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原本沉寂安静的院子,立马热闹起来。
年轻县令就像是一根火柴似的,立马点燃了这个家。
甄氏,薇睐,半细还有其它丫鬟们全部围著他活络起来。
薇睐乖巧的帮他端茶捧衣。
甄氏走来柔声问:“檀郎怎么这么晚回来,吃了没。”
欧阳戎点点头,“和六郎,阿山他们一起在外面吃过了。”
甄氏面色有些小失望。
欧阳戎瞧见,没说什么,不过还是陪罗裙妇人多坐了会儿。
说来,他一天到晚想著赈灾治水的事,经常在外面跑,确实没有怎么陪过这位亲叔母。
欧阳戎其实心里一直都没承认一件事:
他有些逃避甄氏的亲情与关心,还是老问题,害怕羁绊。
欧阳戎把下午去彭郎渡那边办事的事情大略讲了下,当然是挑著说,总不能什么都说吧。
罗裙妇人有颗淡痣的嘴角弯了弯,撑著下巴,脸色宠溺又专注,眸光落在他脸上,嗯嗯的应著。
整的欧阳戎都有些怀疑她压根就没在听。
待说完后,他随口夸了夸云水阁的特色菜。
又聚了会儿,眼看天色渐晚,欧阳戎便与甄氏告辞,回屋去了。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空荡荡大厅内,甄氏笑望著爱侄背影离开,脸色笑容缓缓收起,侧头道:
“半细。”
“在,大娘子。”
“刚刚大郎夸的云水阁饭菜,你听到了?”
“奴婢听见了。”
“明日跑一趟,去打听下,看能不能把厨子请来。”
“是,大娘子。”
……
梅鹿苑是一座五进的大院落。
院子最深处的那间小轩,是欧阳戎与贴身丫鬟薇睐居住。
已到亥正二刻,夜凉如水。
轩内只有一间住屋亮起灯。
和往常一样,刚刚沐浴完的欧阳戎穿著洁净里衣,坐在书桌前,睡前夜读。
屋内另一边,靠里侧的一扇山水画屏风后方,有一个银发用双丫鬓样式扎起的娇小身影,正在收拾浴桶旁木架上的脏衣服。
薇睐一头银发有些湿漉,身穿月白色的素洁睡裙,这些日子在梅鹿苑虽然经常被欺负,但营养却是不缺的。
她又本是异域血统,虽只是少女,但也个头蹿的较快,比同龄的东方女孩更高挑一点。
眼下这一袭匀称睡裙,便穿的十分贴身。
银发少女还是有一点规模的……
似是因为白天餐桌前发生的事情,薇睐偶尔有些小走神。
她不时悄悄回头,瞄一眼书桌那边正埋头专注读书的某人。
他读书写字时很少会看她……薇睐倒也有些习惯,继续回头收拾脏衣服。
冒著热气的浴桶旁,堪堪只到桶高的银发少女手挽一只竹篮,踮起脚尖,把欧阳戎换下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篮子里。
某刻,手里抓到一件他换下的里衣,银发少女悄悄把小脸埋进衣里,偷偷嗅了一口,是熟悉的主人气息。
瞧其动作熟练程度,显然是惯犯了,然而这一次,她忽然抬头,脸色有点小疑惑与小慌张,忙不迭抓起篮子中的其它衣物,埋脸嗅闻……
过了一会儿,待银发少女的小脑袋从一件男子外袍上缓缓抬起,她的脸色彻底慌乱了。
主人衣服上有……有陌生女子的香味!
这件外袍是主人中午给谢姑娘送完饭后,回书房新换的……主人刚刚不是和大娘子说,晚上只是和同僚吃饭去了吗……怎么与其它女子贴过身……
似是联想到什么,银发少女小脸煞白。
随后她慌慌张张把衣服塞回篮子里,也没多少心思仔细收拾了,……
夜深,欧阳戎看完书,准备睡觉。
床榻上,有一里一外,两个被窝。
欧阳戎揉眼上床,睡进了最里面的一个被窝里,嘴里道了声晚安。
薇睐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她埋脸站在床边,抬手把系发的绳结解开,一头银发宛若雪潮般铺散到腰间。
银发少女走过去熄灯,然后也踢掉鞋上床,睡进了最外面的一个被窝。
可能是今日太累了,这次欧阳戎并没有睡前去抚摸旁边被褥里少女的银发。
小丫头愈发沉默不语,卷缩在被褥里。
黑暗中,欧阳戎很快隐隐入眠。
屋内漆黑,静悄悄的,只有男子有序的呼吸声。
某刻,黑暗中的两个被褥,相续蠕动了下……
欧阳戎今日入梦倒是挺快的,然后他迷迷糊糊唯一发觉有一点怪的是……梦到自己落进了深海里,正被一只出奇黏人的八爪鱼所包裹住。
咦,这八爪鱼怎么还伸了一根柔软冰凉的触须到他腰下,搁这克苏鲁呢……等等不对劲!
