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段誉毫不在意,将“六脉神剑”和盘托出。
一者段誉对武功不看重,没有那么多规矩,二者他见风逸与阿紫订了终身,这就是自己亲妹夫。
三者风逸让那些武林高手不是毕恭毕敬,便是一脸惶恐,其中还有很多看不起自己的人,让他很是佩服。
再加上风逸与阿紫妙语如珠,让段誉毫不设防。
哪里知道这个便宜妹夫,从拔王语嫣发簪,到让阿紫将他叫到无崖子跟前,再到无崖子传授武功,其实都是为了要“六脉神剑”做铺垫。
六脉神剑虽然精妙绝伦,威力无比,致使大理段氏无人练成,然而所差者只是内力不足。风逸内力深厚至极,所参详者不过如何搬运内力,集至指上发出而已。
随着段誉娓娓道来,他便参详透彻,宛似熟习。这种速度直让段誉叹为观止。
风逸自然投桃报李,想要授段誉一项运气法门,得能任意运使真气。哪知道段誉对内功、外功一窍不通,那可要大废功夫了。
风逸只能先让他将口诀背熟,待哪天福灵心至,或许就豁然开朗了。
说到背书,段誉倒是拿手好戏,这口诀不过两三遍,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三人到了一处镇上,镇子虽小,却是商旅必经之路,是以随便就打听到了慕容复一行人的行踪。
风逸身子一晃,奔了出去,阿紫也展开轻身功夫,犹如一朵紫云冉冉跟在风逸身畔。
段誉也展开凌波微步,三人齐头并进,一口气奔出了一百余里。
阿紫得了无崖子毕生功力,又得风逸几次相助,吸收力惊人,有这七十多年的北冥真气在身,内力之深,普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及。
运用轻功赶路,全在内力,所以三人跑的襟怀大爽,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三人方始感到腹中空空。
风逸遥见远处似有几缕炊烟,说道:“段世子与郡主娘娘财大气粗,可金银之物饥不能餐,渴不能饮,咱们还是得寻家客栈才能祭五脏庙啊!”
阿紫道:“这风餐露宿之苦,可不好受!”
三人再次奔出,不一会到了一处镇子,段誉与阿紫聊天,风逸却发现有几人目光瞥向几人,接头附耳,神色怪异。
风逸也不认得几人是谁,当下凝神戒备,但那些人毫无异动,便不加理会。
三人走进镇上最大的客栈,掌柜立刻迎将过来,打恭作揖道:“恕小人眼拙,三位可是风公子、段公子、段小姐驾到?”
三人对望一眼,微感困惑,
段誉笑道:“小可段誉,不知可是店家心中之人?”
掌柜的笑道:“正是,已有尊府家人为您定好客房,小人这便领三位去歇息。”说着当先领行。
风逸皱眉道:“家人?”
阿紫笑道:“准是慕容复怕你找他算账,是以先赔些小心,好化解你和他的梁子,否则他这后半生恐怕非得寝食难安。”
风逸失笑道:“此话怎讲?”
阿紫道:“你那天说什么,若非时机不到,我不想毁了你云云,哪个不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风逸一寻思,的确是这么回事,说道:“或许吧,但也得小心有诈。”心下却隐隐觉得不对,毕竟慕容复心高气傲,不是阿紫这种看风向的性子,又道:“掌柜的,为我们定房之人怎生模样?”
掌柜的转头就见风逸一脸肃穆,直让他心中乱跳,忙赔笑道:“那两位大爷,一个长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一口官话,一个三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说话轻柔……”
阿紫突地“哎哟”一声,大是惊讶,拉着风逸便向外走,叫道:“不好,快走!”
风逸见她如遇鬼魅,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和你哥哥在此,什么样的敌人都得跪!”
段誉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不及开口,忽听一声冷哼,有人说道:“大言不惭!”
“谁?”
风逸掉头望去,只见客栈后面走出几人,男女都有,其中一人,双眼紧紧盯着风逸,颇为恼怒。
为首的紫袍男子看起来是个中年人,一张国字脸,目光飘忽不定,时而在风逸身上,时而在阿紫身上打转。
阿紫急道:“别说便宜话啦!快走!”一拧纤腰,凌空一个跟斗,窜出了店外。
风逸见到几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子不觉怦怦狂跳,暗呼:“糟糕!”也闪身而出,叫道:“你等等我!”
就听一声厉喝:“大胆!”
那紫袍人身子倏地抢近,照准风逸后背一掌拍下,掌风呼呼,哗啦咯吱,店门连响。
风逸百忙中挥袖横扫,笃的一声,紫袍人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摇摇欲坠。
第210章 且自逍遥没谁管
风逸稍一借力,后发先至,抓住阿紫,两人仿佛两头大鸟般落向屋顶,这时就见人影晃动,屋顶周围多了很多人,其中竟然有才分手不久的大理四卫,还有几个不认识,正是适才在店外交头接耳之人。
阿紫本就胆大包天,此时神功在身,越发神气,巴不得动手,双掌一抬,就要击出,好再次跑路,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阿紫,你不要娘了嘛?”
