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化身
众人不禁齐齐望向白渊。
白渊身旁的方化脸色有些不好看。
司徒南这手段未免有些太过无耻，让白渊一个武官比诗，这怎么看都是在欺人。
司徒南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渊。
他当然不是要让白渊出丑。
事实上白渊只要能做出一首语句通顺的诗就都不会有人觉得丢脸，一个武官的要求不会太高。
他之所以如此做，其实是为了观测白渊的气运。
身为儒家读书人，他学有一门秘法，那就是通过作诗来判断一个人的气运。
方化冷哼一声：“吾辈读书为经世救人，作诗不过小道耳。”
他本身虽是礼部侍郎，但却尤其厌恶卖弄文采的行为。
事实上，儒家对此也一直有争论。
很多大儒都提倡文以致用的学说，不过风雅诗会之事却又从未断绝。
他之所以如此说，就是给白渊一个拒绝的台阶。
但令他错愕的是，白渊竟主动上前一步。
他竟是一脸兴致盎然。
这一幕也让其他官员有些吃不准。
这位白御史自进京之后，做事都是步步为营，表面看上去放浪，其实都暗合陛下心意，乃是心思缜密之人，绝不会干出自讨没趣的事情。
难不成他真会作诗？
一时间所有人的兴趣都被勾了起来。
白渊忽地转身，凭栏望着壮阔的运河风光。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379章 文运
甲板上一时间陷入死寂。
众人都在细细回味白渊之前这首七言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司徒南皱着眉头反复琢磨。
虽不知黄河与那太行山到底在何处，但丝毫不影响此诗的韵味。
先是一开始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郁郁不得志，随后再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激昂，可谓是荡气回肠。
再想到白渊之前一直都在北境陵州，那里听说常年冰雪，可不就是欲渡黄河冰塞川。
又听闻白渊出身寒苦，后又一鸣惊人。
可不就符合诗中意。
传世佳作！
司徒南自幼熟读诗书，他很快意识到白渊此诗甚至能压过大多数巨儒的得意之作。
他的眼眸越来越亮。
以诗观人，白渊的气运之盛，乃是他所见第一人！
在司徒南眼中，白渊的气运简直就是一轮无法直视的骄阳。
一旁的方化也是琢磨再琢磨。
而后震惊的望着白渊。
他没想到白渊除了能打之外，作诗竟也如此厉害。
虽然他不屑作诗这些小道，但品鉴能力也是一流，太知道白渊此事的含金量，纵使再过千年，也必将被后世那些不得志的官员传诵。
司徒南并没有接着作诗。
白渊此诗一出，今日甲板之上的诗会便已经结束，因为不可能出现比此诗更好的诗句。
他脸色平静，并没有才华被白渊力压一头的挫败。
“白大人仅此一首诗便足以称作诗仙。”
听到司徒南的话，众人都是悚然。
诗仙二字的分量极重，自千年前诗仙杜春离世之后便再无人敢称这二字。
偏偏司徒南就是文渊阁大学士，有他亲口承认，几乎等同于官方认可了白渊诗仙的名头。
一个北境的武将做了玄阳的诗仙，这让中原和江南的文人情何以堪。
白渊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司徒南如此如此爽快。
冥冥之中，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萦绕在他周身。
这正是文运。
儒家最重气运，除了最中正强大的国运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气运，便是现在落于白渊身上的文运。
儒家至圣先师曾给后世读书人指出两条路。
一条当然就是入世为官，为天下谋太平。
另外一条则是隐世修学，著书立圣。
相传那位至圣先师至死也未谋得一官半职，走的正是第二条路子。
这也证明文运的强大丝毫不弱于国运。
白渊大喜。
有着文运，修炼丹田吐息法的速度必定会快上不少。
白渊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解锁穿越者必备的文抄公成就，没想到竟还给他争来了文运。
这倒是意外之喜。
甲板上的一众官员都一脸艳羡的望着白渊。
作为儒家弟子，他们对气运本就更加敏感，都已经感受到白渊身上的文运。
如此数量的文运即便是四大书院的院长也不可能一次性得到这么多。
叫他们如何不羡慕？
不过他们并没有妒忌。
只有自己可以够得着的，才会生出妒忌，而他们自问此生也不可能写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样惊为天人的诗句。司徒南对着白渊拱了拱手：“白大人，在下先告辞。”
见司徒南难得的客气，白渊也就遥遥抱了抱拳。
众人也再没了兴致，意兴阑珊的回到自己的舱房。
大船顺风南下，一日千里。
仅仅两日便到了江州。
江州乃江南唯一能与楚州并肩的大州。
此州距离中原最近，但之所以它能与出过数个三公重臣的楚州媲美，正是因为雄踞州内的龙虎宗。
江州的百姓不一定敬畏衙门，但一定对龙虎宗毕恭毕敬。
不仅仅是因为龙虎宗实力够强，底蕴够深，更是因此龙虎宗在江州的所作所为。
在太祖皇帝尚未建立玄阳时，大地上妖魔纵横。
龙虎宗天师率门徒下山斩妖除魔，让江州成了世间净土。
江州的百姓一直都记得这份恩情。
十余艘巨船缓缓靠岸。
白渊走下船板望着繁华鼎盛的江州城。
他之前与李桓、严磊二人下江南时，并未来过江州。
只因严家的名头在江州并不管用，所以严磊也不打算浪费工夫。
杨放羽的家族正是在江州。
圣上祭天途径江州，江州大小官员早已在码头等候。
白渊望向正恭敬跪在皇帝李承远身前的两个中年男人，正是江州的知州和总兵。
单单是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气息就远不是陵州知州孔森可比。
江南的底蕴果然比北境数州强太多。
孔森在北境已经是拔尖的知州，可比起江南的主官还是差太多。
皇帝李承远祭祀心切，并没有在江州过多停留，当即便要直奔龙虎宗。
江州知州和总兵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表现机会，早已是兵马开道。
官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原本自京城而来的大小官员随从就有三千人，再加上江州的数千人，官道上的队伍显得更加庞大。
白渊望着如长龙一般的队伍暗自咋舌。
要不说古代的君王一般不出京城，当真是劳民伤财，这一次的出行不知要砸下多少雪花银。
龙虎宗距离江州城不算远，不过五十里而已。
黄昏时分，这支庞大的队伍就来到了龙虎宗山下。
皇帝祭天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龙虎宗硕果仅存的两大天师罕见的同时现身，在山下等候。
远远望去。
裴老道还是一如往常般穿着一身破烂道袍。
在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老道士，身着紫金道袍仙风道骨，活似神仙。
不用想，这老道士必定就是龙虎宗掌教，张天师。
皇帝李承远和太傅梁远康以及几个皇帝的近侍和皇室族人跟随两位大天师上了龙虎山。
其余数千人当然只能就地扎营。
别看队伍如此浩大，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只有远远观望的份。
至于祭祀的官员则要等黄道吉日那天才能上山，在那之前也只能乖乖等候。
可就在白渊住进扎好的帐篷时，一个小道士出现在营地中。
他用稚嫩的声音高呼。
“请白大人上山！”
第380章 诗仙人
江南群山多秀丽，龙虎宗所在的龙虎山亦是如此。
一条蜿蜒翠绿的长河如玉带一般将群山串连，仙气飘飘，恍如仙境。
当年能被初代大天师选做悟道之地，自然极其不烦，相传龙虎宗能够屹立天下万年不到倒，与其风水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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