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763章

作者:阳小戎

  元怀民奇怪的看了眼欧阳戎的平静脸庞,俄顷,摇了摇头,答:

  “没什么反应,女史大人话本来就少,喜怒不显于色,我低头也不敢去看,不过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等我抬起头,她人已经不见了……”

  “知道了。”

  欧阳戎眯眼。

  这时,李鱼、阿力带著早膳粥饭回来。

  欧阳戎和元怀民一齐拍了拍手灰,去往井边,打了桶水,清洗一番。

  几人一齐吃起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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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云梦有剑诀,南朝有小偷?【求月票

  !】

  “良翰,我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清晨鸟语花香,承天寺,元怀民斋院内。

  有晨曦落入院中,照亮了正在低头咀嚼草料的冬梅修长的马躯,衬托出暗红色的滑腻皮毛,亮的反光……

  树荫下方,一张石桌,四人正围坐,喝粥吃馍馍。

  元怀民吃到一半,隐隐咀嚼出些不对劲,停下碗筷,怯怯问道。

  欧阳戎表情如常:

  “犯什么错,有错,女史大人早抓你了,还等到现在。”

  “倒也是。”元怀民摘下帽子,摸了摸脑袋,犯起嘀咕:“毕竟不是谁都像良翰这样,能让女史大人稍微态度宽容些的,我还是老实点为好……”

  “……”

  欧阳戎看了眼他。

  元怀民扣回帽子,缩著脑袋,埋头吃饭。

  李鱼好奇的看著出奇有搭档感的二人。

  欧阳戎没再多言。

  早膳过后,欧阳戎、元怀民出门上值。

  冬梅也吃饱喝足了,被阿力牵去负车,老牛马了,吃的再好,汗血宝马,也得拉车。

  李鱼留在院子里,收拾碗筷,反正他也没啥事干,白天就待著承天寺。

  这些日子,这位李员外老实巴交的,在元怀民院子里寄宿,算是安分守己,都没离开过此寺。

  元怀民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洒脱性子,李鱼又小心谨慎、客气礼貌,自然没啥矛盾,后者反而受到了前者感染,渐渐松弛了些。

  比如今日吃早膳,他还稍微开了开欧阳戎、元怀民二人的玩笑,放在以前可是不敢想。

  “怀民,李员外住你这儿,可还习惯。”

  上车前,欧阳戎随口问道。

  “还行,人挺实在的,就是偶尔爱发呆,另外,他每回出门在湖边散步,都喜欢带些小玩意回来……”

  元怀民随口道。

  “什么小玩意儿?”欧阳戎好奇。

  “一些特殊树枝吧。”

  “特殊……树枝?”欧阳戎疑惑。

  “嗯,和普通树枝不一样,都是一些又直又长的光秃秃树枝,比较特殊……”

  元怀民脸上露出一些藏不住的艳羡神色:

  “说真的,良翰,我去他屋子参观过,看见那一堆小玩意儿,我都有些想要了,我是真羡慕啊。”

  欧阳戎:……??

  元怀民仰天叹气:

  “可惜啊,李员外啥都好,对人和和气气的,唯独一提起他那树枝,人就有些板硬,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欸,倒也罢,不可强人所难,君子不夺人所爱。”

  不太想理这两个活宝。

  欧阳戎板脸登上了马车。

  不过还没等马车启程,他又走出来,把元怀民喊上车来。

  “良翰还有什么事?欸,本还以为良翰是要载我一程呢,没想到只是问话,天天问,也不知良翰问这么多干嘛……”

  没理会他的牢骚,欧阳戎扯了下嘴角:“你要回江州大堂,我今日在星子坊这边有事,咱们又不顺路。”

  “良翰在星子坊有什么事?最近常见你往这边跑。”

  “怀民兄还监督起我来了。”

  欧阳戎一边撇嘴,一边从座位下方取出一只红布包。

  将红布包打开。

  元怀民讪笑,旋即目光落在了红布包内藏著的物件。

  是一柄青铜短剑。

  “良翰,这是……”

  “它叫云梦令。”

  欧阳戎眯眼道:“怀民,你若是在任何地方瞧见它,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此事干系重大。”

  “明白了。”元怀民老老实实点头。

  他接过这枚云梦令,低头有些新奇的打量了下。

  欧阳戎忽问:“这云梦令的青铜身,和你那两根青铜轴杆比,如何?可有相像之处。”

  元怀民愣了下:“青铜这玩意儿不都一样,有啥区别,不过硬要说像,倒也确实相似。”

