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兜里没有一分钱
可等到皇帝加封子嗣的消息传来，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说实话，这件事越闹越大，牵连到自己身上他也有所预料。
可真的事到临头，哪有那么容易想开点。
掌管海关，大权在握，何等的风光？
安德鲁不怎么甘心，直到他儿子一封电文发过来。
“……自古未闻父子重权在手而为臣子的，陛下思念亲情，我等也不能罔顾国事……”
所以……退休。
第492章 帝国的阴影
退休，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
实际上，别说是高度集权的大夏帝国，就算是分封制度下王国，一样少有容忍高度掌权的父子。
开国杀大将，鼎盛杀文臣，老传统了。
哪怕是亲族宗室，被杀的也一点不少。
宽厚如当今陛下的，已经极少了。
安德鲁想了一晚上，最终想清楚了。
退休就退休，不过他要等税案结束。
既然这些家伙瞒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来，自己岂能回避，顺便监视一下彼得，最好是抓住他的把柄，给他一个教训。
安德鲁有私心，不过也确实盼望着自己侄子越来越好。
他清楚自己这一家子是依附于大夏帝国的，所以这些蛀虫挖的不仅是皇帝的税银，也是自家的根基。
……
彼得才懒得管安德鲁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这种位置，犯错根本不是获罪的理由。
说的难听点，各种违反法律、滥用刑罚的事情，一数一箩筐。
第八侦查处自己的档案室里，甚至有他专门记录自己不法的档案。
坐在这个皇帝陛下亲近的位置上，靠的就是皇帝的信任，否则无罪也该死。
反之，有罪也无碍。
血腥的监牢里，各自鞭打受刑的声音一刻也没有断过。
两排刑室一字排开，每一间里面都有人在拷问。
时不时就有不堪刑罚死去的尸体被拖出来，然后又有新人被抓进去。
就算是侥幸活着出来，也无人管你伤势，扔到监牢里等着下一次拷问……或者处死。
血腥味扑鼻，简直就像是在屠宰场内。
彼得翻看着卷宗，刺杀案反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比起拷问出来的大案，实在难以让他提起精神。
不过这件事毕竟是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必须给一个完美的交代。
眼看税案迁延半年之久，总算是抓了个七七八八了，彼得才再次将案卷翻出来，确认没有问题后，闭卷结案。
说到底，这件刺杀案才是开始，也是结束。
当这件案子结案，才代表着一切结束。
说实话，彼得有些迷恋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权柄，好似他是这监牢里的帝王。
不过他一直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地位，所以强行挣脱了虚幻的欲念。
“将案卷封存，送给陛下。”
案卷分大小两份，分开封存，装入保险箱子里，由一队探员在军队的护送下前往帝都。
至于彼得自己，坐镇迪根准备结案。
……
从迪根港远来的案卷，一路顺畅无阻的进入皇宫。
德里克亲手从保险箱中取出，两册厚厚的卷宗，想仔细看一遍也要几天时间。
他首先看大的那一份卷宗，里面无数口供，详细记载了刺杀案的来龙去脉。
德里克大致翻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唤来内卫，吩咐道：“让内侍处再看几遍，没有问题了向外公布吧！”
等内卫捧着案卷离去，他才神色稍微认真的翻开较小的那个卷宗。
某年某月某日，亨利家族出货一船，逃税三千余金币，科里森爵士参与其中，分润五百金币。
某年某月某日，科里森爵士贩卖零式步枪一百支，步兵炮十门，炮弹五百发，获利……
某年某月某日，科里森爵士密会海商亨利于宅邸，疑似不轨。
……
整个案卷密密麻麻的记载着第八侦查处探员密探监视结果。
大夏帝国，算是有史以来中央集权最厉害的朝代了。
除了少数特权，上至军队主官，下至乡间小吏，全都是帝国中央任命。
皇权史无前例的壮大，让人心惊。
而维持这般力度的中央集权，一来靠着交通便利兼通讯便利。
真的是今日不法，明日大军便能开到门口，让你跪下来求饶。
二来靠无处不在的侦查处，各种名目的探员遍布全国，谁也不知道身边人有没有侦查处的探员。
所以，海关那边偷税漏税，真的能瞒过皇帝耳目？
之前不管，无非是怕局势动荡，影响商贸罢了。
实际上跳的欢的几家，早就被以其他名义处理了。
如今帝国基业稳固，内外无忧，眼看着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肥膘越养越多，自然要开宰。
