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连头发短见识更短的秀发都哑然的看了眼脸色平静的欧阳戎。
好家伙,县爷想娶五姓七望的女子?这应该比娶离氏或卫氏公主还难一点吧?五姓七望们有时候甚至不屑嫁女给皇族……
秀发准备端药碗开溜,却被欧阳戎突然叫住,“对了,秀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县爷客气了,有什么贫僧能做的事尽管吩咐。”
欧阳戎低头想了想。
“那夜我掉地宫里……下面除了你那秀真师兄外,还有一个浑身脓疮的老人和一个断根小指的哑女,挺可怜的,你能不能让悲田院那边好好照顾下两人,特别是老人,浑身有脓疮看看能不能医治。”
“没问题,悲田院本就是县衙资助的,县爷尽管放心,贫僧去和院里管事的师兄说下,他会替县爷照顾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
“客气欸。”
欧阳戎笑了笑,目送这个颇豪气热心的小沙弥离去。
这件心事已了,他关上房门,和衣卧榻。
一闭目,眼前便有祥云仙雾、叠嶂远山铺面而来,视野的尽头矗立一座十分熟悉的功德塔,门儿已开……
……
秀发离开三慧院后,将碗盘送回了厨房。
先去了趟诵经堂,跟著师兄们一起做下午课,诵经告香。
下课后出门左拐,他穿过几座佛像庄严的大殿,找到了正接香客的师父,自觉端茶倒水,陪著师父一起给身份尊贵些的香客们解签释梦。
待到傍晚,客流稀少,主持完美收工,秀发出门准备去吃斋,走路上忽想起件事,转向去了悲田院。
夜路上,小沙弥嘴里念念叨叨,模仿学习下午师父的仪态和语气,读到某处,突然轻咦。
“阿弥陀佛,女施主……咦,为何师父上午喊县爷的叔母时,称‘女菩萨’,下午喊那位诚恳祈愿的麻脸妇人时,又称‘女施主’?奇怪奇怪真奇怪,难道是有何讲究吗?”
秀发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怅然的摇了摇头,“佛理太深奥了,好难参透……算了,明日请教师父。”
不一会儿,走路都不忘专研师父‘高深佛法’的小沙弥,赶到了悲田济养院,院内没人值班。
“秀独师兄?”他喊了四五声,才终于有人应声。
“在在在,在呢在呢。”一个中年僧人从一间屋子里脚步踉跄的走出,夜色掩著满脸酡红。
“咦什么味?”
秀发耸鼻子嗅了嗅,指著秀独道:“怎么股馊味?”
“罩房里面太闷了,全是汗。”
“哦,师兄出汗别著凉了。”秀发点头,也不疑有他。
接著小沙弥把欧阳戎交代的事情认真又复述了一遍,还反复叮嘱这是县太爷吩咐的事,要好好去办。
秀独打了个酒嗝,满嘴答应,终于是把小师弟给打发走了,待人走远,他拍了拍满是酒气的脸庞,叹息,“真最后一口了。”
说完就要返屋取酒,路走到一半,陡然一愣。
“老人长脓疮的有两个,哑的女的也有一个,但浑身脓疮的和断一根小指的……咱悲田院还有这两号人?还和县爷一样前两日掉下过井?小僧怎么不知道。”秀独迷糊挠头。
“前两日过去瞧了眼,下面不就秀真师兄一人吗,奇了怪哉……”
最后,摇头僧人嘀咕著回屋。
“县令这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嗝~再来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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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塔一钟一木鱼
两日前。
“他走了,别傻看了。”
“啊。”
“你要是舍不得,就赶紧上去追,别磨磨唧唧的。”
“啊。”
“你又不追,又不动,站在原地干瞪眼,是想干嘛?耗死贫道?”
“啊……”
“算了,跟你个哑巴说话真费力,赶紧把贫道送回那座牢,要是被伱师姐们发现了,你倒是没事,贫道得斩根胳膊。”
“啊啊……”
“什么,你问我,他是真的没事了吗?呵,小丫头,你可以质疑贫道的人品,但不要质疑贫道的医术。这小子伤势已经好了,只是刚醒有点短暂失忆罢了,去见些熟悉之物就可恢复。刚刚只是陪疯和尚逗下他而已。
“这次第一时间来找我,也算你聪明,知道贫道医术比阁皂山那帮玉清道士厉害万倍……”
“啊……”
“什么,你是说只是离近些才找我?”
“……”
地宫里空气安静了会儿。
“哼!那下次出事你去找玉清宗求金丹吧,看他们舍不舍得予你。而且贫道也不喜欢读书人道脉,若再为了这小子来求贫道……呵,你可知我背后墙上这残破壁画讲的是什么?
