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丁典道:“我去洗洗!”
风逸嗯了一声。
丁典进了后院。
风逸则乘着铁匠凿镣铐时,回思武学。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废了。
倘若没有系统,这辈子估计都是最底层的人。
那么资质欠缺,就得勤快。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铁匠刚给风逸凿开镣铐,风逸就觉说不出的轻快,朝铁匠昏睡穴上一点,说道:“你还是接着睡吧!”将他放在床上。
当即运气温起了无影拳功,
突然一拳击出,室内猛然一片黑暗,拳风竟已扑息五尺开外的烛火。
风逸见随手一拳,竟有那么大的力道,心中大喜。他又点上烛火,就见后头的窗纸都裂了一缝,正自欣喜,忽觉肩上给人轻轻一拍。
以风逸此时的武功,竟给人摸在自己背后,都没察觉,一惊之下,左手疾向后背打去。顺势转身,明暗易位。
只见八尺开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衣,长眉俊目,须长及胸的中年汉子,眼光中英气逼人,看着面熟,就见他满面微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风逸惊诧之下,便即认出,大叫:“啊,是你,丁大侠!”
原来丁典换了身衣服,将面目都洗了一番,洗去尘埃,风逸竟然一时没能认出来。
丁典笑吟吟地道:“武功一途,欲速则不达,尤其上乘武功。”
风逸微微苦笑,他转身之时,只道来人离开他只不过两三尺,那知丁典一拍之下,立即飘出丈余,若要杀自己,岂不是举手之间,不禁有些沮丧。
丁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为了早日脱困,一直加紧用功,苦练神照经,想早日功行圆满,得脱樊笼,带同霜华出困。
可这神照功讲究妙悟自然,并非一味勤修苦练便能奏功。你一夜之间,取得如此成就,不知羡煞多少人,若还执着不够,未必是件好事!”说着转身出门。
风逸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只因自己知道好些武学高手的能耐,以及这个连城世界的人太过恶毒黑暗,从而太过渴望强绝的实力,的确有些病态的执着了。
两人镣铐铁链一去身,脚下都是说不出的轻快,风逸在路上又对丁典说道:“丁大侠,今夜带走凌姑娘,你一定绝对不能心软。
如果她有什么向父亲告别的想法,一定不能同意,这点,你一定要切记!
而且若有什么变故,我若得罪了凌小姐,你可不许与我翻脸!”
丁典不置可否。
风逸料知他必有什么顾虑,当下道:“丁大侠,说难听点,你纵然带走凌小姐,过得也是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
什么成家立业,你想都不要想。
你想娶妻生子,早晚也给人识破真面目,哪有一天自在?
所以,丁大侠,对待女孩子,不一定事事顺着她,就是爱她的表现!”
风逸所说之事,以丁典之聪慧,自然想过,他得了梅念笙传承之事,江湖皆知。
一旦他现身江湖,怎会有片刻安宁?
纵然天下无敌,也架不住不厌其烦。
风逸眼见丁典这个人太过感性,与这种人交朋友自然是好,但一起合作,却不能利益最大化,便对他的爱情观纠正了一句。
过了半晌,丁典微笑道:“你准备怎么做?直说吧?”
风逸一字一顿道:“我们是去偷人而不是娶妻!”
丁典脚下一顿,眼神中精光一闪,瞪使风逸,风逸毫不避讳。
丁典突然哈哈一笑道:“他妈的!还有什么好想的,她若怪我,也顾不得了!总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里,饱受苦难!”
风逸心下一松,两人来的很快,片刻之间,便到了荆州府衙的侧墙。
两人抬头看天,这夜正是十六,一轮明月银盆般挂在中天,照的两人须发如银。
丁典吐了一口长气,幽幽道:“你若现在走,可就什么都捞到了,还不用冒险。”
风逸目光炯炯,看向丁典,傲然说道:“我若现在走了,我怕以后用起神照功,心里亏的慌!”
丁典微微一笑,飞身上墙。
风逸也纵了上去,说道:“一定要小心金波旬花,哪怕是与凌小姐相见,你可别一遇上她,就智商为零!”
