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万震山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他何尝不懂,认了,儿子能活,他死,臭名铺天盖地。
但若不认,万家就此绝后,旁人还是会拿他万震山当个笑话。
毕竟只是一死,可你连儿子都不救,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此贪生怕死,快别当人了!
江湖豪杰讲究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文人讲的是舍生取义!
万震山请来的人,可是两者都有!
万震山想到这里,再也没了顽抗之心,心气一馁,颤声道:“我认罪,言达平说的不错,我师父就是我们三个害的!
可是戚长发才是罪魁祸首,是他用剑刺的师父!”
饶是戚长发城府甚深,聪明生变,这时也失了分寸,破口大骂道:“万震山,你们他妈的都是什么东西!
杀师父是我们三个一起同意的,死到临头却说是我的主意!”
万震山哼道:“我与言达平只想将师父打伤,拿了他的连城剑谱,是谁让你用剑刺他后背来着?”
言达平也道:“我们都没动兵器,是你用兵刃的,可见你最毒最狠,丁大侠都是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戚长发听了这话,气的脸色煞白,张口结舌地“啊,啊”几声。
都想好好大哭一场,他用剑不错,可他妈的不用剑,能伤到师父?
你打上一掌,一拳,内功不护体反弹吗?
可这话他能对谁说?
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众人看着几人狗咬狗,齐齐露出鄙夷之色。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还是什么名震当世的英雄、剑客,我呸!
但也明白了,三人逼的梅念笙跳江,互相埋怨,或许就是为此!
果然,戚长发才是最毒辣!
风逸冷哼一声:“都住口,要点脸面吧!”
将万圭扔在地上,走到万震山与戚长发面前,双掌压在两人肩头,一催神照功。
万震山与戚长发瞬间感到一股暖流从肩头直入体内,激得自己气血翻腾,胸中烦恶。
而这股暖流汹涌如潮,直扑肺腑,又循环往来,冲击自己周身经脉。
两人虽欲抵挡,但那股暖流沛然无可与抗,自身真气与它一碰,霎时间就如冰雪融消。
他们就觉得自己幸幸苦苦的修炼积攒的内力,仿佛被从骨头缝里给挤了出来,又从毛孔散了出去。
两人当即明白,风逸要将两人内力给废了,这就跟磨磨一样,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戚长发高叫:“风逸,你要杀我们,怎样也该公平一战,而不是乘人之危!”
众人见他脸上现出惊惧至极之色,却还要与风逸叫阵,都是面面相觑。
风逸冷笑道:“风逸年轻识浅,却也知道门派之齿,不该当着众人面讲。
奈何你们这些名声显赫的大人物,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大费唇舌,浪费功夫!
刚才你二人若敢做敢当,直接认罪。我会放开你们,彼此公平一战。
这就是我适才所说,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是你们不珍惜,反而想要煽动众心与我为难,像你们这种人要怎么办?
只有死!
还是痛苦的死!”
说着内力不停,反复冲击两人经脉。
万震山、戚长发仿佛处身蒸笼,火热难当,面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头顶白气滚滚,身上汗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下。
就像是在倾盆大雨下,淋了半天一般,不多一会,满地都是水渍。
众人见风逸武功如此神妙,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喜欢,又是恐惧!
一些武学行家已经知道,万震山、戚长发每流出一滴汗水,体内真气便随之消逝一分,待得汗水流无可流,那便是油尽灯枯、毙命之时了。
饶是知道这三人欺师灭祖,合该此报。也是心下暗凛,知道风逸这是真的狠辣!
也就是对待这两人,要是旁人,那就是魔!
万震山与戚长发何尝不知道这种情况,全身酸软无力,胸口空洞洞地,又恶心,又无助,那真是想死都难,那种难受与痛苦无以复加,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两人对视一眼,猛地想起:“我们刺伤师父,又围攻于他。
他老人家那等年纪,血流如注,与我们争斗许久,一直到精力不济,方才跳江。
那他身上所受、心中所感,定与我等此时一般无疑!这可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两人想到师父,又感觉风逸手中劲力减弱,异口同声的大叫道:“师父饶命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听“蓬蓬蓬”的三声响,拦住万家大门的三具松木棺材滚落进来。
第53章 恩怨终需了
众人突见万震山与戚长发满面惊惧之色,仰脸哀求叫着“师父饶命”。虽不知他们有什么脸面喊出这句,但瞧着甚是可怜。
正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风逸绝无饶过二人之心,哪怕他们已经筋脉散乱,武功尽失,心中也未有丝毫波澜。
毕竟废了这多时间,不就是要让他们死的苦不堪言吗!
