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马维 第193章

　　对此，马维可不觉得温莎王国的士兵放过这些教堂是因为教堂里没什么有价值的、可以带走的财物，他觉得是因为命运三女神教会。

　　这些教堂，都是天启神教的遗物，作为天启神系的一员，命运三女神教会不想摧毁它们情有可原，毕竟教堂是一座教会最直接、直观的体现，房屋毁坏了可以重建，教堂一旦损毁……

　　里面富含历史的壁画、建筑，就永远的消失了。

　　但……

　　马维想起真实之神巴吉对自己说过，使用通神白烛时，如果在教堂内部，效果会更好。

　　这是否意味着教堂有独特的作用？

　　没有十足的证据，马维不敢肯定，不过既然巴吉这样说了，一定有祂的道理。

　　温莎王国的士兵没有摧毁这些教堂，恐怕也跟教堂本身有关。

　　下次得找个机会问一问……

　　“Boss，卡捷琳娜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留给咱们……”莱文看了看隔壁的克里姆林宫，砸了下嘴：“把这里当做总部，岂不是要紧挨着她？这样好吗？”

　　克里姆林宫与圣瓦西里大教堂只隔了一条街，几十米的样子，走路只需2分钟，如此近的距离，双方可以说毫无秘密可言了，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好处是双方交流沟通更加方便、快速，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赶到，坏处……也是同样的。

　　如果哪一天卡捷琳娜想要推翻真理教会，亦或者真理教会想要把她拽下王位，直接发动攻击就好了。

　　神明降临的时代，卡捷琳娜想推翻真理教会根本不现实，但真理教会想要把她拽下王位却是有可能的，仅此一点……

　　就足以证明卡捷琳娜对真理教会的信任……不，应该说她的野心巨大。

　　把克里姆林宫隔壁的圣瓦西里大教堂交给真理教会，绝不是单纯的信任，在马维看来，卡捷琳娜这是在向真理教会表示友好，证明自己并没有因为马维不支持她发动武装政变而记恨在心。

　　同时，卡捷琳娜也希望真理教会能够倾尽全力的支持她，达成政教合作，如此一来，她就能实现自己的野望了。

　　“她这是在向咱们表示啊……”马维深吸口气。

　　“表示？表示什么？”莱文问道。

　　“在如今的状况下，敢把教会直接安在自己寝宫旁边的，能有几人？”马维轻声说道：“卧榻之侧，趴着一只猛虎，你能睡得安稳吗？”

　　莱文有些明白了：“说的也是，你看威廉五世他们，就不敢直接让教会住在忘忧宫里，必须隔一些距离才能安心，虽然这只是自我安慰吧，但至少有点缓冲距离……”

　　丹尼尔：“……”

　　他想说什么，但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莱文说的，是事实。

　　卡捷琳娜一个多月前就回到了莫斯克，饱受战火摧残的克里姆林宫经过一个月的修复，红色围墙已经重新垒砌了起来，看起来有模有样，但想要彻底修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马维几人就没有这种担忧了，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比起兹纳缅斯基大教堂，圣瓦西里大教堂有更多房间、走廊，住一两百人不是问题，当马维几人走进教堂时，一眼就看到在大厅中忙着搬运长椅的修士们。

　　这些跟随卡捷琳娜征战的修士，已经回到了教堂，与几个月前相比，他们瘦了许多，皮肤也被晒黑了，风霜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每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散发出一种战士独有的气息。

　　“神父。”

　　修士们按住胸膛，向马维等人颔首行礼。

　　“帕夫连科，你们辛苦了，伤亡情况如何？”

　　“只有切丘林一人阵亡了，他在跟随军队冲锋的时候，不慎被炮弹击中……”帕夫连科沉声回答道。

　　被军队围绕在中心，负责支援和远程打击工作的修士，是最安全的，即便如此，战场上还是有许多意外发生，这属于无可避免的事情。

　　也正是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健康女神维尔德的强大。

　　永生领域……

　　至少给温莎王国减少了九成以上的伤亡。

　　这简直是为战争而生的魔法。

　　“把他的骨灰安放在烈士阁中，我们要铭记他的勇敢和功绩。”

　　“是，神父。”

　　行李一件件的搬下马车，送进教堂，在此期间，马维烧了几壶热水，洗掉身上几日来的污垢，换上一身干净的神父长袍，随后来到大厅，对无所事事的爱德华说：“你跟我来一下。”

