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活猪猴
刚才铁虎一拳，可是把那几个血灵杀手聚合成的肉球给生生打得血肉爆飞。
现在居然在莫尘丢出的这本古朴大书前面，连个泡都没有冒就没了。
虽说铁虎这一拳主要以教训警告为主，并没有下重手。
但他也是打定主意要给莫尘一点颜色看的，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就被化解掉？
而且这本书不仅把他的攻击给吸走，甚至还解析出了这一招的名字。
爆炎战气。
这世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功效的灵器。
这也是莫尘第一次在如此多的众人甚至是上神面前亮出这件神器。
看到这里，就连铁虎也面色微变，，随即便露出明了的目光。
“怪不得你敢在我面前叫板，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这么个宝贝，所以在这里显摆。”
铁虎猛地一提气，战芒骤然变得更为炽烈。
“但是光靠这些外物，就想与我为敌，恐怕还言之尚早！”
“再接我一招试试！”
又是一拳挥出。
但这一次，从拳头激射而出的战芒，却远不似之前那般体积庞然威势惊人。
所有战芒凝聚成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束，不过手臂粗细，却无比凝练又速度奇快，如刀似枪，瞬间破开两人之间的空气，带出尖锐的清啸声。
这一击看上去气势似乎比之前差了许多，但战芒汇聚一线，没有丝毫散逸，加上它电火石火般的速度，仿佛能将所有阻挡它的东西尽数穿透。
莫尘一眼就看出，铁虎这一击远比刚才的爆炎战气凶险十倍。
如果刚才的爆炎战气可以比作是拿着大木棒子用力敲打，那眼下这一击就只能用锋利的匕首直刺要害来形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莫尘，也看向了挡在莫尘面前的那本古朴大书。
这一次，那本书还能化解得了铁虎的这一招吗？
然而就在这时，莫尘却做了一个无比惊人的举动。
他伸手一招，那本挡在他面前的金色大书竟然倏地消失。
铁虎也不禁愣了一下。
自己这一招颇为犀利，打定主意要将莫尘手中那个不知名的古怪灵器一举摧毁。
莫尘如何收起灵器，要硬接自己这一招，那可是相当凶险。
“要灵器不要命？”
“哼！”
“真是愚蠢！”
在铁虎看来，莫尘摆明是心疼自己的灵器，担心被自己打坏，这才把那本怪书给收了。
可如此一来，莫尘就必须自己来承受铁虎的攻击。
这一击“爆炎战刃”汇聚了铁虎五成修为，又岂是可以轻轻松松就能接下的？
若是应对不当，就算不死，也会受到重创。
莫尘却似乎对自己面临的困境没有丝毫觉悟，神色洋洋洒洒，竟是一点也不担心。
左手依然牵着慕容清月，右手伸出，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扣拢，只有一根食指向前。
而此时，那道电光石火般的“爆炎战刃”已经近在他的眼前。
莫尘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这个动作看上去没有任何气势，甚至都看不出一点元气的波动。
平淡得就像是与慕容清月在园中牵手赏花，然后给身边的人儿随意指了一下某朵花儿开得多么娇艳一般。
但是，随着莫尘的这个平淡之极的动作，他面前的空间忽然像是被生生割开一般，裂开了一道口子。
空间撕裂。
那道凌厉的战芒倏地钻进这道凭空裂开的口子，就像是突然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再无半点影像和声息。
整个督阵台上一片寂静。
如果说刚才莫尘用那本古怪的大书吸收掉铁虎的攻击，只是借外物之功。
那刚才这一下，就是完全不容质疑的真实实力。
撕裂空间。
那便是掌握了空间法则。
这与元气的操控，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两个境界。
莫尘的手指依然停在空中，隔了一会儿，才暗暗吐了一口气。
空间撕裂需要耗费大量的精气神，每一次施放，莫尘都需要花些时间来调整恢复。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提升，特别是与凤瑶一战之后，凤瑶的空间坍塌对他启发良多，莫尘现在撕裂的空间比从前更大，调整恢复的时间却比以前更短了。
铁虎的神情终于变得肃穆起来。
这是继凤瑶之后，他感到重视的第二个人。
“你竟然领悟了空间法则。”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莫尘淡然一笑，道：“你不是小看了我，你只是高估了你自己。”
铁虎冷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莫尘的这句话丝毫不能认同。
“世间所有的强者，谁不是经过无数战斗磨炼打拼出来？”
“所有的能力，都能够在对手身上得到印证。”
“又如何谈得上高估二字？”
莫尘轻轻摇头，却已带着慕容清月准备离开。
“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大统领了。”
铁虎只觉得这个家伙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神神叨叨的。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手空间撕裂颇为震憾，铁虎现在就想当场把这家伙给拿下，好生教训一番。
看着莫尘与慕容清月已经走下了督阵台，铁虎扬声道：“如果你说的是实情，这世间有七个入世的神明。”
