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自家武功外传,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事。
金轮乃是密教不世出的英杰,与风逸掌力一交,立刻觉出其来历不凡,本还想多打听打听,一听这话,任他清明在躬,智能朗照,这时却不由得大动无明。手在怀中一掏,当啷啷一阵响亮,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轮。
这金轮径长尺半,乃黄金混和白金及别的金属铸成,轮上铸有天竺梵文的密宗真言,中藏九个小球,随手一抖,响声良久不绝。
国师金轮指着风逸,厉声喝道:“哼,老衲看你确有一点功力,本想问你与我密教是否有什么渊源,可你非要自寻死路,也怪不得老衲了!亮兵刃吧!”
风逸冷笑道:“打不过我,想拿个破轮子吓唬人吗?”
金轮国师双眉一轩:“找死!”
忽又掠向风逸,手中金轮当胸直推过去。
这一推看去似是平常,却极是凌厉,隔着数丈,风逸两条衣带也被劲风带到,笔直射出。
可风逸不闪不避,左手抓起达尔巴,向身前一挡。
金轮国师直接目眦欲裂,他是一代武学宗师,生平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因病早逝,三徒弟霍都被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已然脸上无光,如今就剩达尔巴这个二徒儿了。
达尔巴此刻穴道被制,动弹不得,这一下,难免误伤徒儿,急将右手金轮回收,左手斜抓,想将人抢夺回来。
谁知风逸一把将达尔巴举过头顶,一掌从他腰下击出,金轮变招奇速,变抓为掌。
“笃”的一声,二掌相交,风逸飘飞数丈,一落地,脚下踉跄,将达尔巴往肩头一抗,转身就跑。
金轮国师似乎也没料到对方如此不济,“咦”的一声,金轮忽地脱手,向风逸背后飞了过去。
他飞轮击敌,轮子竟寂然无声,却是金轮飞转太快,轮中小球不及相互碰撞。
风逸却觉得背后,荡起一股狂风,扭头一看,一道金光向自己狠狠掠来。
风逸冷哼一声,手中取出霍都折扇,动转如电,向轮子拨去。
“铛铛铛……”
轮重扇轻,本来怎么也不能阻挡,然而风逸这一下出自太极剑,乃是武学中“四两拨千斤”的道理,金轮方向转过,反向国师飞去。
风逸哈哈笑道:“你们蒙古鞑子诡计多端,免得你金轮大国师倚多为胜,有本事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他黑影连闪,一溜烟钻进了林子。
金轮国师抢身而上,袍袖一挥,将金轮抓住,旋即恍然:“贼子奸猾,竟借老衲掌力遁走!”他本极自负,被风逸这一番挖苦讥讽,一张老脸不由胀得如猪肝相仿。
他以飞轮击敌,原是要让风逸脚下一停,自己再行抢上,哪料到风逸拨转轮子,脚下却不停顿。
如今对方一跑,若是不追,人家当着手下这么多人,杀了自己一个徒弟,捉了自己一个徒弟,以后哪有脸当什么国师?当即脚下生风,去势如箭,也进了林子,紧跟风逸身后。
第97章 龙争虎斗
风逸以一人之力,当着金轮国师与一众喇嘛、武士,杀霍都、抓达尔巴,来去自如,简直视密宗、蒙古武士有如无物。
众人愤怒之余,更觉屈辱不堪,待见金轮国师追出,也都大声呼喝,随后追来。
可风逸与国师均是一等一的轻功,又俱是内力雄长之辈,速度之快,当真是疾逾奔马,逝若轻烟,待众人追进林子,只见树木断折,如同飓风过境一般,众人见状,大为骇异。
原来金轮国师轻功终究不及古墓派轻功,眼见风逸扛着达尔巴,自己也追之不上,心忖不显些威风,还叫人小看了,手中金轮铛啷啷一响,向风逸后心射去。
风逸轻功在国师之上,内力也不在他之下,可手中多了一个达尔巴,这一百多斤加在身上,两人也就跑了一个旗鼓相当,始终相距十丈之遥。
金轮国师轮力甚劲,但一飞到风逸后心。风逸铁扇一搭,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只将金轮拨飞。
他这次不求回击,只让金轮变了方向,转势自然毫不稍减,势头仍劲急无匹。
“咔嚓”一下,合抱粗的老松齐根而断,足见国师这一掷力道何等惊人。
风逸脚下不停,高声道:“大和尚,你背后偷袭,算什么大国师?”