　　马维与爱德华一前一后，来到楼上的休息室，关上门后，马维指了下沙发，示意爱德华坐下。

　　“怎么了？”爱德华对马维出奇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

　　来到休息室的路上，它把自己这一辈子做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往壁炉里丢了两块木柴，马维在爱德华对面坐定，盯着它金色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问道：“血族成员能跟人类一样怀孕吗？”

　　爱德华脸颊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你对我的眷属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血族不能怀孕，我是说……不能像人类那样怀孕。”

　　犹豫一下，爱德华还是说道：“血族可以繁衍，但那需要一位血族成员奉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它的生命，会诞生一个新的生命。”

　　马维疑惑道：“这种繁衍方式有什么意义吗？”

　　“有，新诞生的血族，会继承父体的全部力量以及母体的一部分力量，从而变得更加强大。”爱德华说：“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繁衍方式，血族数量一直无法增多，虽然血族成员可以把人类同化，变成自己的同类，但由于血脉传递力量会递减的缘故，四代种、五代种的力量已经极其微弱了，它们更像人类，而不是血族。”

　　怕马维听不懂，爱德华又多解释了一句：“简单来讲，能够繁衍出强大次代种的血族，只有我，次代种可以创造三代种，但三代种的力量很弱小，是可以被杀死的。”

　　“你说的弱小，是跟你进行对比得出的结论吧。”

　　“当然。”爱德华点了点头：“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看上我的某一位眷属了？”

　　“不是，我问这些，是受一位血族成员的委托，它想让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变成人类。”

　　爱德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怀孕的血族成员……它当然知道是谁，露易丝。

　　“它跟你说了什么？”

　　“把你如何将它变成血族的事情告诉了我，爱德华，你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这件事呢？”

　　“我并没有隐瞒你什么，这件事，属于我和它之间的问题，与你无关。”

　　“它也是这样和我说的，不过它的要求合情合理，你能实现它的愿望吗？”

　　“不能。”爱德华无比干脆道。

　　“为什么？”

　　“因为它腹中的孩子，已经受到了血族血脉的影响，我无法让一个血族变回人类，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马维轻轻点头：“这么说，你其实并不介意让它的孩子变成人类了？”

　　“介意，但我没想到它会找你说这件事。”爱德华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有些悲伤：“我把它当做朋友，可它却不信任我……”

　　“朋友？”马维嗤笑道：“你能不能别一厢情愿？你站在它的角度思考一下，换做是你被人掏出心脏，强行变成血族，你会把对方当做朋友吗？”

　　爱德华没吭声。

　　“或许，它以前是真的想跟你成为朋友吧，可惜……”马维摇了摇头，一针见血的说：“背叛的人不是它，而是你，爱德华。”

　　“我……背叛了它？”爱德华十分不理解。

　　“它以前是人类，所以你不能用血族的思维方式来定义它的想法。”马维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由误会引起的，你想让血族融入人类社会，就要接受人类的思维方式，很多时候，血族和人类对一件事物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

　　爱德华沉默良久，仿佛明白了什么。

　　它起身走向休息室大门，临出门前，忽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神父，你转移矛盾的能力真是厉害，当初在罗斯莱尔港的时候，你就是用这种手段忽悠我的，今天故技重施……”

　　“我说的有问题吗？”

　　“这正是你最厉害的地方啊……”

　　爱德华幽幽说道：“你的理论是完全站得住脚的，所以哪怕人们明知道你在转移矛盾，也还是选择相信你，我也是一样……放心吧，我不会对它怎么样的，只是想跟它谈谈心罢了，虽然它早就没有心了。”

　　“这个笑话真冷，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是血族的笑话。”

　　爱德华离开后，马维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望着壁炉怔怔出神，一直到晚上7点，他才站了起来，穿上黑色羊毛大衣，戴好帽子，朝楼下喊了一句：

　　“莱文，丹尼尔！你们两个跟我和尼娅去参加晚宴！”

第162章 庆功晚宴

　　晚上7：30分，马维带着尤妮亚走出教堂，来到了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前，身后还跟着莱文、丹尼尔和……

　　迪诺。

　　一开始，马维本没打算让迪诺参加这次的晚宴，奈何他一再要求，理由也很充分，教会将来是要扩展生意的，没有足够的人脉怎么行？

　　虽然真理教会这个牌子已经足够显赫，可在某些事情上，迪诺还是认为多结识几个官员、将领没错。

　　“我不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怕他们为难咱们！”在守门士兵核验过身份后，迪诺跟在马维身后一边向克里姆林宫内走去，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生意方面，很多问题都处于可以经营不可以经营的灰色地带，比如我开一家酒庄，人家硬说我卫生问题不达标，生产出的酒水不符合食品安全条件，这种事你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你的思想还停留在之前当杂货商人的时候。”马维说：“真理教会发展到今天，已经得到了卡捷琳娜的支持，她不是还给你批了一张特殊通行证吗？拿着它，谁也不敢为难你。”

