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我风逸信奉的便是有来有往,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吗!
若说什么意气相投,倾盖如故,就想要不劳而获,这就好比沙上筑塔,楼阁悬空,一旦哪天发生利益冲突,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若说什么割袍断义,喝酒断交,不过是最可笑的一种激进做法罢了。
这么容易了断的情义,要来何用?
还不如一开始大家就清清楚楚,互不相欠,日后反目,也来的爽利!
其三,我杀不了的人,不代表乔峰杀不了,就如他杀不了你阿朱,难道我风逸就杀不了吗?这又岂能只以武力而论?”
这一番话让乔峰心生感慨:他与人结交,全凭意气相投,可最终结果呢?
知道自己是契丹人身份,自己还想念旧情,人家却无不欲杀己而后快!
其实学武何尝不是如此,就是在最初时候得将根基夯实,否则遇上大敌,最终不免要吃大亏。”
刹那间,乔峰心中念头纷涌,一幕一幕,又尽是父母恩师与自己相处之情形,心想:“虽然人人都说我是契丹人,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出于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的诬陷。
所以我父母、恩师这等知道我身世真相的人才相继惨死,我乔峰堂堂大丈夫,给人摆布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如今又身陷叛师弑亲之漩涡,倘若还顾念自己名声,致使自己沉冤难雪还则罢了,父母、恩师之仇难报,我乔峰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
乔峰蓦一咬牙,缓缓道:“阁下要杀谁!”
风逸一字一字道:“完颜阿骨打!”
乔峰心中狐疑:“完颜阿骨打?”皱眉道:“没听过这人啊!”
风逸道:“不瞒乔兄,此人乃是长白山女真部落的首领,我曾在关外长白山修炼二十余载,我有一大哥,曾传我武功,他与一女子相恋,结果完颜阿骨打手下之人为了得到我大哥手中的武功秘籍,不惜利用女儿,讲我大哥脚筋跳了,更是为了害他,不惜害死女儿,将剧毒涂在自己女儿尸体上,致使我大哥不治身亡!
我替他报了仇,可我发现他们部落之人强健彪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首领完颜阿骨打更是雄心勃勃,我本欲除之,奈何他们惹了契丹,被打的躲进了白山黑水,行踪难觅,我也只得放弃。
但我想着乔兄有朝一日,或许会去关外生活,若是遇上,就替我除了他!”
“你胡说!”阿朱大声道:“乔大哥为什么要去关外生活?”
风逸两眼一翻,冷冷说道:“那好,乔兄要是对江湖生出厌倦,不想在中原,姑娘就不要随他去关外牧马放羊了吧!”
阿朱一时气结。
乔峰道:“我乔峰若真是契丹人,被人揭穿本来面目,那是应该的。可我父母恩师之仇,却是不可不报!若不将他砍成肉酱,乔峰又怎会甘愿去关外牧马放羊!”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高亢。他如今神态虽已不如往时之郁郁,但对这大恶人的仇恨之心,决不因此而减了半分。
阿朱心下隐隐感到害怕。她知道乔峰“此仇不可不报”六字之中,势必包含着无数的恶斗、鲜血和性命,眼中含泪,道:“大哥,这大恶人如此阴毒地害你,我只盼能先砍他几刀,帮你出一口恶气。
咱们捉到他之后,也要设一个英雄大宴,招请普天下英雄豪杰,当众说明你的冤屈,回复你的清白名声。”
乔峰总觉这“大恶人”每一步都占了先着,此人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智谋更为远胜。自己眼前始终迷雾一团,可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对方却显然清清楚楚,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这般厉害的对手。
虽说敌人愈强,他气概愈豪,斗志更盛,并无丝毫惧怕之意,可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未必就能斗得赢。
倘若真被逼的在中原寸步难行,也就只有去关外存身了,那么阿朱是否愿意与自己过这种生活,想到这里,心中喜愁交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阿朱察言观色,说道:“乔大哥,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无论你是英雄好汉,还是打家劫舍,牧马放羊,总有一个人敬重你、钦佩你、感激你、愿意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和你一同抵受患难屈辱、艰险困苦。”说得诚挚无比。
乔峰纵然英雄豪气,听了这话,也不由大为感动,纵声长笑,阿朱这句:愿意生生世世,和你一同抵受患难屈辱、艰险困苦”。
她明知前途满是荆棘,却也甘受无悔,心中感激,虽满脸笑容,却热泪盈眶,泪水顺着腮边滚了下去。
风逸见到两人,不禁心想:“若无我来,你们终究是场梦!可惜啊,或者另外世界的你们还是会生离死别!”
当即拍手道:“二位一个娇美妩媚,一个英武豪迈,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老天护佑,也不要这么悲观。
只要听我安排,不但能够成就一对神仙眷侣,对天下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阿朱脸色一红,啐了一口:“杀人还能功德无量?”
风逸冷笑道:“你虽然聪明,眼光却是太小,杀一人能救千人万人,怎么不是功德?这完颜阿骨打可是有能力,让成千上万人家破人亡!”心想:“契丹被灭,大宋有靖康之耻,不都是拜金国开国皇帝所赐!”