阿紫身子一颤,突然收掌:“娘啊!”转身笑道:“你有我爹就够了,哪里需要我啊!”
风逸哪里不知道,果然是丈母娘到了。便循声看去,只见她容颜秀丽,约莫三十来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灿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双眼睛便能说话一般,一身劲装结束,愈发透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且她说话清脆中带着娇媚,就像二十岁的姑娘一样,从眼睛到声音,阿朱阿紫就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点。
阮星竹见阿紫止步,十分欢喜,说道:“你这般在江湖上乱跑,可叫爹娘担心死了……”回望中年人,却见他浓眉颤抖,脸色涨紫,似在竭力克制什么。
阮星竹忍不住伸手去扶,不料中年人一挥袖,将她拂开,阮星竹气急,正想责怪,忽听中年人抱拳道:“在下段正淳,久仰风大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声音清朗洪劲,然而风逸却听出他中气不足,这是故作坚强。
段正淳乃是大理国皇太弟,他年轻时游历中原,风流自赏,不免到处留情。
其实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
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虽在大理称帝,一切起居饮食,始终遵从祖训,不敢忘本而过份豪奢。
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凤,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笼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其时云南汉人为数不多,若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就说什么也坐不稳。
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
段正淳和木婉清之母秦红棉、钟万仇之妻甘宝宝、阿紫的母亲阮星竹这些女子,当年各有一段情史。
段正淳早听风逸之名,自家仇人段延庆就是被他杀的,可他自恃武功了得,内力深厚,想要一试。
可风逸内力何等深厚,拂袖一挥之下,袖风坚凝浑成,又涵盖甚广,再加上内劲中的冰蚕寒毒,这就让段正淳极不好受。
只是段正淳极为要强,不愿在属下以及女人、儿女面前丢了面子,这才故作无事。
风逸拱手一揖道:“区区贱名,何足段王爷挂齿!”说着拉着阿紫从屋顶跳了下来。
刚开始跑,那是不知者不罪,现在叫破了身份,这老丈人与丈母娘不见也得见了。
阮星竹立刻抢上前抱住阿紫,喜极而泣道:“阿紫,快让娘好好看看,天可怜见,长的真好。”她见女儿一年没见,不但身材长高了些,气色更好,心中很是高兴。
阿紫心中有气,抿嘴道:“伱心里除了爹爹,还有我这女儿吗?”
阮星竹面上一红,笑骂道:“臭丫头,一年光景,就学得恁般坏了,这样下去还了得?难怪你爹非要找到你带回去。”
其实阿紫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当着旁人面,自要将女儿的无礼加以掩饰。
段誉正要向父亲行礼问安,却见他脸色惨白,眉尖颤抖,急道:“爹,你没事吧!”将他右手袖管向上一捋,就见右小臂肿胀发黑,黑气已经涌到肘尖。
阮星竹急道:“这是中毒了?”一双妙目瞪着风逸。
风逸也是不好意思,他真的无心伤人,却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挺看的起老丈人,用了三成力呢,说道:“段兄,你将内力缓缓度入令尊至阳穴,一会就没事了。”
毕竟只是袖中掌,两人没有直接接触,寒毒入体不深,段正淳内力不弱,有段誉相助,化解不在话下。
段正淳却一摆手道:“放心,我没事!”
段正淳为人风流,于“英雄好汉”这四个字的名声却甚爱惜。他常自己解嘲,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过不了美人关,总还是个英雄。岂不见楚霸王有虞姬、汉高祖有戚夫人、李世民有武则天?”所以在风逸这里吃了亏,那是强忍着不想露半点端倪。
谁知阿紫瞧了段正淳一眼,笑道:“爹啊,你不愧是大理镇南王,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旗帜不倒!”
段正淳的属下都知道镇南王这个女儿骄纵顽皮,褚万里昔日被她绑了,对父亲也没半点规矩,都暗中戒惧,生怕她犯到自己身上来。
忽听阮星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阿紫,你怎么给你爹说话呢?快给爹赔礼!”
阿紫哼了一声,神色格外倔强。
段正淳脸色阴沉,浓眉紧蹙,形成一个川字,说道:“阿紫,你多大年纪了?”
阿紫愣了愣,道:“我是你女儿,你不知道我多大吗?”
段正淳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今年十六,还差半年,才满十七。风大侠,你看如何?”
风逸心中砰砰乱跳,他对这一切其实已经有所预料,所以才见了段正淳就跑,这时忙对阿紫柔声道:“有父以怙,有母以恃,这是何等幸福,快去见过父母!”
阿紫听她语调温柔,心头一热,大声叫道:“我不去,你要让我回去,我就不活啦!”
风逸道:“好端端的,怎么不活啦?”