金轮国师呸了一声,骂道:“你如此卑鄙无耻,拿我徒儿相挟,又算哪门子好汉?”
风逸哈哈一笑,说道:“国师,看来咱们两个是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啊!妙极妙极!”
国师刚抢身过去,接过手中金轮,听了这话,气的险些晕倒。
他威震异域,一生受人崇仰奉承,在蒙古时俨若帝王之尊,纵然忽必烈也不敢怠慢于他,哪知遇上了风逸这个孽障!
国师冷冷道:“老衲今日若不杀你,天理难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轮,轮上也铸有金刚宗真言,这一次双轮飞出。
金轮国师手中共有金银铜铁铅五轮,当真遇上大敌之时,可以五轮齐出,但他以往只用一只金轮,已没人能接他三招,因此上得了金轮国师的名号,其余银铜铁铅四轮却从未用过,其实依他武学修为,原该称“五轮国师”才是。
眼见风逸身上实负有卓绝艺业,收起了小觑之心,又动了真火,这才掏出银轮,一起袭击风逸。
他从后向前攻击,本就大占便宜,又内力深厚,这一下双轮齐飞,分合由心,端地威力绝伦。
然而风逸的“神照功”“血刀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也修至第三段,内力之厚,天下已经无人能及,面对双轮飞击,竟是不慌不忙,手中折扇随手挥洒,手法飘忽,如挥五弦。
金轮双轮猛攻十余次,非但没能伤得了他,反而被他将双轮拨偏,咔嚓声不绝于耳,树木摧折,粗细枝丫势如雨坠,影响金轮国师行进。
金轮心下暗叹,知道风逸没将达尔巴垫在身后,这是他的傲气,可不是他想不到。
自己这样是伤不了他了,手中轮子也不放飞了。
风逸不见轮飞,笑道:“正该如此,我们好好找个好地方,公平交战,才显真本事!”
“好!”国师也长笑道:“老衲怕伱不成!”
两人在山中起落如飞,云海雾松,风喧林啸,俄尔清泉飞流,如此风光奇秀的山色,也让两人心中少了些戾气,奔出数十里。
风逸远远看见一百尺危崖,重峦叠青,孤峰耸翠,朗朗长笑道:“国师,可曾听过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脚下一点,径向峰顶攀去。
风逸硬挡了金轮一掌,知他功力实是深厚,便知金轮一人,倒也不难对付。
可若是想要龙象般若功,纵然打赢了,金轮国师当着众人,碍于颜面,也绝不会屈服,必然得将其引到无人之地,才好达成目的。
为此故意将霍都泄漏密宗武学的事告知于众,就是要让他明知凶险,也不得不追自己。
金轮国师品行固然有些卑劣,却对自己的武功声望极为自负,此番想要在中原立威于众,何况是这个大名鼎鼎的“屠蒙客”,那更是奇货可居。
然而金轮国师抬头一看山峰,见其在群山之中挺拔而起,兀傲不群,森然向天,势头奇险,心中当即惊疑不定。
他深知风逸上山之时,若以石头阻击自己,可谓占尽了便宜,但想到两个徒儿死了一个,这一个落入人手,人家带着一人尚且都有胆子攀登,自己倘若不敢,还谈什么扬威中原?