阿朱蓦地涨红了脸,顿时说不出话来。
风逸深知完颜阿骨打乃是金国开国皇帝,他早早死了,金国能不能崛起乃是未知。
但他若是不死,却会成为血淋淋的事实。所以他必须得死!
然而风逸对杀这些开国皇帝着实有些怕了,他们或许真有天命护身,毕竟天龙世界中的完颜阿骨打,若非被萧峰这个契丹人救了性命,也就被耶律洪基灭了,又哪有金国开国皇帝阿骨打?
或许辽国被灭的事实,也就不会存在。
乔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完颜阿骨打会发动战争?”
乔峰虽生性粗豪,但任丐帮帮主多年,平日留心军国大事,思念所及,便不单只是江湖武林中的仇杀争利。
风逸赞道:“乔兄不愧是英雄豪杰,一语中的。女真部落有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类的言语,你说这种豪言壮语为了什么?
还不是给族人打鸡血,好发动战争,灭了契丹、汉人,占据这花花世界?
国家种族之间,战端一开,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他死了,怎么不是功德?”
乔峰这才点头道:“好!若真如你所言,你能替我洗刷不白,我乔峰遇上完颜阿骨打,必杀之?”
“爽快!”风逸拍手大笑:“不过我知道乔兄乃是守信君子,可你这人有时候太过意气,这完颜阿骨打乃是一部首领,自然有过人之处,你绝不能因为意气,忘了今日承诺。
否则这种包藏祸心的巨奸大猾,一旦成势,将来势必难制,百姓遭遇屠戮,你我二人也就做不了今日这场朋友了!”
风逸知道乔峰这人,有时候很难评。
他见契丹杀女真,帮女真杀契丹,捉了耶律洪基。
但见耶律洪基不怕死,是个好汉,又以要杀他为名,将人带走,反而将人放了,结拜兄弟,最后落个了两面为难,自刎雁门关!
要是早早让耶律洪基死在女真部落,或许一切又都变了。
乔峰不知风逸想法,但见他说的郑重,拱手道:“多谢指点。”
风逸一摆手道:“岂敢岂敢,我这纯属一片好心,乔兄也不要见怪!”
阿朱冷笑道:“你若好心,天下还有坏人吗?”
乔峰看到这一幕,也不知怎的,这两人仿佛天生的冤家,始终各不相让的斗口。
风逸哈哈一笑,拱手道:“得姑娘樱口一赞,我这坏人当得也是甘之若饴啊!”
阿朱伶牙俐齿,遇上风逸也是遇上了对手,所以时时不忘斗,这是天性。
所以男女结合,都讲究性格互补。
若都是强势,亦或者聪明睿智,想的都是争斗,不能输给对方,比如王重阳与林朝英这种,两人但凡有一个性格弱一点,也不会成为遗憾。
阿朱半笑半嗔道:“乔大哥既然答应了,那你准备怎么着手!”
风逸笑道:“二位,先不要急,还是先疗伤,到时候也要少问多看,且瞧小可耍猴便是。”他哈哈大笑,洒然出屋。
乔峰与阿朱对视一眼,摇头苦笑,再次疗伤。
风逸在幽谷苦修两年,虽说修习武功,也是人生之乐,不觉时光之过。可他静极思动,这才出山。
所以无论是去聚贤庄阻止血战、逼迫阿朱乔峰,还是马上要去针对马夫人、全冠清之流。
无他!
就是他寂寞人生的一种消遣罢了。
因为到了这个世界,他没有什么必须想去做的事了,哪怕是易筋经这种武功秘籍,也是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没有了势在必得之意,这就等于失去了人生目标,要是再不找点乐子,他会闷死的。
转眼就过去了七天,阿朱伤势复原。
这天早上,风逸道:“阿朱姑娘,我们要去找丐帮众人下落,你给乔兄易容一下。”
阿朱微笑道:“这容易不过。只是名满天下的乔大侠,不知肯不肯易容改装?”
乔峰笑道:“阿朱,咱们要跟着风兄做事,就得听他吩咐,你说我扮成什么人才好?”
阿朱听到他说“咱们”二字,不由得心花怒放,那便是答应携她同行了,嫣然一笑,道:“你身材魁梧,一站出去就引得人人注目,最好改装成一个形貌寻常、身上没丝毫特异之处的江湖豪士。这种人在道上一天能撞见几百个,那就谁也不会来向你多瞧一眼。”
乔峰道:“好!听你的!”
阿朱当即动手。
她的易容工具随身携带,面粉、浆糊、棕胶、墨水,各种各样物事一凑合,乔峰脸容上许多特异之处一一隐没。
阿朱再在他上唇加了淡淡一撇胡子,乔峰一照镜子,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阿朱跟着自己改装,扮成个中年汉子,又看向风逸道:“风大侠如今必然名震天下,还有这一缕白发,需不需要小女子给你抹点东西呢?”
