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可能是过敏,或者其它小毛病,听她说沾酒容易心跳加快。”
“这话大师兄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反正我有洁癖,她人喝过的酒,我才不喝。”
“好。”
欧阳戎点头,也不恼。
谢令姜侧目瞅他,见大师兄自己动手,自顾自的连倒三杯酒水,二话不说,仰头饮下。
三杯饮完。
谢令姜蹙眉问:“你作何?”
欧阳戎笑著答:“敬酒,罚三杯先。”
“哼。”
谢令姜偏开目光。
她伸手打开包袱里的盒子,摸了摸精致木梳子与鲜花。
“这小叶紫檀很贵的。”
“是挺贵,这个月俸禄没了,但看见后就是觉得适合你,忍不住买了。”
谢令姜不说话,低头摸梳子的动作却轻柔了些。
跪坐对面的欧阳戎,再去倒酒,却不动声色的起身,坐在了谢令姜旁边。
他的加入,把她往座位里面挤了下。
后者瞪了眼他。
“你……”
不过,当厚脸皮的欧阳戎泰然自如的搂住她腰后,谢令姜又没吱声了,保持安静,被他抱入了怀中。
欧阳戎举起一盏酒,流畅开口:
“三件事。
“第一,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时,合该共饮。
“第二,小师妹这些日子辛苦了,帮忙照顾陪伴婶娘,像今夜,还能宽容大师兄的粗心马虎……我合该罚饮。
“第三,今日七品了,合该再饮一盏。”
本来听到前面两件事时,谢令姜都是微微抬起下巴的平静模样,可听到第三件事,她立即抬头。
“大师兄七品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夜,就在刚刚,等会儿说给你听。”
谢令姜小脸惊喜,欧阳戎本来是每说一件事,仰头饮一口酒,她玉手直接抢过他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七品是大事,那是该庆祝一下。”
谢令姜眉开眼笑,在芙蓉小脸边,两掌合拍了一下。
欧阳戎看了看她神色。
小师妹是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与骄傲。
欧阳戎抓来她的手掌,谢令姜身子温顺的靠在他怀中,他们握在一起的俩手改为十指相扣。
一袭青色儒服,一袭朱红衣裳,在月下相互依偎。
欧阳戎抬起十指相扣的手掌,调动丹田灵气,有一抹红晕淌过手部筋脉。
谢令姜瞧见,笑说:“仔细想来,师兄的七品不慢,甚至太快了。”
欧阳戎摇头:
“这七品只算入门,暂时停步不前,得找到剩下残缺的剑诀。”
谢令姜疑惑:“什么意思?”
欧阳戎看了眼桌上一本小笔记本。
是容真刚刚走前留下的,甩在桌上,没有带走。
欧阳戎取过小笔记本,翻看瞧了瞧,上面有容真记录并画圈的七绝诗,还有两首字迹潦草的琴曲。
欧阳戎当著谢令姜的面,指著它们,将今夜之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当然,和绣娘奇妙双修导致的修为精进被他暂时省略了。
谢令姜越听脸色越诧异。
“司天监请来的那个老乐师,原来是一位执剑人,教的也是剑诀,容真找他,岂不是说明,她也要学剑诀,难不成容真是想当执剑人?”
欧阳戎摇头:“应该不是,至少不是我这样的执剑人路子,因为她非九品,除非散功,可代价太大,现在大佛落地前夕,肯定不能这么干。”
“那是为何?”谢令姜问:“你也说了,容真想要在大佛落地前拿到那道这首琴曲,也就是剑诀,等于说可以立马修炼,她是想干嘛?”
欧阳戎沉吟片刻:
“可能与大佛有关。”
“大佛?”
