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后者被腾空抱起后,四腿在空中无力的摆了摆,像是划船,显得有些傻乎无害起来。
“喵~”
妙思本来眼角还噙著泪花,见到这一幕,小脸一愣。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匆匆跑进书阁。
小墨精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小脸有些呆木。
少顷,她还不忘仰头,疑惑的看了看众人的头顶上空,似是要找寻某一幕熟悉画面。
门口处,谢令姜没有进门,抱著四脚腾空、毫无还手之力的有种,取了条毛巾,擦拭它毛茸茸的“漆黑小脑袋”。
妙思跑到欧阳戎脚边,在离裹儿好奇的目光下,熟练的一溜烟爬到他大腿上。
她举手去戳他下巴,板脸生气道:
“小戎子,你的剑呢?你怎么不护驾?”
欧阳戎瞧也不瞧妙思,不等小墨精再开口,离裹儿举袖,朝门口摆了摆手:
“谢姐姐带它进来吧,平日不让它进,是怕把书房弄乱,还落了猫毛,现在……反正书阁还要再收拾一遍,不差它落这点毛。”
谢令姜巧笑颔首,擦拭完有种身上墨汁,把它抱进门里。
有种进了屋,似是猛虎入笼,老实了下来,不敢再乱叫。
不过面对近在咫尺的谢令姜,它在谢令姜怀中扭转了一个身位,调整好姿势,举起两爪,开始踩奶。
“啪啪啪……”
正准备兴师问罪欧阳戎救驾来迟的妙思见状,小脸顿时怔了一下。
小墨精低头,摸了摸自己刚刚被踩疼的平板胸口,又看了看谢令姜怀里勤奋且熟络踩奶的有种。
她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它是踩这个。”
妙思端手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
“难道对于能踩到胸的,妖圣阁下就人畜无害,对于踩不到的,就凶神恶煞?唔,好怪啊……”
她一边犯起嘀咕,一边眼神瞄向了旁边离裹儿、欧阳戎的胸口位置。
欧阳戎:……
离裹儿:……??
欧阳戎无语,手指从桌上糕点盘子里,捻起一块糕点,丢在脚边的地毯上。
正在谢令姜怀中锻炼的有种,“嗖”地一下,挣脱她的怀抱,一跃而起,窜至欧阳戎的脚边。
粉舌一卷,糕点下肚,吃完后,有种左右张望了下,绕著欧阳戎的脚,转悠两圈。
“喵~”
有种伸出头,小猫脸不停的蹭著欧阳戎的脚后跟。
欧阳戎没取糕点,弯腰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猫头,两指勾起挠了挠它耳朵。
“咕噜咕噜……”
有种眯眼,嘴里发出享受的声音。
欧阳戎手掌刚一挪动,就像成熟妇人被拍屁股一样,有种十分默契的翻身,四脚朝天,朝他露出了最柔软的腹部。
欧阳戎随手揉了揉,似是颇为满意,又捻了一块糕点,丢在脚边。
卖萌的有种,顿时翻身,囫囵吞枣的吃光。
“喵~喵~”
看见原本心目中的“妖圣阁下”在小戎子的脚边屈服,同时还发出了十分撒娇讨好的喵喵声。
本来一本正经总结出踩奶规律的妙思,小嘴空空张大,陷入短暂寂静。
这时,谢令姜走回,坐在欧阳戎旁边的位置上。
欧阳戎把妙思交给了谢令姜。
他去打发有种。
妙思挤在谢令姜怀里,站在她腿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欧阳戎手边的糕点盘子。
她推开碍事的谢氏女硕果,踮起脚尖,去抓盘子里的糕点。
“啪”的一下,被欧阳戎拍开了不太干净的小手。
“小戎子你……”
妙思朝欧阳戎翻了一个白眼。
她站在谢令姜膝盖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地上埋头干饭的有种说:
“最讨厌,没有之一。”
有种抬头,瞧了眼妙思。
妙思顿时后仰,缩回谢令姜怀里,解释:“是说小戎子。”
欧阳戎摸了摸继续温顺低头干饭的有种。
他轻轻颔首说: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
谢令姜与离裹儿对视一眼,皆扑哧一笑,两位气质迥异的绝色小女郎,笑姿各有千秋。
“你们笑什么,不准笑,不准笑本仙姑,谢丫头,对小戎子,咱们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咱们要团结起来,团结起来,团结!”
妙思蹦跳起来,急著去捂谢令姜嘴巴,还不忘扭头朝笑而抿酒的离裹儿嚷嚷:
“离姑娘你也是,你别笑,伱瞧著也不远了,以后要是被小戎子欺负了,可没人帮你,咱们现在就要团结起来,不能让小戎子分而化之,把咱们欺负惨惹……”
噗——!
