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第245章

作者:白特慢啊

纪渊眼眸微眯,莫非他穿上这身官袍补子,便就失了那份握刀杀人的凶恶胆气?

这声叩问甫一响起,天地刹那宽敞。

好似蒙尘的内心,顿时被擦得锃明瓦亮。

心脉盘踞的不动山王经文,仿佛龙蛇扭曲,变幻出诸般姿态,如金身罗汉齐齐诵唱。

万千毫光照彻之下,他在恍惚之间若有所悟。

眉宇间生出几分禅意,十分平和道:

“我尚且还是缇骑的时候,便敢袭杀上官,枭首百户,今夜如何料理不得一个五品练气士!”

“九爷这是入魔了?还是成佛了?”

安善仁几乎缩成一团,魂体颤动。

它眼中的那袭白蟒飞鱼服,既像是参禅打坐的入定老僧,却又有种金刚怒目的杀伐锐烈。

一半是佛,一半像魔?

那双冷厉的眸子内,蕴含着大恐怖!

“老安,你是待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出门?”

纪渊霍然起身,清亮如水的绣春刀收入鞘中。

他已经想明白了,今夜不杀二先生,让对方反应过来,只会更加棘手。

一名练气士暗中盯着自己,耐心等候下咒施法的好时机。

岂非睡觉都不安稳?

钦天监超然于朝堂之外。

指望社稷楼的练气士帮忙除掉凉国公府的大客卿。

并不现实。

说到头。

还是求人不如求己。

如若万事都去搬靠山。

真真空负这身八尺躯的武功修为。

“九爷……小老儿虽然帮不上忙,但摇旗助威总能做到。”

安善仁忙点头道。

反正它做人的时候没怎么打过架,如今做鬼也是实力低微。

九爷并非歹毒心肠,不会用自己去打头阵。

要是情况不妙,它还能逃出报信,恳求坐镇府中的老和尚。

……

……

大通坊的兵马司巡营,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几盏灯火飘摇不定。

其中光影浮动,隐约能够听见划拳喝酒的吆喝之声,好不热闹。

“五魁首啊……”

“八匹马啊……”

“哥俩好啊……”

呼!

一人掀开厚实的布帘子,寒风卷进屋内,吹得炉火一黯。

几个正在划拳的老兵油子缩起脖子,连连说道:

“五爷快掩上!冻死个人!”

进门的是个年长军士,威严冷肃。

其身披棉甲,挎着长刀,开口喝骂道:

“上头叫咱们值夜、巡防,你们倒好,成堆窝在屋里吃起热酒,要不要再弄两个娼馆的窑姐儿啊!”

精瘦似猴儿的老兵蹲在火炉边上,嘿嘿怪笑道:

“五爷要是愿意出这钱,让我好好爽快一下,以后莫说叫你亲大哥,叫亲爹都成!”

年长军士呸了一口,伸手夺过火炉上烤得正暖的酒壶。

大口灌了两下,方才露出畅快之色,没好气道:

“你那玩意儿本就没个几两肉,如今这天气严寒,东西越发往里缩了,哪怕真叫窑姐儿过来,也是绣花针搅粗水缸,何必浪费这钱。”

众人一齐哄笑,跟着调侃起来。

大家都是老兵油子,说话没个顾忌,向来粗俗不堪。

拿下三路说笑,更是常有。

瘦猴儿哼哼唧唧,一双贼眼往外头张望道:

“五爷,你看这天寒地冻,咱们守在巡营,轮流换值。

也算是为贵人保驾护航,怎么都没个赏钱?

凉国公府的大客卿,竟这般小气?”

年长军士脸色一变,“啪”的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打得瘦猴儿险些栽倒在地。

本来猜酒划拳的火热气氛,登时凝固下来,彷如屋外的寒风卷过。

“你嘴巴好没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议论!

自己活腻味了,别带上老子和其余兄弟!”