“智商为零?”丁典不禁一呆。
“总之,遇上什么花花草草,或者见了凌姑娘不要一下子就抱!”
风逸说着跳下了墙。
丁典小声嘀咕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岂能不防?”也跟着纵下。
两人下墙之后,就见黑沉沉不见灯火,沿途假山、花木纵横,好在丁典对凌府中的门户甚是熟悉,穿廊过户,便似是在自己家中行走一般。
两人刚走过一条走廊,丁典猛然喝道:“小心!”
风逸一惊,旋即坦然。
原来丁典叫声方落,廊道旁的灌木丛中现出七八条身影,朝他们扑来。
几条棍影朝丁典着地扫来,丁典冷冷一笑,倏地左足踏出,将几条棍棒棒头一齐踏折。双拳连环击出。
随着砰砰声响,那几个伏击之人连人影也没看清,便骨碌碌地滚到灌木丛中去了。
风逸这边一道白光向自己迎面冲来,另两道袭向腰胁。这三刀势疾力沉,甚是了得。
风逸哼了一声,右手抓出,竟然直欺内门,反夺劈头之刀,他一抓之下,快捷迅速后发先至,那人手腕已入其手。
他往来一带,一拳击出,那人闷哼一声,便即跌倒,同时双足一顿,纵跃而起。
“叮”的一声,砍向腰肋的双刀当即放空,彼此交砍在一起,火星四迸。
风逸哈哈一笑,同时双脚齐出,他虽没有学过腿法,但有神照功加持,这两脚仍是灵动无方,正中自侧翼攻上的两人下巴。
他拳打脚踢快速异常,这两人喷出一口鲜血,也跌倒在地
丁典虽知风逸能胜,也没想如此干脆利落,心中喜乐难以言宣,只微笑道:“不错,不错,真不错!”
风逸道:“事情露了,这里我顶住,你去带人!”
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听四周脚步声响,一队人马手执火把,冲了过来。
风逸左右一瞧,在火光照耀下,眼见来人不是衙役,而是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各种兵刃的健壮汉子,足有五十多人,各个面色肃然,一言不发。
风逸面色一沉,道:“这老贼竟把龙沙帮的精锐也调过来了!”
他认得这些人,都是龙沙帮敢打敢干的硬手,与别的帮派火拼,靠的就是这帮人。
丁典黯然点了点头,道:“看来今天想要成功,绝非易事。”
“你现在走还来的及!”
风逸长笑一声道:“你太过小看人了!面对这些人,我要跑了,还不如拿刀抹了脖子!”
突然一人阴恻恻道:“风逸,你个犯上投敌之辈,也胆敢放此豪言?”
风逸斜眼一睨,只见他身形瘦削,脸上都没四两肉,腰悬一把单刀,随即冷笑道:“王兆祥,这不是三年前,你求我救你的时候了?”
这名叫王兆祥的人被他这么一说,惨白的脸上腾起一股红晕,抱拳躬身一礼,道:“三年前,若非你将我从洞庭帮手中救出,我没有今日。
不过当日你我一帮,共御外敌,现下是我奉龙头之命,捉拿叛逆!”
风逸哼了一声,踏前一步,扬声叫道:“大龙头,我知道你在外围,如今我都被你包围了,你这大人物也该闪亮登场了!”
第11章 换个顶用的来
风逸眼见行迹已露,索性直接将凌退思喊出来,随机应变,毕竟比起和小喽啰拼命,擒贼擒王的战略方针永远高效。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清朗的长笑响彻四周,同时也亮起了许多火把,将这庭院照得一片通明。
眨眼间,就有二十多名手持兵刃的捕快奔了过来,这些人步履快捷,一眼瞧去,便知功夫颇有根底,远非牢里的狱卒可比。
丁典皱了眉头,低声道:“你瞧屋顶!”