就算是没有刺杀案，后面也会找个由头动手宰肥猪。
不过如今结果一样，杀了一群肥猪，肥了皇帝陛下的内库。
而且巴林子爵重伤之后精力不济，也请辞了第101师团长的职务，虽然德里克继续以其为主官，许其子孙继承师团长职务，但是影响力已经不足以往了。
何况割去腐肉，对海贸未必不是好事。
德里克翻看了一遍卷宗，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征兆的，只是最后因为利益考虑，选择了无视。
皇帝陛下本人当然不可能时时关注这种小事，但是第八侦查处也是秉承了皇帝陛下的想法。
说到底，巴林子爵这一次是唯一的受害者。
将卷宗合上，德里克喊来内卫：“拿火来，烧了。”
可等火焰燃起，他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封存起来吧。”
他坐下来，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避讳，让后辈子孙看到，也算是帝王教育的一部分。
不过他终究做不到一点不动容，所以最后又命令内侍：“起诏，加封巴林子爵宫廷伯爵头衔，袭爵三代。”
这算是一点补偿，子爵是实封，伯爵是虚衔。
看似没什么用，可他的后代不管是入仕还是从军，享受的都是伯爵待遇。
就算是参加大朝会，也是站在最前排的那种。
各自隐形福利，可谓多多。
这种肮脏事情，很影响心情，德里克感觉比大战一场还要心累。
可这种事情又无法避免，真做一位君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很快，消息自大夏皇宫扩散出去。
刺杀案结案，代表最近轰轰烈烈的税案也宣告结束。
整个帝国沿海地区的杀戮，很快就要终止了。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次开国以来最大的屠杀。
但是至少，其他人没有被继续牵连。
至于彼得这个直接执行者，也开始流传他的传说。
第493章 奏对
税案一案，牵连人数数以万计。
第八侦查处调动探员两千余人，各级衙门吏员近万人，军队过十万之数。
最后，三十人凌迟，一千七百口斩，两万三千九百人流放垦边。
各级官员罢免过千人，查抄五千万金币资产。
牵连之广，杀戮之盛，超乎想象。
最关键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绕开了司法部，不经审判，由皇帝的鹰犬直接执行的。
大夏皇帝，算是历来最愿意约束皇权的君主了，很少会有越过司法的事情发生。
一度让人以为，真的是贵族官员与皇帝共治天下。
直到触及逆鳞，皇帝陛下才露出獠牙，让所有人见识了，什么叫做皇帝。
独断专行，口含天宪，唯我独法。
封建、专制、独裁，在这个时代，世人习以为常。
没有人跳出来说这是阻碍自由，反而都觉得理所应当。
甚至大夏帝国报公开支持，号称这是威慑不法之举。
不过说实话，看到第八侦查处这些鹰犬的威力，很多人还真的收敛了骄纵之心。
毕竟，这个天下是皇帝的，别真以为自己是帝国的主人。
而此时的皇帝陛下，却在不断的召见臣子，考问于海关事务的能力。
安德鲁既然要卸任，自然要选一个继任者。
这个继任者还不能从海关内部选拔，一来刚刚牵连税案，就算没有被罢免，但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让海关一系的人升官，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否认了第八侦查处的成果？
另外，考虑到制衡这方面的影响，他也要平衡一下。
不过反反复复的挑选，却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不是说臣子没有才能，恰恰相反，能够入了皇帝陛下法眼的，大多都有些能力。
这些有能力的人，自然有想法，尤其是君王奏对，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展示一遍。
因此德里克才觉得头疼，海关关长这个职务，财重于权，稳定性大于创新能力。
而且所有的创新，都是变着法子收税，本质上还是那么一回事。
来来回回看了一圈，硬是没有让德里克满意的。
于是他干脆起身，出来走一走，说不定就有新思路了呢。
……
天鹅堡外，皇家卫队还保持着骑射的传统。
虽然如今是枪炮横行的世界，但德里克认为勇武依旧可以强健精神，所以一直没有丢了。
而且很多时候，身强体壮反应快，也是不容忽视的优势。
而且皇家卫队传承自北地骑士团，象征意义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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