唤作“五爷”的年长军士怒目相视,凝神屏息片刻,这才压低声音道:

“别看离得不近,练气士的手段,你我怎么能晓得,小心为上!

万一惹恼了那位贵人,给你下个咒,暴毙家中,仵作都验不出来!”

瘦猴儿自知理亏,捂着面皮闷不吭声。

他听说过几个诡异传闻,这些修道术的练气士,把人变成畜生都是等闲。

“连着做法两天,也不知道暗害谁人!但愿老天爷开眼,降一道雷劈死……”

喀嚓!

屋外天地为之一白。

炽白电光如长鞭抽打。

紧接着。

便是几道连绵的雷声。

隆隆地碾过天穹。

第209章 太岁星下凡,女娃儿和痴肥鬼

“我嘞个亲娘!”

瘦猴儿被连绵炸响吓得浑身一抖,惊慌之下差点踢翻火炉。

他心里犯着嘀咕,该不会真有一道雷劈进巡营大房吧?

倘若凉国公府的大客卿无缘无故死在兵马司,上头迁怒下来,自己岂不是跟着吃挂落?

“没出息的夯货!还能被打雷闪电吓到!你睡娘们的时候,外面打个雷,是不是都要吓软趴了?”

五爷又吃了两口滚烫的热酒,活络体内的气血,又骂道:

“狗日的天气愈发怪了,往年深秋哪有这么冷!

比入冬之后还折磨人,老子这身骨头都发僵发硬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膛汉子搓着手,嘿嘿笑道:

“五爷那是没去过辽东,日他娘的,我当年跟亲戚做生意,走货物。

越往大胜关的军寨走,越遭不住那冷刀子!

你呵一口气,能结成冰粒!

外乡人不晓得情况,撒泡尿都会浇出冰柱子!”

身披棉甲的五爷半信半疑,好奇问道:

“黑栓子,照你这么说,那些辽东人怎么活?

天京冻成这样,老子内炼服气都熬不住了!

难道辽东的蛮子,人人换血不成?”

脸膛如焦炭的魁梧汉子轻叹一声,感慨道:

“有啥子办法,人靠天养活,可老天爷铁了心折腾咱们,没辙!

每年逃荒、逃难的辽东蛮子少么?

都是撑不下去,这才背井离乡!

那些离军寨近的,想走都难。

运气差点,就被强征屯田、募兵去了;

运气好点,便被某个拥兵自重的边军大佬选上做家将,

还能学点武功本事,有机会立点军功。”

五爷闻言沉默不语,似是有些感同身受。

闷头灌了一口烧酒,恨恨道:

“狗日的!”

也不知究竟是骂谁。

“说起来,天京城不就有个厉害的角色,正是辽东军户出身?”

瘦猴儿好像缓过劲了,插进来闲聊道:

“相当年轻,风头正劲,讲武堂压过了一众勋贵,还办了几个大案……都讲他是第二个宗大将军。”

许是看在那一记大比兜子的份上,五爷心里有些歉疚。

主动递过一碗热酒,接话道:

“那小子姓纪名渊,此前住在太安坊,被人唤作‘九郎’。

他何止是厉害,简直当得起煞星二字。

做缇骑的时候,上官百户死在义庄,至今没查到凶手,

另一个千户被免职,罚在家中闭门思过。

更别提……那位的义子,分尸于西山围场。

还有礼部尚书、米粮行首周家、万年县的几户豪绅、盐、漕两帮……你们数数,都是跺一跺脚抖三抖的大官、大人物。

各个都没好下场,谁要是沾上纪九郎,绝对倒八辈子的血霉!

所以北镇抚司都传这位主儿,是太岁星转世!”

瘦猴儿啧啧称奇,双手捧着滚烫的破碗,似是咂摸滋味:

“有那么邪乎!我不信!

他当真只是辽东军户?没点出身背景敢在天京耍横?这我更不信了!

说不得背后站着哪位大人物!”

黑脸膛大汉却是摇头,眼中流露几分敬仰,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