“而你却只是一个凡人，又如何能作七个神明的对手？”
莫尘没有回头，只淡然道：“这个问题，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铁虎立在督阵台上，看着莫尘与慕容清月携手离开了军营，眉间却锁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莫尘所说的一切，，像是一个荒诞的玩笑，充满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离奇。
世间有七个入世的神明，这已经足够让人惊异了。
这七个神明的对手，居然只是一个凡人？！
神明与凡人的差距，本身都已经不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而是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更何况是七对一这么离谱？
但隐隐之间，铁虎似乎又觉得，这几乎可以看作是疯狂的荒诞背后，或许并没有真的那般荒诞。
“这小子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忽然之间，铁虎注意到，陆雨芊还站在旁边。
陆雨芊经过这许久的恢复，她的脸色已经基本回复了正常，精神也好了很多。
看着陆雨芊，铁虎一下子想起莫尘说的话。
“这个人情，你欠的是别人的。”
铁虎登时心头生出恼意。
“这家伙竟然如此卑劣，明知道你没有半点修为，却把你也拖进了这场刺杀旋涡之中。”
“实在太过可恶！”
陆雨芊自醒转之后，便一直没有作声，此时听到铁虎提及自己，才终于开口。
静静看着铁虎，陆雨芊道：“无论莫尘来与不来，我其实早就已经身在局中。”
“但把我卷进这场旋涡的，并不是莫尘，而是你。”
第四百五十五章 弱者的权力
铁虎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也并不想这样。”
陆雨芊嘴角扬起自嘲的微笑，却道：“从三年前你走进陆家开始，我的人生便已经被注定了。”
“曾经备受嘲笑的窝囊夫婿，摇身一变成为手握重兵的大统领。”
“于是我也麻雀变凤凰，一下飞上了高枝，从被所有人笑话的小媳妇儿，变成正一品的大统领夫人。”
“这便是你给我爷爷的回报，是不是？”
铁虎看着陆雨芊，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
陆雨芊的唇角抿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眼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幽伤之意。
“铁大统领所认为的，世间最好的一切，又是什么？”
铁虎犹豫了一下，道：“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东西，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给你。”
陆雨芊轻轻摇摇头，望着督阵台下整齐林立的军营，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良久无语。
过了好一阵，才道：“铁大统领如果记我一个人情，就放过这百里村吧。”
铁虎眼神一沉，道：“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是军务大事，没有条件可讲。”
陆雨芊似乎对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但她既然答应了莫尘，要尽力而为，是以也不能因为铁虎一句话而放弃。
“铁大统领军威赫赫，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如今漠北狼庭剑指边关，战事一触即发，大统领还怕没有施展的时候吗？”
铁虎回道：“你不明白，这是势之所趋，无可变改。”
陆雨芊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道：“所以，在大统领眼中，只有所谓的天下大势，而这些人命，与草木山石也没有什么区别？”
铁虎凛然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事，如今天下乱象渐生，生死更是寻常。”
“这些潜藏者，本来就是血灵神教预伏的棋子，随时可能变成兽化人，要么自食其果，要么波及其他无辜。”
“与其死得毫无价值，死在我大军刀下，或许会更有意义。”
陆雨芊不禁轻哧一声，道：“大统领果然眼光高远。”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莫尘说你高估了你自己。”
“因为你把你自己，凌驾于其他所有人之上。”
“入赘陆家，三年一无所事，只因为你觉得你可以掌控一切，包括我的命运。”
“你清剿百里村，这一万多条人命，也不过是可以随意取舍的棋子。”
“在你眼中，你手中的力量与权力，才是这世间最高的法则吧？”
铁虎淡淡道：“这世道本就如此，强者为尊，弱者有何能力支配自己的命运？”
“何况我也并没有掌控你的命运，这三年我从未干涉过你任何事，时至今日，你要与我断绝关系，我还给了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陆雨芊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却是充满着无奈之意。
“果然，有些事情，你果然永远都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