下一秒,某人突然警觉,从枕上惊醒。
欧阳戎左胳膊支撑起上半身,被褥顺势滑落,他低头看去,顿时愕然:
被窝里一个白毛。
确实是白毛,黑暗中都能瞧见这一头柔顺亮眼的白发。
“伱…在干嘛?”
白毛小丫头紧紧搂住欧阳戎的腰,小脸埋进其胸膛,一双小手死死抱住他背部不放……她吸了吸鼻子,带了点哭音,傻傻呢喃:
“主人……奴……奴想和您困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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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月下谈心,薇睐茶艺(二合一)
“可你每天不就是在和我困告吗?”
“呜呜不……不一样的。”
听到怀中银发少女的哭腔。
欧阳戎沉默。
其实都不用怎么问了,他隐约明白了大半。
欧阳戎睡眼逐渐适应了些黑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夏天真的要来了,院内草丛里的虫鸣声在耳边陡然变大了不少。
甚至盖过了他的呼吸声,与怀中少女一抽一抽的吸鼻声。
成为了屋内的主旋律。
欧阳戎猜薇睐刚刚上床榻前,可能又忘记关窗户了。
有冷光从左边窗台位置斜照进来,白蒙蒙的铺在二人的床榻上。
从广寒宫阙溜下来的月光,很巧妙的将这张沉默的床榻做了不守则的切割。
靠里的一半漆黑,靠外的一半银亮。
黑发披散落肩的青年撑手坐在黑暗里。
白发如雪散落满榻的女孩八爪鱼似的紧抱青年怀中,单薄娇小的后背露在月光中,及腰长发被染成了银白颜色。
欧阳戎打小就有一种奇怪的认知,觉得月光是一种很冷的东西,至少看上去很冷,而黑暗反而格外温暖,特别是在冬日的被窝中……可能是与幼时的某些偶然体验有关吧。
因而睡时,喜欢关窗,若有窗帘,自然更好。
这笨丫头,怎么老是忘记关窗,这么笨……
抱著个拖油瓶的欧阳戎有些走神。
老毛病了,一到夜深若是没睡,他脑子里就习惯性的冒出些胡思乱想。
里屋的床榻上,在简单的一问一答后,一时陷入寂静。
欧阳戎低头看去。
盖被褥的他支撑起上半身坐起,按道理下方的胸口应该挺冷的。
此刻怀里被薇睐紧紧抱住,这丫头就像个小火炉一样,竟也不冷了。
不过,她被布料单薄的睡裙包裹的削背,却暴露在冰凉的月光中。
两个圆润小巧的肩头还不时的耸抽一下。
也不知是冷,还是泣。
欧阳戎下意识的抬起手,在空中稍微停顿了下后,还是继续探出。
他两手将怀中女孩的削背缠绕,稳稳搂住。
小丫头下意识的颤了颤。
抱他更紧了。
照这么抱下去,气氛按道理应该是逐渐暧昧起来的,然而某人老强迫症了。
“呀!”
正埋脸的薇睐惊呼出声。
发现腰肢被主人忽然搂住,然后她的身子便在空中发生了三百六十度转弯,就像要被当作飞盘甩出去一样。
忍不住悄悄抬起红脸,发现不是被翻身压住,而是是主人抱著她翻身下床,站了起来,然后……
跑去关窗户。
“……”薇睐。
欧阳戎敏捷如豹,不对,是敏捷如袋鼠,怀里抱个“鼠宝宝”,快手快脚的跑去关上窗扉。
然后迅速返回了床榻,重新躺下,盖上被褥。
欧阳戎长吐了口气,强迫症总算是舒服了。
不过怀里少女倒是没多重,带回家前是六十斤大米重,眼下涨了些,七十斤吧。
欧阳戎上半身背靠在床头,薇睐趴在他怀里,不过眼下的姿势有点像是坐在腰上。
只不过此刻,二人都没去在意这些。
被褥盖在叠一起的二人上方。
失去月光的床榻,重新陷入温暖的黑暗。
欧阳戎察觉到胸口处有点冰凉湿漉。
他望著黑暗,叹了口气:
“把你带回来这么久,还没好好和你谈过心,也不知道伱过得习不习惯,有没有受委屈……是我疏忽了。”
某颗埋压胸口的小脑袋摇了摇。
不过欧阳戎觉得也有顺便抹一下眼泪鼻涕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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