“没错,我怀疑东林大佛涉及到了某个司天监的阵法,容女史在浔阳石窟的布防,都与这个阵法有关,剑诀和俞老前辈也是其中的一环。”
谢令姜欲言又止:“那意思岂不是说……”
欧阳戎忽问:“小师妹觉得今夜这个残缺的新剑诀,是哪一口鼎剑的。”
谢令姜没有思索太久,与欧阳戎对视一眼。
“文皇帝。”
“文皇帝。”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谢令姜分析:“这位老乐师来自上阳宫,而文皇帝就在洛阳皇宫内,这是以前离伯父提过的。”
“没错。”
欧阳戎点头,又道:
“我记得以前听说,容女史来浔阳城,是为了一个特殊名额。”
“特殊名额?”
“嗯,林诚提过,当然,也可能是当时误导我,可是看他与容女史的关系,不像是假话。相处这么久,我能感受到,容女史有些话,没有如实讲。”
谢令姜问:“是信不过大师兄?”
欧阳戎摇头:“不是,她连涉及剑诀的琴曲都没瞒著……我觉得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确实涉及司天监的保密条款,不可泄露,第二,容女史有私心。”
“私心?”
谢令姜轻哼一声,手指翻折书页,把玩了下,悠悠说:
“确实有私心。”
眼神意味深长的瞄了眼欧阳戎。
后者皱眉:“不是这个私心。”
“嗯哼。”
谢令姜不置可否,撇嘴道:
“那大师兄还教她琴曲吗?”
“教。”
欧阳戎想也没想的颔首:
“我答应过了。不过她能不能领悟此剑诀,我不保证。”
“她天赋不行?”
“也不是,但我瞧著悬。”
“这是为何?”
“虽然不知道那个特殊名额到底是什么,她会怎么用,但是容女史明显太急躁了,领悟剑诀不是心急就可以的。”
谢令姜见到欧阳戎脸色有些感慨。
“倒也是,不是谁都有大师兄这样的天赋。”
她轻轻颔首。
欧阳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人温存了会儿。
他突然开口:
“今日我去找陆道友,算了算咱俩的生辰八字。”
谢令姜一愣:“什么意思?”
欧阳戎目光不移:
“等大佛建好,估摸著咱们就该和王府一起走了,此前答应过你,浔阳城事了,咱们去了洛阳就订婚。”
谢令姜俏脸红透,低头说:
“哦,不是画饼啊……”
“当然不是。”
欧阳戎轻声道:“陆压说咱们八字不错,我会和婶娘说一声,她生辰礼时,你姑姑也请来,到时候谈谈此事,让他们长辈开始洽谈。”
谢令姜低声:“好,你做主。”
欧阳戎握紧了些她的手。
谢令姜也用力握住他手。
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二人手掌一松一紧的玩耍了下。
谢令姜嘀咕问:
“大师兄怎么突然提这件事?之前不是不急的吗?”
欧阳戎轻声说:
“我是不急,可某人挺急的。”
“你……你才急,我不急。”
“哦,不急啊,那最近还在我面前反复提大郎的婚事,还问我各种看法,确定不是在暗示?”
“鬼才暗示你,这婚你爱订不订。”
欧阳戎失笑了下,又正色道:
“小师妹赞同大郎拒婚的理由,不想提前婚娶,以后正妻与妾室闹矛盾……我回去想了想,发现此前自己的看法是有些草率了,挺赞同大郎这个。
“且不提大郎是不是有等某人的私心,正妻的权利确实需要捍卫,提前娶一房妾室,对他世子身份而言,实在不妥,万一以后能登大宝,走到那一步,那现在的妾室,就是以后的贵妃,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小问题,是帝王家的大事,需要慎重考虑。”
谢令姜微微一愣:“是这个道理,不过大师兄想的更远。”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说:
“所以大郎事件,总结起来就是,先确定正妻,妾室的事情后面再说。”
谢令姜立马赞同:
“嗯,是这样的。”
欧阳戎微微眯眼,饮了口酒,瞄了眼观点统一后、开心起来的小师妹。
别看他们只是吃瓜闲聊大郎拒婚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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