当下笑道:“李太白其人,老衲岂有不知?”双袖一拂,也奔腾直上。
登高追逐,最是考较轻功,风逸手中多了一个达尔巴,本来极不公平,然而他深知古墓派轻功天下第一,自己又身怀神照功与血刀经正邪两派最上乘的武功。
只是攀山胜过金轮,不足为奇。只有多了一个达尔巴,最先登上峰顶,那才算真本事。
风逸一手抓着达尔巴,踩石攀藤,攀登之速虽也不慢,但金轮国师究非常人,又能凭借一双手,自是攀越如飞,却是稳占上风,渐渐逼近风逸。
风逸转眼一瞧,心想:“你刚才在我后面飞够了轮子,这下也该我了!”随手挥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嗖地飞向国师。
国师忽觉劲风扑面,拔出金轮一挥,铛的一声,石屑四分,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当即吃了一惊。再一看风逸的动作,几乎乱了心境。
原来风逸居高临下,得了势,形如大鸟,飞腾踊跃,忽左忽右,双腿蹴出,不断将一些石块打下。
国师金轮挥动,铛啷连响,只见沙粒飞溅,又怎能伤的了他。
可风逸占据天时地利,崖上石块树木仍是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与之硬抗,势必招招被动,直到败落为止。
金轮国师再也不敢硬接,身子左右扭曲,闪过来物,可石块、树木掠过之时的疾风刮面生疼,要是挨上一下,今儿个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此刻犹如身在虎背,欲下不能,惟有硬着头皮向上攀登,心中暗恨。
风逸压得金轮不能全力上行,他却飞速上蹿,整个人身如飞鸟,踩着可以借力的石头,树枝,藤蔓,嗖嗖向上直窜,渐渐逼近峰顶。
金轮国师手下的喇嘛与武士,技不如人,赶不上风逸与国师二人,但还是沿着所留痕迹追了过来。
遥见一道黑影与一道红影在崖壁上冉冉上升,无不心惊胆战,他们却没胆子跟上了。毕竟崖顶若是有大石块,风逸推下一些,若被撞着,哪里能活?
风逸一接近峰顶,罡风猎猎,云山松石,都变得那么缥缈,再也顾不得阻拦国师,只是奋力向上攀升。
待上到峰顶,风逸吐出一口浊气,就见峰顶宽达,足有数十丈,地势平坦,四周古松耸立,枝干夭矫,骨秀风神。
真气流转心境空明,映照出四方虚实,他将达尔巴随手扔在一棵树下,这一百多斤的人仿佛稻草。
风逸奔到另一崖边,就见下山无碍,解下腰间葫芦,灌了几口酒,只见远处群山,翠峰横空,云环雾绕,心想:“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突然劲风袭来,国师动作迅快,已经攀上顶峰,遥遥就是一记劈空掌。
风逸手足不动,人却横飘而起,立于一株树梢,笑道:“国师,少安毋躁!”
国师眉峰聚拢,瞥了一眼远处的达尔巴,目光锐如钢针,刺在风逸脸上,冷笑道:“你将老衲引来此地,不就是为了这会吗?”
风逸略一沉默,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国师,在下久闻密宗有一门龙象般若功。据闻此功有龙象之力,在下心中暗生敬慕,梦想有一日,能够一睹奇学!”
国师冷哼一声,冷冷说道:“老衲现已在此,你还怕见识不到吗?”
风逸笑道:“在下年纪还轻,见识浅薄,心中确存有领教龙象功之心,今日一见国师神功,果是罕绝世间。只是我其心不仅于此,今日我杀了你一个徒弟,又得闻贵派武学,你势必杀我!”
国师冷冷说道:“你这是怕了么?”
风逸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怕了,我就不费这劲了,我只是先君子后小人。今日若我败了,死活随你,我是咎由自取!
可你若是败在我手上,我不杀你,但你得将龙象般若功交出来,回转西域。”
国师眉宇间透出一丝讥嘲,正欲一口答应,却又想此人诡计多端,若是一招不慎,难道真的答应他的条件?
这委实干系太大!