阿紫道:“我听起来有爹娘,可他们为了自己的名声,将我和姐姐送人,我好不容易遇上,可他因为他的属下,不给我好脸色,还打我下水,差点淹死我……”
她初时不过作戏,说了几句,想起这些年的遭遇,凄惨处犹有过之,竟尔真个号啕大哭。
阮星竹玉颊上血色褪尽,段正淳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
对于阿朱阿紫姐妹,他们两人是有愧疚的。段正淳与阮星竹不是正式夫妻,先是生下了阿朱,第二年又生下阿紫,后来段正淳要回大理,阮星竹不放他走,两人大吵了一场,但终究还是分手。
未婚生子,在任何时代都饱受诟病,更何况是北宋,阮星竹家教很严,不敢把姊妹两带回家去。只好分送给人家,但盼日后能够相认,在两人肩头都刺了个‘段’字。
收养阿朱的人只知她的母亲姓阮,所以阿朱在聚贤庄自称姓阮,至于阿紫只知道自己叫阿紫,其余一概不知。
后来段正淳与阮星竹多方查找,这两女儿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众人都是知晓内情之人,听得心酸,风逸叹了一口气,拉住了阿紫的手,说道:“乖乖的,别哭了。”给她擦了擦眼泪,
阿絮止住了哭说:“你可不许不要我!”
风逸低声道:“我不会不要你,有什么话进店在说,我们多少得给你父母留点面子。”
阿紫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阮星竹道:“阿紫想必走饿了,你爹爹知道你们你们会经过这里,包下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娘给你亲手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就等你来呢,凉了可不好吃了,我们先进去。”
当下拽着阿紫便走。
众人一同进店,朱丹臣道:“风大侠,王爷给你定的房在那边,少停自会送上酒菜,还请留步。”
听话听音,风逸自然明白,这是故意冷落自己。
阿紫转过头来,就要开口,却见风逸微微摇头,暗示她不要说话,拱手道:“那就不打扰几位叙家常了。”
段正淳哼了一声。
段誉见状心里笑翻:“风兄啊风兄,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他心里这么一想,又自嘲一笑,自己为情所困,比风逸更加难堪了。
想着就听段正淳道:“誉儿,你跟我来!”
段誉随爹爹走进了另一件屋子,而阮星竹拉着阿紫去了别屋。
段正淳这才询问段誉,风逸与阿紫在擂鼓山的情形,段誉将一切都讲了。
段正淳听了,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去找朱兄弟他们。我得去看看你妹妹。”
段誉道:“爹爹,你为何对风兄如此无礼?”
“无礼?”段正淳眉头一轩:“他才是对我无礼,你……”欲言又止,又去找阮星竹母女。
原来段正淳乃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女儿处子之身不在。
段誉却是不知,便去与大理四卫等人相聚,边吃边聊,原来风逸适才在店外所见的陌生人乃是大理三公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以及崔百泉、过彦之等人。
这崔百泉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师弟,多年前曾经见过慕容博,被他用手段整治的半死,所以隐姓埋名,在大理王府做掌柜。
一年前柯百岁被杀,他的弟子过彦之才来找师叔崔百泉,二人一同离开段家,去慕容家报仇,却碰上了鸠摩智与段誉。
这一次,师叔侄从伏牛山本门中人处得到讯息,大理镇南王到了河南,当即前来拜会。正巧段正淳得到华赫艮等人禀报,知道了一件大事,急忙带着属下要来接应赴棋会的段誉,阮星竹便也跟着一同前来。
先遇到了被段誉、阿紫先打发走的大理四卫,他们骑马而行,长途赶路自然比用轻功更快。朱丹臣向段正淳禀报,说段誉在棋会中如何见到姑苏慕容家的一位美貌姑娘,如何对她目不转睛地呆视,如何失魂落魄。
又说了风逸与阿紫之事,此时两人陪同世子要去找那位姑娘,段正淳等人知道这是南行的必经之路,所以在此等候。
巴天石说道:“王爷得知公子与小姐与慕容氏有了纠缠,好一阵担心。所幸得天之佑,两位安然无恙,叫人松了一口气。”
段誉皱眉道:“此话何意?”
范骅道:“公子爷,这慕容氏一家诡秘得很,以后遇上了可得小心在意。”
段誉道:“怎么?”
原来段正淳原本奉皇兄之命,前赴大理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不久即得悉爱子为番僧鸠摩智擒去,不知下落,心中甚是焦急,派人禀明皇兄,便带同三公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来到中原,盼救出段誉,再访查玄悲大师被害的真相。
他在苏州逗留很久,得知段誉返回了大理,这才去了中州与阮星竹相会。
后来秦红棉母女又追了上来,段正淳又高兴又感激又尴尬,阮星竹能言善辩,将秦红棉轻松摆平。
可两个夫人在一起,慢慢的段正淳也有些力不从心,实在是秦红棉与阮星竹性格不同,太过强势,他一碗水难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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