刚才之所以突然收回几分力道,皆因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是有武学高手靠近。
果然,随着棺材被人打进门来,万家围墙上多了三道身影。
三人外罩黑色斗篷,双手抱于胸前,顾盼之间,双眼精光闪闪,就跟待机而动的饿狼。
一些文人看到几人目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风逸脸色凝重,他修为深厚,听出这三人上墙之时身法轻捷,纵然不如“落花流水”,但绝不在万震山、言达平等人之下。
而且双眼凹陷,鼻梁凸出,看着不像中土人士,转念间,猛然一惊:“难道是他们?”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门外走进八名黑衣劲装的汉子。这八人走进院内,立分两侧,肃然恭立,个个腰挺背直,精神奕奕,
旋即一个身穿官袍,腰束玉带的官员,手摇折扇,迈着方步缓缓踱进。
他左右两边一起走着,两个身披黑色斗蓬的人,左边一个身形瘦长,双目深陷,颧骨高耸,脸色白得像是没有一点血色,脸浮笑意,一双三角眼闪着残忍的贼光。
右边一个身材魁伟,虎背熊腰,满脸胡子密匝匝的,看着强悍,却透出一股子邪气,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闪射着幽幽冷光。两人脚下很是凝稳,气势大是不凡。
风逸心下暗叹:“王八蛋,凌退思从哪里弄来的这几人,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
思忖间,功运周身,细听周围动静,想知道是否还有别的高手埋伏在侧。
这几个斗篷人形貌怪异,却没人认得他们,但身穿官服的人,多数人都见过,也都露出了异样之色。
只见他两颊无肉,脸上灰扑扑的甚是怕人,颌下三捋长须,飘在他的身上,极不相称。
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样,又都看向了风逸。
因为这人变成这幅鬼样子,绝对都是拜风逸所赐。
盖因他只一进院,一些进士、举人连忙不停的点头哈腰,堆起一脸的烂笑:“凌大人!”
厅上众人一听凌知府到了,也都尽皆站了起来。
凌退思身为荆州知府,位高权重,那些进士、举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如他一般。
江湖上以武犯禁之人的屡见不鲜,可多数都是无所顾忌的亡命之徒。
今日参加万震山寿宴的,都是有家有业之人,为了避免麻烦,不会与穿官衣的起冲突,更别说一府首脑了。
毕竟一个知府不可怕,而是那个严密的组织体系。
万震山一见凌退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颤巍巍地道:“凌大人,救命啊!”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梅念笙收了这等人为徒,还死在他们的手里,可真是太冤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
万震山与戚长发被风逸用神照功不停摧残,那种空虚感越发强烈,就觉得身子正自一点点融化。
他们也是刀口上走过来的,深信千刀万剐,刀刃寸割之苦,也决不及眼下之万一,正觉难受已极。
看见凌退思,万震山就仿佛看见了亲爹,随着内力的流失,刚勇之气也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求生之念。
这幅丑陋嘴脸,跟普通小民压根没有两样,凌退思看也不看,只从鼻孔里"啍"了一声,离着风逸好几丈远,便不再前进一步。
身形端凝,当真是稳若泰山。
凌退思进院来,目光便凝注在风逸脸上,对其他人竟瞥也未瞥一眼,仿佛这里就只有他一个,怎能在意一个万震山?
风逸望着凌退思,就见他几天不见,就仿佛瘦了几十斤,风都能吹跑,幽幽说道:“你还是来了!”
凌退思淡然道:“本官代天子饲牧一方,你拉棺过街,棺封万府,又打伤万圭,阵势如此之大,不就是希望本官能来吗?
本官若是不来,你岂不失望?”
众人闻言更惊,原来风逸这是故意要让凌退思知晓,好将他引来。
一念及此,不觉背生冷汗,风逸行事太深,与他为敌,当真是夜不能安?
也难怪凌大知府自己上门了。
风逸摇了摇头:“我想到伱会来,也希望你来。可万万没想到除了龙沙帮与官面上的人物,还有这几位高手,可不可以介绍一下!”
眼睛看向凌退思身边两人,双手却不离万、戚二人。
忽听得庄外有人高叫:“围起来!”
庄前庄后都是人声,连四处屋顶上都有人呐喊,显是将庄子四下围住了。
众人早已经听出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到了庄前,戛然而止,足有二三百人。
但他们也不惧怕。
凌退思杀风逸有的是借口理由,还能把他们都杀了?
风逸更是早就听到动静,却也自恃神功,没有太过在意。
大丈夫见机而行,以他现在的实力,若一心想走,世上难有手段留的住他!
“呵呵,”凌退思微微一笑,道:“上一次,本官料敌有误,栽到你手里,无话可说。
可如今的风少侠只要侠踪一现,必然是凶杀迭起,本官既怕你杀人,一走了之,难觅踪迹,解药难取。
若是来了,又怕重蹈覆辙,阵仗难免得大上一些!”
他答非所问,压根不说这几个斗篷人的来历姓名。
风逸心下又多了几分肯定,但他也不能叫破,若是弄错了,丢人不说,还显得自己怕了。
说对了,凌退思也可以不认账,毫无意义。
风逸轻哼了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的道理,无需我跟你讲。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自会前去府衙找你,你又何必这么急呢?”
凌退思摇了摇头:“本官来找你,是一回事,你来找我又是另一回事。”
风逸道:“怎么说?”
凌退思向风逸侧目斜睨,哼了一声,道:“本官只想知道,我究竟中没中毒!”
风逸失笑道:“这里说,和我去府衙有什么区别吗?”
但见凌退思寒着脸道:“这里有着众位江湖豪杰,以及两湖诸多名士,
因为万震山之流见利忘义,违逆人伦大德,所以你替丁典为梅老先生清理门户。
但你若都不讲诚实守信,这一切岂非都是笑话?
但若到了衙门,你大概会说面对朝廷鹰爪,还讲什么信义。
嘿,本府又得被你牵着鼻子走。
这种滋味,一次我便瘦了二十斤,再来一次,这条老命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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