一则龙象般若功是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
二则为了宁玛派基业以及万千信徒,他又怎敢答应擅自回转西域的条件。
哪怕他可以无信反悔,这话却也不敢轻易出口。
国师纵声长笑,接道:“老衲久居西域,难得涉足中原,虽在边荒之境,但却常听人谈起,中原武林济济多才,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最为了得。
今日遇上你这等劲敌,也总算不虚中原之行。
可你分明隐藏着甚多隐密,不肯坦然说出,姓甚名谁,究竟什么模样,老衲都是一无所知,老衲的龙象般若功乃是我密教绝学,又岂能传给藏头盖脸之辈?”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
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待到第五层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
金刚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
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人寿有限,金刚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
金轮国师潜修苦学,进境奇速,如今才六十岁年纪,已经达到了第九层。
北宋年间,吐番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绝经脉而死。
据那《龙象般若经》言道,此时每一掌击出,均具九龙九象的大力,国师自信天下无敌手,即令练到第十层,也是多余。
此番南来,就是要击败中原一众高手,扬威中原武林,然而风逸身怀这等奇奥武功,让他信念动摇,已不似先前那般狂傲,便想着怎么也得摸出他的底细,实在不行,日后再行报复!
风逸哈哈一笑,抹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说道:“在下风逸,国师既挟绝技东来,相助蒙古逐鹿中原,而我身为汉人,自要以力相抗,所以才有了屠蒙客之举!”
说着耳朵微颤,神色一正,俨然道:“今日高手云集,究竟是国师的西域奇技厉害,还是我这中原武学了得,今日必见分晓!
如此难得之事,你我二人若不加个隆重彩头,既负大好时机,又辜负你我一片雄心,岂非终身之憾?”
风逸压根就没想着隐瞒真实姓名,只是对旁人不愿意说罢了。
摘下面具,也是告诉金轮,自己的诚意,当然也免得某些人,觉得自己胆小怕事,行事卑劣。
可此举却让金轮国师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风逸不过二十,英俊潇洒,英气照人,静立在一棵大树之上,真宛如临风玉树。这时天色将暮,夕照如金,仿佛站在落日光中,仿若仙人。
饶是金轮国师早已听出他年纪不大,却也没想到他如此年轻,不禁感慨万千,暗自赞道:“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似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我在蒙古怎梦想得到?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我怎是他的敌手?
唉!我井底之蛙,可小觑了天下英雄。”不禁有些气馁。
金轮国师沉思良久,忽又笑笑,说道:“风居士,老衲乃是红教宁玛派,你莫非是白教噶举派、花教萨迦派,黄教格鲁派中人?”
密教分为几大派,互相都是明争暗斗,互不来往,如今风逸觊觎龙象般若功,他便以为对方是别的教派中人。毕竟风逸刚才施展的《血刀经》武功,乃是密教之学,绝不会有假。
风逸正容答道:“在下所学,异常博杂,而且武功一道,万变不离其宗,最终都是殊途同归。纵然武功之上偶有和密教相同之处,硬指我出身密教,却是冒失了。”
金轮国师脸色忽明忽暗,沉默良久,双手合十,极有风度地笑道:“风居士,似你这般年纪,能够深藏不露,不为名所动,确是难得。你如今武功已到如此境界,将来成就远胜于我,但现在你却未必能胜。
纵然你能胜我,也得不到龙象般若功。你若真想要,只消答应我一个条件!”
风逸问道:“什么条件?”
金轮国师徐徐道:“只要你在中原武林大会上拜入老衲门下,承我衣钵,老衲不但给你龙象般若功,还给你敌国之富,世间荣华富贵,随你予取予求。“
他软硬兼施,既将风逸捧了一下,却又深具威胁。
风逸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道:“我杀了好多蒙古官员,又杀了你的好徒弟啊,你还能让我拜师?”
金轮国师淡淡道:“这一节,老衲自有考量。”
出家人没子女,一身本事全靠弟子传宗接代,衣钵授受更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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