离裹儿不禁捂胸一口酒水喷到了欧阳戎脸上。
妙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一只红袖素手伸来,紧紧捂住了它的嘴。
可还没等它挣扎,又有一只男装衣袖的玉手伸来,盖在了前面的红袖素手上,像是多上了一层保险,俩俩压在她嘴巴上。
是谢令姜和离裹儿,二女几乎同时默契伸手。
“唔唔唔……唔?”小墨精睁大眼睛。
“不准胡扯。”谢令姜板起脸。
“你个小不点说什么胡话呢。”
离裹儿面无表情教训。
然后几乎丝滑的转头,朝瞪大眼睛、摸脸上水渍的欧阳戎,语气硬邦邦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欧阳良翰,你能不能不要把闲杂人等带进来,把本公主的书房清谈,弄的和戏场一样。”
欧阳戎本来是在逗猫的,手里刚好又捻了一块糕点,准备喂有种。
结果被这位小公主殿下喷了一脸水。
他直接愣住在原地,有些懵逼,手摸了一把脸,低头愣愣一看,是浑浊淡黄的酸水。
嗯,温热的黄酒是这样的。
脚边地毯上,有种左瞧右瞧欧阳戎和离裹儿,似是好奇。
“喵~”
它直接一个三连跳,先跃上欧阳戎膝上,叼走他停顿右手上的糕点,再跃回地上,再跃向门口,身姿矫健,一溜烟跑掉了。
可惜妙思就跑不掉了。
被谢令姜、离裹儿,二女四只手,给捂的密不透风。这一幕活像是两个小女孩在抢玩偶一样。
“大师兄没事吧,擦擦。”
谢令姜迅速递上一张香帕,俏脸满是关心之色。
离裹儿道歉过后,本来一只手已经怀里了,见谢令姜已经掏出袖中白手帕,表情没变,手帕掏出,自己擦了擦嘴角,然后目光瞄准了妙思。
谢令姜在忙著给大师兄擦拭水渍。
离裹儿从谢令姜怀里接过了妙思。
“谢丫头你们唔唔唔……”
儒服小女冠还没来及发表宣言,直接被离裹儿的手帕堵住了嘴。
离裹儿一脸专注,认真的把一团手帕全部塞进了妙思这一张爱嘴硬的嘴巴里,一点空隙都没给她留。
“下次不待在公主殿下前面了,这位置遭罪。”
欧阳戎一边低头擦拭领口,一边抱怨了声。
离裹儿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玉手捂著哀怨小墨精的嘴巴,问道:
“要不要让彩绶给你找身衣裳?”
“没事,就这样吧。”欧阳戎摆摆手:“刚聊到哪了?”
“【寒士】的下落。”谢令姜提醒。
欧阳戎颔首,沉吟说:
“据我所知,陶渊明有一个隐藏身份,【寒士】的传奇执剑人。”
“陶渊明?”
二女诧异,对视一眼。
原本挣扎的小墨精也安静下来,微微歪了歪头,不过没人注意到她。
谢令姜凝眉,离裹儿则是眉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多看了眼欧阳戎。
谢令姜好奇:“史书上说,他晚年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隐,【寒士】会不会是被他带去了世外?一起归隐,按照他性格有可能。”
欧阳戎突然开口:“不,不一定。”
“为何?”谢令姜好奇。
离裹儿凝眉不语。
欧阳戎没去看离裹儿,言简意赅:
“他辞官之前,把【寒士】剑诀留在了东林寺,【寒士】不一定带走,而且若他是【寒士】的传奇剑主,史书上没记载下来的经历肯定曲折离奇,很不简单。
“按那时的说法,【寒士】涉及王朝气运,本就是刘宋皇室所铸,陶渊明一个外人可以成为传奇剑主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岂会再放任他带走【寒士】与剑诀。
“既然留下了【寒士】剑诀,那么【寒士】可能也留了下来。”
“等等。陶渊明辞官归隐,和南朝宋的三次元嘉北伐,时间顺序上,哪个前,那个后?”
离裹儿突然问道,同时起身,从一旁的书堆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本书,抽出来,连翻数页。
她一边垂目浏览,一边开口:
“东晋朝之后是刘宋朝,也是南朝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的朝代,共传四世,历经十帝,享国五十九年……
“看了下生卒年,这陶渊明出世东晋,一个没落的高门,祖上有人做到公卿,但后面家族衰落,他勉强算是寒素了……唔这些书上都是些老调常谈。
“说他早年就以隐逸得高尚之名,算是东晋名士,后面活到了刘宋朝,应该是见证了宋武宗刘寄奴创建这座新朝。
“如谢姐姐所说,既然【寒士】是刘寄奴所铸,那么他应该是在刘宋朝时,成为的【寒士】剑主……”
欧阳戎、谢令姜看见,离裹儿一根涂抹红豆蔻的食指点在书页上,缓缓滑动,玉唇轻启:
“找到了,时间上看,元嘉北伐是南朝宋第三任皇帝发动的,远在陶渊明辞官归隐之后……所以,应该是与他无关了。
“根据谢姐姐的族史所言,南朝宋是拥有了【寒士】,甚至拥有了用上它的成熟方法,才敢进行元嘉北伐的,虽然后面都失败了……”
离裹儿点了点头,朝二人肯定道:
“全对上了,欧阳良翰你说的没错,陶渊明辞官归隐前,肯定留下了【寒士】。”
欧阳戎轻轻颔首。
谢令姜摇头:“都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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