“船家若方便!可载这老伯一程!
“客人已包下了我这艘船,接与不接,自然是听客人安排——”
第72章 永定河中
那船夫幽幽的回答道的。
上船的老人的年龄比预想中的要大得多。
胡须花白凌乱,皮肤上满是风吹日晒和争斗留下的伤痕。
一身行头被刚刚的大雨完全打湿,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正在老人在船上迎着河上的河风瑟瑟发抖时,一壶烈酒,一件斗笠递到了老人面前。
那老人抬头欲要道谢。
朱厚熜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老伯今年多大了!”
老汉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烈酒,一股热气上涌,方才感觉冻得僵硬的身体好了些。
“老夫是永乐二十二年生人,算算日子,今年已经九十七了!”
他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让气血流通起来。
又抱拳向朱厚熜道谢。
“多谢这位小哥的烈酒,让老汉我又捡回一条命!”
“古人云人活一百可为人瑞,老丈不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为何要来此处呢?”
一旁仇鸾问道,那老汉听到这话苦笑一声,看了看仇鸾白净的面容,衣着精致,想必又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豪门少爷,回答道。
“我祖上随太祖北伐,举家随军定居北方,编入军籍,自永乐以后,朝廷征伐无算,兵事永无止境,老夫原本有三个儿子,老大在宣德年间被征发从军,死在了安南。老二成化入伍,死在了建州,老三在弘治时服了徭役,随军征讨西南,自此之后音讯全无——”
宣德明军在安南的大败,永乐时期打下的疆土被一朝丧尽,是明廷心中永远的痛。
成化犁庭,加之讨伐蒙古,西南苗乱……成化弘治也同样是兵荒马乱。
“老大留下的两个小孙在成化年间战死在了麓川,老二的独子又在浙江剿倭时殒命,尸骨无存……只有老三留下的两个小孙刑讯,挤在祖上卫所分配的一间破屋中和老汉我相依为命。”
“而连番大战,朝廷四方战事仍未停歇,北有鞑靼,南有倭寇,西有西南土司乱党,东有女真人侵犯边境,朝廷征兵之令愈发严苛,为了让我两个小孙不被征走,老夫也只能随军继续出征,最近这十几年来,弘治平苗乱,正德初年征西北,中旬讨河南,后来又是鞑靼入寇,宁王造反,白莲教在福建作乱……老身随军四处奔波,哪里能有空闲享受着这位公子所谓的天伦之乐呢?”
听着老汉讲着自己的经历,朱厚熜几人皆是沉默。
最受战争摧残的永远还是普通人。
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
此时,那名撑船,自从老人登船之后一直沉默的船夫见气氛消沉,却突然开口。
“河中水急!小舟行船缓慢!不如让我给诸位讲个故事,以作消遣!”
河上的大雾不知何时愈发的浓厚了。
耳旁原本远处渡河旅客的说话声也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寂静。
王猛下意识的握在了刀柄上。
仇鸾也意识到了不对。
透过雾气,仇鸾突然发现船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东西速度极快。
仇鸾来不及看清它的长相,只留下眼前一闪而过的巨大黑影。
他刚要提醒朱厚熜水下之物,就听见坐在船头的天子饶有兴致的回答道。
“好啊!还请船家细细讲来!”
——
相传正统年间。
永定河边有着一个小渔村,名为王家村。
村里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名为王尽忠,妻子蒙氏,都是本地人。
村中的人多是军户,靠着祖上卫所分配的土地和军饷生活。
正统十四年,英宗皇帝听闻瓦剌来犯,便率军亲征。
王家村里也迎来了一群铠仗鲜明的明军骑兵,在此地补充给养,并询问道路。
他们自称是是大同总兵杨洪麾下的士兵,并展示了兵部发的让他们增援皇帝的诏书和令牌,听闻皇帝和瓦剌军队在前线对峙,是特意去增援皇帝的。
因为英宗皇帝率领的京军刚刚路过此地,所以来向当地人打听道路,顺便寻找个向导。
这王尽忠祖上便是跟随太祖北伐的军卒,自幼便对明廷忠心耿耿。
一听是去北上增援皇帝的军队打鞑靼,便自告奋勇便作为向导领着这批大同来的士兵追着英宗皇帝的军队而去。
先头部队带着王尽忠先行出发,剩下的人在村中收集完给养再在后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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