  欧阳戎沉吟片刻,收回了云梦令。

  元怀民与他告别,下了车,骑马上值去了。

  欧阳戎在车内坐了会儿,垂目打量了下云梦令,抿嘴。

  二者同是青铜材质,刚刚突然联想,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才试探性的问了问……

  收起云梦令,欧阳戎朝前方的车帘,随口道:

  “去老地方。”

  “是,公子。”

  马车缓缓驶出承天寺,去往湖畔某一座幽静院子。

  ……

  “轰隆……”

  石门缓缓打开。

  一位金发及腰的高大胡姬,带著一位白衣飘飘的温柔女先生,走进了石室。

  石室内,是一处布置雅致的大厅,灯盏桌椅等家具,一应俱全,隐隐还能看见大厅后方,有著同样拥有石门的房间,似是休息的卧室。

  石室内不光是长明不止的灯盏维持光亮,还有一束天光从石室头顶一处豁口中落下来。

  应该是在地底,外面尚处白日。

  落下的一束天光,照亮的地方,正摆放一张棋桌,两人坐于桌前,无声无息的对弈。

  分别是一位穿洗白儒服的儒雅中年文士,与一位身材壮硕却相貌平平的毡帽青年。

  雪中烛与鱼念渊走进石室大厅后。

  “哗哗……”魏少奇直接把手中一把黑棋,小心陇入棋盒中,起身迎接。

  对面的杜书请,手背撑著下巴,低头沉思,没有跟随起身。

  毡帽的帽檐遮住那张普通脸庞,看不清神情。

  雪中烛也不在意杜书请的无礼,直接朝脸色和蔼的魏少奇道:

  “抱歉,安全起见,让魏先生屈尊住在此地,委屈魏先生了。”

  “没有的事。”

  魏少奇摇摇头:

  “说真的,来山庄的这小半个月,反倒是鄙人近年来休息最好的一段日子。

  “大女君有所不知,在西南前线那边,可没有在贵宗山庄这么好的条件,经常风餐露宿的,虽然乐在其中,但还是偶尔思念长安的院子和洛阳的市井。”

  他爽朗一笑:

  “鄙人和书清赶来见您与二女君前,还特意找了个歇脚地,理了理蓬头垢面的邋遢边幅,担心大女君、二女君还有贵宗诸位阁下见到后,以为咱们是讨饭的,驱赶走了哈哈。”

  面对这润物春风般熟络拉家常的话,雪中烛表情不变,说:

  “本座就是客气一下。”

  “额……”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起来。

  魏少奇失笑摇头:“大女君真是性情中人。”

  “但愿吧,希望魏先生也是。”

  雪中烛与魏少奇寒暄之际,鱼念渊走去棋盘边。

  她眸光瞧了眼棋盘,几乎不见思考的功夫,素手已经伸入白子棋盒,捻起一颗白子,信手拈来落于棋盘某处。

  落子后,鱼念渊转身走人。

  低头的杜书清愣住,仔细看了看,一脸恍然大悟。

  雪中烛走向大厅中央的一排座位,当仁不让的坐在最上首,摆摆手道:

  “说正事吧,听二师妹讲,魏先生有东西要请本座观摩。”

  “是有这事,多谢二女君带话,让大女君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那就别废话了。”

  雪中烛脸色冷淡问:“画呢?”

  棋盘边,杜书清看了眼魏少奇。

  后者轻轻一叹,微微颔首。

  杜书清起身,走进大厅旁边的一间石室。

  等待之际,魏少奇欲开口,突然脸庞泛起潮红,他掏出手帕,用力捂嘴,剧烈咳嗽。

  雪中烛、鱼念渊侧目。

  这时,杜书清两手捧著一只长筒布包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石室门口,走向众人。

  “魏先生没事吧?”

  雪中烛低垂眼皮,问了句。

  “咳咳……没……没事,大女君想看的东西,书清拿来了,请二位女君好好观摩。”

  雪中烛一张碧眸混血异域风情的脸庞,看不出具体的喜恶情绪,冷淡问:

  “魏先生就不怕本座夺走?”

  “鄙人听说,贵宗最守信用,千年以降,从未失约。李公与鄙人信贵宗风骨。”

  雪中烛寂了下,下巴微微昂起了些,语气不耐:

  “本宗女君殿当然守诺,可是几百年来,失诺本宗的人,却也不少,本宗为何要信你们?万一又是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