　　“话是这么说，可那张特殊通行证是给我一个人批的，将来教会经营生意的时候，指不定要遭到什么为难呢。”

　　莱文嗤鼻道：“谁敢啊！你的担心完全多余，如果卡捷琳娜能坐上王位，那真理教会就是国教，什么人敢为难国教？”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马维突然停下，扭头看着他们：“就算是教会的生意，也要符合法律标准，不是说我们身为国教就可以不用在乎法律条文、规矩的！教会可以做生意，但生产出的商品，质量必须过关，价格也必须低廉，以满足民众的基础需求，盈利要排在这二者之后！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莱文嘟哝道：“我就是说咱们不会受到为难嘛，又没说要当黑心商人……”

　　听着马维这番话，迪诺没吭声，他当然知道生产出质量过关的商品非常重要，可质量太好的商品，几十年都不会损坏，客人不复购，生产方还怎么维持下去呢？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马维，马维一定会勃然大怒。

　　归根结底，迪诺思考的还是为教会盈利，而马维思考的……

　　不仅是赚钱。

　　走过狭长的院道，马维几人来到了大克里姆林宫，这里是克里姆林宫的核心区域，类似于冬宫、忘忧宫，是克林姆林宫区域内最主要的建筑之一，也是卡捷琳娜的住所。

　　克里姆林宫的房屋破损情况的较为严重，经过修葺，勉强达到了可以使用的标准，而今天的晚宴，就在卡捷琳娜住的宫殿里。

　　夜幕下，大克里姆林宫金碧辉煌，灯光闪烁，无数侍者和女仆在走廊间穿过，而卡捷琳娜的贴身女仆玛露莎，正站在门口等候。

　　“马维神父，殿下已经恭候您多时了，请跟我来……”

　　玛露莎提起裙角，右脚尖轻点地面，优雅行礼后，带着马维几人在宛如迷宫一般的宫殿内穿行，这里的奢华、庄严令人窒息，就连围廊吊柱都用镀上了黄金，高大拱形穹顶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哪怕遭遇过洗劫、破坏，依旧展现出了罗曼诺夫王国昔日的辉煌。

　　莱文看着一个空荡荡的圆台说：“能够摆放在这里的宝贝，一定是价值连城吧……”

　　“如果阁下喜欢的话，将来可以让殿下送给您一件当做礼物。”玛露莎轻声笑道：“克里姆林宫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好啊好啊，如果卡捷琳娜殿下愿意送我的话……”

　　在马维斜睨而来的微妙眼神中，莱文声音渐小：“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玛露莎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她走到一座大门前，推开旁边的小门，示意马维几人在外面稍后，自己走了进去，对着大厅里聚集的官员、将领们深深鞠躬，说道：“真理教会，马维·恩德斯到了。”

　　大厅内迅速安静，站在门内两侧侍者一左一右，上前开启了沉重的正门。

　　吱呀……

　　门扉缓缓开启，如此隆重的阵势马维只在三年前享受过一次，那是他返回温莎王国，接受国王罗德四世召见的时刻。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海军中尉，如今……

　　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人物。

　　仅一个名字，就足以让大厅里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将领安静。

　　马维拉起尤妮亚的小手，抬脚迈进大厅，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右手按住胸膛，微微颔首：“赞美女神。”

　　大厅里气氛沉寂，没有人说话，迪诺和莱文看起来有些紧张，似乎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势，反倒是丹尼尔打了个哈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维神父……”

　　人群中，穿着深蓝色长裙，佩戴一颗钻石项链的卡捷琳娜放下酒杯，走了过来：“感谢你接受我的邀请，参加今天的晚宴。”

　　“诚惶诚恐，不胜感激。”马维回应道。

　　卡捷琳娜表态后，大厅里立刻响起了振聋发聩的掌声，沉寂压抑的气氛消失了，官员、将领们脸上露出笑容，婉转的音乐响起，庆功宴继续进行。

　　“跟我来，我要把你们介绍给这些官员。”卡捷琳娜低声说。

　　跟在卡捷琳娜身后，马维几人见到了管理财政的五等官员部长参议萨多夫、负责军政的五等官部长参议梅纳德以及包括管理民政的莱蒙托夫在内的各级官员。