风逸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人皮面具,往脸上一盖,朗声笑道:“怎么样?”
阿朱看他一幅僵尸死人脸,当即打了个冷颤,笑道:“你还是不要笑了,免得我忍不住岔气!”
他这一句话学的是当日风逸说她的言语,竟然连声调都一模一样,若非亲听目睹,风逸怎会相信,这女子口中会发出自己的声音,不禁呆愣住了。
乔峰看了看阿朱,也看了看风逸,两人目光一触,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阿朱也咯咯笑了起来。
三人离开农家,当即去追丐帮。
这里是河南地界,丐帮总舵就在河南洛阳,乔峰轻车熟路,风逸却道:“我们要去找马夫人,乔兄应该知道地方吧?”
乔峰一愣,阿朱却惊道:“你的意思是全冠清是与马夫人有奸情?”
无论是在杏子林中还是聚贤庄内,马夫人言语神态都对乔峰充满敌意,且颇有诬陷。
乔峰虽甚不快,但事后想来,她丧了丈夫,认定丈夫是他所害,恨极自己原是情理之常,如若不恨,反于理不合了。
又想她是个身无武功的寡妇,倘若对她恫吓威胁,不免大失自己豪侠身份,更不用说以力逼问。听阿朱这么一说,更加惊讶,说道:“阿朱,这话可不敢乱说!”
阿朱道:“大哥,我也没觉出他们不对,可风兄既说全冠清睡了美人,又要到马夫人家,想必正是应在这里。”
风逸打量阿朱一眼,目透赞许,说道:“阿朱果然聪明。
其实你们之前没有发现,也不怪你们。乔兄慷慨豪侠,不会多看旁的女子,更别说兄弟媳妇。阿朱聪明,却少经男女情事,自然发现不了异常,然而风某乃是吊儿郎当的坏胚子,天大地大不及美女最大,所以在聚贤庄上,我时时都在看马夫人!”
阿朱呸道:“不要脸!”
乔峰忙道:“风兄,接着说。”
风逸微微一笑道:“再加上我所修功法比较特殊,由心脉通盈渊,讲究持盈之道,博天地明睿,渡万物元神,映照世间万物,所以感知是旁人数倍。
所以我在偷看马夫人的时候,发现她与徐冲霄、全冠清、白世镜等人接触时的眼神极为不对!”
阿朱听慕容父子品评天下武功,也算见多识广,听风逸说她神功如此之妙,不禁一惊:“这么厉害吗?”
乔峰则道:“他们哪里不对?”
风逸幽幽道:“马夫人有意无意之间,看这几人的眼神,就跟看舔狗一样。”
“舔狗?”阿朱怪道。
风逸微微一笑:“这个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不屑的意思。
大家想,一个寡妇凭什么看不起丐帮的实权人物呢?
而徐冲霄等人看马夫人就像条哈巴狗看见主人一样!”
乔峰突然面色一沉,冷冷道:“风兄,你可知这话是何意思?”
风逸淡淡道:“我自然知道,这要是为真,你们丐帮还有什么脸面?所以我才在英雄大会上,忍住了一时之气!
但倘若这事属实,乔兄自己有数吧!”说着当先而去。
乔峰呆了。
虽说他已经脱离丐帮,可恩师汪剑通传授给自己帮主之位,白世镜更是与自己极为交好,他们若都是与马夫人陷害自己,只是因为一个女子美色,丐帮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岂不是荡然无存?
阿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伸手握住了乔峰大手,宽慰道:“他也只是猜测,不要当真。”
实际上却是心酸难抑:“乔大哥一代英豪,却被几个无耻之徒摆布的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为他洗冤之心越发急切。
风逸走出几步,见乔峰还在发怔,不由低声道:“乔兄,你要是不忍,还洗刷什么冤屈,找个山沟沟一窝算了!”
乔峰双眼似要滴出血来,突然长出一口气,说道:“罢了,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与阿朱跟了上去。
乔峰心里是矛盾的,因为徐冲霄都退隐江湖十多年了,突然出山。全冠清不过一个舵主,他虽然足智多谋,却非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为何真敢如此?
然而白世镜却没有参与反叛自己,他要也是马夫人一党,为何如此?
乔峰心里仿佛一团浆糊!
第三天晚间,三人来到信阳,到了一处客栈,打尖用饭,正吃间,却听屋角一人轻声说道:“游氏双雄死的真惨哪!”
风逸、乔峰皆是内功深湛,耳音及远,那人话声虽轻,两人还是给听到了,不禁一惊:“果然被阿朱猜中了。”
只听另一人道:“聚贤庄上,乔峰这厮本是瓮里的王八,万万逃不掉的,可风逸偏偏要为他做保,薛神医与游氏双雄放了他一马,反而害了自己性命!”
风逸不禁恍然,自己帮了乔峰,没在聚贤庄开杀戒,然而游氏双雄还是死了,下手之人,当是萧远山无疑,还是顾此失彼了。
不过死一家,比起死十家,自己也算没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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