“算了问也白问。这是一幅佛本生画,说的是《贤愚经》里‘快目王施眼’的故事,你肯定没听过,但万一有下次,你就会懂了。
“贫道悬壶不济世,只做买卖,不谈感情,一物兑一命,童叟无欺。
“这次破例还你人情,下次再让贫道救他,我要你一双眼。”
浑身毒疮的老道大袖一挥冷笑不已,可却立马看见站在地宫中央仰首的背剑哑女毫不犹豫点了头。
她九枚手指紧攥著一只被人饮过的羊皮囊水袋,像一把永远也解不开的锁,这双正有白云缓缓流入的清澈眸子望穿了秋水,那井口大的蓝天还是依旧无人蓦回。
“贫道更讨厌读书人了。”
……
欧阳戎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南天门前,身处万里晴空的云海之上。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翻腾的白金云雾,似云般稠密,又似雾气般飘渺。
在云雾深处似乎隐藏著一轮金日,让这整片云海的云雾由近到远、由浅到深呈现出白、淡金、金色的渐变。
而最吸引欧阳戎眼球的,是视野最中央,被金色云雾半隐半显包裹著的一座沾满历史尘埃的古塔,匾牌上书两个紫金大字——功德。
此时大门徐开,欧阳戎有些期待,神游而入,可入眼的景象十分简洁,是他熟悉的“一钟一木鱼”的布局。
仅此而已。
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都被白雾填充。
欧阳戎努力和记忆里那个偷工减料的功德塔APP比对了一下。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和小应用里面不知道程序设计师从哪里找来滥竽充数的贴图一样,古塔内的“一钟一木鱼”,也是普普通通。
“好家伙,塔外整这么恢弘,塔内随便糊弄一下,外包的金手指对吧?小心被佛祖扣功德!”欧阳戎嘀咕。
“不过倒也有可能,那日去东林寺我没有亲自看见的功德塔,里面也和这里一样普普通通的……只是不知这福报钟是否和传闻中的一样灵验,敲响后真能心想事成收获福报……那岂不是说我回家有望了?”
欧阳戎目光顿时被深深吸引,仰头端详著这一口青铜古钟。
而后者宛若亘古不变般寂静。忽然之间,一段断断续续的信息念头福至心灵。
欧阳戎一愣,静立了会儿,很快便大概消化了这道神念,他低头思索。
此钟是整座功德塔的核心……当它洞察到某种临近的‘因缘’时,可以消耗储存的功德值,敲钟一次,捕获此份飘渺易错过的‘因缘’,让他立即获得一份福报。
根据所获福报的大小,所需的功德值也不一样,自然是越好的福报消耗的功德值越多。
这福报正果的种类特别广泛,残漏信息中简略列举了些,除了他意料之内的奇遇宝物、顿悟绝学外,竟然还有撞到桃花运、收获美人芳心与青睐的桃花福报……这钟有点不对劲。不过,前世寺庙里这功德塔好像确实是服务广大施主们的,也有求姻缘这种项目,倒也说得通。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消灾挡祸,与一种抵消孽障的福报,前一个听著好像还不错,关键时刻能救狗命。
但后一个“抵消孽障”,欧阳戎微微皱眉,这孽障是指啥,造孽吗?是什么违逆人伦、骑师灭祖、孝心变质这些事情吗?那他必不可能用上了,他可是有节操有正气的守正君子!这个有点多余了,佛祖也真是的,太不了解他了……
欧阳戎粗略理解了一波信息后,发现这“福报正果”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心想事成,只不过需要一个外界的直接因或间接因,像“要素察觉”般将福报钟唤醒,然后就能用功德值兑换出来!
“那么功德从何而来……对了,敲木鱼!”
欧阳戎精神一振,跃跃欲试。
“破就破点吧,凑合著能敲就行,这回绝对老老实实的敲。”
然而待他满怀期待的走近木鱼一瞧。
“我靠,怎么还是封号状态?!”
看著被标红叉的小木鱼,欧阳戎两眼一黑,差点没被送走。
他深呼吸一口气,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板著脸。
诸天永封对吧,投胎换号了都不解封对吧,和老子杠上了对吧?说,是不是玩不起?
“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一直等我,没想到漏了个你——封号的屑木鱼。”
欧阳戎长吁短叹,觉得佛祖有点过于小心眼了。
让他更不忿的是,没封号前刷的那一大波功德值怎么没一起跟著来?
所以这是扣除了非法所得?难不成那夜他是把佛祖挤到榜二去了?还是说现在的功德数,是继承这方世界的他?
欧阳戎又瞧了眼封号小木鱼上方的那一行青金色小篆:
【功德:一百零一】
“欸我一生行善,正人君子,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也不是怨天尤人的主,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欧阳戎点了点头:“但是仔细想想,原身之前能一路莽到龙城县……能给我剩这点就不错了,得庆幸不是负的……话说功德值能负吗,会不会走霉运?”
他笑了下。
“冷静,冷静,天无绝人之路……”
欧阳戎绕著塔内的木鱼转了几圈,四望了下周围空旷亮白的空间,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
“既然封号没法动手敲,那刚刚在三慧院的木鱼声,是怎么来的?功德塔也是在那时候被唤醒的……好像是功德值增加了。
“而当时我是在干嘛来著?被婶娘的胸襟……不是咳,是缓和了紧张的医患关系,救了秀发和主持。”
欧阳戎恍然大悟:“我懂了,很简单,行善积‘德’!”
……
————
(PS:小小解释一下,此金手指非系统,个人也不怎么喜欢系统。
熟悉小戎上本的应该知道,小戎是逻辑和细节的偏执狂,所以即使金手指也必须是世界观可以解释的,在剧情发展后期会解开。非佛吹,只是小小借鉴下元素,儒释道都平等写。
硬要形容,那金手指就是类似诡秘之主中灰雾的类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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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笑?笑也算功德哦!
“檀郎乖,啊,张嘴。”甄氏轻捻药勺,递上前去。
“婶娘,我自己能喝。”欧阳戎无奈含了一口,嘟囔道。
甄氏没听见似的,继续舀药,置若罔闻。
今日一大早,甄氏就带著侍女过来照顾欧阳戎用膳和吃药,还约了东林寺主持过来给他把脉检查。
欧阳戎本来准备提议今日就离寺下山的,可是看见甄氏这样子,不把他养的精龙活虎不会放他走的。
欧阳戎默默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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