风逸终究没有练过听声辨位的功夫,耳力远不及丁典,抬头看去,就见四周屋顶上也都布满了人。
在火光与月光掩映下,手中兵刃寒光闪闪,更有一些星点,这是弓箭箭头反射出来的。
这直让风逸心中一寒,不禁说道:“这老贼是想瓮中捉鳖啊,可是有的瞧了!”
丁典不禁笑了笑道:“你还真是会说话!”
风逸一怔,也觉得不太合适,这不将自己比作鳖了吗。笑道:“意思没差就行。”
“不过,凌退思这老儿做贼心虚,遇到我风逸,自是怕的要死,若没这些人护着,又怎敢出来见我!”
又对丁典低声道:“千万不要硬拼,一觉不妙,我们马上就走,只要我们走了,凌小姐也会安全,你放心。”
他终究没经过这大阵仗,声音有些发颤,可面上仍是神色俨然。
丁典却是暗暗好笑。
然而众人见他们身陷重围,仍然谈笑风生,浑不以强敌寰伺为意,暗暗纳罕。
毕竟认识原身的人不在少数,均想风逸怎有如此气魄?
只听凌退思清和的声音悠悠说道:“风逸,伱有今日,全赖老夫辛勤抚育,你如今这般忘恩负义,可是为人之道?”
随着橐橐步响,两名衙役挑着灯笼,几个人分列左右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
火光照映下,当头之人一袭青衣,身形修长,面容精悍,颔下五绺长须飘动,正是凌退思“闪亮登场”。
风逸听了这话,想到原身所受苦楚,自己到这里的提心吊胆,不由气往上撞,但旋即克制,淡淡道:“你为达个人目的,将手下兄弟视如草芥,让我不得不受牢狱之灾,险些被人活活打死。
不过你是大龙头,我是小喽啰,端你的饭碗,那也没什么。
可我父亲早年为了你与龙沙帮的基业,死在洞庭帮手中,你竟丝毫不念我是他的独子,还想要杀人灭口,真不怕寒了众家兄弟的心?
似你这种见利忘义、毫无人伦的老匹夫,还敢在众人面前妄谈为人之道。
枉你满腹经纶,身为翰林,真是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物吗?”
他侃侃而谈,越说越是愤慨之至,龙沙帮众阵阵哄然,不由得面面相觑。
风逸说的内情,多数人不知内情,可很多人却知他父亲的确是龙沙帮的老人。
风逸也算二代了,虽然是黑的。
但被凌大龙头派去执行任务,你还要杀人灭口,这就太过毒辣了吧?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瞟向了凌退思。
凌退思被风逸冷语讥刺,以未发生之事横加污蔑,虽是一派从容的样子,但双眼充血,足见他内心很不平静。
他现在是又气又纳闷。
气的是自己终日打雁,却被小鸟啄了眼,更加想不到风逸跑了,竟又大摇大摆跑到府里来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
纳闷的是他与丁典是怎么从牢里逃走的?
那个闯进牢狱,打死狱卒的人是谁?最重要的便是丁典,如今又身在何处?
丁典虽然就在这里,可他洗尽尘埃,抽了肩膀上的锁链,换了身衣服,又蓄了长须。
既非三年前那个玉树临风的丁典,也不是每月都被凌退思手下鞭挞,衣衫褴褛,一脸污垢的丁典。
丁典更没大声说话,凌退思故而只道他是救风逸与丁典出狱的帮手,哪放在心上?若非想要知道丁典下落,他早就下令乱箭齐放了。
凌退思死死盯着风逸,双眼如同要冒出火来一般,可他顾及身份,强抑怒气,冷冷地道:“你的嘴上功夫一向厉害,老夫早就知晓,不过今天我只问你一句,姓丁的在哪里!”
风逸与丁典目光一交,丁典笑而不答,径自坐在了廊边的栏杆上,很是从容。
风逸遂道:“姓丁的?谁啊?”
“呵呵,装糊涂,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凌退思怒极反笑。
风逸笑道:“啊,你说的是丁典吧?”
“他不是与我一样,关在牢里吗?怎么?他莫非不见了,不知是越狱而逃呢,还是给你凌大知府使上了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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